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呼”地一声,化成一道残虹,向林峰当头罩到。
四名剑手一见山魈飞扑了过去,在身形一退之后,也立刻人剑合一向竹筏上扑去,四人的身形在虚空斜斜交错,就像是穿花的蝴蝶一般。
林峰冷冷地一笑,刀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在面前划了一个弧。
老艄公脸色也变了一变,但丝毫没有惧色,两只眼中的神光暴射,手中的长竹篙变成了千万条吞吐不定的长蛇,在虚空中交织出一片迷幻的影子。
“呀!”山魈狂吼一声,刀势变得更厉,更疾。
“哼,找死!”林峰一声不屑地低喝,面上邪异之气骤浓,就像是一尊邪神。
“啊!啊!啊!啊!”四名剑手也低吟了起来,像是想使手中的剑恢复生命,像是在将心头所有的杀意通过口全呼吁到剑上,而使剑势暴增。
“嘿!”老艄公两只脚稍稍外分,吐气开声,立刻使虚空中吞吐的千万条长蛇,变成了狂扭的毒龙。
“当!”林峰的刀与山魈的厚而重的大刀相击。
山魈的脚便若幻影一般,以不真实的速度狂踢林峰的面门,但他的脸色”刷”地一下变了,变得很难看。
山魈失去了一向的冷静,因为林峰不知什么时候,左手上也多了一柄短刃,竟以一个难以想象的角度,从胸口斜削而至,且目标当然是山魈的脚,还不止于此。
山魈那厚重大刀上涌回一股大力,但瞬即发现,大刀的前一部分已经被切断,他从来未想过世间竟有如此的宝刀。
四名剑手有两名是攻向林峰,但絮随风的竹篙本是擅长攻,所罩范围之广使四名剑手根本就不可能穿得过来。
絮随风功力或许不足以敌过四人,甚至敌三人都没有这个能力,但以他的武功,及长兵刃的优势,守住眼前这块地方还是没有问题的。
四名剑手无奈,但却看到了山魈的苦处,只得把立于河中的树干斜踢飞向林峰。
山魈心头一惊,“唬”地一声,猛地击出左掌,这巨灵般的大掌,夹着千钧的劲力向林峰的头顶拍至。
“哼,黔驴技穷!”林峰不屑地道。
短刃立刻化成拖刀式,刀身向那只脚上划去,刀柄向山魈的掌心遥指,刚好封死山魈那一掌的来势。
“哧!”短刃切破山魈的鞋尖。
“叮——”鞋内竟夹有铁板,这是林峰意想不到的。
但铁板并不能取到很大的作用,山魈“啊”地一声惨叫,三只脚趾被切断,但也因刀与刀相击的反震力和短刃与铁块相击的反震力,使身形倒飞而回。
林峰也“哗哗”两声踩断竹筏上的竹子,身子立刻向下沉去。
“呼!”粗树干竟以雷霆万钧之势向林峰当头罩下。
林峰一阵骇然,但临危不惧,两脚稍一用力,借断竹上浮之力,整个身子便弹了起来,不过鞋全部给冰冷刺骨的河水弄湿了,不禁打了个寒颤,但他并没有停手,短刃之柄迅速撞出。
“噗”!短刃之柄与树干撞个正着。
一股巨力涌向林峰的身子,林峰体内也在此时生出一股相应的抗力,同时脚飞速踢出。
四名剑手齐声暴吼,向山魈掠去。
“啪!”脚刚好踢在树干上,树干也毫不客气地回头向山魈击去。
林峰杀意已起,魔性陡生,怎肯放过山魈,刚才山魈因没估到林峰竟会有两柄宝刃,且功力比他想象中的更高,虽然凌空下击,使冲击力大增,可也没有了后力,他本想借插于河心的树干回跃,却不想四名剑手为救他竟将树干踢得撞向林峰,此刻只能向河水中落去。
追在树干之后,林峰飞鹰般向山魈扑去,“柳眉儿”化成一道电弧,破空斩下。
四名剑手大惊,只这一刀所产生的邪异刀气,足以致人于死地,若让这一刀击实,山魈哪还有命在。
最惊的还是山魈,想不到年纪轻轻的林峰居然如此难缠,如此霸道,当然他也后悔刚才的鲁莽,若非鲁莽出击,怎会给林峰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而使自己身在空中毫无借力之处,换气也没有可能,他感到有些沮丧,居然因一点鲁莽,竟要丧命在一个连他名也不知道的小子手中,他不甘心,所以咬了咬牙,做出一个不得已的打算。
四名剑手的身影向那截树干上撞去,可是絮随风又岂是等宋之辈?怎会给他们机会?手中的长竹篙在虚空中一阵乱刺,织成一道密密的网罗,根本就不让四人过来,他知道自有林峰收拾山魈,而他若是抽篙去对付山魈,或许可以使山魈受上重伤,但这样也会使四名剑手登上竹筏,双方势必有一场苦战,鹿死谁手还难预料,所以他只须阻住四名剑手便行了。
虚空中劲气纵横,空气被撕裂得发出痛苦的尖啸,像是垂死挣扎的野兽。
“啊!”山魈一声狂叫,身形蓦地加速下坠。
“扑通!”夹着一声惊呼,山魈重重地坠入水底。
林峰一愕,旋一声冷笑,暗忖:不冻病你才怪。
河水不是很深,但在这山崖边由于水流终年累月地冲洗,使靠山边的这一带水的深度大增。
“砰!”树干重重地击在水面之上,河水立刻喷射出千万点冰寒的水珠,荡起一串巨大的涟漪。
山魈的脑袋并没有看见,但水底却鼓上来了一串气泡。
林峰没有改变冲势,只是刀势立刻以斜挑的弧度,向四名剑手中的其中一人划去,一道冰寒的劲气已遥遥地紧锁住对方。
那名剑手很快便感应到了林峰那凌厉无匹的杀气,一声闷哼,手中的剑立刻若千万朵荷花绽放,以动人之极的优雅之势迎向林峰的刀。
还有另一把剑,另一把无情、又似乎完全无生命的剑,就像是地狱中的幽灵,竟似借空气的掩护,无声无息地向林峰刺到。
“呀!”林峰一声巨吼,气势竟在空中陡地增强,“柳眉儿”以无坚不摧的气势向那千万朵绽开的荷花扑去。
絮随风的长竹篙在另两名剑手的狂袭之下,渐渐变短,根本就无力救援林峰。
的确没有什么兵器可以阻挡得住“柳眉儿”的锋利,那千万朵荷花也不行,林峰的刀以无比的破坏力,将那绽开的千万朵荷花一一摧毁,根本就没有任何怜惜,魔性狂作之时,对剑手所刺出的美丽而阴厉的剑势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叮!叮!”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交击。
林峰没记数,他只知道自己只击出一刀,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刀而已,而与对方却交击了千百次。
对手完全被林峰的气势所罩,虽然林峰只是普普通通、直截了当的一刀,可他非但化解不了这一刀,反而怎么也避不开这一刀,挡不开这一刀,这的确是太可怕了,每挡一次,交击一次,他的剑便少去一截,到最后,林峰那一刀还是逼临了他的头顶。
剑手绝不是庸手,他知道如何保命,把只剩下数寸长的剑身与剑托,直直地刺在刀锋之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两人都是一声闷哼,剑手以流星之势坠向水中,五脏翻腾不止,就像是要立刻吐出来一般,他还来不及暗骇,便“哇”地一声惊叫,坠入冰寒的河水之中。
林峰被这一震,立刻空门大露,这名剑手的功力也真不弱。
那柄地狱中幽魂般的剑,此时发挥了高效,就像是死亡的魔龙,以惊人的高速向林峰的胸口刺到。
“小心!”絮随风一声惊呼,可惜,他无力相救。
林峰“嘿嘿”一声怪笑道:“多谢送我一程!”
在那柄剑的主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只听“叮”地一声清脆金铁交击之声传了出来。
不知道是魔术还是幻觉,只见林峰胸前竟横着他的左臂,而那柄若幽灵般的剑正刺在那横着的左臂之上。
难道这只手臂也是金铁所铸?
林峰带着一声怪笑倒飞而回,在那名剑手惊愕地退回岸上之时,他衣袖之中滑出那柄短刃,那柄让山魈失去三个脚趾的短刃。
“哗!”林峰安然退回竹筏,从山魈飞扑,至林峰退回来,只不过是在数息之间发生的事而已。
但这数息之间却让对方大大地吃亏,这是想都未想到的结局,这全得谢谢山魈的合作。
“哈哈!”林峰傲然立于竹筏之上,整个人就像一座山,发出一阵震天长笑,气势直冲九重霄汉,双目中邪光闪烁,有若魔神下凡,让岸上的三名剑手心中一寒,再也不敢飞袭竹筏了。
“哗!”山魈脸色惨白地破水而出,身上不住地冒着白气,显得那样虚弱地向岸上爬动。
三名剑手一声惊呼,立刻把他拉到岸上,可怜的山魈,此时嘴唇已青紫,高大如山的身子正在不住地颤抖着,若非三名剑手搀扶着,肯定会缩成一团。
林峰与絮随风不由得“哈哈”大笑,神情得意非常。
“哗!”那名坠入水中的剑手也破水而出,“噗”地一声,喷出一口冰冷的水,脸色已成灰白色。
立刻有人把他拉上岸,但他却像一摊烂泥般缩成一团,不住地打着啰嗦。
对岸的黑白无常看在眼里,几乎把心肺都给气炸了。
林峰与絮随风笑了良久,神情傲然,竹筏顺流而下。
蓦地,山魈似松了一口气,长吁一声道:“冻死我啦,冻死我啦!”
林峰不禁又放声大笑了起来,合着水流的“哗哗”之声,心情愉悦地随筏顺水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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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伯伯,你要为我爹报仇呀!”黄衣少女伏在老头子怀中悲痛欲绝地哭泣道。
“珠儿,别难过,或许只是谣言而已,门主洪福齐天,怎会轻易就去了呢!”老头子眼眶有些湿润地抚摸着黄衣少女的秀发,柔声有些哽咽地道。
“费伯伯!”黄衣少女稍稍地昂了昂头,又一下子扑在老人的怀中低声悲呼。
“别难过,门主不会有事的,若门主回来,见到你这个样子,会很心痛的。乖,别哭啊!”老人神色无比关切,慈祥地抚慰着黄衣少女。
“真的吗?可是有兄弟回来报,爹他根本就还未到‘五魁门’,而在杜家庄附近也联系不到爹,在杜家庄附近的朱家镇上,很多人都证实爹的确被黑白无常害死了。费伯伯,你是在骗我……哇……”黄衣少女仰起那如花般的俏脸,那楚楚动人娇弱的气质,夹着那梨花带雨的神态和那哀婉、悲戚的话语,此时一哭起来,把老者的心都给哭碎了。
老者不由得老泪纵横地悲戚道:“你都知道了?”
黄衣少女止不住泪水狂涌,无力地点点头,哀求地道:“费伯伯,求你为我爹报仇,我要杀了黑白无常,我要杀了黑白无常!”
黄衣少女的话越说越激动,竟满眼都充满了仇恨。
“珠儿,你冷静一些,冷静一些听我说。”老者也强忍着悲愤,望着黄衣少女那让人心焦的眼神急切地道。
黄衣少女愣了一愣,似乎也冷静了一些,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望着这个待她若慈父的老者。
“珠儿,我知道你的心情,其实我们大家心里都很难过,我们几位兄弟与门主一起出生入死几十年,可以说是生死与共,我的心情也不会比你好多少,谁不想去杀死黑白无常,可是我们得考虑清楚,也得有个计划,我们面对的不止是黑白无常,而是整个‘天妖教’,一个不好黑白无常没杀着,我们‘岳阳门’便会毁于一旦,那样更对不起你爹,知道吗?不是费伯伯怕死,若只是为我一个人,就算是拼了老命也无所谓,可是你怎么办,岳阳门怎么办?‘天妖教’害死你爹,只不过是想夺我‘岳阳门’之权,吞并我‘岳阳门’而已,若真是如此,靠我们几个人还无能为力,只有保护好你,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今,兄弟们探得你爹将掌门令牌传给了他最信任的人,虽然我们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肯定不是‘天妖教’之人,否则他也不会直接告诉世人是‘黑白无常’杀了门主,更不会在此时受到黑白无常及‘天妖教’一些人的追杀,所以我想等这个人来到我‘岳阳门’之后,我再联合各大长老,让他为门主报仇,也只有掌门令牌才可调动所有弟子,才有一拼之力,你能理解吗?”老人的声音充满了无奈。
“嗯!”黄衣少女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轻轻地点了点头。
少女愣了一下,突然问道:“是不是这个人害死了爹,抢走了掌门令牌,然后嫁祸黑白无常呢?”
老者也愕了一愕,有点欣慰地道:“珠儿你终于恢复了冷静!”随后又语气一改道:“这个就没人能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参与黑白无常的行动,但,你爹的的确确是被黑白无常所害死的,几位兄弟在朱家镇上,见到了一个叫李屠的人,是他把你爹的尸体埋下的,经兄弟们验证,门主的确是被黑白无常特异内劲所击,当场还有‘天妖教’的箭矢和门主的牛毛针。”老者声音有些狠厉地道。
“黑白无常!”黄衣少女咬牙切齿地道。
“咚咚!”一阵敲门的声音打断了这哀伤的气氛。
“进来!”老者沉声道。
“吱呀!”一个瘦巧而精神矍铄的老者大步走了进来。
“吴伯伯!”黄衣少女低叫了一声。
“费老大,我们要不要去对那不知姓名的小子进行接应?”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