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都会有许多南疆人在城市广场上表演这些炫目的绝活,他们构成了这座城市特有的风景线,每到这个时候摩沙迪瓦总会打破傍晚的冷清,迎来夜市人流的高潮。城里的男女老少都十分喜爱南疆人的表演,常常会在表演结束后投上一两枚亮闪闪的托比昂币作为打赏,一些聪明的商人也不忘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推销自己的商品,赢取利益。
基德跟着围观的百姓鼓掌喝彩,但是在他心里,这些朴实的南疆人表演得再怎么卖力,也比不上那三个好伙伴昔日喝醉酒时手舞足蹈的样子。还记得第一次与涅莉的相遇,也是与他们的最后一次聚会,那次是多么的快活,可谁又会知道仅仅是几个小时之后,一切都翻天覆地了呢?
“啊,感谢各位的观看!”这时,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到了基德的耳边,“我们是新近到来此地的南疆马戏团,你们可以叫我们‘快乐鸵鸟’马戏团,还希望沙之国的各位能够喜欢我们呀,嗯,有钱的赏个钱,没钱的捧个场啊,嘿嘿。。。。。。”
这“老奸巨猾”的声音咋好像在哪里听过,还有什么“鸵鸟”马戏团,莫非是。。。。。。
基德仔细观察了那个说话的人,那家伙有一条长长的脖子,裂开的嘴里有一颗大金牙闪闪发光。那个人正是前段时间刚到西漠城那会儿遇到的奇妙商人,当时他好像还热情的推销过一个红色的“棒子”来着,现在他怎么又变成了什么“快乐鸵鸟”马戏团的老板了?
基德刚纠结着要不要和这老熟人打个招呼,长脖子商人便引领相望,从人群中发现了他。
“嘿,是你,那天西漠城的外国人!”长脖子像发现了金子一样兴奋,“怎么,你回心转意要买鞭炮了么?”
基德抹了一把汗,说道:“许久不见,咱能不一上来就提鞭炮么。。。。。。”
“哈,当然。这次我还带来了更有趣的东西,等会儿你就能看到了。”长脖子笑得满嘴都是牙齿,一颗大金牙在万千白中一点黄,“来人,把‘夜之花’拿上来!我要给在场的观众,还有这个外国朋友献上一个压轴的精彩节目!”
在众人面前,一名青春靓丽的南疆少女从马车上拿出了几根竹筒形状的东西摆在了地上,桶的下方还有根细细的线连着。
“这是什么神奇玩意?”基德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对着地上的竹筒瞅了半天,依旧是看不出什么名堂。
南疆少女点燃了一根火柴,将火苗烧到了竹筒的细线上,之后就仿佛是巫师施咒一般,所有人目瞪口呆,长脖子商人张开双臂,大喊了一声“表演开始”,一团明亮的火球就从他身后的竹筒中直窜向头顶星河灿烂的夜空。
街道的另一侧。
某位少女裹着一身黑袍,风帽遮住了她精致玲珑的小脸,本来梳成马尾辫的头发此时流水似的披散在了脸庞,现在她还不能露面,因为整座城市的卫兵都在搜捕她。
这个少女便是莫妮卡,第一位胆敢在苏丹宫廷里惹是生非的人。她谨慎的回避着路上的卫兵,假扮成朝圣的教徒,融入在人群当中,生怕被人认出来。
莫妮卡是顶级的反追捕大师,这是她在与瓦兰廷皇储卡特殿下之间斗智斗勇的“猫捉老鼠”游戏之中历练出来的本领。
嗖!嗖!嗖!
头顶似乎传来了什么巨大的声响,和弩炮、投石机的发射声相似,但是更为尖锐响亮。放眼遥望夜空,一束焰火如逆行的流星升向云霄,在银河星流的某个位置,它爆炸了开来。
焰火裂成了无数耀眼的火花,向着四周飞扬散落,仿佛星雨划破夜空,又像是一朵盛开的夜之花,与日月星辰争相辉映。
万点斑斓,转瞬即逝,它的存在只是为了顷刻间的华丽绽放,之后便昙花一现,消失不见。
“好美啊!”莫妮卡兴奋地拍起了手,不禁被这样的景象所陶醉,“这是什么,巫术吗?如果是巫术,那也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巫术!”
第二发烟火,第三发焰火。。。。。。一朵又一朵夜之花在爆炸声中星火四射,全城的百姓都在翘首遥望,几乎是同时的,整座“银沙城”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与喝彩,久久不能停息。
待到掌声止息之时,城市的大门也在星火下缓慢开启。
莫妮卡的笑容立即收敛了起来,并将风帽的帽檐向下拉低了一些,然后向着街道的转角隐蔽了进去。她的第六感敏锐的察觉到,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要进城了,自己需要小心行事。
果然,从城外开进了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一队又一队训练有素的蒙面士兵整齐有序地踏着富有节奏感的步伐行过太阳神道。原本站在道路中间观望焰火的平民纷纷向两侧避让。
王朝的万骑长萨拉丁大人正骑着一匹大黑马,耀武扬威地从惶恐的人群中经过,不可一世。
“刚刚是什么东西在天上爆炸?”萨拉丁问身旁的随从。
“属下不知,料想应该是某种巫术,依照国家禁令,使用巫术是违法的,此萨满胆子似乎不小。”随从恭敬地回答。
萨拉丁皱了皱眉头,“巫术吗。。。。。。”他又冷笑了一声,下令道,“不知死活,那么,就去把那个违反禁令的萨满抓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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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4 与萨拉丁对峙
基德被这不可思议的“魔法竹筒”给惊呆了,半天也合不拢嘴巴,他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神奇的宝贝。
长脖子商人哈哈大笑,用手把丢了魂的基德给拍回了神,“远东人都是一群善于发明稀奇古怪玩意的人。你是没见过东方的富庶,如果你去了东皇帝国的京城,然后又碰巧赶上春节的话,那才叫壮观呢!”商人边比划边说道,“你见过一千盏飘在空中的明灯吗?还有挂满大街小巷的红色灯笼,还有还有,那些在江心随波逐流,点着蜡烛的小纸船,以及。。。。。。”
说到这里,前方聚集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了好几声尖叫,四个手持弯刀的近卫队士兵蛮横的推开了人群,大叫大嚷着冲到了广场中央的马戏团营地。
“刚刚是谁放的巫术啊?”四个近卫队士兵当中的队长大吼道。
“这不是巫术,各位兵爷。”长脖子发现坏事了,他推测是自己的烟花造成了误会,他打心眼里是不敢和官兵对着干的,便连忙出面解释道,“这是从远东带来的发明,叫‘烟花’,是科学的东西。”
近卫队队长毫不讲理,他才不懂什么科学,只懂得怎么用拳头教你做人,他直接揪住长脖子的衣领,满嘴喷出阵阵恶臭的口气,隔着近卫队的面具都能闻到,“我管你这丑鸵鸟,你必须跟我走一趟!”
“兵爷,这真不是巫术!”长脖子商人又气又恼,不但受了侮辱,而且还要被武力带走,这种情况下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拼命喊破喉咙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能袖手旁观。
“停下!”基德忍不住要替商人伸冤,他虽然不喜欢这家伙老缠着人推销时油嘴滑舌的样子,但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抓走,无动于衷,再怎么样长脖子也是无辜百姓,“我可以作证,他没有使用巫术,刚刚的星火的确是远东人发明的‘烟花’。”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近卫队队长拔出弯刀警告他,“你想妨碍公务吗,外国人?”
“不。”基德也跟着挥刀在手,右腿向前毫不退让的迈近了一步,“我是在阻止暴行!”
真够威风的,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勇气让他挺身而出,可能是因为看不惯这些士兵蛮横的样子吧。
“你!”队长放开长脖子的衣领,将弯刀的锋芒指向基德,“好大的胆子,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该跪下来舔鞋子道歉的是你们!”基德摆好了应战的架势,他并不是完全的意气用事,心里也在同时思考着应对敌人的方案。首先,以一打四肯定非常吃亏,硬碰的话保不准自己会被砍成肉块,如果要打赢,就必须和他们灵活周旋,然后逐个击破。
长脖子见基德为自己挺身而出,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鼻涕眼泪齐流,“外国人你快跑吧,犯不着跟他们对着干!”
“看他们不爽就也要往死里让他们不爽,这是我一个叫‘锅盖头’的兄弟教我的!”基德拖着战刀,死死盯着眼前同样盯着他的四名近卫兵,这种情况下,敌人狠,你就要比他们更狠,气势上不能输给他们,这么做就算输了也会给自己挽回一些尊严,“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我是不会让他们把你抓起来的!”
在基德和四个近卫兵头顶的屋檐上,莫妮卡正撑着脸趴在房顶饶有兴趣的看着双方的对峙。
“他是傻瓜么?挺身而出也得量力而行吧。”她仿佛看戏一般拿着一块偷来的切糕边啃边评价正在上演的好戏,“不过,如果那个笨蛋真的遇到了危险的话,我要不要救他呢?唔,姑且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屋檐下,基德左脚一迈,身体向后一仰,第一名近卫兵冲过来的瞬间,他便一个下滑,从近卫兵的裤裆下不光彩的滑过。
“我靠,你这下流的家伙!”那名近卫兵还没反应过来,基德在他的叫骂声中闯进了一侧的地摊货物中,踩碎了几个陶罐,踢翻了几个装香料的箩筐。
贩卖日用品的小摊贩吓了一跳,他哪敢责备基德的冒失,立即头也不回地跑了。基德站在地摊中间等着他们过来,心里打定了什么主意。
“没处跑了吧,小子!”四名近卫兵包抄了过来。
可基德却满不在乎,像小孩子打架时挑衅的样子,说道:“嘿嘿,投球游戏开始!”基德抄起地上的陶罐,掷铁饼似的飞了出去,迎头砸向那近卫兵队长的面部,后者顿时听到了碎裂的声响,也不知道是罐子碎了,还是自己的头盖骨碎了,他眼睛一黑,倒了下去。
基德抓住时机从倒下的队长旁边跑过,身后剩余的近卫兵岂可轻易跑进放他逃脱?一个个都拿出了吃奶的力使劲追,边追还边冒出粗鄙之语。
“看不出,还挺机灵的。。。。。。”身为观众的莫妮卡忍不住心里夸奖了基德一番,心里对他的看法改变了许多,“这傻瓜还挺有趣嘛,行,我关注你了,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哟。”她自言自语道。
前面有一个支起的棚子,基德灵机一动,那三名近卫兵跟着他跑进棚子的一瞬,基德手起刀落,拦腰斩断一根支架,失去平衡的棚子直接倾倒了下来,如同天罗地网似的罩到了那三个家伙的头顶上。
“商人朋友,咱们快逃!”基德选择忽略身后近卫兵的叫骂声,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冲去拉住了长脖子的手,没了命似的狂奔。
“咱们逃哪去啊。。。我的马车还在那!”长脖子商人惶恐地问道。
基德信誓旦旦回了句:“放心,我不知道!总之,不被抓到我们就赢了!”
“那,恐怕我们已经输了。”
两人刚冲到街角,准备左拐,一探出个头来,就差点迎面撞上一队人马,不,是一大群人马。
很不凑巧的,基德领着长脖子跑到了一个错误的方向上,他抬头一看,万骑长萨拉丁正骑在黑色的战马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两人,也不知道他是愤怒还是冷漠,那双有边上画有烟熏妆的碧绿双眼就仿佛是恶魔的眼睛,恶魔的眼睛总是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他的智力。”莫妮卡摇了摇头,无趣的撑着脸,“这样子救他就有点困难了哎,跑哪里不好,居然跑人堆里了,这逃跑技巧应该还得跟我去学个两三年,不然怎么出来混?”
基德想回头,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发现了一张惨白的大脸,大脸上的鼻子鼻血哗哗直流,眼球的血丝都快取代了眼白,几乎要流出血来。基德尴尬地笑了一下,之后一个硕大的拳头在他肚子上留下了重重的一击,疼得他直打颤。
“给我打!”愤怒的近卫队队长和三个近卫兵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把基德摁在墙上,打鼓似地狂扁!
“各位兵爷别打了!”长脖子商人慌神了,不敢上前,只敢站在原地劝阻,“要抓的人是我,他还是个孩子,这样下去会打出人命的!”
“停下。”萨拉丁忽然勒令近卫兵,他们这才收手,那个流鼻血的队长退下前还在基德脸上狠狠吐了泡口水。
基德脸上一边青一边肿,差点站不稳,拼着一口气不倒下去。长脖子替他捡起掉在地上的骑兵刀,说道:“我靠,打成这样,你蠢不蠢啊!我只是个商人,犯不着这样帮我。”
基德咧嘴笑了笑,收刀入鞘,依旧在逞强,“我最看不惯别人欺负弱小了,我小时候也总是被欺负,尤其是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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