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敏感的直觉告诉他,这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过了一阵子,杀气让他的背脊感到一阵刺痛,阿内尔浑身一阵不舒服,转头看到面色木然的兰朵,吐了口气,却见这时的她笑了一下,顿时让他感到一阵惊讶。
她可是从来没笑过。
不过下一句话却让他感到一阵不对劲:“叛徒死了。”
“叛徒?哪个叛徒?”阿内尔一愣:“古德尔?那艘船上的人是古德尔?”
兰朵影龙点了点头。
阿内尔眼珠子不断地转动,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子还没回来,但是从兰朵。影龙的反应看来,麻烦肯定不小。
没有一定倚仗,古德尔怎么敢回到西门?
果然,过了一小会儿,密探就带着让他浑身抽搐的消息回来了。
……
“科米尔晨曦之子大教堂第二主教弗伦。西摩尔。”收到阿内尔的消息,居住在海岸协会据点里的薇卡表情很不好看。
她们还是和潘尼住在一起,敌人如同萨马斯特一类太过强大,她们的生命也受到了直接的威胁,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给巫师添麻烦为好。
她们都十分明白这一点。
她们不想为巫师找麻烦,但是巫师不在的时候,麻烦却找到了她们头上。
“看来提尔神庙没能挡住他们的质问。”薇卡翻阅着情报,愁容满面地想着,这个时候,巫师还在精心研究如何把封印塔变成一件威力无穷的武器,用以克制萨马斯特,似乎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其他的事。
“呵!就知道那群提尔的白痴是祸害。”坐在床上的兰妮托着两腋抬起萨洛拉丝,对准了照进窗户的阳光,脸上露出小孩子般的笑容,狠狠地亲了婴儿的脸颊两下,再把她抱进怀里,让萨洛拉丝闻着母亲的气味睡着。
听到了薇卡的话,她低声地抱怨起来,想起那个一想就让她感到厌恶的女人,又发出一声冷哼:“看看我们的迪塞尔大人,还很愿意善待他们呢。”
“总不能和这些善神的教会扯破脸皮。”薇卡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现在他们要找上门来了。”
“那就打他们。”肤色略显灰暗的阴魂小女孩从阴影中探出小脑袋,这些天来,她一直在探索这片地方,听到两个女人的谈话,她凑了过来,爬到床上,趴在兰妮的身上,两只大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正在吸允奶水的婴儿。
“那些浑身闪光的人一点也不厉害,亚莉打死过好几十个呢。”亚莉克希亚得意地炫耀着说。
薇卡和兰妮都用不信的视线看着亚莉克希亚,在她们看来,这个阴魂小丫头或许有些过人之处,但是说能够杀死几十个兰森德尔的战士,那真是吹嘘了。
“哈,原来阴魂人从这么小的时候开始就会打仗杀人了。”兰妮失笑,捏着亚莉克希亚肥肥的小脸,自从生产之后,她对所有长得肥肥胖胖的小家伙都变得喜爱起来。
“你们都不相信我……”亚莉克希亚眼眶里滚动着水珠,似乎随时可能掉下来,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小孩子就应该趴在妈妈怀里喝奶。”兰妮嘻嘻一笑,把亚莉克希亚也抱进怀里。
“可是亚莉没有妈妈。”亚莉克希亚表情又变得困惑。
“哦~这可真是令人感到意外。”兰妮愣了一下,怀中的萨洛拉丝已经睡着。
正在这时,亚莉克希亚却扑在兰妮的丘陵上,小嘴狠狠啜上山峰顶端,双生儿的妈妈的表情顿时变得如被雷击,全身都如同在瞬间被石化了。
薇卡先是一怔,然后掩口偷笑起来。
“唔,有点腥味,暖暖的。”亚莉克希亚抬起脸蛋,几滴奶水从嘴边滑下来,她抬起手指,按着下唇,一脸懵懂出神:“这就是妈妈的味道吗?”
……
“总之,必须弄清楚我们将要遇上的麻烦究竟有多大。”潘尼怀抱着奥蕾塞斯,坐在高脚椅子上,抽出百忙的时间来处理新来的麻烦,确实让他有了点焦头烂额的感觉。
“现在的晨光教会,总部似乎是在科米尔。”薇卡将情报放在桌面上:“我们得保证我们的探子能够到达那里。”
“这个不是问题,焰匕的人是专家。”巫师摇了摇头。
大多数都是出身于科米尔的贵族,并时刻希望打倒掌权的政敌,恢复在科米尔的荣光,这个组织在科米尔的情报网四通八达。
不过巫师考虑的却是另一件事:“薇卡,你觉不觉得,这个第二主教的到来有点蹊跷?”
“蹊跷?”老板娘不解。
“我刚刚击退了萨马斯特,并且在前些时候还打倒了夜之王,在兰森德尔的定义里,似乎和邪恶怎么也沾不上边吧?”巫师愁眉苦脸地板着手指。
薇卡却掩口一笑:“亲爱的,你真敢这样说。”
潘尼老脸一红,确实,他夺取西门港的手段,怎么都和光明正义沾不上边,与萨马斯特夜之王作对,那都是因为立场际遇的关系,不得不为,坦白来说,他这个人和正义都沾不上边,有点责任感,只是让这个世界不至于毁了,然后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罢了。
其他的愿望,也就是返回塞尔,问那几个首席讨要点东西。
“好吧,换个角度,我是竖琴手的盟友,也是密斯特拉选民亲近的人,兰森德尔居然不考虑她们的因素,如此直截地对我采取行动?”巫师眉心深锁:“这可真是太疯狂了,晨光之子教会虽然激进,但也不会如此轻率地做出得罪盟友的举动吧。”
“所以你怀疑是那个第二主教出于私仇试图报复?”薇卡也反应了过来,知道巫师想说的究竟是什么了。
“嗯,我的想法大概就是这样。”潘尼左臂搭在桌子上,托住右肘,而右手搭在鼻子下面,做出一副深思的样子:“如果是出于私仇报复,我们还可以通过‘盟友’为我们争夺些有利地位。”
“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也说不定。”他站立起来,走到窗口,遥望着西门城,沉默了一阵,然后转过身来,摊手一笑:“当然,希望不大。”
“希望不大也要试试,对了。”薇卡拿起另一堆资料,翻了开来:“据说科米尔的第一主教,德兰。帕萨迪纳,是一个很老成的老好人,如果真的是第二主教出于私怨报复你,我想我们可以从这个人身上着手。”
“老好人?”潘尼表情怪异,接触过几个兰森德尔教派的疯子,他现在已经难以相信这样的教派里面会有什么老好人了。
*J
363 舰队
363 舰队
“西摩尔第二主教,你实在是令我失望,太失望了,曙光之子怎么能够因为那样无稽的理由挑起一场战争?”
这座小教堂位于科米尔南岸,似乎与晨曦之子的强大神力不符,然而在漫长的战争中,位于国境中心的大教堂已经毁于战火数次,在这些与阴魂作战的曙光之子心中,光明似乎也不需要华丽的教堂与钟塔来衬托,它就在白昼的天上,仿佛兰森德尔的眼睛。
第一主教站在圣像之前,直视着西摩尔愤怒的瞳孔,老迈的瞳孔里混杂着困惑与不以为然
“无稽?西门城被邪恶所包围。”西摩尔声音如同钢铁般坚硬:“主教大人,我们需要铲除邪恶。”
“邪恶,密斯特拉的受选者在上午与我有过关于那位先生的对话。”第一主教看着西摩尔:“虽然灵魂中包含着阴影,但他有可能转向光明的一方,迄今为止,他绝大多数的行动,都为费伦带来了光明。”
“但是一个光明的侍者因此而堕落。”西摩尔大怒。
“那是提兰图斯意志不坚定。”德兰。帕萨迪纳走到圣像之前,为油灯添上一点燃料,火焰照出他平淡的表情:“而且是他先行采用了不冷静的行动,破坏了武士团的律法,即使不是这一次,也总有一次会堕落的。”
“不,主教大人,你这是强词夺理,没有任何一个光明的侍者天生就是完美无瑕的,我们要容许他们犯错误,给他们改过的机会,提兰图斯……”
“为什么不把这种宽容用在那位西门城的巫师身上?”迪兰。帕萨迪纳没有让西摩尔说完,用反问打断了她的话语:“作为兰森德尔的使徒,我们应当严格自律。但对可能进入光明阵营的外人,却应当给予宽容,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提兰图斯已经没有了机会,为什么不把这个机会送给那位巫师?”
“这!”西摩尔眼睛大睁,里面充满了震惊的情绪:“你,第一主教大人,你竟然宁愿袒护那个思想邪恶龌龊的巫师,也不愿意保护我们被他伤害的教友?”
“提兰图斯已经犯了第一个错误,而我现在看到……”第一主教转过头来,手中擎着一盏灯,脸上带着些悲悯地摇了摇头:“或许连续的战斗与仇恨确实会扭曲对光明的定义,西摩尔,你即将犯下第二个错误。”
“什么?”品味出第一主教话语深处的意思,西摩尔勃然大怒,如同愤怒的母牛一般喘着粗气:“你在指责我——从懂事开始就追随光明、至高之光下的忠诚使徒即将堕落?”
“很快,如果你继续固执于提兰图斯的仇恨的话,唔,相信那些本来就不算善类的流亡贵族的簇拥,仇恨已经让你开始失去原则;或许你需要冷静一阵子,亲爱的教友。”迪兰。帕萨迪纳垂下眉毛,他比远在西门港口的提尔主教卡扎尔年老得多,身材也干枯瘦小,在灯光下越发显得苍老,但却没有佝偻虚弱的感觉:“在我认为你足够冷静之前,您将失去对曙光之子的指挥权和传道资格。”
“你……”西摩尔面色阴晴不定地变幻了一阵子,怒哼一声,瞥了一眼面向圣像祈祷的迪兰。帕萨迪纳,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踏出教堂。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大主教帕萨迪纳叹了口气。
光明,光明怎么能够建筑在战争和仇恨之上呢?
那都是迫不得已才使用的手段。
拯救与守护才是光明力量的主要责任啊。
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都不能平和一点儿?
想到这里,他对南方那位巫师也有了不满——如果不是他给予了提兰图斯那种残酷的‘考验’,或许主教现在就不会这愁困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心里一惊,走到大门口处:“第二主教大人呢?”
他询问门口的守卫。
“她往王宫去了。”
这个回答让迪兰。帕萨迪纳大人手指哆嗦了一下,连忙走到旁边的马厩处,却见其中的马都没了,脸色顿时变得更不好看了。
他没带传送宝石或道具,作为一个不经常上战场,作为精神领袖存在的主教,他不太需要那些玩意。
前任科米尔之王亚文四世在与阴魂人的大战中战死,新登位的兰恩二世还是个年轻气盛的君王,刚刚‘击退了’阴魂的胜利让他志得意满。
当然,这位年轻的国王大概不会因为这是阴魂的主动撤退而感到有什么沮丧的,虽然有所戒备,但他还是为了收复大片国土而欣喜不已。
这个时候的他听到在战争中居功甚伟的第二主教西摩尔的求见,当然立即应允,见到主教不愉的脸色,他迎了上去:“亲爱的老师,您为何如此不悦?”
亚文四世的王子在与阴魂的战场前沿成长起来,与曙光之子军团一齐战斗,这位主教大人,更是他的导师。
“南方正在被邪恶阴影掩埋,帕萨迪纳主教不仅视而不见,竟然还认为我堕落了?”西摩尔主教说到这里,这位年轻的陛下也是一脸惊愕:
“不可能,一定是帕萨迪纳大人误会了什么,老师您怎么会堕落呢?”
“我感觉他是堕落了,总是和那些曲解善良光明教义的竖琴手混在一块儿,这群做事手段鬼鬼祟祟的货色哪里算得上光明?”西摩尔主教冷笑着,坐到了下首的椅子上:“陛下,你知道,现在的巨龙海岸被一个邪恶的巫师占领,西门的市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个巫师的到来没为他们带来幸福——我们怎么能够指望一个叛逃的红袍法师成为一个正义的统治者?”
“您的意思是……”兰恩二世目光闪烁。
“您要知道,陛下,他和前面那位霸占了西门城的邪恶家伙一样,雇佣着焰匕的余孽作为爪牙。”西摩尔看着兰恩二世的表情,感到有必要再加一些黑材料以展示更多潘。迪塞尔的邪恶:“他的野心毫无止境,迟早会殃及整个西坠星海。”
“焰匕?!”西摩尔的挑拨收到了效果,兰恩二世深深吸了口气,立刻精神了起来,上臂的肌肉紧紧崩了起来,想起这些年间被叛逃贵族谋杀的大臣和权贵,表情迅速地阴沉下去。
他当然知道,这些前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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