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最后一个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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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最后一个太子- 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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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慈烺静静听了一下,见士气不错,也没有打断。

    但就当倪元璐刚刚说完山西巡抚壮烈牺牲没有受辱的感叹说完后,忽然见大家冷场了。

    众人都感觉气氛有些不一样,朱慈烺目光一转,发现偏厅内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人,众人都认识,朱慈烺也认得:“云山啊,进来吧。有什么紧急军情?”

    他的目光有些诧异。

    非是紧急军情,魏云山不会贸然出现的。锦衣卫从前做的事情是监视百官,现在虽然专司军情探报,可还是有许多官员心中不舒服。

    果不其然,魏云山进来一礼,道:“回禀陛下,是天字号乙等的紧急。”

    朱慈烺身为皇帝,各种事务不分个轻重缓急来当然会浪费时间,错失机会。故而,分出了天地人黄三等紧要。黄字意味着寻常事务,人字意味着需要限期处理,地字就已经表示十分紧急,对于某个重大区域有重大影响需要尽快处理。而天字号则再细分为甲乙丙丁,但无论是哪一类,都意味着极端紧要,与叛乱、重大战争影响排到一起。

    一念及此,朱慈烺顿时目光徒然一变:“快说!”

    “陛下,蒙古八旗南下了,在正黄旗固山额真图赖的率领下,兵发大同镇,已然跨过长城。除此外,宣府镇接到举报,有叛贼作乱。张家口恐怕不保……”魏云山说完,满场都是哗然。

    “建奴果然一直隐忍着,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让我大明徐徐恢复!”

    “看来去年在盛京一战还没有让多尔衮吃够苦头?那近乎连根拔起的损伤还是未能击垮建奴的战斗意志啊!”

    “来就来,谁怕了他!”

    看着众人闹哄哄的,倪元璐沉声道:“谁怕了?但勇气与埋怨解决不了问题,只能徒增更多的烦恼!现在要想的,是如何应对!至于建奴,什么时候会放过这种机会,打断我大明平定内乱的举动。这种事情,再三纠结没有益处。诸位同仁,仔细想想应对罢!”

    众人的哄闹声悄悄平息了许多。

    “事情,还没那么糟糕。”朱慈烺摆摆手:“这算得上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枢密院,应该有腹稿吧?”

    听朱慈烺一说,在场众人顿时如觉得有了定心丸一样,纷纷安静了下来。

    “回禀圣上,是有。”众人目光落到了倪元璐的身上。

    倪元璐笑着拱手应下,果然并无慌乱,枢密院的确对各种应对都有过方案设想,此时问起,立刻就回道:“枢密院的意见是分兵支援大同镇。眼下,最需要的是人心,是希望,是坚持下去获胜的希望。边军们知晓皇家近卫军团之强,也听过盛京之战的胜利。但究竟有多强,没有人有一个直观的体验。分兵支援大同镇,稳住北疆第一线,打一场,亮一下本事,边军人心自然稳固!只要守住时间,待我部主力击溃李自成,自然可以倒转兵力从太原北上,解宁武关之困,并山西镇之兵北上,一举收拾了来犯鞑虏!”

    不少人点点头,这么一个路数,的确十分稳妥合理。

    但有人就不认同了。


第二十三章:李岩的依仗

    “分兵……”高名衡沉声道:“当年萨尔沪之战就是所谓各路齐进,以至于顾此失彼。这个分兵的法子,我看不妥。削弱了我们的力量,对李自成一战胜败就难料了。”

    “我却不以为如此。”虎大威道:“既然李茂春都能战胜李岩,追到了平定州门口收复失地去了,那分兵一路,也并无大碍。”

    就连傅淑训也赞同分兵:“李自成一个败军之将,不值得关注。强敌还是外虏啊。”

    众人纷纷开腔,你一言我一语,大多数说的却都是支持分兵的。

    谈到最后,大家忽然都噤声了。原来是来了两个文士,这几个文士是黄宗羲伴着的,几人从沙盘上挪开身子走来,这才被众人看清楚了面目。

    原来,方才紧急军情一出,沙盘又得改了。

    改沙盘的,就是黄宗羲以及身后那两人。见了这两人,不少大臣都是惊讶出声。因为,这两人都是鼎鼎大名之辈。

    为先一人,姓崔名子忠。身着一身寻常枢密院军师的淡蓝色军装,看起来与寻常文职军师一样,但此人面目露出来以后,顿时与其余几个制图的军师纷纷引起了众人的侧目。

    因为,这崔子忠可是京中有名的人物。

    崔子忠是大明有名的画家,字道母,是个生员,曾经游学董其昌的门下。崔子忠善画人物,规模顾、陆、阎、吴名迹,唐以下不复措手。白描设色能自出新意,与陈洪绶齐名,号南陈北崔。不仅如此,京中不少喜好诗画之人都明白崔子忠孤傲绝俗,对高官贵戚与其交往都避之不及。偏偏,崔子忠性情高洁,私德上佳,故而得到京中许多人推崇。

    至于另一人,熟悉热络一些的就多了。

    这是一个僧人弘仁,是新安画派的创始人。和查士标、孙逸、汪立瑞等四人并称新安四大家。与崔子忠因为孤傲绝俗扬名不同,三十四岁的弘仁则是走的僧人传统路子,与朝中高官多有往来。

    唯一相同的是,这两人在历史上都是爱国人士。尤其崔子忠更为特殊,历史上崇祯松山上吊后不久,崔子忠亦是追随而去。

    眼下,朱慈烺为大明新帝,自然没有煤山上吊的故事。两人却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了这里,为大明出力绘制沙盘。

    “没想到,六奇与道母都出仕朝廷,为国家效力了!”傅淑训赞叹道:“真是可喜可贺。”

    崔子忠朗声道:“国有明君,学生自当为国效力。古有班超投笔从戎,今日学生为大军绘制机密沙盘,亦是效仿先贤!”

    “阿弥陀佛,小僧虽为僧人,亦是为大明的僧人。自当为国效力。”弘仁跟着一说,在场气氛顿时缓和下来,变得积极而乐观,将方才漠南蒙古来袭的阴影驱散了一些。

    朱慈烺盯着两人,心中感叹这两人随便一幅画留下来到后世,可就是几百万的价格了。

    过了这么一个小插曲,朱慈烺开腔了:“国有列位贤人各得其用,各自发挥本事为国效力,这才是复兴的象征啊!好了,回到此次军务上吧!”

    众人纷纷躬身一礼:“臣等恭听圣命。”

    “北疆的袭扰,必须坚决打回去。”朱慈烺定了性:“大同不能乱,南边的宁武关正值顺军进攻,山西镇已经一头乱麻了,大同镇这时候不能再乱。宣府也是如此,锦衣卫尽快加强力量打掉汉奸分子。总之,这个势弱的口子绝不能开!而且,我注意到历来建奴南下入关,都是有大将跟随。上上次的阿巴泰,上一回的多尔衮,都是建奴朝中核心人物。这一回的正黄旗固山额真算得上是个八旗骨干,在建奴朝中只是一个总兵的分量。这一次漠南蒙古方面没有建奴郡王亲王坐镇,这意味着建奴一说明力量已经衰弱,二还未下定决心。”

    “这个空档,就是我们的机会!”倪元璐嗅到了其中机会。

    众人听了朱慈烺的分析,都觉得有道理,气氛更加鼓舞了一些。

    “可若是我们在这里露了怯,让建奴找到了机会……”朱慈烺冷声道:“那更多的地方,更多的麻烦,更多的口子和难以堵上的漏洞就出来了!”

    朱慈烺说着,划到了山海关上。这里,刚刚崔子忠又列上了三顺王的汉军旗。足足一样有二十余个小人,相比之下,在蓟镇与之对峙的陈永福部则只有三个小人,势单力薄。

    众人微微呼吸一阵紧张,他们明白,朱慈烺要下决断了。

    “分兵北上!”朱慈烺冷声道:“虎大威,你派一个营选三千京营战兵星夜援救大同、宣府二镇。”

    “末将得令!”虎大威领命而去。

    “李国桢,你领京营将士维护后路,保障粮道,配合本地官服疏通京师到真定沿途道路安危。”朱慈烺又看向虎大威身后的李国桢,这是襄城伯,京营提督。

    李国桢心中一喜,京营这一回也跟随出京,但京营是个什么成色谁都明白,接下这后路的任务让李国桢心下很是放松:“末将领命。”

    “史可法,你兼任枢密院军机处首席军师,负责从各部抽调识字伶俐的军师,组建巡逻执法队,全军上下,从朕到后路的京营,胆敢有违反军纪者,严惩不贷!”朱慈烺说罢,李国桢顿时凛然。

    其余众将纷纷惊醒,不少文官尤其是保定本地的官吏都是大喜。

    史可法面无表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肃然领命:“老臣遵旨。”

    “其余各部,随朕开拔,向真定出发!”朱慈烺环视群臣。

    众人齐齐高喝应命,随后各自退出。

    散场之中,倪元璐忽然发现李定国有些闷闷不乐,显然有些心事,问道:“定国,你心中想着什么事情呢?”

    “西相……”李定国看着倪元璐,轻声道:“陛下的分兵是基于眼下对战李自成还算顺利的情况。可属下就是心中有些不确定,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呢。”

    “哦?”倪元璐很是重视,拉着李定国单独走了出来,眼见左近人员减少,细细问道:“你觉得哪里有些问题?”

    “属下要是将话说出来,还望西相不要笑话。”李定国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这么一说,老夫反而更加好奇了。但笑话么,就更加不能保证了。行了行了,直言吧。军国大事,哪里有笑话不笑话的,心思端正一些。”倪元璐说笑完了,板起了脸。

    李定国这下子反而放开了心中担忧,道:“属下是觉得,太顺利了。”

    “顺利?”倪元璐一脸惊讶:“蒙古人那边……”

    “是对阵李自成的这一路。建奴的恶毒心思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但……”李定国轻声道:“李茂春的胜利,反而是期盼意料之中,情理之外了。那一颗颗首级……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有些熟悉。”

    “地方官军越来越不能打,这是常理。李茂春的确是异数,那么,鸿远你的意思是……”倪元璐喊起了李定国的字。

    “我们的分兵,是建立在李茂春可靠,对阵李自成之战能够顺利施展,短时间内收复太原再北上解边镇之危的。可要是李自成这一关上面掉了链子,那么边镇的分兵……”李定国说到这里,就看到倪元璐表情渐渐难看起来。

    如果李茂春不可靠,那再分兵,就是自断臂膀了。

    要是李自成这一关跟不上,就难以绕路北上救山西镇。救不了山西镇,大同镇和宣府的安危就难以预料了……

    ……

    哗啦啦……

    平定州又下了一场雨,雨很大,仿佛上苍看不下去人间的争乱,非要下一场大雨冲刷一切污垢不可。

    傅青主心中这么一个念头闪过,想起了前些时日听到的军情。他跟在一支顺军的辎重队身后朝着平定州出发,沿途还未来得及感受卧底的忐忑不安就被另一种糟糕的情绪所掩盖:道路泥泞不堪,一路行军都称得上是巨大的折磨。

    好在,在这个六月一的上午,傅青主赶到了平定州的西门。

    因为一场暴雨,明军又悄然退了出去,撤开了对平定州的围攻。

    或者按照领队的顺军将领张泓守的说法,这是因为这六千余人抵达的缘故!张泓守就带着六千余人马,押运着全军的军资而来。这里头小部分是李岩的军需,其余的都是提前为了李自成主力大队伍的消耗。

    雨云似乎是朝着西面向东去的,平定州一场大雨,西边一些的官道上却是已经晒干,夏日的烈日下,李自成已经率领主力还有三五日的功夫就能抵达平定州。

    跟着小队伍抵达平定州的傅青主进了城,然后便在一个本地的小兵带领下朝着李岩的军队走去。

    带队的小兵是个一脸疲容的壮年男子,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傅青主问了名号,才知道这个叫做刘三喜的男子其实才是十七岁。

    似乎预感到了傅青主的惊讶,刘三喜道:“俺们这些烂命一条的小百姓,哪个不是日夜辛苦,这才能饱食一顿活下来的?”

    傅青主对民间疾苦多了一点认识。

    这一回他不是冲着这个来的,随口应了几句,傅青主一脸担忧地提起了最近与李茂春部作战的近况:“我来的似乎也不是时候呢。本来想着跟着李制将军这位盖世英豪立下功勋,没成想,这才刚到呢,就收兵回城,听说是大败了一场。”

    傅青主刚刚说完,刘三喜就涨红了脸,道:“甚么大败?分明是那投降的陈陆诈降,惹得西风台上一败大败,制将军要不是为了保全大军不受溃兵冲击,哪里会让李茂春得了这么个好名头!”

    “哦?这缘由倒是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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