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好像始终听见李师房间里有动静,有睡觉翻身的声音,也有走路的声音。”
“走路的声音?”
荀释飞满脸茫然,过了一会儿,喃喃一声:“是失眠了吧?”
“大概是的。”
荀释飞更疑惑了:“失眠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脾气呢?他居然会向我砸东西,你们说,他刚才是不是没认出我?”
警卫员连忙摇头说不清楚,不知道。这种事情怎么敢胡乱猜测啊,要是挑拨起一些敏感的关系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荀释飞自言自语:“刚才我看他眼睛,他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谁是谁。或者说已经到达了一种根本不想知道谁是谁的状态。这我以前也有过,以前造反的时候,我每天压力很大,有时候睡的少了就会有起床气。那个时候脑袋是麻的,只要有动静吵我就想发脾气。但是我那会儿根本也没有他这么大的脾气啊。”
警卫员都不说话了。
荀释飞更加决定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了。有很多人都是有起床气的,但绝大多数都是能忍住的。只要醒来,心里就算有再大的火,也会分清楚发火的对象。
你要是说李真会向着荀释飞发火,荀释飞自己都不相信。
他们这种高度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做出发火这么幼稚的事情。就算是有了杀父之仇,在有外人的时候,也都会表面和和气气的。
这和这个高度和地位的城府与隐忍力有关系。
再说了,荀释飞也不觉得自己和李真有仇,确实也没有仇恨啊。往深了说是师兄弟关系,往浅了说,是同事关系。就算说有小摩擦和恩怨,那也不是个人立场的恩怨,都是政治立场上的恩怨。那不属于仇。只能是思想不同。
所以荀释飞更加疑惑了。
疑惑的同时,又有了更深一层的担忧。
他回到了房间里,也睡不着了。
砸吧着嘴,回味着:“哎呀,李真刚才那个状态……他身体本来就不行。该不是染上什么病了吧?心火居然那么大。自古都有急火攻心的例子,李真这身体又弱小,他可万万不能在泉城郡出什么事情啊。”
“不,就算不在泉城郡出事情也不行啊。”
“他是跟着我来的泉城郡,要是在泉城郡来一趟,就出现了什么无法挽回的疾病,或者身体受到什么伤害。那我能说得清么?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四月一号马上要到了,就算九州科学院的人理智的不找我麻烦,那些各国狂热的科学家,李真的信徒岂不是要把我推翻了?”
荀释飞是真的担忧了起来。
当然,说一些科学家把他推翻,那也是夸大的说辞。
不过,要真有那种情况出现,别人非要认为是跟着来了一趟泉城郡才这样的。那社会上可少不了风言风语,国内倒还罢了,尤其是国际上对自己的影响可就太大了。
这现在是外宾云集的时候,李真要是出个什么事情,无异于天塌下来了。
荀释飞连忙站了起来,喊来自己的秘书:“快,喊泉城郡最厉害的大夫在这守着,李真睡好了之后立马给他会诊一下。看看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是!”
“……”
一个小时后,李真终于再次睡着了过去。
一种很浅的睡眠状态。浅到几乎一个蚊子从面前飞过都有可能醒来。
就这样,始终是迷迷糊糊的睡眠状态,始终无法进入深度的睡眠状态。
不知道多久,李真醒来了。看看时间,下午三点多。
“唉。”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李真从床上爬了起来,双脚一沾地,全身突然涌出一种虚弱无力的感觉。
两腿一软,竟然又瘫坐了下去。
又爬了起来,勉强站住了脚,身体却回馈来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那种疲惫让人几乎疯狂。
其实,这种状态只需要深深的睡一觉就能解决。
但问题是,李真根本无法睡一觉……
曾经那种举手投足间,那种最轻描淡写,那种最简单不过,那种天生就会的根本不需要去学,本能就能做到的事情。
在此刻,变得无比艰难!
李真敲了敲昏沉沉的脑袋,喃喃一声:“我究竟是怎么了?”。。。
第560章:诊脉
一直到下午黄昏之时。
李真从彻底清醒了过来。
稍微进行了一番洗漱走出了房门,一出房门就发现走廊里站满了人。
李真疑问:“你们这是……”
“啊,李院长。我们是泉城郡的大夫。”
“是荀天子请我们来为李院长会诊一下的。”
“……”
李真点点头,并没有去问为什么会诊,他虽然迷糊,但是却也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
向荀释飞砸东西,那时候李真知道那是荀释飞的。但是却还是忍不住怒火去砸了。
“荀天子他们人呢?”
“回李院长,他们已经提前回崂山了。特地下了吩咐,不要打扰您休息。”
李真点点头,看向那几个有些拘谨的大夫:“进来聊吧。”
重新坐回房间里,李真喝了口热水:“不要拘谨。随便点。”
一个年迈的大夫清了清嗓子:“不知李院长是感到哪里不舒服?”
“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那李院长自己清楚自己有什么问题么?”
李真仔细的想了想:“我应该是失眠了。睡不着,无论怎么困顿都是睡不着。身体无比的疲惫,但灵魂特别的精神。闭不上眼睛,脑袋里总是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什么头绪,心里会很烦躁。”
几个大夫对视一眼。
“啊……这个就有点复杂了。”一个大夫捋了捋胡子,皱眉呢喃道。
话音落下,立即被别人瞪了一眼。
大夫在患者面前说患者的病情复杂,这是行医的大忌讳。
年迈的大夫又说:“以前也失眠么?”
李真摇摇头:“以前不,沾枕头就能睡着。从来都不失眠,就是从昨天开始的。”
“那在失眠前,李院长有经历过什么压力过大的事情吗?情绪起伏比较大的。”
李真认真的想了想。
是真有,就是和章至的会面。
但就是记不得和章至最后到底说了什么,就只是感觉心疼的很。仔细想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疼,。
这事情自然不会告诉别人的,李真只是摇头:“没有。”
几个大夫再次皱起了眉头,背过身去低声议论了好一阵。
许久,那老大夫才说:“可能只是昨天比较特殊吧。也许是疲惫过度,累过头了。就像是饿得太久,饿过劲了就感受不到饿了是一个道理。要不,今晚再观察一下吧?”
李真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己没有理由无缘无故的就得了失眠的毛病啊。也许真的只是昨晚太过疲惫,累过头了吧。
又和大夫们闲聊了一阵,他们给说了一些帮助睡眠的方法,也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不要喝茶,不要睡太晚之类的东西。
听从了大夫的建议之后,李真又马不停蹄的回了崂山。
见到荀释飞的时候,李真颇为不好意思的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荀释飞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倒是小事,你的身体重要。大夫咋说?”
“说可能是太累了,累过头了吧。”
“累过头了?”
荀释飞皱眉:“这是个什么话,还有累过头了这个说法?”
李真耸肩:“我也不清楚。”
荀释飞叹息到:“不过说来也是,这两天你太累了。招待外宾就让我来吧,对了,小贾也帮你去招待一下。你这两天好好休息,四月一马上要到了,你这身体可不能掉链子。心里压力也不要太大,你不要想太多的东西了,其实心里想开一点比什么都好。”
“那是,对了,外宾知道么?”
荀释飞摇头:“他们不知道,我没给他们说。他们也很识趣的没有人去问你干嘛去了。大家都很聪明的,也许可能是有人知道你有点什么事儿,但没人知道具体的情况。”
李真正色点头:“是啊。身体的状况,这是必须要保密的东西。”
荀释飞颇为认同:“尤其是咱们这种身居高位的人,身体的状况是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尤其是这么多的外国人。我还正准备提醒你呢,要是见到他们了,无论如何也得假装出一副很健康的样子。别让人看出来了。当然,话说回来主要还是得好好的休息。”
“好的。”
“……”
和荀释飞告别了之后,李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自己的床发呆。
床下压着一封信,一封那有点神异的老瞎子的信。
李真在犹豫要不要拆开看。
但是犹豫了很久很久,依然还是忍住了这个念头。
正此时,门敲响了。
“进来。”
话音落下,林国富带着一大帮子人走了进来。
李真愕然看着涌入办公室里的人群,诧异到:“你们这是干啥?”
林国富正色道:“听说李师失眠了,而且很严重,我特意带了他们来给李师进行一番会诊。这里边有崂山著名的大夫,还有对生物学人体构造极其精通的研究人员。希望能对李师有所帮助。”
李真苦笑一声:“泉城郡的大夫说,我可能是累过劲了,也许今晚就好了。不必这么兴师动众的。”
“那不行,该诊断还是要诊断的。”
“那好吧……”
李真无奈的摊摊手。
接着,众人开始挨个挨个的向李真提问,李真都是如实的回答。
提的问题和泉城郡那些大夫没有太大的差别,而李真也都只是说着已经说过一遍的答案。
终于,有了些不一样的。
一个研究院上前来:“李师,我可以为您诊脉么?”
诊脉?
李真眉头皱了皱,他隐约有所耳闻这种东西。传说上古时期有种中医,把人的手腕摸一下就知道你得了什么病症。
自己似乎也亲身体验过,当年落水灞河的时候得了肺炎,被那个神秘的女人摸过手腕。还喝过草药。
“你会诊脉?”
那研究院有些战战兢兢的道:“我从以前那个国家科学院里发现了不少古籍,从中找到了几本医术,研究了很久,对这个诊脉有点概念。”
李真惊喜的伸出手腕:“那快来给我看看。新九州出现一个会诊脉的可是大喜事啊,希望你能继续研究下去,把这种失传的东西尽早研究出来,以后九州科学院追加投资扶持你研究。”
第561章:三万多……
那研究院听见李真说要扶持自己去研究,内心狂喜。
却更是小心翼翼了。这,是表现的机会。
深吸一口气,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李真的脉搏之上,然后闭上眼睛聆听了起来。
办公室里所有人见他这幅模样,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包括李真也是屏住了呼吸,他自己也非常的紧张。
却见那研究院时而皱眉,时而疑惑,时而抓耳挠腮,时而唉声叹气。
表情丰富多彩。
可是却让人心惊胆战。
过了有五分钟的时间,那研究院有些不确定的说:“好像隐约感受到了……李师,我再摸摸你另一只手。”
“好。”
李真伸出另一只手给他摸。
又摸了五分钟,那研究院松开了手,然后闭上眼睛坐在那里似乎在想什么问题。
没人敢去打扰他,都只是紧张的注视着他,每个人脸上都是忐忑不安。
过了许久,那研究院终于说话了:
“李师,我不是很确定啊。你最近心脏疼不疼啊?”
李真皱皱眉头,是疼过,但那是印记消失的时候才出现的滚烫的疼。犹豫了很久说不说,但是没来得及开口,那研究院又说。
“我摸出来的脉象,好像是李师你心脏有问题。但是我看得医书上说,把脉要结合望闻问切四个条件。说心脏的映射区是在嘴唇,心脏不好的人会在嘴唇上映射出来。还有一些其他的细节。但是李师你的嘴唇红润,并没有一丁点感觉是心脏的问题。”
“所以我很不确定,我研究这个把脉还没有研究透彻。可能是我才疏学浅吧,也有可能是医书上说的不全,我还有什么东西是没了解到的……”
李真看着这研究员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头到:“昨夜,心脏痛过。”
‘嗡——’的一下。
整个办公室里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从忐忑,变成了震惊,然后变成了惊恐。
震惊的并不是这研究员说的准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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