第四次糖宝失踪,箫馨丧命…
第五次…又会发生何事?
花千骨回过神来,一步步踏上门前的台阶,驾轻就熟地推开大门,眼前依旧是上次来时的模样,枯败、了无生气。
庭院、九曲回廊,按着以往的路线一直前走,两边干枯的荷花池依旧发出让人作呕的腐烂味道,四处安静异常,没有半个活人身影,就连上次突然冒出的黑衣人都未曾看见,直到走到回廊尽头,在高塔前的空地处,一个陌生即熟悉的背影正对着她,看来她早已在此处等待自己的到来,长发垂到脚裸,一袭绿袍长裙,空气中流动了丝丝的异样。
“你终于来了。”
女子的声音妖媚且空灵,与印象中的她颇然不同,只见她缓缓转过身子,脸上挂着若有若无地笑意。
“绿鞘……”眼前的人,还是绿鞘吗?婉雅的模样早已不复存在,黑色的瞳孔染上了让人不寒而栗的猩红,白皙的脸上多了几道异样的图腾,妖艳且邪魅。这与当初那个站于异朽阁门前接过她手中萝卜的女子截然不同,当年的那个女子,早已不复存在。
绿鞘轻轻抬起一手,绿光一闪而过,高塔前面便出现了数十名孩童,七八岁左右,双手均被绑在身后,口中都塞进了白布,“呜…呜…”的声音不断从他们口中发出,眼睛里充满了惊恐,似乎在看见她后眼中纷纷瞬间燃起了希望,呜鸣声更是越加频繁,而在他们身后站立了三名黑衣人,大大的黑色帽檐盖于他们头部,遮住了他们的脸颊,站在这里看过去只能看到帽檐中无尽的黑暗,黑衣人手中都拿着剑刃,闪着白光的锋利让人觉得点刺眼,他们安静地站在孩童身后,彷如从冥界中走出的恶魔,冷酷且没有半点感情。
花千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看向不远处的绿鞘:“你想要干什么?我师父呢?!”
“你觉得呢?至于白子画……”绿鞘轻笑了一声:“他死了。”
花千骨心中一颤,但语气依然平静且坚定道:“你说谎!”
“呵呵,花千骨,你的自信是从何而来的。”绿鞘再次抬手,原立于孩童身后的黑衣人便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嘴角扬起了一抹怪异的笑容:“既然如此有自信,那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倘若你赢了我便无条件答应你所有的事情,但倘若我赢了……”慢慢停了下来,修长且白皙地手指轻柔地捋着胸前的长发:“你便要把命留下。”
花千骨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但眼睛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一旁举起长剑的黑衣人。
见她没有回答,绿鞘似乎并不在意,眼睛懒慵地瞟向一旁的孩童:“花千骨,你猜,我会先杀掉哪个孩子?这童子童女的血能提高我的修为,可助我增加功力。”
“你不会的。”由始至终,花千骨都没有唤出断念剑,或许心底间,根本不想与她走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我不会?!我现在就立刻杀掉这些孩童,我就要看看你是否还能如此自信!!”她一直若无其事的态度似乎激怒了绿鞘。
花千骨轻摇了摇头:“我认识的绿鞘不是这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孩子的方向,蹲下身子想要解开捆绑在他们身上的绳索。
“花千骨,我告诉你,他们都说用来复活阁主的祭品,少了其中一个阁主都无法回来!!”
但绿鞘的话似乎并未起丝毫作用,她解开绳索的动作未曾停下,绿鞘走上前去夺过黑衣人手中的长剑,锋利地剑刃正对着她:“阁主为了救你几乎魂飞魄散,花千骨,如今你还要再杀他一次吗?!!”
花千骨手中的动作一顿,低下眼眸,双手有着细微地颤抖:“东方一定不希望你变成这样的。”
绿鞘脸上的表情一滞,随即再次扬起嘴角:“花千骨,阁主为了你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而你,为了白子画也不惜做任何事,一面是恩,一面是是情,如今我倒要看看你会如何选择。”
随着绿鞘手中闪过的绿光,在高塔的另一边,那抹几日未见的白色身影便出现在眼前,然而他胸口处的猩红血迹瞬间让她整个身子像被闪电击中一般一阵麻痹,膝盖一软,差点让刚站起来的身子失去重心,险些摔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口中颤抖地喊出两个字:“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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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想从此天涯路远,未曾想从此花开花落无人知……
第113章 孤注一掷
血,异样的猩红把一身素白的长衣染得血迹斑斑,白子画双目紧闭,看似早已昏厥。
花千骨几乎心痛得不能呼吸,目光紧紧看着那抹白色身影,声音颤抖重复低喃:“师父…师父…”,最终忍下欲下滑的眼泪,迈开步伐向他的方向跑去。
绿鞘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地一切,随即再次抬手一挥,白子画的身后便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花千骨脚下步伐一个踉跄,脸上顿时一片苍白,缓慢地摇头,退后几步,黑衣人手中所握之剑,是如此熟悉,她一眼便已认出来,是悯生剑,而此刻,这把代表着“死”与“离别”的剑,锋利地剑刃正对着白子画的胸口处,只要握剑之人再向前半分,剑下之人定会见血必亡。虽不知异朽阁为何会有悯生剑,也没时间让她去探讨着悯生剑的由来。只是眼前的这种状况,她不敢赌,在布满法阵的异朽阁中,她无法使用任何法术,纵然她的速度再快,也比不过黑衣人手中的悯生剑,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必须要冷静,不能再如卜元鼎那次般冲动,让师父陷入再次危险之中。
“你不是要找白子画吗?如今我帮你把他送来了,你是不是该好好感谢我。”绿鞘的声音犹如尖锐的弦音在搔刮耳膜:“我差点忘了,花千骨,三百年前你正是死于悯生剑下,不如现在我帮你报着这一剑之仇可好。”
“只要肯付出代价便能得到答案,这是异朽阁一直以来的规矩。”花千骨停在原地,目光看向绿鞘:“我要继续向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你说就是。”
绿鞘仰头大笑,随即看向她:“不愧是白子画教出来的徒弟啊,这个时候居然会想到与异朽阁做交易来。好!只要有交易,异朽阁哪有不做的道理,但你问的这个问题,答案可是非常昂贵的。”
“说吧。”现在她只想确认师父的伤势,其他的早已不重要了。
绿鞘笑而不语,片刻后才缓声开口:“答案……”抬起手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几步之外的她。
面对她不明示意的指示,花千骨并未出声,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似乎再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你的勾玉。”
花千骨眼中划过一丝异样,随手捉过胸前悬挂的勾玉用力一扯,绳线被生生扯断成两半,脖子原本白皙的皮肤上瞬间留下了一条鲜红的伤痕。没再多做思考,利索地把手中的勾玉扔向绿鞘的方向。
稳稳地接住半空中抛来的勾玉,看着躺于手中的玉块,绿鞘扬起了嘴角,抬手打了个响指,手执悯生剑的黑衣人便收起长剑退后了几步。
在剑刃离开白子画的瞬间,花千骨便已赶至他身旁,跪在地上,将他从地上扶起从身后抱住他,一手探向他手腕脉搏处,昏厥的白子画一脸的面无表情,只是苍白得有些吓人,几次探到的脉象都无法得知导致他昏厥的原因,花千骨心中开始变得着急混乱,紧抱着他身子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
师父不能有事,不能慌,要冷静…冷静……
花千骨闭上眼紧紧地抱着他的身子,拼命地往他身体里输着内力。白子画身上的鲜血早已把她的双手染红,血腥味一直充斥在她鼻子四周,未曾减退半分。
血腥味…
花千骨身子突然一震,随即猛地睁开眼,大脑猛然一阵轰鸣,定睛低头看着此时半躺在自己怀里的白子画。
站在不远处的绿鞘淡淡瞟他们一眼:“好了,团聚够了,是时候回答我的问题了。”随手把勾玉交给身后的黑衣人,然后再次打了一个响指,四周新出现的黑衣人便把他们包围起来:“阁主和白子画,二人只能活一人,你选吧。”
花千骨轻柔地把白子画放于地上,然后慢慢站起来,无视身边四周此时正对着她们的长剑,目光穿过黑衣人看向绿鞘,波澜不惊的眼眸丝毫不惧的凝望着她,缓缓吐出一句:“杀了我吧,把所有无辜的人都放走。”
绿鞘抬手打出一道掌风,夺过其中一黑衣人手中的长剑,抬手执剑,闪着寒光的锋利正对着她,冷笑道:“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四周,一片死寂的沉默,随即风张狂呼啸,吹起了漫地的枯叶,顿时,黄叶漫天飞舞,不时遮挡住彼此的视线,利剑脱离了绿鞘的手,借由着她打出的真气快速地滑过空气直向前飞去,在凌乱地飘叶中留下一道寒光。
面对近在咫尺的危险,花千骨似乎并不打算躲避,也并未出手相挡,风中传来了她的一声轻叹:“绿鞘,其实你一直未曾变过。”
突然,快速飞行的剑刃被突然出现的另一把长剑挡住,银光四散,灵力环绕,是横霜,本以为两剑相碰必定会发出刺耳地呜鸣声,但声音最终却并未想起,剑刃在还未触碰到横霜之际便已突然化成一缕烟沙,慢慢消失于眼前,不单是它,就连眼前的所有东西,那群被捆绑的孩童,立于四周的黑衣人,躺于脚下的白子画,还有原本站于不远处的绿鞘,一瞬间,所有东西都幻成了烟沙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鲜血流淌的通天高塔前,此刻只剩她一人的身影。
半空中的横霜幻出一道白光向她身后飞去,花千骨立即转身,在看清来人后双眼迅速被涌出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师父……”
白子画轻皱着眉,原本欲开口责怪她的那些话,在她突然冲进自己怀里后便一句都无法说出口,只是静静地抱着她,感受到她身子的颤抖还有胸前衣服的湿意,抬起一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有师父在。”
简单的四个字,让花千骨的眼泪更加无法竭止,好似有种声音在内心的深处交错开来,刺激着大脑,却不知如何言语。
是啊,师父在……师父还在……
连日来的担心与不安,在这一刻终于得以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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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在身侧,再如画的风景,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第114章 出乎预料
片刻前,由西海赶回长留,在踏足绝情殿时发现没有她丝毫的气息,心中一惊之际凝神观微,神识快速地扫过整个长留山甚至整个六界,却依然没发现她的踪迹,六界中,观微之术无法探知到的除了蛮荒之外,另一个也只有异朽阁了。
白子画低头看了她片刻:“你不是答应过不离开长留的吗?”声音虽刻意低沉了几分,但语气中却没半分责怪之意。
“但师父也答应过我两天便会回来,可是四天都过去了,师父还是没有回到绝情殿。”花千骨快速抬起头,脸上未干的泪痕让她此刻的样子甚是楚楚动人。
白子画身子微微一震,四天?
当日西海上的“意外”虽让他深陷于环境中,也深知自己此般突然消失会让同行而来的师兄担心,并预料他定会回长留找笙箫默商讨,为了不让事情严重化,他算准了时间破解幻境,却终究漏了一点,幻境中的时间是现实时间的两倍。
“师父,你……”
这一世虽也修得了仙身,但她却没特意施法保持着不长大的模样,让身子顺其自然成长,如今靠在师父怀中踮起脚尖的话,眼睛便能稍稍越过师父的肩膀看到他身后的景象,为此她还曾特意炫耀了一番,一直吆囔着自己长高了。但此时,她踮起脚尖,视线越过师父肩膀看到的,却是密密麻麻的朽卫。突然出现的大批朽卫让花千骨一时语塞,快速转过身子,四周全部站满了朽卫,放眼数去,竟足有近百人。
刚才的黑衣人只是是由傀儡术凝聚而成的意念,说白了只是异朽阁的仆人,黑衣人的能力强弱完全取决于操控者本身的修为,而朽卫则是与异朽阁做了交易的魄灵,世代守护着这里,无□□回转世,正因为做了交易,所以万分忠诚,无需任何人操控,只会听从。异朽阁在六界中已出现了上千年之久,与之做交易的人定也不少,眼前这些朽卫,相对于那庞大的数量而言,眼前的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对于面前这班突如其来的朽卫,白子画嘴角上扬:“特意把我引去西海再用幻境把我困住,看来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半空中随即传来了绿鞘的声音,不见其人,却闻其声,空灵而诡异:“白子画,我确实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