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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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封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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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妖精们那里容许他们这样走脱,一大群长老、智者、战士同时间发一声喊,紧跟着追了出去。等级最低的人精灵们虽然知道自己去了也帮不上忙,却怎么也不想错过这样的热闹,浩浩荡荡、吱吱喳喳地,全跟着冲出去了。
  “朱特!”英格妮一把将朱特扯了回来:“快点去请王呀!多你一个长老追上去管什么用?”
  “可是,可是……时间还没有到……”
  “拜托你好不好?这是非常状况呀!火水晶都让人给抢走了,你还在这儿遵守祭典的仪式和规矩?”英格妮觉得自己真会被这个死脑筋给气死:“快去!我要作妖精传呼,不能再跟你罗嗦了!”没再看朱特一眼,她就地闭上了眼睛,举起双手来挡向额前。
  所谓妖精传呼,是同族的妖精之间互通声息的一种精神感应——当然啦,是能力越强的妖精,感应的范围越大。在这种紧急的状况里,英格妮向着方圆千里之内不曾前来参加祭典的火妖精发出了讯息,请他们帮着侦测敌人的动向讯息很快就传回来了。东北,讯息如是说:敌人直直地朝东北偏北的方向奔去——“那么他们一定会经过白木森林!”英格妮一跃而起,以最快的速度追着同伴们奔出了圣地:“传话下去:在白木森林拦截敌人!一定要夺回火水晶!”
  即使同样隶属长老阶级,能力依然有高下之分。在火妖精的长老里头,英格妮的能力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因此她一路朝前直追,十分肯定:虽然起步的时间比其他人要晚,自己仍然可以在妖精们聚齐之前赶到白木森林。
  离白木森林还有四百公里左右,她已经看到了一些落队的伙伴:一些个追得气喘吁吁、光焰乱冒的的小火球,在夜色中远远看着像一串灯笼,滚滚跳跳地向前跑。如果是在平常时候,英格妮一定会因为这些火精灵的可爱模样笑出声音来的,但现在却完全没有这种心思,只顾加紧着脚步朝前赶,很快地就将火精灵们给抛在身后了。他们跟不上来也好,英格妮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对方那七人的能力绝不在我们这些长老之下,火精灵们跟来只有被人家宰着玩的份。这可不是郊游呀!
  更何况,白木森林也根本不是一个郊游的地方。这片占地数百公里的化石森林,听说很久很久以前本来是茂密阴郁的大好树林,还有很多的野生动物栖息于林间;但是,听说——也是受到一万八千年前呼荷世界那场大变的影响,整个树林一夜间全数死亡。现在的白木森林,别说花果叶芽老早就掉光了,就连细一点的树枝也已经落尽毁绝,只剩得一株又一株灰白僵硬的巨干。更糟的是,由于这个地方离火之谷已经有千里之遥,感受不到地热的暖气,所以满地积冰,寸草不生。灰白的森林骸骨衬着惨白的冰雪地面,在紫月映照之下,当真是既可怖又凄凉。不过,当作战场倒是挺合适的。英格妮再一次握紧了拳头谁知道,抵达白木森林的时候,眼前情况完全不是她所预期的模样。一大群火妖精聚集在森林入口,一看到她便奔了过来。
  “英格妮,怎么办?”开口的是一名智者:“那些人的速度好快呀!我们等在这里,远远看着他们冲了过来,谁知道根本没来得及动手拦截,他们已经冲过去了!”
  “嘎?”英格妮傻眼了:“怎么可能?”
  “是真的,英格妮!”说话的是荷贝:“我们赶到的时候,听说敌人就已经冲出去了!”
  这是英格妮绝对不曾料到的状况。怎么可能会这样呢?风妖精——从对方背上的翅膀、以及他们施展旋风的方式来看,他们只可能是风妖精,绝不会是别的——风妖精不可能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呀!
  “凯呢?爱西琳呢?”她问,注意到人群中半个长老也没有。不管怎么说,追回大水晶是眼前最最重要的事,速度这码子事可以等有空的时候再来想:“长老们都到那里去了?”
  “追着敌人去了。”原先那名智者回答:“爱西琳他们是紧追着对方跑过来的,只差着半公里左右。一看到我们没派上用场,连话都没和我们说,紧跟着就追过去了。”
  罢了!英格妮跺了跺脚:“你们留在这里,等王来了,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她闪电一样地冲了出去。
  妖精特有的精神感应很精确地告诉了她:同伴们行动的方向。英格妮继续往东北偏北的方向追,没有多久便远远地看到了爱西琳他们亲爱的身影。
  “爱西琳,烈南,凯!”她用几个弹跳加入了他们。环顾四周,还咬着敌人不放的,只剩他们这十几名长老了:“那七个风妖精呢?”
  “在前面。”烈南扬了扬下巴。夜色中他们要极尽目力才看得出:前头有几条蓝色的影子,正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着:“这太诡异了!风妖精怎么跑得出这种速度?妖精族里头比我们还快的,只有日妖精和月妖精而已呀!”
  会不会跟这个世界的能量产生歪曲有关呢?英格妮想着,对夺回大水晶的信心第一次起了动摇。本来风火两族各有长处,谁胜得过谁十分难说:遇到高段的风妖精如眼前这七名敌人者流,火妖精的火刀火炮固然发挥不了威力,但是风妖精的速度不及火妖精,除非是偷袭,否则,只要彼此的级数相差不是太远,风炮风刃也没有可能伤得了火妖精。而,彼此若是缠斗或对峙,速度慢的那一方总是比较吃亏的。这就是为什么,明知道大刀对那七名风妖精起不了作用,英格妮他们还能如此自信满满地一路追将下来。可是追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对方的速度与自己这方面几乎完全一样,而且半些不曾变缓……或者惟一的办法只有:盯紧对方,等妖精王到来之后再作打算了?不管怎么说,总不能让他们抢了本族至宝就烙跑罢?
  天色将明的时候,一行人追到了碧翠湖。太古时候,碧翠湖想必名符其实,是一个水色青碧的大湖罢?可是现在整座湖都冻成了蓝阴阴的坚冰,湖上且到处覆满了白雪。黎明的曙色在积雪上洒淡色的金粉,而眼前所见的人影,在日光底下似乎变得清楚了许多……“他们的速度慢下来了!”爱西琳兴奋地叫了出来:“一定是在我们的领地里走得太深,使他们的能力受到了影响!”
  英格妮笑了,微笑中加快了步伐——为了与同伴们行动一致,她方才并不曾将自己的速度完全发挥出来!“好,大家加油,他们——危险!”她“滋”一声紧急煞车,其他长老全都本能地停下了脚步。烈南当场翻了个筋斗,爱西琳差点冲到了英格妮背上。自英格妮肩头看将出去,爱西琳的脸色整个儿发白了。“水?”她不敢置信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地方怎么会有水?这么多的水!”
  真的,一万多年来玄冰深积、留不下半些水渍的湖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居然洋洋地荡出了好大一片水面,在他们面前清澄磷涟地拓展开来。刚刚才从东方地平线上浮现出来的、淡金色的太阳,以及紧跟在它后头的、银盘一样的日鬼,同时倒映在水中,洒着金银交错的光影。与水湄那蓝色的冰岸和洁白的积雪相映,具美得如诗如画。
  只不过这样的美景在火妖精们眼中看来,只急得一个个眼冒金星。明明只差一步便可以追到敌人了,谁知道会冒出这么多水来阻住他们的去路?对方可以飞,他们可是没有法子飞呀!而,天底下如果有什么东西是火妖精忌讳的,那当然非水莫属了!
  “走!”英格妮咬了咬牙,顺着水边拔脚便跑:“快找!一定有什么地方是没有水的!”。
  是有。毕竟这世界的能量就算产生了歪曲,也还没严重到整个碧翠湖都融化成水的地步。但这么一阵耽搁,他们与对方的距离又拉开了不少。
  不过,这么一阵子追逐下来,对方的速度真的是慢下来了。又追了两个时辰,从妖精传呼中得来的消息,他们知道:对方与自己的距离已经剩得不到七十里。只不过这一路追来,行经的地方渐渐远离了荒山野地,视线所及的地方,开始看到村落和人家。而对方似乎半点改变方向的意思也没有,自始至终指着东北偏北——“再追下去就到炎城了!”英格妮有些着急:“大家加油,最好能在他们入城之前拦下他们!”
  这话真是说来容易。对方的速度虽然减弱了很多,却也不是突然之间就瘫在地上了。火妖精们一路疾驰,路旁人烟屋宇渐渐稠密;再过不久,远处已经浮现了巨大的城垛,赤红的旗帜在城墙上迎风飘浮。没错,梅可王国的法王城——炎城到了!
  “他们进城了!”眼睛最尖的凯当先喊了出来。
  “啧!”英格妮有些懊恼。因为妖精们个性比较闲散、比较自在,等闲是不喜欢和索摩族产生任何瓜葛的。但是在这种非常状况里,别说对方只不过是跑进了索摩的法王城,就算进的是传说中的圣地,他们也只有一路追到底了!
  十几名火妖精的长老一股脑儿涌进炎城,那局面真不是普通的壮观。还好他们的速度快极,守护城门的卫士和路上的役者,大多只意识到一阵旋风卷将过去而已,根本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妖精们就已经跑得影子都瞧不见了。
  由于距离已经追得极近,近到他们不再需要妖精传呼来指引方向,已经可以凭对方身上的能量来追踪对方,追踪起来就更容易得多。但是在大街小巷裹头钻来跑去,还不时要问避路上的行人,却也多少阻碍了他们的进行。眼看着行进的方向一直向北,英格妮不知道为了什么,心头突然间浮上了一个不祥的感觉——“看!”爱西琳叫了出来,一手遥遥地指向前方那巨大的、石砌的高塔,以及塔顶上浮荡着的五六艘船:“他们往那个地方去了!”
  “要糟!”英格妮急出了一身冷汗:“我怎么早没想到?空浮舟……他们是到这儿来搭乘空浮舟的!”
  “空浮舟”三个字出口,十几名长老的脸上一齐变色。虽然经过了整整五个时辰的长途追逐,每个人到了这个时候都已经十分疲倦了,却仍然竭尽全力地加快了脚步。若没来得及在他们搭上空浮舟之前赶到北塔,那么……那么……“现在几点钟了?”英格妮声音紧急。
  仿佛是在回答她的问题似的,塔顶传来了悠扬的钟声:一,二,三,四……“糟啦!”英格妮惊叫,旋风一样地卷进了塔门。塔门内是盘旋而上的阶梯,层层叠叠地不知道有好几百级。钟声毫不留情地飘途而下,在楼梯间撞击着巨大的回声:八,九,十,十了……十二!英格妮奔上塔顶的时候,正看到那七名风妖精奔向登舟的入口,一艘空浮舟正稳稳地滑了出去。看看距离约莫是几百公尺,那七名风妖精豁然展开翅膀,不顾一切地投向空中。英格妮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喘。却见那七人一跃之力好生了得,而空浮舟刚刚开动时速度又并不快,千余公尺的距离居然让他们生生追上,险之又险地攀住了船沿!
  来、不、及、了!疲累和失望同时攫住了英格妮,使她一时间再也站立不稳,软手软脚地跌坐在地,眼睁睁地看着那艘空浮舟戴着敌人和火水晶扬长而去。空浮舟的速度比火妖精快上四倍,连日妖精都追不上它……“现在怎么办?”爱西琳喘着气问,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等下一班空浮舟吗?”
  “我……”英格妮一个字还没有说完,蓦然间一声清叱远远传来,清越悠扬,既甜且脆,十数名长老立时喜动颜色,一个个从地上跳了起来。
  才刚刚立定了身子,一团红影已经自入口处卷将进来。来人是一个身量虽娇小却玲珑的少女,看年纪不过十四五岁,俏丽至极的五官上却满是肃杀之气,火焰般的短发整个儿向上飞扬起来。十几名长老见她现身,同时间双腿一并,右臂朝胸前一横,轰雷般喝了一声:“王!”
  是的,来人正是天上地下、此一千年之间统领整个火妖精界的惟一至尊:火妖精王娃蒂!
  看见十几名长老安好无恙地朝自己行礼,娃蒂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满面的肃杀之气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二话不说地就朝英格妮怀中扑了过去“讨厌啦,英格妮!”她喧道,红艳艳的小嘴嘟得老高,一大串话连珠炮一样地倒了出来:“都是朱特那个坏蛋,把事情说得天都塌了,好像你们遇到多可怕的敌人似的,吓得我没命的赶来,结果你们根本没事嘛!我回去一定要骂他。怎么可以这样吓我嘛!”没等英格妮反应过来,她不怎么放心地将自己从对方怀中移开了一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是噢?你们真的都没事噢?”
  “——王,”英格妮实在很想伸手去摸她的头,但碍于职责在身,只好拼命地板着脸:“王,你应该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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