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朱慈烺这番功勋委实太过逆天,加上最主要的此刻大明官员信用透支严重,税收都加征到了数十年后,为了少交银子,百姓们也是选择纷纷不信。
比起公信力,更加让蔡懋德头痛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形势越危急之刻,城内的的矛盾也越加错综复杂。蔡懋德以一省巡抚的身份亲赴平阳部署防河事宜,想要扼守黄河渡口。但由于粮饷无着,蔡懋德有心无力,防务沦为空想。
为此,蔡懋德不得不请求封在平阳的晋藩两位郡王西河王和交城王带头劝缙绅士民捐饷。结果又是一如既往,没有一个人答应捐钱。防河计划尚未落实,晋王又派人催他回太原守城。
无奈,蔡懋德回到太原。这时,巡按御史汪宗友又劾奏他擅自放弃平阳。
按照原定历史,得知消息的崇祯皇帝盛怒之下,不分青红皂白就会将蔡懋德革职下狱。好在,此刻大明新旧皇帝更迭,奏章被压在了案台之下,等翻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朱慈烺得到全新情报的时候了。
除了大明朝廷原来的一番体系外,朱慈烺的锦衣卫系统运转得可谓是名至实归了。骆养性悄然间退职,锦衣卫全盘落入朱慈烺手中。一番适应后,源源不断的军情就进入了朱慈烺的案台之上。。
蔡懋德虽然没有如原定历史一样被革职,依旧与同左布政使赵建极、巡道毕拱辰日夜苦思死守太原,可谁都知道明军士气低落,难以坚守,若无外力,太原这等千古名城就要失陷贼人之手了。
为此,蔡懋德将希望放在了另一人的身上。此人便是:李建泰。
而今大明内阁之中,首辅黄景昉,次辅吴琶谌木褪抢罱ㄌ┝恕K浅珈跏贝哪诟蟠笱浚岳舨渴汤扇敫螅齑葻R大胜入京前的重整十六年十二月初,李建泰对比原定历史上提前被崇祯皇帝以兵部尚书的身份带领三千京营出京督师,试图回乡保卫桑梓。为此,崇祯皇帝深感李建泰以私财卫国的风险,特地赐予尚方宝剑,准许李建泰便宜行事。
只可惜李建泰运气显然不佳,刚走出不久就发现骄子折断,一路上频繁遇到风沙。再加上京营兵马本就糜烂,士气低落,后勤乏溃,一路行军刚刚到了京师的涿州就逃散了千余人。
看起来似乎十分悲催。李建泰亦是心情沮丧。但此刻与历史上不同的是李建泰提前两月出京,他家乡曲沃县还未被攻占,是以李建泰虽然伤感,却还有心思继续行军,而不是如同历史上一样被地方官员阻挡于城门外,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找不到。
于是蔡懋德找到山西名士傅山、韩霖,请求他们为使者,急忙去寻李建泰保卫山西。
“这江山,如何收拾?”朱慈烺喃喃问道。
第四章:督师出京
大明新元二七六年正月,位于京师紫荆城的乾清宫里一派寂静。几个大学士的额头上冷汗渗出,他们虽然料到过李自成的确厉害,但却万万没想到局势已经糜烂到了这个地步。
说起来,他们本心倒是不坏。只是坏事压着,让好事先行。毕竟,他们几个大学士总归政治觉悟是极高的。
可万万没想到,这一番好心,竟然掩盖了如此祸事。
“圣上痛心,为人臣之罪,臣……请罪。”黄景昉战战兢兢。
吴嗍浅隽星胱铮葱闹懈忧崴梢恍5彼靼字齑葻R对军情掌握如此细致的时候,莫名的,吴投哉飧鲂禄实塾辛耸愕男湃危骸拔⒊忌砦赘ǎ戳暇质扑缇该永萌缢梗胧ド戏⒙洹Nㄅ问ド闲砦⒊即髯锪⒐Α
范景文、方岳贡纷纷都是一同跟风。
见此,朱慈烺摆手:“朕来说这些,非是要如何定罪诸位。这大明江山沉疴于此,是百年老疾,功过如何,朕心中都清楚。但朕痛惜的,是尔等懵懂至此,国事之中毫无见解。看诸位爱卿所言,怕是还不知道这京畿也是慌乱成了怎般景象吧?”
“这……”这一回,就连一惯以知兵事闻名的吴敕毒拔亩疾豢诹恕W罱舛问奔渌嵌济β底判戮苫实鄹拢睦镉杏嗔φ湛聪邢局拢
朱慈烺也没如何为难他们几人,继续道:“父皇有一事,堪为萧规曹随之典范。这便是,阁臣督师。有道是,实事求是方有发言之权。不知情况具体如何,不晓得我大明内情有几番。不知黎民百姓疾苦,不晓军情危急细微之处,如何能解我大明顽疾?此番,我已经决定了。四位大学士,尽数出京,督师各处,以为朝廷臂助,严控四方!”
这一回,政治敏感极高的黄景昉立刻明白了朱慈烺的举动。他看着朱慈烺,罕见语气坚定了几分,道:“圣上高瞻远瞩,臣下遵命。唯不清楚之处,请奏殿下明晰。若臣等出京督师,则事权如何,钱粮何处调拨?”
而今大明,除了朱慈烺有兵马驻扎,有工坊有新区存在的几个地方,大多数朝廷治下已经出现了控制力越发薄弱的景象。江南经过朱慈烺的捯饬又有南京六部内阁军机处管着还好一些,北方大部分地区,俨然已经不再为大明江山了。
具体如何,暂且搁下不论,但朱慈烺要阁臣出京督师,那显然就是奔着此节去的。
当然,阁臣虽然名望高,是宰辅。可在大明的行政体系里,那也不是挂个名头就能控制地方的。最重要的,钱权就得放出去。
“小处便宜行事,大处三日答复。”朱慈烺立了个规矩:“尔等只要经过大明邮局红皮封面入京的,三日之内,朕都会答复回去。至于钱粮,我自然也准备妥当了。”
南京龙江船厂与宝船厂经过大半年的开工,预定飞剪船的订单都排到明年去了。而且,这才正月啊。可想而知飞剪船的火爆,就这,所有哦买船的船东还得加一句。必要之事,都必须以市价接恒信粮行运输的任务。
而今,望来南京…天津的航行每月都有至少三十艘,天津卫望来京师的大小漕船将南京的粮米纷纷转运入京,朱慈烺曾经下的承诺五十万两承诺早就圆满达成。
见朱慈烺给钱给权畅快,黄景昉面容红润,道:“微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保定,督师府。
保定是座名城,曾经是北宋时期的北京,地位关键。到了大明,这里也依旧是京畿的重地,此前保定总督杨文岳就是在这里出发,在河南遇上了朱慈烺,其后成了朱慈烺的心腹。
也成了李建泰心中最羡慕的人。
皇帝换了,换的太过迅速,又让人庆幸地平稳。
这样的平稳让人少了原先的担心,人性的本能也让李建泰多了几分遐想。要是……崇祯皇帝能再坚持一些有多好啊。
李建泰不由回想起了两个月前的景象。
得知孙传庭惨败西安,秦地一去不返后,崇祯皇帝比起历史上更快地开始了行动。面对不知生死的孙传庭,朱由检迫切需要一个新的统帅承担起西北战局的重任。
搜遍满朝文武,吴胨径髯叩媒兄齑葻R的影子率先被排除掉。黄景昉礼部出身难堪重任,范景文工部尚书,不知兵事,方岳贡是不错,可崇祯皇帝却希望这一位大臣能够以破格之荣幸,振作末世队伍之士气。
没错,崇祯皇帝没钱,却希望都察院能够维持人心。
最终,李建泰被崇祯皇帝看中了。
例行会议召见时,崇祯皇帝在宫殿上叹息道:“朕非亡国之君,事事皆亡国之象。祖宗栉风沐雨之天下,一朝失之,何面目见于地下。朕愿督师,亲决一战,身死沙场无所恨,但死不瞑目耳。”
说完,朱由检就痛哭流涕,半是假意,半是真的被这混乱的局面惹得情绪激动,真有了决一死战的狠心。
朱由检要御驾亲征,内阁大学士们自然无法答应。他们都是心底清楚,朱由检可不是朱慈烺,武功赫赫,麾下强军猛将如云。
于是,从内阁首辅黄景昉开始一个个以此报名。黄景昉、吴桓龈雎止シ追妆痪芫
就这般,终于轮到了李建泰。
后世有个笑话,应景在这里颇为合适。
有个富翁要找相亲对象,左右亲朋好友纷纷出谋划策,帮忙介绍。最终来了三位进入候选,一个硕士研究生,一个中学教师,一个白领丽人。三人颜值仿佛,轮到富翁考虑的时候……
他选中了胸最大的那个。
这一回,崇祯皇帝之所以中意李建泰,为的就是这位山西出身的阁老是有名的富翁。朝廷那时为了应付建奴入寇京师,钱财纵然有些,也纷纷挤出来要防御京师,哪里还有银子进剿民军?
不得已,朱由检就将法子打在了朝臣的私财上。
李建泰得知如此,也是心忧家乡被破,亦是指望军功封侯,也不含糊,答应了下来:“臣家曲沃,愿出私财饷军,不烦官帑,请提师以西。”
听此,朱由检顿时大喜。他正式决定李建泰以督师辅臣的身份“代朕亲征”,选定二十六日举行隆重的遣将礼。到了这一天,朱由检先派附马都尉万炜祭告太庙,卯时举行典礼,然后在正阳门城楼上大排宴席,为李建泰饯行。朱由检用金杯斟酒连赐三杯,即以三个金杯赐之后,当即拿出自己亲笔撰写的《钦赐督辅手敕》郑重地交给了李建泰。敕书原文如下:
“朕仰承天命,继祖宏图,自戊辰至今甲申十有七年,未能修德尊贤,化行海宇,以致兵灾连岁,民罹水火,皆朕之罪。至流寇,本我赤子,窃弄兵戈,流毒直省。朝廷不得已用兵剿除,本为安民。今卿代朕亲征,鼓联忠勇,表扬节义,奖励廉能,选拔雄杰。其骄怯逗玩之将,贪酷倡逃之吏,妖言惑众之人,缺误军粮之辈,情真罪当,即以尚方从事。行间一切调度赏罚,俱不中制。卿宜临事而惧,好谋而成,剿则真剿,歼渠宥胁,一人勿得妄杀;抚则真抚,投戈散遣,万民从此安生。以卿忠猷壮略,品望夙隆,办此裕如,特兹简任,告庙授节,正阳亲饯。愿卿蚤荡妖氛,旋师奏凯,侯封进爵,鼎彝铭功。有功内外文武各官从优叙赉。朕仍亲迎庆赏,共享太平。预将代朕亲征安民靖乱至意徧行示谕,咸使闻知。特谕。”
李建泰代帝亲征,敕书之中给与李建泰的权力前所未有。曾经命杨嗣昌等人充当督师时也颁赐尚方剑,但专决范围限制在文官自监军、兵备道及饷司、府州县等官,武官自副、参以下,对各地总督、巡抚、总兵等高级文武官员只能参奏,听凭皇帝裁决。
但这一次给李建泰的敕书中却没有这类限制,不论何人只要情真罪当,即以尚方从事。为了让李建泰能够放手摆布,还特别规定行间一切调度赏罚,俱不中制。昔年杨嗣昌陛辞出京时,朱由检不过吩咐一声与他酒饭吃,自己就起驾还宫了。这次却亲临正阳门城楼斟酒赐宴,礼遇之隆,前所未有。李建泰受到这样隆厚的礼遇,也为之感泣,誓以死报。
席散,崇祯皇帝在正阳门上目送李建泰出京。回想着那时崇祯皇帝送别自己的目光,李建泰只觉得时光一闪而逝,时光,过得真是太快了。
“这保定,亦是不能久留了。”李建泰想着,走出了书房。
正巧,李建泰迎面就见保定知府吴英科一脸笑容前来。吴英科是崇祯三年的二甲进士,正四品,论资历官阶比起李建泰可差远了。但现在,吴英科看着李建泰却一脸毫不在意。面上功夫足,但李建泰何等老辣的人物,顿时看到了吴英科严重的嫌弃与隐隐期待的畅快。
“阁部!下官今日前来,冒昧打扰。委实有朝廷天使来此,特来引路于此。”吴英科一礼说罢,侧身让开视线,露出了一个身材清瘦的男子。
这男子一身新式官袍,据说是京师新开办工坊里特地为京官发的冬装。这冬装料子十足,保暖御寒,最关键的是笔挺英武,剪裁贴身,看起来极为有派。
李建泰只是看了这衣着就感叹了一声,自己这内阁大学士真是落伍了啊。不过,当他目光升起,仔细看到那面目是谁的时候,李建泰顿时吓了一跳,道:“首辅……?”
来的可不是内阁首辅,黄景昉?
“咳咳,复余啊。是我,本官呢,亦是身受皇命,督师于此了。”黄景昉笑呵呵地盯着李建泰只是目光若有若无的,都有几分不怀好意。
“首辅大人……也督师保定?”李建泰脑门里蹦出一个个的问号,但转瞬就明白了期间意味。
这是新皇帝再婉转地用另一种方式来督促啊,而且,督促得格外狠辣。
就如同后世战争的指挥部前移一样,每一次总指挥部向前方移动,都能急的前头的将士一阵急切,这是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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