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那我们俩就此告辞了!”肖万邪和莫死哭双双放开手,向付春雷深深地行了一个礼,恭敬地道。
“二位还不去为他们解开毒吗?难道仍要我动手?”付春雷洒脱地一笑道。
二人愕然一笑,牵手向山谷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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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春雷脚步很轻盈,穿过天妖教众弟子所让开的通道,向赫连天道所在的山头行去。
摇花的笛音一改,再不带任何勾魂摄魄的魔力,而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呼吁,那种来自心底真情的感召,更有着让人心伤心醉的感染力。
就算是最不懂音律的人,也知道这笛音之中那忧伤、悔恨而悲切之情,似是对梦中情郎的呼唤而又似在向虚无飘渺之中的某人诉说自己的悔意和请求对方原谅,可是在调子之中又多了那种无望的痛苦,有道不出的凄切和宛转。
连付春雷都为之动容,而付洁琼已泪水滂沱而下,付春雷微微一扭头,便看到了对面山头摇花那有若梨花带雨的俏脸。
这绝对不是做作,但却比任何媚功更让人心动和入迷,莫死哭和肖万邪竟然也全都呆住了,心神禁不住随笛音之中那浓郁痛苦的感情而流转,每个人所想的都不同,但几乎所有人的感情全都相同,没有流下泪的人很少,只有付春雷和赫连天道。
赫连天道却忘了呼喝摇花。
声音戛然而止,摇花轻柔地将笛子放入袖中,缓缓地转身向山林之中悠然地行去,像是一片悠悠的彩云。
“摇花姑娘,可以留步吗?”一声轻柔而悠扬无比的声音在虚空中扩散至周围的空间,又似是从九天之外悠悠飘来的呼唤。
摇花的娇躯轻轻一颤,却并没有回过身,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所有的人都为这悠扬而清越的声音而震撼,那种自然流露而出的超然恬静和安详仍随着声音在虚空之中轻缓地振荡。
付春雷和赫连天道及莫死哭还有肖万邪都是高手,他们自然知道,这说话的人绝对是一个超然的不世高手。
“摇花姑娘,能再为我吹一曲吗?”那声音似乎很近,但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那种来自心底的安详使每个人的心神都变得无比安详。
“厉南星,怎么可能!”赫连天道骇然惊呼道。
“世上本没有任何不可能的事,不可能的只是人们并没有想到而已。”说话的竟真的是厉南星,只见那一袭青衫无比潇洒自如地从山谷的转角之处缓步而出。
“摇花姑娘,可以再为我吹一曲吗?”厉南星语意之中竟含有少有表现出来的柔情,那般轻柔、温和、恬静,本身就表现出一种超然而博大的爱意。
摇花难以置信地转过身来,呆望了厉南星一眼,美目之中竟滑出两行清泪。
厉南星怜惜地笑了一笑,并不在意所有人的目光,无比自然而轻盈地跨向摇花。
“你没死?”摇花失神却掩饰不住欣喜地问道,却没有移动半分,甚至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暂时还没有死!”厉南星哂然一笑道。
“我这里有解药!”摇花脸色一变,急切地从那浅红色的裙袖中掏出一只小瓷瓶道。
“我已用不着了,那点毒还要不了我的命。”厉南星漫不经心地道,脚步依然不停,但俊目之中却泛出一抹温柔之色。
“你不怪我吗?”摇花声音变得有些忧虑地问道。
“为什么要怪你?”厉南星毫不在意地反问道。
“我以毒针暗算你呀!”摇花疑惑地问道。
“我不记得了,刚才听了姑娘一首发自内心的曲子后,什么都忘了,想必永远都不会记起来,只希望姑娘能再为我吹一首曲子,不知摇花姑娘可愿赏南星一个脸?”厉南星笑了笑道。
摇花俏脸微微一红,却仍很平静地道:“厉大侠只要听一首曲子吗?”
“如果摇花姑娘愿意,无论多少首曲子,厉某都会有心情和时间听,而且也希望是这样。”厉南星满目期待地道。
“摇花,你这是干什么?”赫连天道急怒地吼道。
“赫连护法,我希望你说话声音小一点,再这样大叫大嚷的,岂不是太不懂情调了吗!”一个充满磁性和笑意的声音从厉南星转出的山口飞传了过来。
“阿峰!”付洁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地扭过头来惊呼道。
来的人不只是林峰,还有杜娟、韩秀云,甚至还有杜刺。
这是怎么回事?赫连天道面若死灰地望了望那仍有热气外涌的石洞和那破碎的石门。
“赫连兄,我们又见面了!难道还要带着那张面具吗?”杜刺声音有些嘶哑,却并无怒意地轻声道。
“杜门主,你没事……”山谷之中一片欢呼。
“我们都没事,大家请放心!”杜刺温和地道。
“不可能,不可能,这完全不可能!”赫连天道双手抱着头,眼睛有些发直地呼道。
“阿峰!你,你没有死!”付洁琼望了他身旁那美丽绝伦的杜娟一眼,满腔的热情化作淡淡的忧伤,黯然道。
“你,你,不是洁琼妹妹,你是雅兰!”林峰一阵激动,颤声道。
杜娟一愕,仔细打量了付洁琼一眼,却并不像传说中的那般美艳盖世,有些错愕地望了望林峰,惊疑地问道:“她就是雅兰姐姐吗?”
林峰一拉杜娟的手,如飞地落在付洁琼的身边,凝目注视着付洁琼的俏脸,激动无比地道:“你果然是雅兰,果然是雅兰。”旋又一愕,疑问道:“那洁琼妹妹呢?”
付洁琼冷冷地扫了林峰一眼,淡漠地道:“林峰,你认错了吧,我就是付洁琼,怎么会是花雅兰呢?”
林峰愕然一笑道:“雅兰,你以为可以骗得了我吗?不过或许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付洁琼,或花雅兰,因为你两人本是一个人,在以前或许可以瞒过我,可此刻,一切都无法遁形,只从你气息我便知道你是雅兰,虽然你与洁琼一点都没有变化,可是我的直觉已经告诉我,你便是雅兰。”
“是花雅兰又如何?是付洁琼又如何?这个世上已经不需要这两个人了!”付洁琼凄然地道。
林峰心头一酸,扭头向付春雷望了一眼,心神为之一震,惊骇道:“你真是付前辈?”
“林少侠已使心魔尽去,使老夫大为开怀,想不到少侠此刻的修为已达如此地步,在开怀之余,又深感欣慰!”付春雷淡淡地笑了笑,旋又意味深长地道:“付春雷是谁,我又是谁?人生如梦,永恒的岁月之中,人只不过是其中一段小小的插曲而已,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段小小的插曲演绎的是什么!”
“我又是谁……”林峰一愕,似有所悟,便爽朗地一笑道:“我感觉到,前辈正是我每次见到的付前辈,以前谁做付前辈我不管,反正你是没变多少,不过想来前辈以前是隐藏了实力,对吗?”
林峰突然感到一阵不舒服的感觉传来,不禁扭头向身后的山林望去,淡淡地喝道:“哪位朋友,何不出来与大家一会?”
付春雷的目光也在林峰目光到达的一刹那,移向了那片树林,而赫连天道却比两人还后觉察到树林中的动静,不禁骇然。
他眼前的林峰竟如付春雷一样,茫不可测若深海。
“呵呵……”一阵尖厉得刺耳的怪笑从树林之中传了出来,那些功力稍浅之人竟震得捂住耳朵痛苦地蹲在地上。
“原来竟是大内总管刘公公,想不到在数千里之外仍能走到一起,真是太意外了。”付春雷声音清越无比地送了出去,使众人痛苦稍减。
“装神弄鬼,只不过靠禁卫军撑腰而已。”林峰毫不客气地道。
“好个英雄出少年,这么年轻,有你这样的功力,的确有狂的资格。”那尖厉不男不女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从林内走出来的竟是杏黄衣衫的太监。
“鹰爪王和封万年!”赫连天道认出了两人,不禁惊呼道。
鹰爪王和封万年只冷冷一哼,并不作答。
付春雷神色不变,付洁琼却有些不自然起来,特别是那刘公公满身邪气,只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杜娟却并没有什么反应,最近和林峰在一起的日子,功力本就已大进,而此刻又有爱郎在旁,更何况还有父亲和母亲这些绝世高手在旁,根本就不会在意那一个阴邪的太监。
“真是想不到,居然会劳动刘公公大驾,真让我感到荣幸。”付春雷平静地道。
“天下第一高手花无愧,难道还要让别人来请吗?只好劳动我这把老骨头喽。”那刘公公尖尖的不男不女的腔调,的确很难听,不过却若惊雷般地在众人之间爆开。
赫连天道惊骇地望了望付春雷,惊疑地问道:“你说什么?”
“你赫连天道活了这么多年,连你那教主是假的都不知道,真是大白痴一个。”刘公公毫不客气地骂道,手中沾香的手帕轻轻一挥,竟作出个女人的动作,只把林峰诸人看得直皱眉,但也心惊不已地望向付春雷。
“这不可能,不可能!”赫连天道有些疯狂地呼道,同时伸手去撕躺在地上的花无愧的脸。
众人默然无语地看着赫连天道那近乎发狂的动作,心头一阵叹息。
赫连天道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骂道:“瞎了你狗眼,明明花无愧已死,他怎会是花无愧呢?更何况若这死去的不是真的花无愧,怎会有如此功力和武功。”
林峰也松了口气,淡漠地望着鹰爪王,希望他作出一个解释,同时似乎也感觉到,他们所说的可能有些根据。
“我觉得你才是蠢猪、笨蛋,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付家的整容回春之术为天下一绝吗?难道你便没有听说可以用药物激发一个人的潜力吗?真正的付春雷早在十五年前便已死去,而眼下的付春雷便是做了十五年付春雷的花无愧,而他身边的女娃正是皇上所要的雅兰郡主。”鹰爪王轻缓的声音直轰得林峰呆若木鸡,这一刻,一连串的事情,他终于找到一个头绪。
怪不得能在洪湖边这么巧地遇到花雅兰,而花雅兰又这样相信他,不顾一切地使他做了天妖教的副总管,那是因为她早就知道他身为魔体,其成就不可同日而语,所谓最有潜力的年轻四大高手,只是花雅兰所说而已。
而花雅兰从一见面便对他情深义重,这之中也并不是偶然,付春雷之所以能够知道花雅兰这么多事,反而劝自己对花雅兰好一些,是从根本上知道花雅兰爱他,同时也是想完成花雅兰的心愿,付春雷这样热心指点林峰,这样全力为了花雅兰,若是她一开始便是花雅兰,那这些事情本身就完全没有什么疑惑的了。
花雅兰打开始便对林峰的过去了若指掌,对杜娟丝毫不嫉妒,若是将她的身分换为付洁琼,却连半点都不觉得奇怪,那是因为林峰曾对付洁琼讲述过身世,也因在回春谷中曾袒露对杜娟的爱,使得付洁琼知道不能更改这份感情,以至以后花雅兰多的是理解和支持。
在毒尊肖万邪带着弟子闯入回春谷之时,本来凭花无愧就可以丝毫不废力地将肖万邪击毙,那样将会让林峰和云大夫大感怀疑,因此他借机相试林峰的潜力,而以后,根本就不曾见过付春雷出手,林峰也便不疑有他,而在江陵报送长江分舵,赶往新郑,其实付洁琼只比他早一天或是半天到达,而林峰自己根本就不知情而已。
想到此,林峰不知是怎样一种感受,眼中交缠着复杂难明的情绪,望着付洁琼。
付洁琼眼圈一红,不争气的眼泪簌簌而下,忍着哭泣却以最凄婉的声音道:“我骗了你,你想怎么样?”
付春雷轻轻地叹了口气,伸出那宽厚的大掌轻抚付洁琼的秀发,喃喃地道:“痴儿!”
林峰心头有些乱,谁也想不到会有这样一种结局,不禁扭头向杜娟望了一眼,却见杜娟向他默默地打了个眼色,他自然明白杜娟的意思,不由得在心头大为感激,他也没想到杜娟会如此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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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武撼天地
第二十三章 武撼天地
望着杜娟含笑退去的身影,心头真是感慨万千,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向付洁琼靠去,望了她身旁的花无愧一眼,见他并没有反对,便大胆地伸手搭在花雅兰的香肩之上,伸出衣袖,轻柔地擦去她腮边的泪水,温柔地道:“谢谢雅兰骗了我这么久,但我却知道,雅兰是为我好,揭开你的面具好吗?我想看看雅兰憔悴成什么模样了,让我心痛一会儿好吗?”
花雅兰泪水却忍不住不流,只是昂起俏脸,凝望着林峰的脸和眼,似乎是想在其中找出到底有多少份真诚和认真。
林峰很坦然,也很安详,眼中注满了温柔和深情,绝对不会叫人产生半丝怀疑他真诚的念头。
“你还记得雅兰吗?难道你这么久还没忘记她?”花雅兰质问的声音有些软弱。
林峰却没有丝毫得意,反而更充满了怜惜和爱怜,想到平日那百依百顺的温柔,禁不住一阵冲动,将花雅兰紧紧地揽在怀中,同时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撕下花雅兰脸上那张付洁琼的面具,露出那比骄阳更灿烂,比牡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