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那丫鬟在后院打昏看守兵士,逃身去了。”那兵士躬身禀告。
“丫鬟跑了?”韩语回身望向崔颜,崔颜一摆手道:“去便去了,留又无用。”
韩语回身问那兵士:“如何走脱的?”
“那丫鬟去茅厕多次,最后一次击晕看守兵士,许是翻墙而去。”
韩语皱眉想了一会,总觉得有些不对,回身施礼,道:“三皇子先休息,我去看下。”
崔颜端着茶杯点点头,没有说话。韩语转身带着兵士赶向杜雯所在的院落。
“将门打开。”韩语来到门前,兵士上前打开屋门。
韩语进屋,见床上躺着一人,侧卧向内,将后背对于外,走过去咳了一声,说道:“杜姑娘可睡的。”
念幽躺在床上,心中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见来人已立于身后,知道装不下去,一咬玉牙,翻身站了起来。
“你……你……”韩语一见起来的不是杜雯,惊的后退两步,定眼一看居然是丫鬟穿着杜雯的衣裙,用手指着念幽,气地说不出话来。
念幽小嘴一撅,瞥了韩语一眼将头扭向一旁。
“来人。”韩语猛的转身向门外喊道。
门外兵士听到呼唤,急忙跑了进来。韩语一巴掌打了过去,前面的兵士被打的原地转了一圈,后面两个兵士见到急忙跪了下去,心中暗道:好在进门没他速度快。
韩语打完后吩咐道:“速去传令,城内封城一日,令百姓归家,全城搜查敌国女细作。”
“是。”几名兵士应后,起身跑出去,纷赴传令下去。
杜雯向前走出不远,见一小院中晾晒着衣衫,有一女裙挂在竹竿上。杜雯四下看看,推门走进了院中,伸手摘下那件女裙,转身向角落闪去。
片刻后杜雯走回院中,已经变成一个民家少妇。将自己的衣裙顺手丢在竿上,带门而去。
街上百姓不多,许是商军刚刚归城的原因。杜雯低头急走,很快便到了南门,找个角落向前望去,见到南门城下皆是兵士,没有百姓来往。
“这位大娘,前面可出得城去?”杜雯见到一位老妇扛着一袋东西从侧方走来,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伸手指向南门。
那老妇身体单薄,扛着东西气喘吁吁,将物品拿下放在地上,看了一眼杜雯又转身向南门望了一下,回身说道:“城门早已关闭,已出不得城,怕是要过几日才可。”
“呀,我兄长病重,急需出城探望,可还有其他出路吗?”杜雯显出焦急之色,急切追问到。
那老妇摇头,抬手擦去额头汗水,说道:“只有城门才可出去,城门不开,便只能在城中了。”
杜雯还要相问,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一队兵士持枪向南门走来,前面有几名兵士边走边喊:“封城一日,百姓归家,未经允许,不可上街。”
那老妇见状,弯腰对杜雯说道:“封城了,快些回家中去吧。”
杜雯见老妇拿的物品沉重,伸手帮忙递到她肩上。那老妇回头道谢,忽然身形一扭,物品掉在了地上,痛的她喊了出来。
杜雯见状,急忙扶住老妇,问道:“大娘,您怎得了?”
“怕是闪到了腰身,痛死我了。”那老妇咧嘴说道。
杜雯想到兵士封城,自己无处可去,顺势弯腰下去,道:“大娘莫急,我送你回去。”
老妇想欲拒绝,却不能用力。杜雯背起老妇,顺手提起那袋物品,在老妇指引下走进了左侧巷中。
过了几个巷口,走到最里面,一个不大的小院映入眼帘。大门显得有些破旧,左侧门板已经破裂,用两根麻绳捆绑在一起。
“是了,就是这里。”老妇在杜雯背上指着,帮杜雯擦了下脸上汗水,关切问道:“累了吧,姑娘,快放我下来。”
杜雯应了声,却没有停下,上前推门背着老妇进了院子,回身将院门关好后,才将老妇放了下来。
老妇活动了一下腰身,感觉还可以活动,拉起杜雯手,说道:“真是多谢你了,快随我进屋。”
杜雯笑着应了声,随老妇身后向屋内走去,四下打量了一下小院。院子不大,倒也整洁,一侧堆放着木柴,另一侧摆放好多竹筐。
进屋后老妇为杜雯倒来一碗水,笑道:“家中只我一人,故而显得寒酸,姑娘可不要嫌弃啊。”
“怎会。”杜雯急忙接过水碗,喝了一口后放在桌上,问道:“大娘家中便无他人了吗?”
“唉!没了。”老妇叹了一声,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腿上,说道:“几年前西方战乱,孩子从军没有回来,老头得到消息伤心欲绝,只一年便也去了,只剩我独自一人了。”
杜雯伸手握住老妇的手,愧疚说道:“大娘勿怪,是我不该提起……”
老妇笑了一下,摇头道:“无事,年头多了也不去想了。倒是姑娘,是谁家女子呀?”
杜雯如今出不得城,想来是要留在城中几日,思讨自己无处安身,若能留在此处总比四下躲藏要好。轻笑下应道:“我是梁国人,几日前商军犯梁,他们把我掠来,我是寻个机会逃了出来。”
“唉,造孽啊。”老妇望向杜雯,见她虽着布衣,却貌美不凡,心中不疑,叹道:“战事一起,遭殃的总是百姓,可苦了你了。”
杜雯点点头,问道:“如今我无处可去,恳请大娘不弃,容留我几日,待城门开时我便离去,可否?”
老妇连连点头,说道:“自是可以,外面不太平,你一个姑娘家单身在外,又这样俊俏,难免会有歹人起意,便留在这里吧。”
杜雯心中一喜,连声谢过。老妇拉着杜雯手笑了起来。
韩语将杜雯走脱的消息禀告了崔颜,气得崔颜大骂他一顿。韩语喏喏躬身说道:“皇子息怒,城门早已关闭,量她也出不得去城,只需派兵严查,必可抓他回来。”
“那还愣着做何,还不去追。”崔颜没好气地说道。
“属下已派人出去,责令百姓闭户,兵士在城中若不见人,属下便每家搜查,定会捉她回来。”
“报。”一名兵士在门外轻声禀告,韩语望了一下崔颜后,退身开门走了出去。
“何事?”
“回大人,城中已经搜过,未见其人。”那兵士躬身答道。
韩语脸色一沉,吩咐道:“多派兵士,城中客栈逐一搜查,责令不许留客,若再寻不到便挨家搜查,发出告示,谁敢收留单身女子,罪责同论。”
“是。”那兵士领命后退下。
杜雯见老妇家中贫寒,几无物件,心中不忍,摸了下怀中并无银两,抬手摘下头上银簪,递给那老妇,说道:“大娘,这簪子留与你,变卖些银两以做生活。”
“使不得,使不得。”老妇伸手挡来,摇头道:“我闲来编制竹筐足可温饱,怎可要你之物。”
杜雯不由分说塞进她手中,笑道:“大娘权且留下,我自幼无母,只当我孝顺与你。”
那老妇听后,欣喜地望着杜雯,连声说道:“姑娘若不嫌,便住下吧,日后我们母女相称,也好有个伴。”
杜雯含笑点头,高兴的老妇嘴角带笑,一手在后撑着腰站了起来,说道:“你稍等,我去为你备些吃食,已近午时,怕是饿了吧。”
老妇一说,杜雯还真感觉到自己肚子空了起来,随她站起身一起走向后屋。
老妇做了两个小菜,破例拿出一个鸡蛋,用清水煮了起来。
城中此时却乱了起来,兵士成群结队上街,四处搜查杜雯。客栈中更是严查,每间不得遗漏,所有客人全部接受检查。
一队兵士搜查到巷子中,五人一组,开始逐家搜查起来。
“这里有四户,再来几人。”门外一名兵士大声呼喊同伴。杜雯在屋内听到,急忙闪身倚靠在门口,向外望去。
老妇家在巷子最里,到这里兵士刚好人数不够,到给了杜雯藏身的机会。
“你留在外面把守,我们先搜查这几户。”那面兵士说完,一脚踢开边上一户院门,闯了进去。
老妇也从屋内走到门口,拉了下杜雯衣角,悄声问道:“可是来捉你的?”
杜雯回首点了下头,老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拉起杜雯向院外走去。
来到院中,老妇向堆放在角落里的竹筐指了指,杜雯望了一眼老妇,老妇神色沉着的点点头,杜雯转身过去,扒开外面几层竹筐便钻了进去。
老妇将竹筐重新摆好,退后几步看了下,已看不见杜雯身影,转身向屋内走去。
还未走进屋中,“咣。”的一声,院门已被踹开,几名兵士手持长枪闯进了院中,几人站在院中四处打量起来。
杜雯透过竹筐缝隙向外看去,见一名兵士站在原地向自己这面望来,看了一会,提枪冲着自己走了过来,心中一紧,若是被发现,自己只有拼死一搏了。
第二一六章 举兵伐商
“几位兵爷,来我院中,是为何事?”那老妇见一名兵士向杜雯藏身之地走过去,便向前迎去,出口询问。
那面兵士站在竹筐前停下脚步,转向老妇,问道:“你家中可曾来过一单身女子?”
老妇淡定一笑,摇头答道:“只我一老太婆伶仃度日,从无来人。”
后面几名兵士绕过老妇,直接向屋内走去,院中这名兵士扫了一眼老妇,转回身用长枪挑开竹筐,向里面搜查。
杜雯藏身之处身前不过几层竹筐,一会功夫便被那兵士挑开一层,怕是再没了两层便可以看到自己。
杜雯在竹筐后眼睛紧紧盯着那名兵士,双手握拳,迫不得已只好拼死一击了。
那老妇见杜雯藏身之处即将暴露,灵机一动,拾起一块碎石向另一侧丢去,口中大喊:“看你哪里跑。”
院中那个兵士听后,急忙转身,大喝道:“怎得了?”
老妇喘着气,指着前面答道:“不知哪里来的野猫,常来偷食,看我不打死它。”
那兵士怒瞪了一眼,转身想要继续搜寻竹筐处,其余几名兵士从屋内走了出来,成扇形围在了老妇身前。
“我来问你,你家中都有何人?”一个猴脸兵士上前推了老妇一下,大声质问。
老妇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回瞪那兵士,答道:“家中只我一人。”
“哼,一派胡言。”那兵士将长枪一指,对向了老妇,问道:“既然一人,为何桌上却摆放两副碗筷?””
老妇面色微变,随即恢复过来,不急不慢说道:“今日是我儿子过世三周年,我儿子是在三年前马亭战死的,我想与他一起吃顿饭。”
先前留在院中的兵士听后,上前一步拉开那猴脸兵士,声音变得缓和起来,问道:“你儿子是何人?”
“姓田,单字储。”
“田储……”那兵士望着老妇,轻点下头,说道:“我知此人,先前曾在一起,后来一直未见,却不料战死在马亭。”
那兵士说完向其他人一招手,喊道:“走了,此处不见那女子。”说完对老妇弯腰施了一礼,与其他几名兵士走出院子。
老妇跟上相送,随手将院门关好,附在门后听了一会,才跑回竹筐处轻唤杜雯出来。
“多谢大娘助我。”杜雯出来后为老妇施礼致谢,老妇拍着胸口,连声说道:“真是险呀,吓死老身了。”说完拉起杜雯,回头望下院门,急忙走进了屋内。
崔颜正在屋中盘算着,算算时日,畱博援军也应该快到了,待援军来到,自己便一鼓作气拿下江州,然后继续南进,夺了京州,怕是大梁便气数已尽,自己若夺此二州,立下头功,还有谁可以与自己争夺皇位呢?
“三皇子。”韩语引着迟飞,俩人有些慌张地走进来,唤了一声。
崔颜回过来,见迟飞来到,微笑起来,迎上问道:“元帅亲来,可是畱博方面有了消息?”
“回三皇子,是的……”迟飞说完看了韩语一眼。
“哈哈,可是父皇发兵前来?”崔颜大笑起来。
迟飞一顿,喏喏说道:“是齐国发兵了,已经攻破文顺府,商王已命卫可率兵前往拒敌,传来口谕,责令我等坚守延顺府,不可出城迎敌。”
“什么?”崔颜惊住了,左等右盼终于等来了消息,却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消息。
“齐国不是与我们结盟攻梁吗?”崔颜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一脸质疑地望着他二人。
俩人对望一下,不语。
江州守备府内,司徒浩坐在客厅上首位,远航在其身侧,两旁各坐二十余人,军中身处要职的将军齐聚于此。
司徒浩扫视一圈,朗声问道:“各营主将可都到齐?”
付亚史起身回道:“元帅,已都来此了。”
司徒浩点点头,说道:“商国犯界,欺入我土,圣上龙颜大怒,着雷霆之师至江州拒敌。此番度坪之战复夺江州,驱敌于天沧,如今我军兵多将广,粮草齐备,正是出兵大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