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接道:“事到今日,各走极端,我丙灵子了然一身,毫无顾忌,我是怎样有利怎样干。你若逞强,我就先踩蹂躏你的肉体,既可泄愤,又可得一时之快。”
白君仪听他说到怎样有利怎样干,心头顿时一动,忖道:这厮身怀金剑,暗暗随着天虹,显然也是图谋《剑经》。他心中既存贪念,岂会毫无顾忌、我且别忙死去,天虹得知此事,一定会来救我,这厮若要谋害天虹,我还可以相机暗中通知天虹。
但听丙灵子狞声道:“如今你先将《剑经补遗》背诵出来,倘若故意错乱一字,我教你今生今世,无脸见华天虹的面。”
白君仪念念不忘华天虹,丙灵子抓住了她这弱点,专以她的清白为要挟,这一点实是毒辣至极。白君仪暗暗想道:我若推说不知,他定然不肯相信,若是据实吐露,万一他参悟出其中的精义,武功岂不追上天虹了?
丙灵子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意,狞声一笑,道:“你不必多耽心事,你那心上人武功走在我的前面,我纵然参透《剑经补遗》,也无法追赶上他,鹿死谁手,要看《剑经)谁属。”
白君仪冷冷说道:“我纵然背诵出来,明明是真,你偏说是假……”
丙灵于截口道:“你自管背诵。是真是假,我自能分辨。”
白君仪暗暗忖道:那《剑经补遗》前面一段,参加过建蘸大会之人俱曾耳闻,后面的我错乱一些,看他是否分辨得出。心念一转,顿时念道:“天之道……审护持,须隐密,驱鬼剑,泄天机,缓、静、灵、贯串……”
只听丙灵子狞声道:“错了!缓静灵岂能贯串?”将手一挥,但见寒光一闪,白君仪身上的罗衫以及贴肉穿着的沫胸,自领口而下,以迄小腹,突然齐中分裂,雪白的玉体,顿时暴露出来。
他匕首藏在衣襟之下,适才取匕首,划开白宫仪的衣衫,然后藏回匕首,全部动作,一气呵成,疾若闪电,白君仪只见寒光一叫刁,并未看清匕曹的形状,而且白君仪席地而坐,躯体又凸凹不平,这一匕首划去,要将贴肉穿着的抹胸割开,而丝毫不伤到身体,其剑法造诣功力之深,火候之纯,实在已臻化境,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白君仪先是一惊,随即发觉自己的胸脯袒露于外,不啻半身赤裸,不禁羞愤欲绝,恨不得一死了之。怎奈死既下敢,双手又被半缚在背后,连掩护一下也都不能,恨至极处,不由混身颤抖,咬牙切齿道:“你最好是杀了我,否则的话,我必有一日,挖出你这眼珠。”
丙灵于恍若未闻,一双眼睛,盯住白君仪那曲线浮凸,完美无暇,正自颤动不歇的双乳,目光的的,一瞬不瞬,那半边未曾浮肿的脸颊,肌肉痉孪,汗珠直冒,心神之激荡,流露无遗。
要知白君仪美艳若仙,非但是面宠美,身段也是美极,那一身莹白如玉的肌肤,找不出丝毫暇疵,纤细的柳腰,圆浑而丰盈的乳房,形态颜色,无不美好至极,以至像丙灵子这等研轮老手,一见之下,也不禁心神震荡,不克自持。
白君仪羞愤欲绝,心中暗暗叫道:与其让这淫贼作践,不如一死百了,唉!眼不看为净,还是死掉的好。
心念一决,就待嚼碎舌根,自求了断,突见丙灵子猛然转开脸去,口中恨然叫道:
“唉!”
白君仪睹状一怔,寻死的念头,不觉重又搁下。
丙灵子虽已移开目光,适才所见的景象,兀自在脑海中盘旋,以致心神激荡,依旧不能平息,脸上的肌肉仍旧痉孪,额上仍是汗出如浆。
此际,他正天人交战,承受着有生以来从未经历之苦,须知白君仪的肉体虽美,但若让一个没有男女经验之人看去,那也不过感到美好而已,却无强烈的比较,丙灵子出身通天教,本就是贪淫好色之辈,而他毕生经验过的女子,犹如过江之鲫,屈指难数。正因为他见得大多,越发感到白君仪是天生尤物,举世无双,而心神之激荡,较之常人,也就更甚百倍。若依他的性情,他早已扑身过去,为所欲为了,然而,他看得出白君仪的性格,深知白君仪的刚烈,他若逞一时之快,蹂躏了白君仪的肉体,白君仪势必自绝,则他的一切计划,势必因此打破。此时此地,那代价是过于高了。可是,教他对这等绝世美人视若无睹,强忍情欲,那痛苦也太难承受。
过了良久,他心头终于叫道:“不能!不能!此时绝对不能!
有这人质在手,纵然被华天虹那小子找上,他也不敢将我怎样,以这女人交换铁剑,那小子大概不会应允,但若以此要挟,迫使那小子去对付九阴教主,谅他不敢不听命,而且《剑经补遗》尚未问出,也不能将书闹僵。
想了又想,终于下定决定,将一股熊熊燃烧的欲火强行压下,在药材堆下取出一个包袱和那皤龙宝剑。
他先将宝剑插入衣衫之内,缚扎停当,藉此平息心头的激动,然后解开包袱,取出一件青布长衫,抖了开来,反手扔将过去,那长衫一卷,恰好将白君仪的身躯裹住,只留头面在外:
白君仪怔了一怔,暗道:这老贼虽然该死,武功倒也厉害,看来除了天虹和那九阴教主,当世之内,亦无第三人强过他了。
丙灵子缓缓转过身来,冷冰冰说道:“从此刻起,你自己放明白一点,我是勉勉强强克制自己,你若自找麻烦,自取其辱,那就是你自己想找痛快,故意挑逗我来奸污你。”
白君仪气得脸色铁青,但知他讲的是实话,也不禁暗自惊心,不敢多讲一句。
丙灵子走到窗下,缓缓坐了下去,道:“我的武功,也在一柄剑上,算到今日,足足有六十年的历史,那《剑经补遗、无论有多玄奥,参进一个讹字,我立时分辨得出,华天虹的剑练得好,内力也超越了我,但若说到对剑学一门知识之渊博,造诣之精深,他绝对比不上我,白啸天半路出家,那是更不谈了,你识想一点,快将《剑经补遗》源源本本念上一遍。”
白君仪想使适才之事,对于此人,不觉畏如蛇蝎。如今只求保住清白,除此之外,怎么也不敢触怒他,当下将那“剑经补遗》从头到尾念了一遍,五十八字,一字不错。
丙灵子聚精会神地聆听,听过之后,仔细思索了一阵,知道其中确实无假,随即靠在壁上,闭目参详起来。
这《剑经补遗》说的是剑学精义,乃是一种极为空洞的理论,无法了解,一知半解,也得不到益处。白啸天武功庞杂,剑术一道虽也涉猎,造就却是有限,但他知道《剑经补遗》中蕴妙谛,建酞大会之后,鉴于当前局势,于是封闭了各地分堂,约束属下,匣旗息鼓,自己则足不出户,潜心钻研《剑经补遗》,同十也修练自己本门几样上乘武功,许红玫见丈夫新遭挫。也就留在山上未忍离去,白啸天暗暗欣慰,因妻子是练剑之人,遂将那五十八字的“剑经补遗》抄在纸上,交给长女素仪,教她转交给许红玫,如此一来,连白君仪也获悉这五十八字了。
这短短的五十八字,白啸天一家人犹未获得益处,传至丙灵子,则又大为不同,丙灵子说的不假,他剑学早窥堂奥,得了这五十八字,则如画龙点睛,眼见得极短的时日内,他的武功即将跃登另一境界了。
小楼中寂然无声,丙灵子闭目沉思,恍若老僧入室,白君仪无论什么时间,只要一空下来,就幻想自己和华天虹在一起,两人这样那样,如何如何,从当日华天虹在曹州“跑毒”
时,她就养成了这习惯。这一年来,她没有一日不幻想一阵,因之,有关成亲、生子,两人携手邀游天下,乃至娶媳,孙儿出世,反来覆去,几乎没有一样未曾想过,她只要一开始幻想,顿时浑忘一切,就似身临其境一般,不过,她所幻想的全是美事,故尔只要一想开头,立即衷心快慰,其乐无极,这时,她身处绝境,本该是万念俱灰,但一闭上眼睛开始幻想,脸上立时娇艳如花,口角露出了微笑。
这两人各想各的,谁也不打扰谁,谁也不觉得须要饮食,忽忽一日,再未讲一句话。
夜间,丙灵子忽然站起身来,破着一腿,在小室中走来走人.踱了一阵,忽在药材堆中拣出一节枯枝,拿在手中比划。
幽黯之中,白君仪依稀看出他是在练剑,但他练来练去,一直不停,白君仪不禁暗暗发起愁来,忖道:这厮练得如此起劲,莫要武功长高。胜过天虹了。唉!早知如此,不如拼着一切,怎样也不吐露一字。
然后。她幻想华天虹与丙灵子斗剑,杀得丙灵子狼狈大败。
招架不往,最后华天虹铁剑连闪。挑出了丙灵子的两粒眼珠。接着,她又想到与华天虹手牵着手,两人立在泰山顶上.观看那海上日出奇景。
子夜过后,客栈门前,突然响起车马之一.丙灵子翟然一惊,扔掉手中的枯枝,扑到窗门,由那小孔中朝外观看。
只见客栈侧门之下,行出那辆长行马车,华天虹高据辕上,亲自驾驶马车,车窗密掩。
瞧不见车内之人。
白君仪也惊醒过来,情不自禁的颤声问道:“怎么,他动身丙灵子冷冷一哼,咬牙不语。
白君议心神一颤,道:“九阴教主在河下设了埋伏。要夺他的铁剑。哼!如果铁剑落到九阴教主早上,你这一辈了就别想见着《剑经》了”
丙灵子刚刚浸沉《剑经补遗》的玄妙之中,想那《剑经》乃是根本所在,剑圣虞高的剑法,其含蕴该是何等神奥!这诱惑实在太大,他忍不住心头惴惴,那患得患失、惶惶不安之情,难以抑制。
但他终是老谋深算、行事沉稳之人,心头虽慌,外表却毫不显露出来,眼望着那马车徐徐行去,口中淡然说道:“深更半夜,城门已闭,马车出不了城。”
白君仪暗暗叫道:天虹!天虹!你怎能将我扔下,任我落在这恶贼手内?
心中在想,口中冷笑道:“难道出城渡河,一定须得马车么?
哼!到了水中,他那铁剑非落在九阴教主手中不可,那时九阴教主找你索取金剑,看你逃遁到何处?”
丙灵子狞笑道:“那时该你最先倒霉。”
白君仪强自镇定,装作满不在乎地道:“听你说来,那确是极为可怕,真正事到临头,一死两瞪眼,那也算不了甚么。”
丙灵子暗暗忖道:这丫头虽是嘴硬,其实又何尝不是如此。
嘿嘿!人死之后:谁还管他娘的奸尸不奸尸,那也不过吓唬女人罢了。
白君仪听那蹄声已隐,显然马车业已去远。丙灵子尚无追赶之意、情急之下,接着说道:“你若不愿终生懊悔,那就赶紧追上华天虹,他的武功天下第一,也不稀罕一部《剑经》,他一定会以铁剑换我。”
语音微顿,接道:“他是说一句算一句的君子,只要答应以剑换人,绝不会三反四覆,再找你的麻烦……”
丙灵于狞声一笑,截口说道:“我是剑也要,人也要,究竟如何,且看你的造化。”
白君仪暗暗咒道:做梦!你这畜生配么?但觉胁下一麻,顿时晕去。
丙灵子点了白君仪的晕穴,将她挟在胁下,启开窗门,跃身下屋,顺着街檐,朝马车行去的方向追去。
追过一条横街,立即望见了马车,夜静更深,华天虹似恐惊醒了市民,马车行得甚慢,丙灵子自知武功不敌,右足已破,伤口亦未愈口,因之远远跟蹑,始终不敢追近,行了一阵,马车已至北门城下。
但听一阵枝桠声响.厚重的城门突然缓缓起开,黑暗之中,只见门后立着两个差役打扮之人,华天虹驱车出城,行至门下,朝那二人拱手,低声说道:“多谢两位了。”
那二人齐声说道:“有辛效劳,祝公子一路顺风。”
丙灵子暗暗想道:原来这小子买通了看守城门的差人,连夜渡河,倒也亏他想出这等主意。
他等了片刻,始才绕向一侧,由远远处登上城墙,跃到城外,却见马车忻而向东,并不直驶渡口。
丙灵子暗暗想道:这小子倒也想得周到,那鬼婆娘若是呆在船上,必然是停泊在上游。
等到发觉偷渡,他早已抵达彼岸了。
那马车得得小驰,行了一程,华天虹突然连抽几鞭,马车顿时疾驰起来。
丙灵子暗暗一惊,足下一紧,始终与那马车保持着三十丈的距离,谅想夜色黑暗,华天虹纵然转面察看,也是不易发觉。
这洛阳一带,河床高出地面,华天虹马鞭抽动不歇,那马车沿着堤岸疾驰,黄土滚滚,车声磷磷,霎时远近皆惊。
那马车约莫疾驰了半个时辰,突然冲上了堤岸,浊流翻腾,浪涛震耳中,一个宏亮的嗓音喝道:“来的可是华爷?”
华天虹沉声道:“是我,渡船怎样?”
那宏亮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