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那么它不介意直接采用会伤害到大脑的记忆搜寻,那对于依赖头脑的法师是致命伤,纵使不死,也是半个废人了。
第二帝国想知道的无非是自己是否真为拜恩后裔,阿尔不想和巫妖战斗,但他又担心撒谎会被揭穿,一时间竟拿不定注意。
巫妖从宽大的袖袍里掏出一小块水晶抛入半空,转瞬之间巴掌大小的晶石就变化成了三个人才能合抱的巨型水晶,打磨得光滑的表面清晰地映照着阿尔的身影。
这东西阿尔略知一二,是贝托利恩法师常用的传影水晶,通过水晶本身蕴含的魔力,将映照到的东西反馈到传影术所连接的另一端。
巫妖将他的影像传递给谁?第二帝国吗?还是……
【问题一,你的姓名。不要试图对一个巫妖说谎,你内心的任何波动我都可以侦测到。】巫妖提出第一个问题,同时也阿尔警告不要说谎。
“阿尔·塞特。”
【问题二,你来自何方?】
“费泽尔大陆之外的岛屿。”阿尔玩了个小小的文字游戏。十界城的确是个岛屿,也不属于费泽尔大陆。
【问题三,你的父亲是谁?】
“不知道,我从未见过他,也不知他是什么人。”
【问题四,你的母亲是谁?】
看似白痴的问题却让阿尔犯难了,他该说出母亲的名字吗?
【回答我的问题。】
“克莱尔·塞特。”最终,阿尔还是选择说实话,也许可以借这次机会探明他是否真和第二帝国有什么关联也不一定。
回答一出,对面的巫妖却不再提问了,而是直勾勾地瞪着半空中漂浮的那颗水晶出神。在一阵剧烈地颤抖后,巫妖的脑袋耷拉在胸前,仿佛一具被遗弃的傀儡。不知道对方玩什么花样,阿尔全神戒备,准备随时抽出藏在左手中的法杖。很快,巫妖抬起头,幽蓝的火焰变成赤红,无形的威压向四处扩散,亡灵纷纷发出统一的哀鸣。
【出示证据。】
“什么证据……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阿尔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尽管躯体还是同一个,可内在的灵魂却已经换了,现在的巫妖更强,如海潮般澎湃的力量扎得皮肤生生发疼,他所有的魔力都用来抵抗死气侵袭,根本没有多余的能力反抗。
【证明你是克莱尔子嗣的证据!】
“她生下我就死了,什么都没留下,我没法证明……”
【妄言者,要为你的狂妄无知付出代价!】巫妖举起枯瘦的手指,一道肉眼看不见的能量从指尖冲出,直到被击中阿尔才觉察到这次攻击,幸好被他胸前的镜龟之盾挡住大部分冲击,但即便如此,他依然被强劲的法术冲得倒飞出去,漂浮术也被打散,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落在有毒的水塘里。
口中满是鲜血的味道,阿尔挣扎着想爬起来,身体却像散了架似的不听使唤。骨架踩踏地面的清脆声响如同死神的脚步一步步逼近,他想施法,魔力却涣散的无法凝聚。
要在这里结束了吗……星之长的任务看来我是没法完成了,奥洛芬、西希莉亚希望你们能……
被猛地从地上拽起,巫妖纤细的指骨有着与外表不符的蛮力,被勒紧的脖颈不但无法呼吸,生命力也被冰冷的巫妖一点点吸走。身体逐渐变僵变冷,这是死亡的先兆,就在阿尔平静的接受自己的命运时,他忽然感觉到额头开始发热,这股热力不但温暖了僵硬的身体,还让他阻塞的魔力通道重新连接。
【天启!不,这不可能……】巫妖惊呼,另一只手覆上阿尔的额头,随即,它的整个手掌都被融掉了。四周靠得近的亡灵顷刻间变成飞灰,散了一地。
阿尔乘机挣脱巫妖的钳制,取出藏在左手的法杖。在魔力的催动下,干萎的树枝恢复鲜嫩,一枚巨形火球撞向咫尺之距的巫妖。
“轰”地一声巨响过后,由于距离太近自己也被波及的阿尔从地上爬起,巫妖原先所站的地方深深凹陷了一个大坑,里面到处散落着惨白的骨架。
笼罩在这片区域的深邃力量还未散去,巫妖还活着,不,应该说它还没湮灭。很快,散落一地的骨架在重新汇集、拼接,没一会儿功夫就拼凑出了腿骨和躯干。
巫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它站在坑底,眼窝中赤红色的灵魂之焰凝视着上方一脸决绝的青年,这时,漂浮在半空的水晶球里传出了嘶哑的叫嚷声。
【星耀之杖!】
【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据吗?】
【住手!】
【你不能杀他!】
【这是吾族最后的希望……】
巫妖大笑起来,纵使缺失了肌肉,依然能感觉到掺杂其中的疯狂。
【这可真是迟来的希望啊……各位,这就是你们当初执意要处死的外族之子。】
【既然命运已经回归到原有的轨道,你就更不能杀他。这不但是拜恩复国的希望,也是我族重生的希望。】
【元老院的诸位还在做着复国的美梦呢,醒醒吧。时间已经错过太久,命运更是不可逆转。既然确定他是拜恩后裔,那我的选择只有一个!】巫妖的双颚忽然拉大到不可思议的角度,原本空无一物的嘴里伸出一只握着长镰的手。和其他腐烂的亡灵不同,这手臂覆盖着肌肉,光洁干净得像初生的婴儿。
【不!你不能这样做!】
水晶球里传出呼喝声,竟是阻止巫妖对阿尔下杀手。
【除了生命,你连自己的身份也要抛弃吗?泰伦斯,别忘了你转化亡灵的初衷!】
【他不仅是你的子嗣,也是帝国存世的唯一的血脉!】
什么?
阿尔错愕地看着一脸杀意的巫妖。
他是我的父亲?!
脑中一片空白,召唤使魔、脱身的计策统统都化为惊愕。
【子嗣?在我放弃生命的时候,就连泰伦斯的身份一并丢弃了。达维不需要生者,他的国度只有死亡。】从巫妖口中伸出的手臂挥动长镰,劈向呆滞的阿尔,速度虽不快,可他没有做出任何闪躲的举动,眼看就要将他整个劈为两半,从后方忽然冲出一道金色的剑压,将巫刚刚拼凑好的骨架再度打散,被召唤出的手臂也因此而消失。
遭到突袭的巫妖只看到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从自己眼前将阿尔掳走。重新拼凑需要时间,而且它对这具躯体的驾驭也到达极限,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尔从视线里消失。
第十六章 父母
更新时间2011…12…26 15:39:57 字数:3045
当奥洛芬带着阿尔返回全速逃命的商队,他的模样吓到了所有人,尽管从来没显露过全部的实力,在众人心里他一直是个强者,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就被奥洛芬浑身是血的带回,那名拦路的巫妖的可怖实力也让所有人后怕,若当初不是阿尔自愿留下,此刻不知已有多少人丧命。
“醒醒……”
奥洛芬轻轻拍打阿尔的面颊,发现他眼睛虽然还睁着,人却早已陷入昏迷,无论怎么触碰拍打都无法唤醒。不只是面部,就连四肢裸露的皮肤也都布满细小的伤口,鲜血正顺着这些口向外流。
“罗伊!”
奥洛芬刚一出声,早等候在一旁的罗伊马上开始为阿尔疗伤,祈祷生效后从他体内流出的鲜血立时变为黑褐色。
罗伊咬紧下唇,心中愧疚不已。
我是鬼迷心窍了吗?怎会认为这人是第二帝国派来的奸细,从遇到的那一刻起,多亏了他自己才能活到如今。为了能让大家活命,他以一己之力对抗巫妖,我竟然还认为他是故意演戏给其他人看……
担心阿尔伤势的凯厄斯等人聚集到同一匹摩古兽背部,好在这种驮兽体积庞大,能同时承载十人。
“他怎么样?”
“很不好……”奥洛芬对于阿尔的伤势无能为力,也只能寄望在场唯一具有治疗能力的罗伊。
“不行……打伤他的人力量远胜过我……”用尽全部力量也无法治愈入侵阿尔体内的死气,罗伊绝望的回答:“如果不尽快治疗,他会死……”
奇诺和切尔西对视一眼,均为这样的结果感到担忧。死于巫妖之手有很大可能会变成亡灵,按照惯例他们该结束阿尔的生命,并将他的遗体火化。可眼下这种情景,他们说不出口。况且,奥洛芬与阿尔关系匪浅,提出这样的提议肯定会遭到他的极力反对。
“让我试试。”
一个稚嫩的嗓音响起,奥洛芬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雌性蜥蜴人。
“你能救他?”
“是的。”相貌与人类幼童无异的吉娜点点头,“不过,吾需要你作为见证人。”
“我?”奥洛芬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只在阿兰索脸上看到难以置信,其他人也都对她的提议感到惊讶和莫名。
“您可要想清楚啊?”奸商兼情报贩子的阿兰索连连摇头,竟然反对吉娜救人。
“这事与你无关,走开。”吉娜平视蹲下身与她交谈的精灵:“只要你同意做见证人,吾便能救他。”
“这……好吧,我同意。”没有时间犹豫,奥洛芬点点头。无论救人的条件是什么,他都愿意答应,眼下当务之急的是先挽救阿尔的性命。
“等等!别答应得那么干脆啊,你知不知道她救人的条件……唔!你干什么……放开我……”阿兰索话未说完,就被凯厄斯捂着嘴强行带离。
吉娜走到阿尔身旁,一手覆在他额头,另一只手握住奥洛芬的手掌,用只有罗伊能听懂的祷词念道:“女神啊,我以世代侍奉您的哈斯家族之名起誓,愿将您的赐福分给此人,在精灵奥洛芬的见证下完成誓言。”
随着吉娜的呢喃,她带有少许鳞片的皮肤浮现绿色的藤蔓,身体也发出黄褐色的荧光。在这光的照耀下,阿尔体表的伤口不但停止流血,还以快得惊人的速度愈合了。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已有了明显的好转。
奥洛芬露出欣喜的笑容,连声感谢血色尽失的吉娜。当他的视线扫到在旁观望的罗伊,发现他的笑容过于牵强。碍于吉娜在场,奥洛芬不便询问。等她盘腿坐在阿尔身旁沉沉睡去,他才拉着罗伊到另一头驮兽上询问缘由。
“你老实告诉我,刚才蜥蜴人救阿尔的法术是什么?”这不是普通的治疗术,痊愈得如此之快,只能用奇迹来形容,这让奥洛芬很是不安。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是神迹啊……”同属一系的罗伊当然认得这个神术,那是身为见习牧师的他永远也不可能企及的高度。
“该不会是……”尾随来的奇诺忽然想什么,表情变的很微妙。
原本还有些莫名的切尔西扭头看了看靠着阿尔休息的吉娜,忽然扑哧一笑:“等他醒过来知道实情一定会恨死你的,哈哈……”
奥洛芬一头雾水,他随猜到蜥蜴人救治阿尔的手段,却不明白切尔西为何突然发笑。
罗伊长叹了口气,为他解释道:“卡利亚的蜥蜴人自古就信奉大地女神乌梅尔,历代的大祭祀都由皇室女性当任,因而她们也被赋予了一项特殊能力,一生可以使用一次女神的神迹挽救濒死垂危的生命。”
一生一次……听到这个,奥洛芬再迟钝也觉察到其中的含义了。看着还未从昏迷中苏醒的阿尔,他只能抚额暗暗说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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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昏迷阿尔又梦到了长长的石头甬道,石壁上依然嵌着照明用的晶石。沿着甬道的尽头仍是沉重的金属大门,两旁装饰的也还是狮头蛇尾的马尔基亚。只不过这一次从门内走出的不是蜥蜴人,而是数名人类女性,她们着装统一、精贵华丽,似乎是贵族家中的侍女,手中捧着盛满了各类水果的圆盘。
和上次一样,借着大门开启的机会,阿尔穿过侍女进入内室。这是一间比供奉着古代文献还要宽敞的圆形厅堂,廊柱、墙壁、穹顶都绘满了彩色壁画,一名女子背对着坐在铺有地毯和各种丝织物的房屋正中。
只是背影,就让阿尔生出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他想靠近近一点,再近一点。
魅惑术?
不,不可能,这是梦境,她不可能发现我的存在。
如此想着,阿尔慢慢靠了过去,近到咫尺之距,那背对着他的女子依然没有回头,甚至将手搭在她的肩膀,她也没有任何反应,而他几近的手臂自然也穿过女子的身体,抓握不住任何不属于同一时空的事物。
能出现在我梦里,必然与我的未来有所交集。
收回手,阿尔忽然联系到另外一个梦境。
莫非她就是失踪的艾拉?
吱嘎……
金属大门的再次开启,女子转过身,她的容貌让近距离观察的阿尔倒吸一口冷气。
这眉、这眼,他见过,与族内的祭堂中挂着的克莱尔画像一摸一样。
从未在梦中见过母亲,一次都没有,为何这一次会……
等不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