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亡灵法师- 第353部分

　　“是的。”弗洛伊德有些惊讶于卢杰的神情，但还是接着说道：“说来也很奇怪，这老头从到冥者之都开始，就一直都跟随着弗瑞塞克联盟。即使再危险的情况，他也从来都没出过事。后来，大家也就都习惯了队伍中有着这么一个疯子的存在，平时候他除了念念叨叨跟胡乱比划之外，到也从来没有做出过伤人的举动，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居然用匕首去捅特威克，好在没有出事。”

　　卢杰越听越觉惊讶，赶紧说道：“带我去见见这位克鲁老爹。说不定还真是因为他才治好了特威克。”

　　“有这种可能？”弗洛伊德挑了挑眉，领着卢杰走到另一个房间。

　　这里，应该是堆放杂物的地方，那个名叫克鲁的老头子此时正被扔在一堆破褥子上，已经昏睡过去。看样子，他平时候也就是睡在这里的，毕竟没有谁会愿意跟一个疯子住在一起，所以即使住房再紧张，克鲁老爹还是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

　　在那堆褥子的吉围还放着一些瓶瓶罐罐，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整个屋子里散发着一股奇异的味道，像是某种草药，但又跟巴伦大陆常见的草药气味有些不同。

　　在四周的墙上，用各种各样的东西涂抹出一些古怪的符号，有些可能是用喝剩的汤，还有一些，或许就是那几个瓶瓶罐罐里的东西，还有的，索性就是用刀直接刻上去的。

　　那些符号既不是魔法元素标志，也不是文字，到更像是小孩随意涂鸦的线条。偶尔能看到几个略像是人形的图案，但上面却没有五官，只是有一些扭来扭去的线条。

　　看到这种情形，任谁都会觉得这肯定是一个疯子的住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图案，卢杰竟然隐隐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他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看来想知道答案，还得亲自问问绘制这些图案的克鲁老爹。

　　“克鲁老爹，克……”

　　卢杰刚刚走近，克鲁正好翻了个身。右手在空中比比划划，嘴里小声地嘀咕了几句。

　　起初，卢杰还以为克鲁只是在说梦话，那或许只是一句毫无意义的呓语。但是很快，他就觉得不太对劲了，因为从克鲁口中传出的“呓语”，竟然包含着华夏大陆的语言！

　　一惊之下，卢杰赶紧俯下身仔细倾听，只是，听了半天，也听不明白他说的到底都是些什么，听上去像是诗歌，却又像白文，而且意思颠三倒四。——

　　“少上，买鱼远经赤水河。……山羊，二三只，羊稀少，去吃草。……烧冲，烧府中神灵，烧孩子……火烧着前后养孤的小孩……止痛，速捆胃……拿大盾，行山间，敢冲锋。去泉边……”

　　来来回回，从那句“少上”开始，再到“去泉边”结束，反反复复，就叨念着这么几句。

　　到现在，卢杰已经可以肯定，这位克鲁老爹十有八九是从华夏大陆那边被放逐过来的幽魂，被李靖封印了记忆。只是，他念叨的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卢杰也试着用自己学会的华夏文字去理解这些话，但是他发现。这些话根本就毫无意义，而且也说不通。

　　至少，他从来不知道止痛，还有用捆胃的方法，难道说，那是华夏特有的一种治疗手段？那“拿大盾，行山间，敢冲锋去泉边”这几句，又是什么意思？至于烧府中神灵，烧孩子，火烧着前后养狐的小孩……难道是说他在华夏大陆所遇到的遭遇？

　　卢杰摇了摇头，觉得难以理解。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李靖曾对他说过，被华夏大陆放逐过来的灵魂，都是在某一个领域有着极高的天赋，很有可能修炼成仙，因仙界人口过量，这才被封了记忆丢过来的。所以，不管这克鲁老爹是疯是傻，他肯定也有着某种特殊的本事。

　　这些情况，弗洛伊德可能不知道，但李靖肯定是清楚的。只可惜现在不能问李靖，就连唯一可能知道情况的露丝雅此时也下落不明。

　　卢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指着克鲁老爹问弗洛伊德：“他平时候也都叨念这些东西吗？”

　　弗洛伊德点了点头：“有时候是这些，有时候听起来又有些不太一样。这里的人基本上都不怎么和他说话，只有在冥者之都的时候，露丝雅小姐偶尔会喜欢找他。”

　　“露丝雅？”卢杰定了定神。如果说，这个克鲁老爹真有可能是华夏大陆的巫术师或医师的话，那露丝雅那身制毒本事，十有八九都是从这疯老头儿的身上套来的。卢杰曾听李靖提到过，露丝雅的有些本事，并不是他传授的，其中恐怕就有巫术。

　　卢杰正猜测这老头的身份，弗洛伊德却误会了他的问话，赶紧解释道：“露丝雅小姐就是金。李阁下的女儿，现在好像跟随卢杰去了古蒙帝国。只可惜联系不上她，否则的话。特威克的情形也不至于那么凶险。幸好遇到了你。”

　　听了弗洛伊德的解释，卢杰只是轻轻一笑。这位狼人之王大概还没想到，自己就是卢杰，而他受托要去寻找的那个女孩，就是他口中的露丝雅小姐吧。

　　看来，这老头的身份暂时还只能是个谜。

　　这时，有人从屋外进来，说是特威克已经醒了。弗洛伊德赶紧领着哥兰赶了过去。卢杰望着地上的克鲁老爹，心念一动，以精神联系呼唤着旺财。

　　“你来得正好，我们正要找你呢。”旺财的声音自卢杰脑中响起，听上去好像有些着急。

　　“发生了什么事？”卢杰问道。

　　“刚刚哨岗那边发来消息，说是通知你立刻去报到，我们已经在尽量拖廷了，可来的人是教廷的，连艾薇尔也拿他没有办法。现在，我们让小白扮成你的样子，把那边糊弄过去了，现在正往哨岗那边前进。你最好还是赶紧回来吧，翠花的幻术坚持不了多久。”

　　“行，我尽快赶回来。”卢杰说道，顺便又问了一句：“在华夏大陆，有用捆胃来止痛的说法吗？”

　　旺财的声音顿了顿，立刻说道：“谁告诉你有这种方法的，简直胡说八道。你从哪儿听来的？”

　　“一个疯老头。”卢杰说道：“他用的是华夏语，而且刚刚无意间帮我治好了一个中了巫毒的病人。我听他反反复复都在叨念着几句话，还以为那是华夏的咒语口决呢。”

　　“哦？”旺财这才觉得有些不对，赶紧问道：“他都说了些什么，你念给我听听。”

　　卢杰将刚刚听来的几句似是而非的“诗歌”一字不漏地转述给旺财，因为已经听了很多遍，所以他全部都记了下来。

　　“少上……买鱼远经赤水河……山羊，二三只，羊稀少……”旺财反复叨念着这几句话，突然发出一声低呼：“你小子又捡着宝贝了！”

　　“宝贝？什么宝贝？”卢杰被弄得满头雾水，疑惑不解地问道。

　　“你猜得不错，这老头子的确是学医的，而且应该还是个医道高手！”旺财说道。

　　“难道捆胃真能止痛？”卢杰还是不解。

　　“都跟你说了不是那么回事。”旺财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替卢杰解释道：“那是‘至通，束昆委’，指的是人身上至阴、通谷、束骨、昆仑、委中五个穴位。还有那句‘少上，买鱼远经赤水河’，意思是少商、鱼际、太渊、经渠、尺泽五个穴位。‘山羊，二三只，羊稀少，去吃草’，那是商阳、二间、三间、阳溪、曲池五个穴位。”

　　“这都是些什么穴位？”卢杰问道。他知道，在华夏大陆，修炼功法，必须先要了解身体的各个穴位，就连自己所修炼的冰火九重天，一开始的时候也是通过穴位来行气运气的。只是，阎罗王并没有告诉他具体穴位的名称，只是叫他按照那条线路自己运行，所以，卢杰才对华夏的经穴理论一窍不通。

　　旺财说道：“按照这些穴位的排列来看，那应该是医道中的十二原五输穴，只不过这家伙把五输穴的记忆编成了口决，你要不全部念完，我还真猜不到。”

　　“十二原五输穴？那又是什么？”

　　“五输穴，就是井、荥、输、经、合。十二原，是人体的十二条重要经脉，包括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

　　“我现在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而且我对医道也只是一知半解，只能知道穴位跟经脉的名称，具体内容却是不清楚。或许以前会，现在也记不得了。”旺财一面说一面叹气。他记忆未能全部恢复，即使以前有什么本事，现在也都无法全部施展，觉得有些憋屈。

　　卢杰一面默记着旺财所说的内容，一面暗想：“照这么看来，那位克鲁老爹还真是华夏的医道高手，得想办法把他的记忆封印打开才行。要知道，如今战事不断，肯定会遇到一些用阴阳二气也无法解决的问题。华夏道法博大精深，如果能多一个华夏大陆过来的帮手，肯定事半功倍。”

　　想到这里，他重新望向昏睡中的克鲁老爹，对旺财说道：“看样子，我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就让小白先装扮成我吧。只要少露面，应该不会露出破绽。我得先把这个老头拐到手才行。”

　　第五卷　燃烧的冬天　第十一章　近人皆知的秘密

　　第十一章　近人皆知的秘密

　　卢杰留在血腥与罪恶酒吧的地下密室里。一面试图与克鲁老爹沟通，一面等候着弗洛伊德寻找露丝雅的下落。

　　等待固然让人觉得难熬，但试图与一个疯子交流，更是让人感到深深的无奈。

　　克鲁在清醒的时候，绝不会使用华夏语，而且只要卢杰用华夏语跟他说话，他就会立刻躲得老远，好像深深地畏惧着什么。只有在梦里的时候，他才会冒出那一连串用经穴名称连成的“诗歌”。

　　除此之外，他好像也越来越怕卢杰，每次卢杰想要找他说话，总是要像捉迷藏一样地将他从密室的各个角落里将他揪出来。时间长了，总会有人带着怪异的笑容，告诉卢杰这次克鲁老爹又躲哪儿去了。感到好笑的同时，堕落者们也在好奇，这个新来的年轻人干嘛对一个疯子这么感兴趣。

　　卢杰甚至用食物、用金钱、用各种各样的东西去诱惑克鲁，但是收到的效果并不好。

　　若是食物，克鲁老爹会很高兴地把它们吃光，然后冲着卢杰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随后继续跟他玩捉迷藏。若是金钱或者其他物品，那疯子老头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直到有一次。卢杰把克鲁房间里那些瓶瓶罐罐全都藏了起来，那疯子才终于急了，冲着每一个遇到的人大吵大囔，似乎想要寻回自己的“宝贝”。直到后来，吉利长老提醒卢杰，这样做很有可能会把上面的联盟士兵引来，卢杰才不得不把那些瓶瓶罐罐还给了克鲁。而自那以后，这些东西就被那疯子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卢杰也找不到了。

　　有的时候，卢杰也用克鲁在睡梦中念的那些“诗歌”去yin*那疯子，但是，克鲁只在起初的时候露出一种迷惑的表情，然后又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虽说那些单音节的发音很像是华夏语，但卢杰问过旺财，连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卢杰没有反应，克鲁老爹失望地摇了摇头，又继续跟卢杰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而且一次比一次难找。

　　感觉到挫败的时候，卢杰就去帮着那些正在拓宽秘室的堕落们。狭窄的地道之中，那些没有战斗能力的堕落者便在这里挖掘着地下通道，同时也为可能加入的新成员准备足够的住所。

　　卢杰所能做的不多，充其量在工人们挖出一具尸骨的时候，他会用亡灵魔法将尸骨变成骷髅兵，帮着工人们进行挖掘。

　　这种魔法，在亡灵法师占多数的地方，会用的人很多。但是，没有谁会把骷髅兵作用挖掘工人。毕竟每一份尸骨对于亡灵法师来说，都是珍贵的财产。

　　卢杰的这种做法无疑搏得了那些平民的好感，而他会使用亡灵魔法，也让居住在这里的堕落者们产生了一丝亲近。毕竟，在卢杰的身份尚未被证实之前，有了一个亡灵法师的身份，至少让他更加贴近这些堕落者。

　　除此之外，卢杰还有一个大用处，那就是处理那些挖掘出来的泥土。

　　起初，堕落者们将挖出的泥土压实，使之成为密室的地基。但是到了后来，随着地下通道的增加，密室的地面已经再容不下一丁点儿泥土了。到了这种时候，他们就必须想办法把泥土运送出去，而且还不能被联盟士兵或教廷发现。一但有人看到如此多的泥土出现在原野上，自然也不难想到有人正在挖掘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