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神的名义,我将担当本次判决的最终裁判。愿神圣的火焰焚尽最终的黑暗!”
坐在不远处主席台上的阿卜杜拉将军阴阴地笑着,对这样的结果似乎很满意,而假帕夏依旧盘坐着,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必须再靠近一点。”基德对绿狐说,“你在这里听话别乱走,等会我就回来。”
“哎,哎!你干什么去?”绿狐连忙问道。
基德已经混入了人流,声音完全被嘈杂人声吞没,他没有回答。
绿狐脸色一下难看了起来,她心下思量着,也许自己该去提醒阿卜杜拉将军一下了,现在的局势对己方相当不利。
“什么?!那个异教徒在这个地方,还说服了老哈伦那笨蛋?见鬼,看来这家伙不除掉不行了。”
绿狐悄悄走到主席台下,将基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了阿卜杜拉将军,“没错,本来我也以为他挺傻的。等会儿老哈伦如果打断了审判,你就让刽子手假装没听见,继续行刑。”
“明白了。刚好今天阿里大人和另一位高贵的黑衣大人会驾临西漠城,我得去通知一下易博拉欣,现在老哈伦已经怀疑他的身份了,必须要想办法搞定老哈伦,妈的。”阿卜杜拉将军赌咒似的握紧了拳头,“早知道直接杀了那些异教徒还好。不过没关系,只是早杀晚杀的问题,这次所有对抗我们的人,都将被一网打尽。”
说完,他愤然离开了席位,朝着假帕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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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5 黑衣大人
基德来到了离绞架最近的位置,李昂那多在台子上很快便发现了他。
住持拄着法杖走上脚架,目光扫过所有犯人,如同进入了一种超越自我的精神状态,可能在他心里,他自己早就变成了光明神的化身了吧。
“面对种种不可饶恕的罪行,你们愿意认罪并向神明忏悔吗?”住持问道。
面对这些,李昂那多不屑一顾,“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罪,为什么要认罪?”他淡定地说道,并扭头看了看旁边的瞎子,“我想其他人多半也是这么想的吧?”
“哈哈,没错!”瞎子笑了几声,好像视即将到来的死亡如儿戏似的。而其余的犯人却一个个默不吭声。
台下的观众立刻叽叽喳喳地开始了唾骂,大概是在说“这两人怎么死到临头还那么不知廉耻”云云。他们纷纷朝两人丢出臭鸡蛋或烂番茄,叫嚣着要开始行刑,仿佛是在批斗思想道路严重扭曲的人。
基德看到这些平民不分青红皂白,不由得怒由心生,他心里在不停大骂这些愚蠢透顶的围观群众,看到别人要赴死就幸灾乐祸。
住持用法杖狠狠敲打了几下台面,发出了“砰砰”的声响,所有人再次安静了下来。住持摸了摸长长的胡子,道:“看来你们是甘愿与黑暗神为伍了,那么行刑可以直接开始。神啊,宽恕这些无知的人吧!”住持张开手臂,任阳光穿透他苍老的身躯。
李昂那多看着瞎子,瞎子虽然看不到,却能感觉到他在看他,两人面对面后,仰天长笑。强壮的刽子手穿着一袭血红色的长袍,头上蒙着方巾,只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他缓缓走向打开绞刑架踏板的拉杆,靴子踏在阶梯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老哈伦怎么还不制止行刑啊!”基德的心脏怦怦直跳,几乎快要跳出了嗓子眼,他下意识的取出了弓箭,担心老哈伦会来不及阻止刽子手。
刽子手站到了拉杆的旁边,准备要拉动机关的时候,老哈伦终于发话了,他大喊道:“先暂停一下审判,老夫有话要问犯人!”
——太好了!老哈伦果然会帮我们!
刽子手已经握住了拉杆,正当基德庆幸的时候,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刽子手只是停顿了一下,继而又往下用力一压!
“不!”基德猛地推开人群,大喊了一声。他不明白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他再也顾不上什么,立刻引箭上弦射向了刽子手!后者刚松开拉杆,肩口便遭受了雷霆一击,他站立不住,仰面向后坠下了绞刑台。
踏板已经打开,李昂那多和瞎子顿感脚底一空,双双落了下去,脖子上的绳索瞬间一紧,仅仅一秒钟时间两人都感到了一种强烈的窒息感,仿佛是沉入海底,意识正逐渐模糊!
“嗯,到此为止了。。。。。。”
与此同时,阿卜杜拉将军和假帕夏易博拉辛早已趁别人不注意,悄悄离开了刑场,乘着快马向官邸的方向驰骋而去。
他们一回到官邸便从从走向了一处隐秘的后花园。而这一切,都被隐藏在屋顶上的某个人看在了眼里,他半蹲伏着,隐藏住自己的全部气息,仿佛他从未存在过,或者说他就是个幽灵。
安西大师缓慢的,悄然无息地行过房梁,跟着两人的足迹,他的目光在某处石柱下聚集,他看到了两个奇怪的人,一位拥有均匀的古铜色皮肤,一位从头到脚都包裹在黑袍里。
“阿里大人,黑衣大人,欢迎你们来到西漠城。”假帕夏易博拉辛行了个礼,对两人表现得毕恭毕敬,就如同是见到了苏丹陛下一样。
那个叫阿里的男人微微一笑,眼睛迷离的眯上了一半,居高临下般的看着假帕夏和阿卜杜拉,手中的水烟枪在嘴里狠狠吸了一口,随后吐出了层层云烟,呛得两人不停咳嗽,“你们的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上次你上报的那两个捣乱的异教徒解决掉了吗?”
“有一个已经被我们送上了绞架,还有一个家伙比较麻烦,他似乎有同伴在帮他,我们怎么也抓不到他。”阿卜杜拉无奈地回答道。
“嗯哼,知道了,他们应该就是那位外国大人提到的两个克德兰信使。”阿里昂着的头一低,似乎正在思考,“圣巴利安边防部队和地树神都抓不住的人,给你们抓着了一个也算是难能可贵了。他们应该是来调查那件事情的真相的,我们可能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沙之国呢。”
“是的,大人,可是现在哈伦·拉加德那老不死的似乎也开始怀疑易博拉欣了。”阿卜杜拉说道,“这老哈伦声望在外,我们不好搞定他。”
“你说什么?你这个废物!”阿里身旁一直没说话的黑衣大人此时恶狠狠地说道,“你竟然引起了老哈伦的怀疑?你知道吗,这个人不但有军队支持,甚至还得到有银沙刺客公会的帮助。。。我真想一刀砍了你的脑袋。”
阿卜杜拉一听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差点跪在了地上,仿佛逆臣看到了国王,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飞扬跋扈的样子,满脸尽是惊惧的神色,他似乎非常害怕这位黑衣大人,“属下知错了,还请大人宽恕。”
阿里讥笑着摇摇头,对黑衣大人说道:“请别生气,我的大人。他们的能力也就这样,就像走狗只能用来咬人一样。罢了罢了,我们可以实行最终的计划了,大人,您也掌握着数千人的精锐部队,只要利用得当,成为苏丹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安西大师听到这些话,手指微微跳动了一下,原来这些人的目的不仅仅是控制西漠城,而是要控制整个沙之国!
阿里忽然不说话了,金色的双瞳望了望安西大师躲藏的方向。安西立马低下脑袋,汗水如黄豆般落了下来。差一点就被发现了,这个阿里可不能小觑。
“你在看什么?”黑衣大人跟着望了望屋顶,露出了一双绿松石般的绿色眼睛。他什么也没看到。
值得一提的是,从安西大师的方向看去,黑衣大人的眼角似乎画有浓浓的黑色眼线和眼尾纹,应该是沙之国权贵常画的烟熏妆,那么这可以说明这个黑衣大人肯定是某位位高权重的,能调动军队的大人物。
阿里重新半眯起眼睛,“没什么,我好像看错了。”他淡淡地说道,又吸了几口水烟,“行了,阿卜杜拉,易博拉欣,既然你们已经意识到老哈伦有威胁了,那么就去做你们该做的,该杀就杀。”
“遵命,阿里大人。”将军跟假帕夏一同行了个礼,双双退去。
阿卜杜拉离开时,咬了咬牙齿,等到我拿到了我的报酬,不再需要低三下四的为你们服务的时候,我就会让你们后悔当初对我的态度。
看到两人离开,安西大师也开始了行动。他心想,证据确凿,是时候执行暗杀令了。
老哈伦料到这两人如果是反贼就会对他下手开刀,那么自己只需要在他们下手之前,先一步动手就行了。他又跟着两人穿过了房顶,飞快地跃于房梁之上,离开了帕夏官邸。
“哼哼,看来是走了。”阿里冷笑道,“刚刚有人在偷听我们的谈话。”
黑衣人身形一震,道:“什么,那你为什么还放那人走?这样我们的计划不就被。。。。。。”
阿里冲黑衣人晃了晃手指头,“不,不,不,别担心。那个人应该是位高手,没必要跟他正面发生冲突,与其硬碰,不如智取,往后你就会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了。”他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不过,我们可能得放弃阿卜杜拉和易博拉欣这两个棋子了。也罢,我们走吧,大人。游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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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6 刺客大师
刽子手违抗老哈伦的命令强制行刑,基德放箭射击刽子手,这直接导致了刑场严重的混乱,妇女在尖叫,儿童在哭喊,严肃的行刑大会变成了菜市场,局面乱得一发不可收拾,所有平民都在夺路而逃。
维持秩序的带刀近卫纷纷出动,基德刚想冲上绞刑架,近卫们便包围上来,堵住了去路。
“你们给我让开!”基德嘶吼了一声,腰间银光一闪,战刀出鞘。
眼见李昂那多就要死了,而这些愚蠢的士兵却偏偏挡住了去路,他左突右刺,始终无法脱身,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绝对不能再耽搁了!
关键时刻,人群中飞出了一把张开的折扇,它高速旋转,如同回力镖一般,锋利的扇骨交互着一次性斩断了绞架上的所有绳索,然后像有了灵性似的飞回了主人的手中。
“出手的还不算太晚吧呢。”老板娘将折扇横过手背,好几片鲜红的玫瑰花瓣从她的面前徐徐飘落,纷纷扬扬,“霍依妹妹,你去救人,我去帮助那位外国小哥。”
“好的,老板娘姐姐!”
她身后的霍依趁机避开近卫队跑向绞刑台下,掏出小刀首先切断了瞎子身上的绳子,欣喜的说道,“哥,没事了,我们快走吧!”
“嗯哼。”瞎子嘴角微微上扬,笑而不语,忽然在一个意想不到的时机,发力一掌朝霍依面部的方向切去!
“哥!你要。。。。。。”
掌锋停在了霍依的脸旁,刮得她面部生疼,或者准确的说,是在她身后的某位近卫兵的脸上停下了。
几滴温润的血液顺着手掌的边缘滚珠似的滑落,刚刚那暗藏风雷的一击,不偏不倚落在了后者的太阳穴上,连着鳞片盔和头盖骨一起打成了碎片。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霍依。”
说完,近卫兵向左边栽倒了下去,如同断线的傀儡。
之后,瞎子用另一边手像对待心爱的玩具布偶似的摸了摸妹妹的脸颊,皱眉道:“唔,怎么瘦了,肯定整天胡思乱想不吃饭了吧?呃。。。算了,我们还有正经事,感人肺腑的话以后再说吧,该到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真是的啊,哥,这么紧急的时刻还那么不正经!”霍依像一只小猫一样轻轻依偎在了哥哥坚实的怀里,“不过,这一切真的太好了。。。。。。”
在另一头,李昂那多逐渐恢复了意识,他睁开双眼的刹那,看到了被士兵包围的基德,他咳嗽着,用膝盖支撑起身体,努力站稳脚跟。
现在自己还被绳子捆着,没有办法腾出手来战斗,得找点利器弄断绳子。
嗯,有办法了。
说时迟,那时快,刚回过神的一瞬间,眼前一柄长刀就如同白光似的扑面而来。这是重获自由的第一场战斗,其他人都在努力,自己也应该好好表现!
下一秒,李昂那多左脚在地上划圆,长刀一近,他便闪电般的以左脚为圆心,身体向右侧一倾,下摆随风扬起。
那一刀切断了身上的绳索,解放双手后的李昂那多立刻倒钩般卡住敌人持刀的右手,另一条手臂顺势朝着敌人的下巴重重一个肘击。
“这是你们自找的。”他嘲讽道,“谁让你阻止我去帮我的同伴?不过,多谢你帮我解开了绳子。”
只听“喀喇”一声,那士兵便已下巴脱臼,口吐白沫向后倒下,不省人事。
“停下,停下,所有人停下。”老哈伦从主席位上站起,大喝了一声,信步走向绞刑架,“你们都不听老夫的命令了是吗?”
萨尔斯近卫兵们见“圣战老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