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头巨兽对轰。
加农炮部队则不断的朝着斯塔图丘陵前的空地开炮,疾驰的诺克西米战士们往往还没有达到斯塔图营地前就被炸死了。
在这场战役的初期,传统的战争模式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传统战役中,要塞和城堡往往是防守一方的人工屏障,面对冷兵器的斗气战士,高耸的城墙、坚固的要塞往往都能给这些没有抵达御空境界的士兵造成巨大障碍。
而魔法对轰通常会成为双方远程火力的重要输出,偏偏魔法除了对轰之外,还有魔法屏障一说,于是,双方都有龟壳的时候,战争从远程的重要输出又回归到了原点。
攻城、守城,成为了传统战争的主要旋律,近战突破就成为了消灭远程输出的唯一途径,用人数或者以战争利器攻破城墙就成为了胜利的标准。
而王小天此刻所在斯塔图丘陵甚至还没有坚固的要塞,他仅仅是一个冬季紧急搭建的营地大门,以铁木和部分钢铁石块构成的营墙,当敌人冲到营地下的时候,传统战场的肉搏战就要上演了。
但是此刻,炮台和巨兽,成为了战争的远程输出,双方疯狂的消耗着,炮火和疯狂的石块漫天激射。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冲锋的诺克西米部落战士可以说真正的让人们知道了什么叫炮灰,数不清的加农炮手们不断的轰击着一块块浮石板上的兽人,有些强大的兽人凭借斗气在远距离还能扛一两下,但是当数不清的火炮倾泻后,再强大的兽人都将化作炮灰。
………………………………
第五十九章 血与火
“进攻,进攻!”
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诺克西米一方的头领们高呼着进攻,大批大批英勇的兽人们悍不畏死的冲向斯塔图丘陵。
连续的爆炸成为了战场的背景,六头巨大无比的诺克西米兽仿佛成为了六座巨炮和王小天的重炮阵地疯狂对轰着,在这种的剑与魔法的世界里,失去了战争之王美誉的施法者,本该充满血肉碰撞的战场居然还打成了远程对轰。
虽然重炮阵地被牵制住了,但是营寨中,手持加农炮的“小炮部队”却疯狂的输出着,或许这些加农炮的【爆炸花火】范围有限,但是集群的炮手们构建的火力阵线却是如此的让人绝望。
闪耀的火花疯狂的爆炸在诺克西米的冲锋队伍中,虽然他们也组织了弩手进行反击,但在那样充满毁灭性的爆炸中,箭矢显得是那么的无力。
从加农炮到营地不足五百米的距离,成为了生死的禁区,望着令人绝望的火力,带着“就差那么一点点”的遗憾,无数的诺克西米兽人被轰成了渣渣。
这个时候,诺克西米部落的大人物受不了了。
在第三大部的统领巴卡特带领下,素有“兽人突击者”之称的诺克西米狂兽人如同轰鸣的战车,冲入了战场,顶着王小天的火力,在无数炮灰式的战士和数不清的箭矢掩护下,他们硬生生的杀到了营寨之下。
临近营寨,他们狞笑着、咆哮着,这群狂兽人要用铁拳和鲜血告诉王小天,什么叫做兽人的勇武,什么叫做真正的力量,靠远程武器和那些铁疙瘩是战胜不了英勇的兽人的。
这就是传统战场的取胜之道,一旦远程输出被近战战士贴身,那么战局就差不多明朗了,毕竟孱弱的施法者可不钢不赢那些近战战士。
就在这群狂兽人准备冲锋时,等待他们的却是更可怕的绝望。
“血蹄军!冲锋!”
一声怒吼,无数披着重甲的牛头人,悍然冲出了营帐,而那些身材高大,气息中透着残忍的狂兽人面对这群披着重甲,手中闪耀着符文利器的钢铁怪物,显得是那么的弱小。
火炮的远程输出固然是王小天的一大底牌,强悍而无畏的近战王小天也没有忽视。
炮火还在轰鸣,六头巨兽忌惮于那座歼灭炮而止步不前,战场上多数兽人甚至越不过炮火构成的火力网,少数突破的兽人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面对的却是全副武装,经过“辉煌竞技场”训练的血蹄军。
诺克西米族与王小天的战场就此陷入了一个僵局,而巴卡特好不容易杀到了营寨下,望着一群可怕的牛头人,他不甘的怒吼着。
“命令血蹄军压上,我要那群狂兽人统领的头颅!”王小天大喊一声。
早已整装待发的血蹄军如同移动的战场绞肉机,军容肃杀的冲向刚刚突破有些混乱的兽人突击者们。
当五六名身披重甲的血蹄军围上了巴卡特时,坚固的重甲、锋利的战斧毫不留情的碾向他,当他飞起的人头还在空中滴血时,怒瞪的双眼中还充满着惊怒和狰狞,他不敢想象勇武的兽人突击者居然就这样失败了。
第一波冲锋就这样随着巴卡特的死去而失败了,这次失败则让愤怒的诺克西米高层清醒了。
在他们的施法者部队没有抵达之前,面对这么可怕的火力,他们再英勇的冲锋都不过是白用功,因此,很快战场上冲锋的兽人如潮水般褪去了。
战场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在这种平静下,注视着这场战役的中部各大部落都不由心惊,战争刚刚开始王小天他们一方就以强势的姿态挫败了诺克西米部落,在击杀了他们一头底蕴巨兽后,居然还能压制着愤怒的诺克西米战士。
然而这个时候,王小天却没有占到便宜后的欣喜,因为他知道这短暂的平静下酝酿的将会是可怕的风暴。
趁着这战争的间隙。
双方的后续力量都在疯狂的积蓄着,王小天的灰石城里,大批大批的战略物资被输送到前线,而诺克西米一方其他的盟友们也在疾驰而来。
……
“呜呜呜”
随着一声悠远的号角声,平静了近一天的战场又开始陷入了战火。
这一次,另一个顶级部落西格部落的图腾战旗出现在了战场上,显然是西格部落的人到了,西格部落不像诺克西米部落偏向于近战肉搏,他们的族人中祭祀比例极高。
当成群的祭祀出现在战场时,王小天就意识到这将会是一场硬仗。
在西格祭祀部落的加持下,诺克西米战士们都被套上了至少五个加持法术,六头巨兽咆哮着发动了魔法潮汐,可怕的飞石再一次轰向斯塔图。
这一次,当加农炮部队再次构筑五百米的炮火阵地时,对面的祭祀们也开始吟唱古怪的咒语,诡异的兽人祭祀们独特的施法体系极大的削弱了炮火的作用。
“抗拒光环……”
“嗜血光环……”
“图腾吟唱……”
……
在无数加持咒法和光环法术的加持下,王小天眼见大批的敌人越过火力阵线,他当机立断,让血蹄和部落联军出击。
相较于第一波压制式的碾压,这第二波进攻就完全是血与火的战场了。
彪悍而强势的兽人们在对轰的炮火下,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双方都为了自己背后的人或者为了某些信念而舍生忘死的搏杀着。
鲜血在飞溅,断裂的战矛和爆炸的炮火交织成一片,在嘶吼中双方的战士们砍翻敌人后,又要迎上下一个敌人,翻飞的刀片和闪烁着寒芒的武器不断收割着鲜活的生命。
比起前面的战争,这次冲锋更让人心惊,更让人沸腾。
血蹄军作为重装部队和诺克西米的巨兽战士们宛若两拨凶兽,在战场上肆虐,他们几乎是无视周围的敌人,一对一厮杀,甚至往往两个庞然大物厮杀的余波都让周围的士兵四肢飞溅。
呐喊声、厮杀声,从这血与火的战场上,响彻整个大荒的天空。
………………………………
第六十章 埃文悲歌(一)
三大部落中最强势、最古老的埃文部落中最中央的一栋石屋内。
“大哥!你说什么?”
一道充满着难以置信的厚重声音响起,声音的主人身材魁梧,朴素的兽皮随意的穿搭着,一股豪迈不羁而又坚定的精神从那道身影上不自觉的散发而出。
“布万加,我的弟弟,你带着第三支脉的族人,走吧!”
望着站在石屋中那充满领袖气质的壮年兽人,孤独的坐在石屋中央,索勒苍老的脸庞上充满着落寞,高大的背影不由佝偻了许多。
“从北方绕道去东部大荒!走的越远越好……”
虽然苍老却有透着一股子霸气,索勒这个老迈的埃文族长,此刻,独自坐在石屋中央,黄金级别的兽皮踏在他的脚下,粗犷大气的朴素石屋内,这个为了埃文部落而费尽一生的老人仿佛用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对着他面前的弟弟说道。
“为什么?”
眸子中充满着复杂,布万加盯着眼前的那位霸气而不可一世的兄长。
“为什么?呵,或许这一战之后,埃文部落就将化作尘埃,让你离开这艘即将沉没的巨船,是为了保存我埃文部落最后的一点火种……”
索勒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恐怕任谁都不敢相信,气势汹汹的三大部落中,最强大的埃文部落,在没有开战前就谋划着战败后的事情了。
“大哥,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离开!”布万加激动的询问着。
索勒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这个天生就有着一股豪气英雄气概的弟弟,而是沉默的站起身子,背手而立,眺望石屋外的大荒。
当这个有些孤寂的老兽人站起的时候,一股霸气扑面而来,宛若雄狮复苏,让人不由心神震颤。
“因为,我是索勒!”
老兽人背对着布万加,就传出了这样一句简单的话。
寥寥数字,却透着一股唯我无敌的霸气,因为,我是索勒,我是叱咤大荒数十年的绝代枭雄,是曾经试图撬开深处大荒之谜的男人。
谁都可以退却,他却不能退却!
……
不久后,埃文部落的第三分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埃文部落,携带着老幼,浩浩荡荡的前往了北方,他们将会从北方绕道前往东部大荒然后在那里扎根。
对着这次迁移,埃文部落内部的声音不一,有人说是被誉为“埃文之魂”的年轻首领布万加不满老酋长参与王战而愤而出走,有人说是老酋长排斥新领袖……
然而最后不管怎样,埃文部落的第三分支的的确确就这样离开了最适合兽人生活的中部大荒。
“年迈的船长不愿意舍弃旧船,誓死愿与老船共存亡吗?”索勒望着默默离去的第三分支,神色落寞,有些缅怀,又有些懊悔……他喃喃自语着。
“洛特,我有些明白你当年在巴哈姆战区做出的选择了……”
许久后,他抬头望了望大荒的某个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这位搅动中部大荒数十年的老酋长,有部落大人物称他为“冷血的刽子手”,也有人称他为“英勇的兽人战士”“残酷的暴君”……
在这一刻,这个枭雄充满野心和侵略性的眸子里,却倒影着不一样的画面。
如火般的岁月里,年轻的索勒和一群意气相投的年轻兽人,他们齐聚在那杆不倒的血色战旗下,群敌环绕下,他们无所畏惧;黄金冕下之前,他们不曾后退;剑林刀山,他们勇往直前!
那是一段飞扬的岁月,聚集在洛特战旗下的索勒依旧霸气,无论多么可怕的敌人,无论多么危急的情况,他绝不退后一步!
因为,那个时候的索勒有着一群好兄弟!
前方那个伟岸而又总是透着一股子傻气的大个子,他永远冲锋在最前面,他永远为你扛下最可怕的攻击;而在索勒的后方,年轻的狮子狗、扛着洛特大旗的面瘫……这些人单薄的身影却是他最坚实的依靠。
“唉……”
轻叹一声,再回首,索勒意兴阑珊的发现,他的周围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孤独和难言的寂寞。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索勒或是为了族人,或是为了荣誉,或是为了力量……他与那群兄弟渐行渐远,他无法理解那个时候傻大个洛特做出的决定,在兄弟们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选择袖手旁观。
在大战将临之际,索勒想到了他在巴哈姆战区见到洛特的最后一面。
“不自由,宁毋死!”
那是一个惨烈无比的战场,血肉横飞,山河染血,几乎每一寸土地都侵满了洛特军的鲜血,那杆血色的大旗却始终不倒,当最后一人高呼着“联盟万岁!兽人,永不屈服!”而慷慨赴死的时候,索勒蓦然惊醒。
猛然爆发一阵强悍的气势,索勒冷声自语着。
“如今我以荣耀在望,而却永世长眠,洛特,我不会输的!”
直到这一刻,索勒仍然自负的认为自己没有错,他是索勒,他是埃文部落的首领,是中部大荒的弄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