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我一时没明白过来,不过,还是按她说的侧耳细听。
……“我们不会真要攻城吧?”第一个是尖细嗓子。
第二个嗓门就比较大了:“是啊,听说城内可是有三万五的守军呢,就算正面交锋只怕也打不过啊。”
“嘘——”尖细嗓子惊惶的声音迅速响起,“别这么大声,军法处的人听到就不得到了了。”
片刻后,尖细嗓子又小心翼翼地开口了:“法达姆大哥,你跟着男爵大人这么久了,你说说,大人不会真想从正面攻城吗?”
一个的粗重的声音响起,应该就是此人口中的法达姆大哥了:“你少担那份心!你原来一直在戎边部队,后来又跟着拉姆法尔元帅,不太清楚我们大人。你不信问问队里一直跟着大人那些老兵,卡加奇或者丁斯法斯,要不随便哪个老兵,这世上还有我们大人做不到的事吗?你知道我们大人的尊号是什么,‘神奇男爵’。不懂‘神奇’怎么来的啊?那你们听过‘废墟之塔’和‘生存之路’吧?”
就算隔着座营帐,我完全能感觉到此人喷薄的口水和他面前目瞪口呆的那群划归我指挥不久的士兵。
不过,此人口才倒是不错,将我当年的经历讲得如此亲历般活灵活现,唯一的问题只是实在太夸张了。
什么两眼一瞪废墟之塔内的亡灵退避三舍,挥挥手生存之路便开出畅通无阻的大道……
如果不是我自己是当事人,只怕也要把这“神奇男爵”当成神来顶礼膜拜。
一阵唾沫横飞后,那声音粗重的法达姆大哥又道:“这些远的就不说了,近的你们也都知道,莱利将军是什么人,恩达斯有名大将,结果怎么样,不也栽在法力斯卡城下,结果换我们大人过来,兵力还弱不少,不费吹灰之力便拿到手中,事后大人一走,不又丢给拉西法利王国了,结果,帝国形势危急,那又怎么样,我们大人只派出一千人马,放把火将拉西法利王国物资一烧,拉西法利王国不还得老老实实退兵……”
说到这,又一个年轻的嗓音接口了:“这么说来,如果当初中路换成大人指挥,帝国也就不会吃这场败仗了……”
“别乱说!”立即有几个老成的士兵打断他的话,“这是你能说的话吗?想找死啊!”
片刻后,法达姆大哥又接口了:“那些事不是我们能操心,更不是我们随便能议论的,不过,我们大人从来就吃过败仗,无论多难的事,在我们大人眼中都是小菜一碟。一路行来你们也看到了,拉西法利王国多少人前来阻截啊,结果,哪一个不是被我们大人打得灰头土脸,前几次没开打时,你们不也是觉得有多难打,结果,大人挥挥手就把他们灭了。”
重重咳了两声,他做出总结:“你们这些人啊,就少担心眼前这拉西法利王国的部队,只要大人一出马,肯定还是和前几次一样,立马结我们灭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大人的命令执行好,做好该做的,等着大人带我们杀过去就好。真正要担心的反而是拉西法利王国那些人!”
接下来就是一便应和声。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手下对我的命令近乎盲从般执行了。只是,我从没想到,自己已经在这些人心目中成为神般无敌的存在。
可能看到我听完这些士兵的话号有些目瞪口呆,怀里的伊娜低声轻笑起来:“‘神奇’的男爵大人,你现在明白为什么别人不质疑你的命令了吧?”
这阵调笑却勾起我内心之事,我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了?”有些惊讶地,伊娜抬起头来,“你不喜欢别人这么看你吗?”
“不是!”我摇了摇头,想说些东西,却不知如何开口。
一路上,别人看我或者是轻描淡写破敌于阵前,其实,我却知道,这步步计谋,都是我依据对手性情绞尽脑汁苦思的计划,而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敌人,已经让我有黔驴技穷之敢,这次要用的计谋,风险实在太大,对于结果,我已经没有丝毫的把握,胸有成竹的表现只是稳定军心而已。
正因为这种失败的情绪缠绕着我,我才有点失控地与伊娜突破了之前一直不算亲密的关系。内心虚弱的这一刻,情感依靠对我可以让我安定很多。
伊娜当然不会知道我的想法,她又低下头,轻声道:“其实,不仅是那些士兵,我也是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算被千军万马围住,我也不会慌张,因为,我知道,你一定能让我平平安安,这世上,没有事情难得倒你……”
她声音越来越低,气息越来越急,身体则越来越热,越来越软,到后来,我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觉怀里拥的如一团火,手内不得不加上几分力,以免她滑脱在地。
听她在怀内在带着柔情娓娓倾诉衷肠,沁人的香气尽喷在胸腹之间,一股豪气猛地冲将上来,我把她紧紧搂住:“放心,无论怎样,我都会平安地带你离开这里。”
这阵的疑虑皆抛于脑后,为了爱我和我爱的人,无论采取什么方式,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
第十二集 第十五章 噬血
心绪已定,待大军装备好攻城物资后,我便下令攻城。
这绝不是想像中的诡计或者阴谋,完全就是兵力与兵力,肉体与肉体的对抗,光刃之下,只有彼此鲜艳的血光不住溅起。
应该说,恩达斯帝国士兵的素质比起处处以魔法为主的拉西法利王国士兵素质要强上不少,缺乏足够的法师配合,占着地利之优,在厚厚城墙保护下的拉西法利王国士兵居然与我这边伤亡人数十分接近。
当然,这种兵员的差距主要还是因为拉西法利王国在恩达斯方面的真正精锐部队大部分都在斯兰代城下。当然,追在我身后的也是。相对我手中这支在恩达斯帝国也算是精锐的百战之师,眼前城内士兵当然显出不小的差距来。
这其中,最显眼的便是“噬血少年”法拉斯利。大军团对冲里,个人力量再大也是微不足道的一个波澜,而在攻城这种攻坚战里,一个坚强的支撑点甚至有可能改变整个战局。
在身体闪耀的若有若无的光芒保护下,普通箭矢根本对他无法造成伤害,而两面门板般的大斧不仅比盾牌更具防护性,其灵活性也是其他战士手中盾牌所不及的,只在身前轻挥,迎面射来的箭矢便被磕得不知所踪,重达数百斤的巨上砸下,也不过在这特制的“盾牌”上留下一块白印。
而双斧的主人,也只有在面对数百斤迎头砸下的巨石时才会稍缓攀进的身形,离城头还有数米,当惊惶的守军拿长枪在他斧身上乱戳时,一声怒吼,他双斧带着一片白光涌上城头。
白光过处,无论刀、枪、剑还是持剑之人,全被摧毁,绞碎。
不仅如此,他疾冲的身体还带着一阵气浪,伴着他的怒吼,已经分不清是吼声还是气流,就连站在城下观站的我们,也明显感觉到空气里有种力量震颤了下,然后,城头,法拉斯利落脚处,数十名站得稍远的拉西法利王国士兵如被攻城锤撞击般猛地腾空而起,半空中飞跌的躯体已经成为无法分辩形状的烂肉。
看到法拉斯利在森达代城头如入无人之境般横行,最后拉西法利王国涌来四名高手才勉强抑制住他前进的步伐,城下和我一起观战的将领们惊喜的眼神里还杂有几分惊惶。
法拉斯利的战力或者不是他们见过的最强之人,但那种嗜血欲望,那种不顾一切的杀气,绝对是他们从未体验过的。
毁灭别人,亦要毁灭自己,他每个动作,每个眼神,甚至每一根神经和肌肉都在表达这个意思,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凭着只比任何其中一人都只强上一点,去能将四名联手起来绝对强过他许多的人压得动弹不得。
不在乎你伤我,甚至不在乎你杀我,随便你来砍我,只要,也让我砍中你。正是这种不在乎自身生死的疯子般的打法,把眼前绝不愿意陪着他一起去死的四人劳劳拖住。
跟着我这么久,这一战,是法拉斯利将自身战斗力发挥到极致的一场战斗。有他在,森达代城在块城墙的主战力全被拖住,也使得其他恩达斯士兵能够源源不断跟着身后杀上城头。
说实话,短短的时间内根本造不出什么大型攻城器械,就连木梯都是粗制滥造,我根本没指望能发挥什么作用,但这些士兵便在这种情况下几乎创造了奇迹,将森达代打个摇摇欲坠,在“噬血少年”法拉斯利打头阵的地方,手下士兵甚至抢上城头,守住一块城墙,若非考虑到即便真攻下森达代,兵力的损失也是我无法接受的,真有种放手攻上去的冲动。
短短几十分钟,双方损失都已过千,我可不愿意继续承担损失,赶紧收兵。
一旁,朵坎惊讶地大叫:“现在怎么能撤兵,只要我们继续进攻,森达代唾手可得,现在是对方不清楚法拉斯利的实力才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下次他们肯定会派高手缠住法拉斯利,机会失去就不可能再来了。”
他这个一路跟我过来,对我了解比较深的人,反对是最敢质疑我的人。当然,这也和他独立的性格有关。
看看他,又看看周围一脸疑惑的其他将领,我微笑道:“马上你们就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了。”
便在此时,四周响起一阵惊呼,抬起头来,顺着他们的目光,我看见,在法拉斯利逼退四名缠斗的对手,转身撤退的时间,其中一名早已蓄势的好手悄无声息地追过来,闪电般地一剑刺入法拉斯利腋下。
就在四面一片伤叹的惊叫里,我远超常人的眼力却看见法拉斯利的眼睛亮了起来,是那种野兽看见猎物落入掌握的杀戮性目光。
恍如腰间的剑不是插在自己身上一般,狂吼着,法拉斯利半转着抡动门板般的大斧。
斧身离对方还有段距离,狂飙的劲风已经将偷袭者的长发激荡得笔直。
虽然偷袭时并没有事先招呼,但余下的三人也皆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几乎在偷袭者发动的同一刻,他们已经紧随着猛扑过来。
也因为如此,他们正来得及帮战友接下法拉斯利这含恨一击。
不约而同,三支长剑从三个角度刺向烈烈生风的大斧。之前不段时间的接触,他们已经明了,眼前的人实力虽然比他们强,蛮力更是万人敌这类,但三人联手,足以抵住对手的全力一击。
而在战友掩护下的偷袭者,则开始扭腕转动长剑。
只是,原本该绞碎对手内腑,使对手战力大失的一剑,却如同刺在巨石里,振腕之下,纹丝不动。
还没等他从震惊里明白,剑身反激过来一阵巨力,以至他不由自主地被剑身带得冲向战士三支长剑织成的剑幕里。他本有机会撤剑,但因长剑如入巨石的奇怪反应愣了一愣,待到想松手时,已经失去了这个时机。
不过,此人毕竟是经过无数生死磨炼的好手,立即反应过来,反手重重击在持着的剑柄上,整个人借势高高飞起,从三名战友缓住剑势的空隙里跃至半空。
既然无论如何都会影响到他这方的攻势,干脆用杀伤对手来减小自己这方受到的影响。
他这全力一拍,即便长剑真刺在石头也会捅出个窟窿,何况只是血肉之躯。
哧地轻响里,长剑又没入法拉斯利身体近一尺,差不多只有个剑柄还在外面,而在另一面,破体的长剑露出截不短的剑尖来。
只是,伤上加伤的法拉斯利没有如意料里大受影响,鲜血四溢里,战意反而又高涨一大截。
狂吼着,他将手中轮到一半的大斧猛甩出来。
一团铺天盖地的白光呼啸着冲那联手的手人撞去。
那三人全变了脸色,他们此时才明白,法拉斯利的目标其实一直都是他们。
只是,刚才为了放战士过去,他们剑势已缓,剑术已乱,实在没有把握接下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不过,这么短的距离,他们没法闪避,更不能闪避,只要气势稍懈,等待他们的只有粉身碎骨的命运。
狂吼着,不约而同,他们将收了一半的长剑奋力刺出。
“当!”“当!”两声脆响,尖锐的金铁交呜里,二人手中长剑折成数截,唯一长剑完整的战士亦震得虎口鲜血长流。
好在,那破空而来的大斧已被挑到远远飞到一旁。
但这绝不是结束。还没等他们缓过气,紧跟大斧扑来的法拉斯利一掌拍上其中一人的头颅,而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