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德林克发出了一声惊呼:“紫红之血!只有众神和干达婆族才拥有的神圣血统!”
我向莫雅的方位踏前了两步,冷冷说道:“谁主使你来行弒朕的!”
只见莫雅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发出一串隐隐约约的声音。
我无法听清,皱了皱眉,再踏前了几步。
突然,莫雅双瞳中的光芒大盛,她的身体突然向前倾,猫腰一蹬,硬生生冲入我怀里!
莫雅的娇躯忽然变得如岩石般坚硬,而巨大的冲击力则让我犹如被万斤铁锤重重撞击了一下,“未名”脱手落地!
莫雅完全无视右肩狂泄的鲜血和伴之的巨大痛苦,一双玉手紧紧抱实我的身体,不断收紧,超强的力量似乎欲将我的身体压碎!
我几乎能够感觉到全身的骨胳在格格作响,犹如碎裂般的痛苦从挪位变形的五脏六腑渗透出来,我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但恶梦并未结束——
莫雅在此时吟诵起古老的铭文:“来自虚空的毁灭炎流,请响应我灵魂深处的召唤——以我的生命为代价,引燃我的生命之火,释出我干达婆一族最后的力量,化作湮灭的紫红之光,消灭我和我面前的敌人!”
最可怕的事情出现了!莫雅的胴体变成了妖艳的紫红色,身上最后的亵衣也着火燃烧起来,瞬间化为灰烬!赤裸的胴体紧紧压在我身上——从外人看来,我与身无寸缕的莫雅扭抱在一起的场面极其香艳,犹如情人间炽烈而疯狂的欢爱!
但是,这却是营造惨烈死亡的温柔乡!对于我来说,世上没有比莫雅赤裸的怀抱更可怕的地方了!一种比火更炽热的能量从莫雅体内涌出,狂猛地炙烧着我的肌肤……
我努力催动体力的“魔剑斗气”,但只是稍稍减缓,却无力阻止莫雅以生命精华催发五味真火与我玉石俱焚,继续下去,我和她都将形神俱灭!在今天之前,我绝未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而且我也不敢进一步强化“魔剑斗气”的能量,那样将引发体内九大魔法核的失衡,届时不仅我自己将因体内能量的反噬而致死,我的身体也将成为毁灭这个世界的能量爆……就算到时我能够实现神质分离,让我元神游离出肉体,但我绝不能自私到只顾自己,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我所爱的妻子、热爱我的子民……
我并不是第一次经历死亡,在我只有二十一岁的生命里,已有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当死亡已不能避免的时候,我已开始不去思考太多的东西,以豁达的态度去接受它的来临……
虽然我知道冰兰、薇薇安、琉璃等女肯定正在为我的安危而担心落泪,但我唯一能够做的,只是在灰飞烟灭的那一瞬间让体内九核自动互相抵消,不给人间留下灾难,保护我的爱人的生命……
正当我从容接受死亡时,一把声音突然切入紧密“结合”在一起的我和莫雅之间,透入我的耳膜:“魔力禁锢——生命还原!”
另一股柔和的白光将我们包围起来,莫雅身上的红光突然敛去,熔肌蚀骨的热流也消失不见……
我立即施展瑜珈术从莫雅的环抱中滑了出去,在地上滚动了一下后,随手拾起“未名”,用尽最后的力气施出一个凌厉的剑招,一剑劈向莫雅细长的脖子!
但“未名”的剑身却在半空中被架住了,一只修长的手掌紧紧抓住“未名”的剑身,阻遏住我勃发的剑势。
但“未名”的剑刃仍然刮破了那只手掌的掌心,深深切入其中,鲜血从掌心溢出,顺着剑尖往下滴落……
我用疑问的目光望向手掌的主人——水若星,问道:“为什么?”
水若星抖动了一下飞扬的银色发丝,冷冷回视着我,用坚决的声音说道:“请亚历山大大帝陛下放莫雅一条生路——看在今晚我救陛下一次以及我母父卡妙的份上!”
波提法亚族称呼孕育自己生命、既是父亲又是母亲的人为“母父”。
我将凛然的目光直透入水若星那双若夜星一样明亮的紫金色眼瞳,他亦毫不相让地与我对视。
当我看到他眼里的那抹决然,遂默然收回了长剑,对莫雅说道:“你可以离开了……不要让朕再看到你……”
莫雅却虚弱地站立起来,冷冷说道:“亚历山大大帝,今天你放我走,我还是会回来刺杀你的!身为杀手,是不讲情谊恩义的!”
“那是你的问题……你的决定与我无关!”我淡然说道。
莫雅闻言以奇怪的目光望了我一眼,突然缓和了语气说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既然已答应放过你,也不在乎多回答你一个问题——第一次回答杀手的提问,也算是一件蛮有趣的事。但必须是在我可以回答的范围内。”我从容说道。
“请问你是如何识破我的隐身术的?”
“我并没有识破你的隐身术。”我笑了笑,说道。
“那为什么你能够先一步避开我刺出的剑,每次如此……”莫雅更疑惑地问道。
“道理很简单,我曾经说过——妳身上好香!”我以暧昧地眼神打量莫雅赤裸的娇躯,邪邪笑道。
“你是那天那个学院学生……那天我竟与要刺杀的亚历山大大帝擦肩而过……命定如此呀……可是……为什么……你竟能闻到我身上只有众神才能闻到的香气……除非你已具有神的资质,超越六识之上……但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莫雅难于置信地说道。
“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更不存在我亚历山大成就不了的传奇。”我只是轻轻地一语带过。
莫雅知我不愿多说,转而狠狠地瞪视着水若星说道:“是你?!虽然你救了我,但也是你坏了我的大事,我不会感激你的!”
“恶婆娘,要走便走,哪有你这么多废话!”水若星蹙起好看的剑眉,回骂道。
莫雅再不说话,纵身一飞,飘然离去,令人血脉偾张的赤裸玉体迅速消失在夜风中,离开前不由回望了水若星一眼。
见莫雅已离开,水若星也正欲离去,却被我抓住了肩膀,便转过身来愤怒地瞪视着我,气冲冲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卡妙的孩子,见到你亚历叔叔不打声招呼就走吗?”我对水若星恶劣的态度不以为忤,只是以高深莫测的表情对着他。
“你休想!”
“那样呀,我们就坐下来好好讨论一下彼此的辈分问题吧。”我慢条斯理地说道。
“亚历……叔叔,你好!好了,招呼打过了,我可以走了吗?”急着离开的水若星虽不甘心却无可奈何地唤了我一声“叔叔”。
一个年轻人称呼另一个同样年轻的人为“叔叔”——
这幕滑稽的场面引得冰兰、琉璃、薇薇安等女破涕为笑。
“你喜欢上莫雅了!”我冷不防丢出一句。
毫无心理准备的水若星浑身颤动了一下,脸色倏地大变,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似地跳开几步,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着我,却矢口否认道:“你胡扯!我水若星怎么会喜欢上那个又凶巴巴,又没教养的恶婆娘?”
“那好吧……想来你不想再见到她了!干达婆族的人行踪缥缈,如云不定——你这样追出去能跟上她才怪!你一辈子也别想再见到她了……你走吧,我不送了!”我“嘿嘿”笑道,作手势送客。
但水若星却像立定了脚跟似地,突然毫无离开的意思,嗫嚅着说道“你……有办法?”
“你问谁?”
被我吃定了的单纯少年无奈地再说一遍:“请问亚历……叔叔,你是不是有办法?”
“贤侄乖!”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感觉折腾他也折腾得差不多了,便正色说道:“你没听见莫雅离开时说的话?她肯定会再次回来刺杀我的,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不愁再也见不到她了!当然,你留在我这里也不能白吃饭不干事,最近我的『七色彩虹』军队中的『蓝色星云』指挥官一职正好出缺,就由你顶上吧!”
愁眉苦脸的水若星只好答应下来,被我设计上了“贼船”——我成功地完成了一举拐骗无知少年的行动。
而初尝爱情滋味的少年也终于上了人生宝贵的一课——要获得真爱,是必须付出代价的。
圣伦历一八九五年至一八九九年,在我初承帝位的这四年间,我严令禁止对外兴兵,未发动过一次对外侵略战争,不曾采取任何扩张领土之举,只是固守已有的疆域,而将主要精力集中到内政外交上。
在内政上,一是在经济建设方面,积极发展商业,建设了一条自帝都至梅因斯特、西部城邦的商业通道——“黄金商路”,并加强与多提尔王国、谢留里斯塔联盟的贸易往来,建设百族贸易市场,形成数个彼此关联的商业中心,同时大力发展工农业生产,扶植第三产业,进一步拓宽税源、细化税种,壮大帝国财政。
二是加强新科技、新技术的开发和新武器的研制。
三是加强国民的素质教育,实行全民义务教育,大力发展教育事业,增加与军事相关的魔法、军事、骑士、剑士学院的经济投入。
四是大幅度增加军费支出,用于扩军强武,加强兵工厂的建设、人员的训练、提高职业军人的薪金和福利、改善军营的生活等。
五是进一步广纳人才,延贤纳能,将各族的人才和特殊技能者吸纳到帝国军政中来。
在外交上,积极加强与周边国家和南大陆各国的联系,向他们带出帝国和平的信息,频繁遣使出使四方各国,与阿鲁顿政权、艾提芮亚政权、詹姆斯政权分别签订了加强贸易往来等友好条约,与北方蛮族鹰鹫国、南方谢留里斯塔联盟、多提尔王国建立盟约,为表示友好,我让南方军团长迪奇铁诺和多提尔地区执行官姆拉暂停领土扩张,并将靠近沙杜夫大公的部分占领地无条件交回给沙杜夫。
这一决定当时遭到部分臣子和将领的激烈反对,尤以迪奇铁诺的反对之心最切,但我只是淡淡说了句:“朕只是将领土暂时寄存在沙杜夫那里,不出四年,朕将连本带利地取回!”便驳回了所有反对的声音。
由于帝国周边安静,让我可以无后顾之忧地专注于帝国内政,全面推行一系列的富国强兵政策。
于是到了圣伦历一九00年,圣伦大陆的二十世纪来临……
我首先将征伐的目标对准相对弱小的詹姆斯东加蒙特政权——我将藉由我的双手起动新世纪的风雷,以帝国铁骑无情的尖刀刺破这个时代虚假的和平泡沫,将漫天烽火带到整个圣伦南大陆……
第一章 新战斗之序章
第一章 新战斗之序章
五月春浓。
繁花似锦,绿树成荫;群芳竞艳,百鸟争鸣。春色最是醉人。
当春风扑面而来,带著花香与清凉的气息,令人精神为之一振。踏青与郊游也成为人们闲暇时光最佳的余兴。
帝都普鲁斯特正沐浴在明媚的春光中。宛如金子般的灿烂阳光欢快地跳动在窗口、屋檐、楼顶、广场,也跳动在人们的发海、眉心、耳际、衣领,仿如春之女神在跳舞。
商铺林立的大街小巷上总是布满络绎不绝的商旅与人群,人头拥挤,热闹非凡,直至华灯初上,人流依旧不息,帝都已成一座不夜城;人们见面总是笑脸相迎,亲切地问候,友善地打著招呼,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福与快乐。
帝都处处营造出一种安定、繁荣的气象,洋溢著和平、幸福的氛围。
这一年是圣伦历一九00年,新帝国建立后已经历了四年的和平安逸时光,我采取了“坚忍礼让、韬光养晦”的外交政策,为新帝国赢得了休养生息、富国强兵的宝贵时间,四年来,帝国国力、军力均获得了质的飞跃,迈入了空前强盛的时期。
当然,这种和平只是一种动汤不安的和平,是一出游离在即将崩溃的平衡临界点上的伪善政治话剧,其间,新帝国的强敌们并非没有想过要颠覆新生的帝国——
从圣伦历一八九五年冬末开始,珈蓝神殿派出祭司级的神职人员在帝国统治力薄弱的乡村、城镇和边郡进行传教,并试图秘密成立宗教独立区,取代地方政府行使统治权,直接威胁中央的权威。
当我得知珈蓝神殿的势力在帝国境内猖獗蔓延,几至不可收拾的地步后,异常震惊,因为珈蓝神殿发展的势头如此迅猛,完全超出我的意料,一下子打乱了新帝国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