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讨打啊?”黄毛老头怒道,“知道这是哪吗?伯爵府!滚一边去!乱说话。”那架势好像一个乡下人不小心侮辱了他心目中的神诋,恼火中透着不屑。
李无忧哭笑不得,老子何德何能,能蒙你如此错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什么人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既然没有失火,那您老在这里干什么呢?”李无忧赔笑道。
“干什么?你竟然不知道啊?李府招管家,这全京城人谁不知道啊?”如果说刚才的语气是不屑的话,那么现在老头眼里就全是鄙夷了。
“这么快?不是黄昏时才贴出去的吗?”李无忧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拨开人群朝里面走去。
“喂!哪来的?不准插队!”“欠扁吗?小子!”“你这人有没有道德啊!”“鄙视你!”众人义愤填膺,对这欲图插队的家伙除了拳打脚踢之外尚且口诛舌伐。
李无忧眼珠一转,一把拉过刚才那黄毛老头道:“各位,你们知道这是谁吗?他就是伯爵大人的父亲的兄弟的二叔的隔壁邻居的二大爷的三叔公的祖奶奶的曾祖父的大舅!谁要当总管,快来找他啊!”
他将那“隔壁邻居”四个字说得极快,又夹在一大堆称呼中间,旁人只道也一定是个亲戚的名称,心想这人的辈分可是够高的,立时狂涌而上,将那老头团团围住。
“伯爵大人的父亲的兄弟的二叔的二大爷的三叔公的祖奶奶的曾祖父的大舅,我是街尾张三,很希望成为贵府的总管……”
“伯爵大人的父亲的兄弟的二叔的三叔公的祖奶奶的曾祖父的大舅,我是李四,很希望……”
“伯爵大人的曾祖父的大舅,在下神拳无敌归心,希望能到府上……”
“伯爵大人的曾祖父,我是……”“曾祖父……”
老头想说话,但被刚才李无忧顺势点掉哑穴的他,努力地张着嘴,却就是发不出一个音来。李无忧一脸坏笑,乘机挤进门去。
第十四章 八方风雨会京都
“李大哥,你总算回来了。”小翠气喘吁吁道。
李无忧看得好笑:“辛苦你了。还没找到总管?”
“才不!赵大人刚才已经回来了,已经定下了一个,我和他们说了,但这些人却还是不肯走,说非要听到您亲自宣布不可。”小翠委屈道。
“嘿嘿!随便他们吧!反正这队伍看着也壮观。我先进去了,一会找臭虫来换你。”李无忧不负责任地钻了进去,对身后小翠不满的声音只当没听见。
刚进大厅,赵虎就引了一个年轻人上来,替二人介绍道:“无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就是我定的李府新总管,你看合适不……”
“妈的!如果柳随风这王八蛋都能说气度不凡的话,怕连猪都能说气宇轩昂斯文儒雅了吧?”李无忧看了那人一眼,笑骂道。
“小子何德何能,岂敢与伯爵大人相提并论?”能如此不着痕迹的反击李无忧,普天之下自然也只能是柳随风。
……
就在李无忧与柳随风这两个恶棍恶言相向的时候,太师府里灵王正对着耿云天懒懒道:“百里和常飞都已有消息传来,约定明天黄昏时候攻城。他们的意思是,那个时候应该是决赛的时候,一定会吸引最多的人。我看他们是在战场呆久了,胆子越来越小了,我们十三万的精兵对六万的垃圾,需要那么谨慎吗?”
耿云天身体没有半丝停止的意思,气喘吁吁道:“小心……小心使得万年船嘛!你那个九弟可是个狠辣角色,百里他们小心些总不是错的……还有,李无忧这小子可是个大仙级的法师,不大好对付。你说的那人到底会不会来?”
灵王道:“这点你放心。一切都已妥当,而且即使他不来,李无忧也无法改变战争的结果。我已经查清楚了,上次断州的事情,其实是他和慕容轩的女儿一起做的,他还因此躺了半个月,谅他这次也不敢使上次那种超大规模的杀伤性法术,而且到时候,他肯定会被留在会场,不能对我们造成什么阻碍。”
“呵呵,原来这是个欺世盗名的家伙……啊!好舒服。”耿云天说到后来,长出了一口气,双脸通红,双眼里都闪着兴奋的光芒。
“咔嚓!”灵王适时地拗断了那女人的脖子,他似乎已经对这样的杀人方式上了瘾。
丞相府最高的建筑秦楼此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舞姬们的腰姿如杨柳般摇摆不定,仿佛不舞破秦楼似不罢休,歌姬们唱着一首首动听的歌,声音悦耳而温柔。
司马青衫面带笑容,殷勤地向客人们劝酒,口里说着这样或那样的祝酒辞。客人们很有礼貌的回应着他。德高望中的长辈们在鼓励年轻的后辈,希望他们在明天的武林大会上扬名立万,不要给自己和国家丢人。热血沸腾的后辈们信誓旦旦地说着千篇一律的誓言。
一切都是那么有秩序,即便每一个人的心都已快被周围的热闹所融化。
不错,这是一个专门为明天的天下武林大会举行的动员大会。参加者除了丞相司马青衫和珉王外,尚有许多朝中大臣和他们的子侄。
这个时候,珉王已喝得烂醉如泥,往昔的风度翩翩也早已被抛到苍澜河里去了,一些早对他仰慕已久而又苦于没有机会的名媛们纷纷上前搭腔。
司马青衫皱了皱眉头,叫书童闲云过来扶他进了一间厢房。
一进房,珉王的双眸又恢复了往昔的清澈,仿佛一泓清潭,深不见底。但司马青衫却丝毫不觉惊异,让闲云去守着门口。
“殿下,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司马青衫谨慎道。
“不知道。”珉王摇了摇头,“但一切都太宁静了,这太不正常了。”
司马青衫点头道:“我也有同感。李无忧既然是三面都没有投靠,他却能轻而易举就架空了提督府,将骆志的人都投闲,太师府那边竟然没有一点反应,而武林大会的筹备如此顺利,也同样很不正常啊!”
珉王点头道:“是啊,而且远不止此,听说这次武林大会四大宗门和八大派都派了人来,这么多的武林中人聚集在京城,竟然就真的半点事都没发生,这未免太奇怪了。还有,靖王前阵似乎失踪了几天?他都做了什么?”
司马青衫听他说到靖王并无半点感情,也不以为意,只是道:“殿下,看起来一场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中。我看应该让那位老人家出来透透气了。”
“有这么严重吗?”珉王皱眉道。
司马青衫笑而不答,这个时候,他的目光变得忽然变得异常的悠远,里面似乎闪烁着一种神秘莫测的光芒。
靖王很随意地伸了个懒腰,一头如黑色瀑布般的长发披肩散了开来,衬托着他俊秀的容颜,如果不细看,谁都可能以为这是一位绝美的女子。
“将!”他抬了抬手,面前棋盘上的一匹“马”凭空跳到了九宫的挂角,这样一来,一个杀着就已形成。虽然这一招并不会要了对方“帅”的命,但却乘机带吃了对手的一只“车”,这一盘棋是胜券在握了。
“王爷高明。”对面那人笑道,“这招隔空移物已经有我十年前的火候了。”
靖王哂道:“原来我高明的并不是棋艺啊!师父。”
那人但笑不语,手指一抬,棋盘上的一只炮平移出三隔,落到了一个新点上。立时间,局势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隐然已可反败为胜。
靖王皱了皱眉,不服气道:“我似乎也还没输。”
“对。你还没有输。那,到底是谁赢了?”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却靖王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到底谁赢了?
在西琦的一处山冈上,贺兰凝霜手搭凉棚,眺望着草原上的满天星斗,在一颗流星划破天际的时候,一丝微笑从她的唇角开始蔓延。
哈赤从后面纵马上来道:“女王,那边有消息传来。”
“哦。他说了什么?” 贺兰凝霜的眼睛亮了起来。
“一切照旧。”
在数千里之外的萧国皇宫,萧如故对萧未道:“都准备好了吗?”
萧未恭敬回道:“都准备好了。”
萧如故孩子似地笑了,喃喃道:“楚问,你要是能想到,事情就好玩的多了。”
这个时候,在航州城西门外,一个银发长衫的中年文士,轻摇折扇,喃喃道:“我终于赶回来了。”看了看那坚固的铁门一眼,身影一晃,溶入门内消失不见。下一刻,人已站到了长街之上。
在东门,一个人全身都散发着阴冷寒气的黑衣人,冷冷地看着城头上飘扬的新楚九龙旗,右手手指忽然一扬,一道碧绿色的火焰应指而出,落到旗上。
“啊!着火了!”守城的士卒慌忙上前救火,但一桶水泼上去,那火不灭反旺,不久竟连铁铸的旗杆也烧了个干净。
“哈哈!”黑衣人声如夜枭地笑了起来,转身消失在浓浓夜色里。
大荒3865年,四月三十夜,无风,星斗满天。
大荒3865年五月初一,历史将牢牢的记住这一天的航州。因为在这一天,这里发生了太多的事,而很多的事甚至成为了后世史家们一直津津乐道辩论不休的话题,而同时又有很多的事永远的成为了历史之谜,江湖和江山,阴谋和背叛,就在这一天达到了完美的统一,当然最关键的是无数颗曾经光芒万丈的明星在这一天陨落,同时又有无数颗即将光芒万丈的新星升起,并一直照耀着大陆历史前进的方向。
天空已经露出了灿如火锦的朝霞的时候,李无忧还在内裹天鹅绒的真丝被罩里舒服地做着美梦,一人“砰”地踹开伯爵大人卧房的檀木大门,提着一柄九尺长的大砍刀朝屋中央那张大床扑去。
“不要”小翠想要阻止那人,但等她刚伸出手还没来得及做出一个拉那人的动作的时候,惨剧已经发生:先是一声重重的钝响,接着是一声凄厉的惨呼,最后是一个满脸碧血的红衣少女趴在离床三尺的地下,捶地大骂道:“死老公,臭老公,混蛋老公,以后睡觉的时候不准放结界!”
终李无忧一生,会如此和他讲话的,整个大荒,也仅慕容幽兰一人。
但床上的伯爵大人似乎根本没听到她的咒骂,甚至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继续没心没肺地打着鼾声,小翠过来拉住慕容幽兰道:“慕容小姐,大人还在睡觉呢,您要不等会再来叫他?”
慕容幽兰一把将她摔开,提起九尺钢刀重重的劈在面前的结界上。这当然是徒劳无功的举动,“啪”地一声,钢刀重重地反弹回来,刀背在小丫头的眉间留下了一个红印。
“气死本姑娘了!”小丫头怒吼一声,扔掉钢刀,双手一阵比划,叽叽咕咕地念起咒语来。
“妈呀!别用法术!”床上装睡的李无忧慌忙叫了一声,双手一招,收掉结界,跳下床来。但已经晚了,一道闪电,从小丫头手心冒了出来,“嗤”地击在了他的头上。于是在这一天,京城的人们都有幸见到伯爵大人的怒发冲天发型,据说这曾被淫贼公会评为当年的“十大时尚风云大奖第五名”,但伯爵大人有没有去领这个奖就不为人知了。
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可怜的伯爵大人就被慕容幽兰拉上瘦黄马,朝校场奔去。由于人大都到校场去了,街上行人稀少,仅不时有一队队城防军队整齐地巡逻。
路上向小丫头问起芸紫和朱盼盼的消息,才知道芸紫作为天鹰国的代表,已经早早去了校场,而朱盼盼却在今晨离开了航州,行踪不明。
“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念及那女子的顾盼流香、天籁箫音,李无忧不禁怅然若失,朱盼盼就像上天的明月,永远是那么高不可攀,那么不可捉摸。
“嘻嘻,老公,是不是想朱姐姐了?”慕容幽兰调皮道。
“想!怎么会不想?奶奶的!老子还要问她怎么把你弄上床呢!”
校场呈圆形,人群被一道高约七丈的铁栅栏围在场外,东西南北四方各有一道由军士把守的小门可以进到场内。这个校场历史极其悠久,最初是天鹏王朝时的一个竞技场,新楚定都航州后,曾有大臣一度上书将这“前朝遗物”拆除,楚剑力排众议,将他用作了城防军校场。黄瞻和陆龟年一改往年选择皇宫外空地为举办地的习惯,而是将此处重新粉刷,装上栅栏,这就避免了以前筹备大会时的许多细节,既省了时间又省了人力物力。
大校场中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李无忧唯一能将他们区分开的方式就是看各个门派竖立的旗子。
校场中最高的一面旗子在正北,旗上未写字,只画了九条彩色飞龙,正是新楚的国旗九龙旗。象征正气盟的红色大旗矮了九龙旗一个阶位,陪竖在一旁。
与红色大旗等高的旗尚有三面。
西边的是一面白旗,旗上书了四个金字:方丈禅林。想来便是号称当世四大宗门之首的方丈山禅林寺了。旗下聚了一群僧俗人众,无尘和龙吟霄赫然在列。
正南方向一群道士簇拥的大旗上画的是一位老君图像,写的却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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