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正是厉南星,“五魁门”的第三高手。
中年人哂然一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将人逼至死路呢?何况人家已将解药放下了,并没有让你们少点什么,只不过让你们多一次教训而已。”
“你怎么知道这解药是真的?”黎黑燕疑惑地问道。
“因为他是毒尊肖万邪!”厉南星很简单地答道,遥遥一招手,地上的两个瓷瓶便飞入手中,直把黎黑燕看得目瞪口呆。
厉南星并不是先替黎黑燕解毒,而是拔开一个瓶子,倒出一红一白的两颗药丸,向林峰走去。
林峰此刻正在闭目运功调息,对身外的事物并不在意。
厉南星望了望林峰,显然有些惊异的神色,竟把两颗药丸又装入瓷瓶之中。
“师父,他怎么样了?”黎黑燕担心地问道。
“他是不是没救了!”商潮也关切地问道。
众人脸上一片焦虑,的确,他们对这位素不相识的年轻人,有着一种极为至诚的谢意和关切,想着对方拼着命为他们挡住“毒尊”,这是何等义勇,所以他们对林峰的生死极为关心。
龙佩这一生中还只第二次感激钦佩一个人,第一次是君情的仗义相救,第二次便是今日这位陌生但却武功高绝的年轻人,这是一个似乎比君情更厉害的人,可此刻却生死未卜,顿时关切之情言于溢表。
厉南星望了众人一眼,笑道:“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一些,居然不用解药,也可以好。”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却发觉自己也的确太虚弱了,刚才时时刻刻都是绷紧着心弦,还不觉得怎样,可是此刻心神一松,便若害了一场大病一般,不由得大骂该死的肖万邪。
厉南星揭开另一个瓷瓶在众人鼻前晃了一下。
众人先后打了几个很响亮的喷嚏,体力竟逐渐恢复过来。
林峰睁开了眼,见到了厉南星,只露出欣慰的一笑,便站起身来。
厉南星关切而慈爱地拍了拍林峰的肩膀,温和地道:“还不错,这些日子定下了苦功,随风跟我说了。”
“你不怪我?”林峰平静地道。
“你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人有权力责怪,我只愿你好好地干下去。”厉南星淡淡地道。
“谢谢副总管,我要走了,帮我向三小姐问声好,行吗?”林峰有些感激地道。
“好的,见到她我会说的,你还没有忘记她,也没有忘记过去,还不错,老贼头很好,他知道我定会和你相见,特叫我向你报个平安!”厉南星欢快地笑道。
林峰眼中射出几缕感激,旋又淡淡地道:“我知道了,请副总管告诉他,我一切都好便行,有朝一日定请他喝茅台。”
厉南星哂然笑了笑道:“两个酒鬼。对了,我看你还没有忘记我的武功,其实你应该忘记的,全部都忘记你会更好一些,忘记一成,便有一成的收获,忘记三分,便是三分的成果,全部都忘记或许会修成正果也说不定,望你好自为之。”
林峰眼中闪出一丝疑惑,似是对厉南星的话并不太懂,但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厉南星却微笑着颔首道:“很好,你走吧!”
林峰一抱拳,向厉南星行了个礼,又向黎黑燕笑了笑,转身便大步向人群外走去。
“木大哥!”黎黑燕急忙向林峰追去。
林峰并不回首,只是淡淡地道:“心似红日有浮沉,闲云只惹孽缠身,相见不如不见,燕姑娘不必再追。”说完,加快步伐向外走去。
“木大哥!”黎黑燕有些凄然地呼道。
“黑燕,若是有缘,他日终会相见,何必苦求今日,回来。”厉南星低叱道。
林峰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惟留下黎黑燕有些黯然地立着,对厉南星的话却并没有听进去。
厉南星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陈明诸人更是愕然,不知他们是在做什么。
“厉师叔,你认识他吗?”陈明惊异地问道。
厉南星平和地望了众人一眼,点了点头道:“他就是林峰!”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道:“他便是林峰?”
“不错,是他,我记起了他的眼神。”龙佩恍然道。
“走吧,咱们回去,瞧你们还会不会如此粗心大意,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若不是人家救了你们,看你们如何向你师父交代。”厉南星肃然道。
众人不由得惭愧不已,向呆呆发愣的黎黑燕望去,黎黑燕回过神来,见众人都望着她,不禁俏脸一红,娇叱道:“看什么看,好稀奇吗?”
厉南星不由得哑然失笑,陈明诸人更是一脸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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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雅兰优雅无伦地坐在椅子上,见林峰回来,立刻报以温柔而甜美的微笑。
林峰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等很久了?”
花雅兰立身而起,像非常贤慧的小妻子一般接下林峰手中的剑,为他倒上一杯热茶,笑道:“也不是很久,只不过两盏茶的时间而已。”
林峰心中一阵感激,来到她身后,右手轻柔地搭在那圆润而柔滑的肩上,柔声道:“你知道这样会把我宠坏的吗?我刚才做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花雅兰身子一颤,转过一对可以把整个世界都融化的俏目,深情而凝重地道:“坏的是你,坏才会有你的魅力,你本就是一个狂人,你做的事我也并不想过问。”
“雅兰,你对我真好。”林峰无限感激地道,低头轻轻地在花雅兰的脸上吻了一下。
花雅兰粉面一阵羞红,但却并没有抗拒,只是娇嗔道:“这是你对付那青楼女子的招术吗?”
林峰不由一阵愕然,“嘿嘿”两声干笑道:“她们只是练招的对象而已,其实这一招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
“砰!”“哎哟!”
林峰捂着胸口低呼 道:“你怎么下这么狠的手,差点没打死我。”
花雅兰笑得花枝乱颤地骂道:“你这死相,谁叫你轻薄人家,这么轻轻一碰,便鬼叫鬼叫,下次要是再用对付青楼女子的招术对付我,定会打得你躺上两天。”
林峰直起身子苦笑道:“我从来没去过那鬼地方的经验,全都怪曾百万那老小子,不过那里面也并没有什么好玩的,下次不去便是了。”
花雅兰神色一缓,温柔而关切地问道:“肖万邪未曾伤着你吧?”
林峰缓缓地坐在她的身边,傲然一笑道:“他还伤不了我,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他的克星,哼,今日若不是以诡计伤我,他根本就没机会。”
花雅兰低头看了看林峰的脚,见那被蛇咬过的伤口此时竟结了疤,并没有肿起的情况,不由心头一安,嗔道:“你可知道人家在这里听到别人汇报,可把我急死了。”
林峰无比感动而真诚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旋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啦?有心事?能对我说吗?”花雅兰关切而温柔地问道。
林峰心头有些无奈而矛盾地望着花雅兰那美丽迷人的眸子,吸了口气道:“雅兰是否对每一个人都如此关心?”
花雅兰一愣,眼中显出一丝不解的神色。
林峰有些歉意地道:“我花了一万两银子赎出了两位青楼姑娘,雅兰怪我吗?我并不是对她们动了歪念头,真的!”
花雅兰呆了一呆,淡然一笑,反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觉得这件事,不应该隐瞒雅兰,更要告诉雅兰,我并不是随便的男人,因为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在意雅兰对我的看法。”林峰神色有些古怪地道。
花雅兰竟笑得很甜,就若一个春天从这笑容中完全苏醒过来,本来她就美艳不可方物,此刻更是有说不出的动人。
林峰有些痴,眼神更是变幻莫测,有些疑惑地问道:“雅兰笑什么呢?”
花雅兰欢畅地道:“我现在才真的知道林峰并不是对我无情,我是高兴地笑呗!”
林峰不由得愕然,苦涩地笑了一笑道:“雅兰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够对着你不动情的人几乎是没有,我是个人,就算是个魔,也仍脱不了人性,岂会有不动情之理,但我总觉得这些似乎全都不现实,雅兰没理由对我这么好,难道就因为我是个狂人?我总是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中中了雅兰的圈套。”
“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什么圈套,难道喜欢一个人还要有充分的理由哇?那你对你三小姐的理由是什么?”花雅兰不依地道。
林峰哑然失笑道:“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的确也说不出来理由,有时候似有千万个理由,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花雅兰得意地一笑道:“哼,既然如此,那你是否也是对你的三小姐别有用心?”
林峰不由得有些招架不住地道:“算我说错了,行吗?可我真是奇怪,为什么雅兰没有一点嫉妒的表情呢?”
花雅兰神色有些黯然地道:“雅兰如果嫉妒之心表现出来的话,你是否仍然会对我有这种心情?”
林峰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大概雅兰说得对,正因为你没有嫉妒的表现,我才会把你当作一个很好的知己,才会对你毫不掩饰地说话,你很特别,我无论怎样说,怎样做,你都似乎是赞成的,虽然只有这么几天,但却似乎有着几年的相知,因此,我做有些事,总觉得若隐瞒了你,便是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你。”
花雅兰也有些凄然地道:“谢谢你能说这样的话,我心中也好过一点。”
林峰心头一阵怜惜和伤感,叹了口气道:“或许有一天我蓦然回首,会很后悔,这是我从来都没有过的念头,后悔对于我来说,几乎是不可能,但面对着雅兰,我却感觉到,将来或许会后悔。”
“那你为什么还要如此呢?”花雅兰神色急切而期盼地道。
林峰苦涩地笑了笑道:“我不知道,虽然我很狂,可有时候也不免感到世俗的无奈,或许是我太傻,太傻。”
花雅兰脸色有些不好,欲言又止地望了望林峰那种无奈的神色,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只要林峰真的把我当知己,我便心满意足了,你的所作,我都支持,你放心好了,两位姑娘,我已安排了弟子在暗中保护,料想费龙还没有这个本领去劫持。”
林峰神色大变,但瞬间又感激地握住花雅兰的手,深情地道:“雅兰真是我的好知己,林峰今生却不知如何相报。”
“是否怪我派人跟着你?”花雅兰幽幽地道。
林峰深深地将目光射入花雅兰的眼中,坚定地道:“这不是雅兰的吩咐,你骗不了我,是柳良明,或是郑华发,对吗?”
花雅兰一颤,满面惊讶之色,奇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雅兰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你眼中有些无奈,那是因为你绝不想这么做,但你又不愿意直说和阻止,直接告诉我,会让我当你是为了加强我与赫连天道的对敌之心,才会如此,同时也只有柳堂主和郑华发所做,你不好阻止,甚至来不及阻止,因此,你只好揽到自己身上,对吗?”林峰自信地道。
花雅兰神情一阵松弛,心下也对林峰的理解感激无比,欣慰地道:“你能了解,我很高兴,你要小心一些。”
林峰傲然一笑道:“我不会在中原呆得太久,便要到西域去,不可能受到威胁,其实,要小心的是你,不过,我想过,既然我们可以让江湖各派人为藏宝图而疯狂,难道我们便不能让赫连天道吃亏?只要让众弟子发现一张与我们所传出的藏宝图不一样,相信会有很多人不顾一切地去夺。”
花雅兰眼睛一亮,急切地喜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林峰淡淡一笑道:“人总会有疏忽的时候,只要你安排合理一些,相信赫连天道也不是神。”
花雅兰惊喜不已,欢快地道:“还是你的脑子好用一些,对了,‘岳阳门’的年轻高手潘古阁准备在二月十八举行婚礼。”
林峰不由得愕然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他的新婚夫人便是你义结金兰的妹妹刁梦珠。”花雅兰淡然笑道。
“啊!是梦珠!”林峰惊呼道。
“怎么?很惊讶?”花雅兰以奇怪的眼神望着林峰道。
林峰脸上神色有些伤感又有些欢喜,更多的是一丝温柔,吸了口气道:“我很高兴,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消息是什么时候传过来的?”
“今日上午,潘古阁便已向江湖各派发了请帖,潜江乃是各派汇聚的地方,当然不会再浪费时间与人力向各派总部送了。”花雅兰温柔地道。
“那还有几日,我可以先去参加那次盛会之后,再去总坛吗?”林峰问道。
花雅兰望了望林峰笑道:“我能够让你不去吗?”
林峰不禁爽朗地笑了起来道:“这几天,我倒要用来筹备一些礼物。”
“你是以你一个人的身分去?”花雅兰惊异地道。
“我的礼物是我自筹血汗,但本教与‘岳阳门’的仇怨未曾解开,我并不想让他的喜事见到血光。”林峰深沉地道。
“果然是她的好大哥。好,我并不阻拦你,也不让本教插足这次婚礼,不过你身为本教副总管,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本教的颜面何存?必须要好好安排一下!”花雅兰赞赏但又有引起忧心道。
“若是我这么容易死去,也不能够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