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额前几咎发丝,这个小小的动作却充满着少女的风情,妩媚暗生,隽永如诗,风韵醉人……看着凤蕊令百花失色的绝世姿颜,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百合花清香,我竟是痴了……
良久,凤蕊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打破了沉默:“陛下同意凤蕊提议共同合作对付迪达商会的计划吗?”
“这个计划好是好,不过,费时三年方有成效——朕却等不及了!商场如战场,贵在速战速决,迟恐生变!让虎狼在朕耳边窥伺三年,朕岂能安枕?朕要雷厉风行,投鞭断流!”听了凤蕊的话,我的目光却突然变得清冽起来,声音遽转幽冷。
“那陛下的意思是……”凤蕊疑虑地问道。
我将锐利凌烈的目光直透进凤蕊的双瞳,用森冷幽寂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朕决定——立即查办特拉华行贿受贿案一干人等,将涉嫌的樱征家主及族中直接参与行贿的人员逮捕归案,着令樱徽商盟暂停运作,查封樱徽世家,待案情大白后再行议决!”
“啊……陛下!”凤蕊娇剧颤,不由跪倒在地上,颤栗着嗓音说话,最后竟是语不成声,抬起头来时已是花容失色,如纸雪白。
不日帝廷便传出一个轰动全普鲁斯特的消息:有四百年历史、执帝国商业牛耳的樱徽家因涉嫌特拉华集体受贿案而遭查封,因主要涉案人员潜逃在外,整个家族成员被禁足于樱徽家中,不得离开帝都;樱徽家主亲自进帝宫面圣,为家族求情,却反而被皇帝陛下扣压,身陷囹圄——更有传闻说凤蕊。樱徽因冒犯圣颜,已被皇帝陛下当场处死。
虽然关于凤蕊。樱徽的生死并未获得进一步的证实,但是樱徽家的覆亡似乎已成定局,因为皇帝已经颁布了查封的诏令。有些敏感的人隐隐察觉到樱徽事件背后似乎有某股暗流在悄悄涌动着,这恐怕只是未来即将爆发的一连串大事的先兆……而大多数人则唏嘘着一个有着数百年光辉历史的显赫世家的兴衰,叹息着樱徽恃势骄横、罔顾法纪、挑战帝廷肃靖贪风决心所获得的悲惨下场,惋惜着美丽的樱徽家主年轻而易逝的生命……
2月5日夜晚,雪止风停,星月黯淡。
一组超过两百名的黑衣蒙脸夜行人向北城区樱徽家大宅急掠而去,身法如飞鸟绝尘,惊世骇俗。
当这群人翻过高墙飞纵入内,试图寻找宅内居所目标时,立即发现有异——只见偌大的宅院中一片乌灯黑火,听不到人声,甚至连喧哗于冬夜中的冬蝉鸣叫声也没有……当夜行人警惕到有变、想下令撤出时,眼前突然一亮,宅内变得灯火通明!一队身穿幽蓝制服的帝国宪兵将他们团团包围起来,宪兵们手上所持的正是军用的强弩!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别作无谓的反抗!”其中一名黑发褐瞳、英俊威武的冷脸军官以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说道。
黑衣人的主脑闻声一颤,不由叫道:“宪兵总监、帝国大将军修·贝尔蒙……”
当目光转到修·贝尔蒙身边静静俏立着的一名女子时,更是大惊:“樱徽家主!怎么会是你?你是不被……”
“你认为她被朕处死了,还是监禁了?来自迪达的客人!或许说,特兰奇斯伟大的剑使与魔法使们!”
黑衣人听到这把威仪森冷的声音后,更加震惊了,当声音的主人从宪兵让出的通道,虎步龙行地走到凤蕊。樱徽身旁时,不由再次失声惊叫,甚至连声调也变得完全走了样:“亚历山大大帝……帝国至尊……怎么……”
“嘿嘿,还有我!”一个长得象邻家女孩一样可爱、脸色却苍白得可怕、浑身散发着死寂的阴森气息的少女将披风一展,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踏月色而来,所经之处必掀起腥风血雨!染血贵族——吸血鬼伯爵——德林克。安布罗斯!”
“中计了!”黑衣人首脑喊了一声,双眼却骨碌碌地转,正在寻找着突围的机会。
“你们没有机会了!院宅四周已布下魔法墙和天罗地网!”亚历似乎一眼洞穿了黑衣首脑的打算,冷冷抿嘴一笑道,“想来你们并无投降的打算——杀!”
“杀!”字一出口,无数的劲矢自强弩中射出,密密麻麻地没入黑衣人阵中,站在外圈的黑衣人首当其冲,只“哼”了一声便一排排倒下!
“我们拼了!”黑衣人首脑咬了咬牙,冷狠地率众冲前,挥刀向亚历的方向掩杀过去,试图拼个鱼死网破!
“茧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亚历淡淡说道,手中军用长刀在身前轻轻一划,清寒刀光一闪一没,如一道淡淡的月华不经意地失落于悠远的天际,是如此地轻描淡写,不着痕迹,但刀光起处,炎暴的劲气激荡奔流,十数具黑衣人的躯体被抛到半空,然后暴裂、粉碎,象烟花般迸射,最后化为分子烟尘……
同一时间,修·贝尔蒙挺枪越众冲出,“闪龙”洒下漫天银光,无情地洞穿着一个个黑衣人的心脏;德林克身法如风,纤纤玉指轻轻滑过敌人的脖子,黑衣人便突然头、颈分离,死前唯一的感觉就是吸血鬼少女指尖触及皮肤的那一点冰冷……
这时,黑衣人中十数名魔法师模样的人集结在一起,一起吟诵咒文,准备联手发动魔法攻击,却见亚历手中长刀的刀势向他们的方向一指,无尽的压力便铺天盖地地向他们袭来,像是一只笼罩于黑夜中的无形巨兽张牙舞爪地吞噬着他们的肉体和灵魂……他们骇然地发现刚凝聚起来的魔法元素突然象脱缰的野马似的,不再受到控制,狂暴地攻击施法者,待想急忙散去魔法自救时,他们的身体却已经开始自燃起来,在凄厉的惨声中化为灰烬——他们竟受自身魔力反噬而死!
而宪兵们则十人为一组,组成刀阵,进退有序、锲合如一地向黑衣人全线压上去——面对帝国宪兵专门应付群殴、从战场上千军万马的杀戈中演变出来的可怕刀阵,剑技超群的黑衣人竟毫无招架之力,被一个个分开割杀……
黑衣人面对的是一场无望的挣扎,胜负很快就分明,只是片刻功夫,大院内再无一个活着的黑衣人!
看着满地的断足残肢与纵横交错的斑斑血迹,因首次目睹这种血淋淋的冷酷厮杀而惊呆了的凤蕊。樱徽颤抖着嗓音说道:“陛下……没有活口……如何指……指证迪达商会……”
“无需活口!”亚历一脚踏在黑衣首脑的尸体上,再用脚尖挑开死者的头罩,冷冷说道:“这就是证据!凤蕊小姐,你应该认得这个人吧?!”
镇定下来后的凤蕊叹息着说道:“原来陛下已经对一切了如指掌,成竹在胸,凤蕊殚思竭力,百般周旋,枉费心思,到头来却不值陛下一笑!陛下只是轻轻动了一下小指头,迪达商会便如骨牌般倾倒……弹指一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我今晚总算见识了陛下冷酷无情的手段……凤蕊服了!”
听到凤蕊的话,原本已欲举步离去的德林克突然扭过头来,怪怪一笑道:“你不需要佩服这头色狼的!他除了骗骗象你这样涉世未深、纯洁如纸的小女孩,以及偶尔的胆大妄为外,其实并没有其他的本事!”
凤蕊看着口口声声叫自己作小女孩,其实从年龄上看却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黑衣少女,美丽的紫瞳中充满了迷惑。
却听亚历说道:“凤蕊小姐别理她!那是个成了精的千年老怪物!为了小姐的健康和人身安全着想,你必须与她保持十米的距离!”
德林克狠狠盯了亚历一眼,却突然展颜一笑,向凤蕊伸出惨白的右手,说道:“欢迎你加入亚历的大家庭!”
亚历在后面嘀咕道:“靠!可恶的女吸血鬼!又在诋毁我的名义!连手指也没让我碰一下的鬼女人,却说是我的家庭成员……”
看到德林克怒目瞪视着自己并抡起了拳头,亚历立即把下面的话全部吞回肚子里,脸上的神色却紧张得如临大敌。
这两个人……与其说是针锋相对的死仇大敌,不如说是象小孩子在彼此斗气、耍性子,虽然互相摄揄,却让人感受到一份最真挚的情谊——加入这样一个大家庭中,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提议——凤蕊这样想道。
亚历山大……这个风评毁誉参半的帝国皇帝,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男子呢?看到亚历另一面的凤蕊,此时的心中却是越来越感到困惑。
是夜,帝都宪兵倾巢而出,各地宪兵队也同时出动,把迪达商会在帝都的根据地与各地的据点全部夷为平地,超过一万八千名迪达商会成员在未经审讯的情况下被秘密处决——这个在帝国快速崛起的商业组织,却殒落得更加快速,在一夜之间片瓦无存……
第二天,帝国皇帝行诏天下:迪达商会利用不正当竞争手段,勾陷樱徽商盟,公然蔑视帝国法制尊严,挑战帝国权威,影响殊为恶劣,决定即日予以取缔……
此诏一出,再次举国轰动。
第九章 大航海图秘辛
第九章 大航海图秘辛
圣伦历1901年2月12日,一路风尘仆仆的孟斐斯终于回到帝都。
我亲自到城下迎接,给予孟斐斯最高的礼遇。见到我后,衣蔽甲破、须发如草、神色困顿的孟斐斯兴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竟不顾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我一个熊抱,激动地说道:“好兄弟!”
这时才忽然发觉自己浑身脏乱,异味扑鼻,连忙放开我,一边伸手为我拍拍衣服,一边不好意地说道:“对不起,把陛下也弄脏了!”
说到这里,才想自己一时得意忘形而忽略了礼数,连忙说道:“孟斐斯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岁……”说完便欲向我下跪。
我却扶住了他,不让他下跪,故作不悦地说道:“大哥身上流的是英雄的汗水,何脏之有?我倒是沾光了!自家兄弟,不必讲究繁文缛节——今天你我不论君臣之礼,只述兄弟之谊!”
言罢便用拳头在孟斐斯胸口上轻轻击了一下,而孟斐斯也立即还了一拳。这时,我们都不由想起过去边城抢亲、并肩作战的日子,不由相视大笑。
晚上,我在帝宫内为孟斐斯设宴洗尘。
席间,我表示要好好封赏孟斐斯,以表扬他的功绩。
孟斐斯却笑着坚决拒绝道:“今天能够与你无拘无束地坐在一起欢笑畅饮,已是对我的最大赏赐了!况且,这次出征,我只是带着军队在敌人的阵地上游荡了几个月,并没遇上真正的战斗,就像是一次郊游般轻松写意,所以我并无寸功可言!”
我知道事实上并没有孟斐斯口中所说的那般轻松,大军越野千里,其中辛劳处千言难尽,岂会舒坦自在?便说道:“大哥,你兵压海内斯,卡洛斯才被迫仓皇退兵,东都之危方得以解除,这是大功一件,岂可漠视?”
孟斐斯却摆了摆手,固执地说道:“我这次出征的经历,比起你与诸将在东都经历的凶险和惨烈战斗,简直是不足为道。若论封赏,阿泽、修等与陛下一起出生入死的诸将才更有资格获得赏赐。至于我,你已经给予我超越自己能够驾驭的巨大权力和地位了,让做大哥的每天都是战战兢兢,担心无法承担起重责……亚历,今晚你我平等论处,就请你许了大哥吧!”
“既然大哥执拗如此,兄弟就不勉强了……”我点头说道,心中暗暗佩服孟斐斯不居功的做法。我知道孟斐斯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精晰地意识到自己能力的界限,也深谛功高震主的道理,所以对这些年来自己地位与权力的不断擢升不以为喜,反以为忧,害怕获得过高的权位会使自己滋生出不该有的野心,时刻警醒自己不要僭越了臣子的本份。
有一个关于孟斐斯传闻:据说当孟斐斯还是梅因斯特的首席执政官时,曾向私交甚笃的幽哈苏请教善终之道,当时幽哈苏这样回答他:“自古善始易,善终难。陛下是乾纲独断的霸主之材,所追求的是凌驾天地的绝对权力,但是同时陛下御下也颇为宽厚大度,并不刻薄寡恩——如果你认定他是你一辈子追随的对象,那么,你只要做到不恃宠、不生骄、不争功、不结党、不挟恩凌主、不为子嗣图功要权——时刻紧记这‘六不’,你就可以以忠臣的名声善终,成为千秋史笔下的典范,陛下也将永远顾念与你的一份情义。至于馀者,如殿前直谏,帐内争辩,兴之所致,忘礼废节,甚至言语犯上——这些就不必太顾虑,这是你的真性情,着意改变反而成了矫情,况且你也改不了豪迈不羁的个性,陛下知你殊深,不会真的怪罪你的。如果换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