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在战场,在无数人看不见的地方拿起刀兵保卫家国的勇士们,是大明同胞中最勇敢出色的男人!更是这昭昭天日,会永远铭记的英雄!”
“所以我绝不会少了你们的衣食,绝不会短缺了你们的粮饷。更要让你们在这大明,堂堂正正地站起来,说一声,你们是这大明的英雄,是真正出色勇敢的大明子民!”
“而我秦益明,就是要率领这样一直勇敢出色的军队,让你们听从我的号令,跟随我,保家卫国!让那些侵犯我们家园,抢劫我们财产,掳掠我们妻儿的强盗,鞑子,统统杀死!这就是为什么而战的答案!”
“老爷……说的东西好多听不懂,但为什么就是让俺心里好像滚烫了起来。现在,就是前面有百万反贼,俺也敢去杀一场!就是死了,也甘心啊!”无数老卒心中仿佛燃烧起了什么一样。
傅真听着朱慈烺的话,更是感觉眼眶仿佛瞬间湿润了起来:“俺们……是英雄?是出色而勇敢的大明子民?”
一旁,傅如圭这一瞬间心中许多懵懂并不清晰的东西忽然间豁然开朗了:“我们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而战?不仅是为了建功立业……秦侠,秦益明!秦益明!秦益明!说得好啊!”
“武夫绝不是什么粗鲁鄙下的劣汗,我们是勇敢优秀的大明子民!是这昭昭天日会铭记的英雄!”傅如圭高呼着:“誓死追随益明!保家卫国,我大明永垂不朽!”
“誓死追随益明!保家卫国,我大明永垂不朽!”
“誓死追随益明!保家卫国,我大明永垂不朽!”
……
朱慈烺看着这一幕,长长呼出一口气,轻轻笑了起来。
“有如此勇士追随,何愁大业不成?这大明,定将在我手中,永垂不朽!”
心念于此,朱慈烺跟着高呼道:“无论今日往昔,那些为了我大明江山的英雄们,永垂不朽!”
……
老十七肃然地盯着这一幕,心中无数滋味翻涌。他见惯了厮杀,经历惯了生死离别,看透了这世间险恶。但无论他如何克制,却还是朱慈烺鼓起了胸中热血,激荡起了怀中信念。
他看着无数神情激动的兵士,尽管他们大多数人,包括老十七都听不懂朱慈烺很多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朱慈烺直白通俗的话,还是将这其中的精髓让他们明白了!
跟随朱慈烺,有饱饭吃,有暖衣穿,更能被当作人看,被当作英雄看!
听朱慈烺号令,保家卫国,就是英雄!
这一刻,他们并不能意识到的是,一个尘封了百年的东西在这里破土发芽。武士的尊严,终于被人郑重地呵护了起来。而这些武士,将会爆发出以国士回报的无穷力量。
尽管……他们大多数人并不能理解更深的意思。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去这样做!
而老十七,也终于明白了傅如圭在曾经所不能理解的一个问题。
当朱慈烺在京师草草将亲卫队训练了一遍后,就不得不用心其他杂务。随后,就将亲卫队与其他四百乱兵组成的民壮集合到了京师乡下农庄继续训练。
尽管傅如圭用的是从朱慈烺手中学到的练兵方法,在后勤补给,人事方面更是充分支持与信任。但傅如圭练出来的兵总是要差上一点。
无论是纪律还是阵列,甚至是在气势上,都要全方面劣于老十七手中的这支亲卫队。
为此,傅如圭曾经以为这是老兵太少的缘故。所以他在征得朱慈烺同意后,又将傅真等家兵带进来作为老兵骨干,加速这支焕然一新的新军成熟。
原本,傅如圭以为有了傅真等人的加入后,比起老十七身边的亲卫队应该能追上差距,就算有点问题也是不大了。
没想到,当傅如圭见到老十七带着亲卫队上阵厮杀后,那种纪律严明,无所畏惧的姿态,还是让傅如圭真切地感觉到了切实存在,却无法琢磨的差距。
而现在,老十七已经明白了。
这个差距,并不在于训练,并不在于纪律的强调与后勤的充分。
那是一种精气神,一种在所有士兵心中深藏着的信念!
亲卫队是朱慈烺亲身入险境后被折服的忠诚。老十七等一百二十一人愿意为朱慈烺厮杀,毫无畏惧,那是因为这些人已经为朱慈烺所折服。
他们的信念与军魂已经凝就。
那就是……朱慈烺的作为已经折服他们,值得他们用性命去追随!
这就是亲卫队的信念:无条件的忠诚。
而现在,不仅是亲卫队,更包括这四百余新军民壮,他们又有了一个新的信念:保家卫国!
不仅如此,他们又多了一个追随朱慈烺,忠诚不悔的理由。
那就是,来自朱慈烺的认可!
对勇士的认可,对武士的尊重!对军人尊严的呵护!
现在,这些人已经不是简单被朱慈烺用金银恩义拴住的雇佣军。而是一支有了信念,认清楚自己身份,明白自己为什么战斗的军队。
一支有了军魂的军队!
傅如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朱慈烺走了都未发觉。
第四十七章:再扩军
良久,仿佛什么东西在心中豁然开朗了一样。傅如圭回过神,深深吐出一口气:“我明白了!秦益明……你又给我上了一节课,更加明白一些要如何练兵!如何……治军!”
“一支……有灵魂的军队!而不是,只为了钱粮温饱而存在的雇佣军!”傅如圭大步走上前去,看着朱慈烺,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
坐在马上说完了这一切后,朱慈烺已经感觉到了这支军队的不同。
这是一支成长于京师的京营,很多都是京师子弟,识字率其实是相对蛮高的。就算不识字,理解能力也是不弱。朱慈烺相信自己的一番话已经开始悄悄改变,为自己麾下的军队注入了崭新的东西。
做完了这些,朱慈烺剩下的就是等待了。等待这支军队会绽放出怎样的光华,成长到一个怎样强大的地步。
而其他庶务……朱慈烺显然就要甩给手下了。
只不过,看着快步跟上自己的傅如圭,朱慈烺有些头疼了起来。他想起了一项任务,恐怕扩军的事情还是得自己亲自主抓了。
“元锡,有一项任务,恐怕需要你亲自但当了。这干系到接下来的……天下大变!”朱慈烺沉声道。
元锡是傅如圭的字。听朱慈烺这么郑重,傅如圭一愣,不过还是迅速反应了过来:“是,属下领命。”
朱慈烺缓缓颔首,微微有些发呆地在想着什么。
见朱慈烺不说话,傅如圭也是闷头不言。转而将目光落在了朱慈烺的目的地上。
朱慈烺走去的方向一个个衰败的村落,大多都是泥土随意堆起来的房子,少见几个砖瓦房也是颇为破败,不是窗纸残缺就是屋瓦破陋。
倒是远处有几个窑口燃着青烟,几个衣衫褴褛,动作迅速的男子忙忙碌碌,显然是些匠人。
而这里,显然就是一个匠户村庄。
傅如圭不太明白朱慈烺为何到这里。不过一想到军中事务,他还是担忧地道:“益明,扩军之事又要如何处理?”
傅如圭的声音让朱慈烺缓缓从思绪里反应过来,只听他缓缓出声道:“扩军我会亲自主持。其中紧要的地方,粮饷、名义、器械武备以及兵源我都有安排了。”
粮饷的事情朱慈烺当然不用担心。朱慈烺安排司恩在京师活动不仅让崇祯皇帝答应榷税分司的改革,更给了朱慈烺截留一部分税款的权力。再加上临清实际上是整个北方重要的粮食转运中心,有了银子就更不用担心粮草的问题了。
至于名义,朱慈烺也有办法。
榷税分司是税关,按说是个文职部门。但实际上运河上盗匪无数,地方治安不平。榷税分司在隐性上又拥有自己的武力,也就是一支有总甲、巡捕构成的治安水平的军队。
别看榷税分司只是个六品衙门,但实际上包括巡役,更夫、巡捕和总甲,人数也有数百的规模。
朱慈烺推行的榷税分司的学习考核,不仅是为了强化自己对榷税分司的改革贯彻,加强对榷税分司的彻底掌控,同样也有梳理一遍榷税分司武力的考量。
自然,朱慈烺的一百二十枪兵与四百新军都会进入榷税分司的麾下,成为榷税分司名下的武力。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为了在名义上确立合法的地位,好让朱慈烺可以调用朝廷的力量建立军队。实际上,无论是老十七带着的亲军卫队还是新来的四百新军,朱慈烺操练的规制与每日的宣传口吻,都是一副朱慈烺私兵家丁的模样。
除去名义与粮饷这两项傅如圭猜测朱慈烺应该有办法以外,这器械武备与兵源就让傅如圭心中担心了。
榷税分司建立的武力在朝廷规制上规模只能局限在治安水平上,这就意味着难以将京师拿出来的那些火铳光明正大地拿出来。
至于兵源,声势浩大的募兵显然也让傅如圭吃不准是否会惹起御史弹劾。
这样想着,傅如圭也就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说完了,傅如圭本以为朱慈烺会有什么妙计。
却不料,朱慈烺听了傅如圭担忧声势浩大会惹起什么麻烦的话后,却是失笑道:“鲁密铳只管放心去操练,铁甲长弓劲弩,只要有利于战力形成的,一切不用担心这些所谓非议。这些东西,自有我担着挡着。”
傅如圭定定地看着朱慈烺,良久这才轻声应下:“属下明白。”
听此,朱慈烺点点头,又道:“兵源的事情么,我的确不想大张旗鼓。主要是不想有人这么快就知道新军的存在。所以,工部临清营缮分司就是一个好去处了。”
“营缮分司?”傅如圭回味了一句。他不是寻常的士子书生,而是傅淑训之子,对朝中典故都有熟知,只是微微一想就想起了临清的确有一处营缮分司。这是当初明成祖建都北京的时候所建。为的是烧制建都所用的砖石。
建都完了以后,虽然北京对砖石的需求大为缩减,但临清砖窑也开始成了贡砖,断断续续总有些需求要临清这边烧窑。于是百年下来,这临清依旧有营缮分司负责北运砖石,可以看作是大明时代的国有企业。
当然,大明的国企可不是国家长子,反倒是像一群奴工。
也正式因为营缮分司辛苦又没有油水,以至于这里连营缮分司的主事都没有人愿意担任,一直以来就一个九品经历负责营缮分司的日常庶务。
故而,当朱慈烺向杨川提及要将营缮分司要过来的时候,杨川一口就答应了。在这件事情上,杨川还真没有说谎。
现在是明末,崇祯皇帝十五年下来,每天都忧心国务,就连自己的皇陵都没心思呢,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营造宫廷。这样一来,曾经被永乐大帝看重的临清贡砖也就无人问津了。
就这样,营缮分司成了一个负担,每年都要拨付钱款维持运转,但百年下来这里的人口早就翻了不止几倍了,临清营缮分司那么一点钱如何够几万人吃喝?
自然,这里就倍加嫌弃了。可偏偏……朱慈烺当作宝接了下来!
第四十九章:张家窑
见此,张镇也牵了一匹枣红马,控着马步跟在朱慈烺身后一点,声音不疾不徐地道:“老爷。临清的营缮分司有张家窑、白塔窑、河隈张庄以及吊马桥等窑口。咱们这儿是张家窑,其他的白塔窑与吊马桥窑都在运河南边。营缮分司的事情属下都打听了,这里登记在官的户籍只有三千户,但实际上丁口约莫有将近六万余,不算那些在外拉纤,扛活的,几个窑口里还有的约莫五万多丁口。一直在干活的,本事熟练的约莫有万把人,这些年来临清砖窑的活越来越少,一直在干活的也就越来越少了,大部分都干起了庄稼活,心思活络一点的则在外面揽活求食。”
朱慈烺点点头,问了一句:“六万丁口,是没算了妇人?”
张镇愣了下,随后很快回复道:“是的,老爷。没算妇人。”
朱慈烺又是“嗯”了一声,没有言语。
为了方便运输,所有临清砖官窑全部分布在运河两岸。具体分布是,从临清城区西南15公里的东、西吊马桥到东、西白塔窑,再到临清城区东北部的张家窑,最后延续到临清城区东南部的河隈张庄窑,总长30多公里。
有些地段窑分布十分稠密,如东、西吊马桥到东、西白塔窑,不到10公里的运河两岸,每20多米就有官窑一座(两个窑)。根据统计,东、西吊马桥有官窑72座;东、西白塔窑有官窑48座;张家窑和河隈张庄有官窑72座。共计192座,由于每个官窑无一例外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