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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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无邪-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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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一种出头的法子。
  后来周参军果然铩羽而归,所做的头一件事就是把方墨白从牢里提出来,狠狠地打了三十军棍。
  多亏程英一听到周参军吃了败仗回城的消息,就赶紧先买通行刑官,饶是如此,方墨白也被打得晕了过去。
  这些本是极委屈的事,方墨白却仍是毫不在意的模样,听程英说起,便笑道:“起码从那以后,他就认得我了。”
  程英叹了口气:“打得半死换来一个认得,这事儿恐怕除了方大哥你,无人能做出来。”
  程英是本地人,今日不当他值班,故而才叫了方墨白出来喝酒,两人在军营处分了手,程英道:“方大哥,你可警醒点,若是周参军派人找你麻烦,能低头时候便低头,不要跟他对上。”
  方墨白在他肩头一拍:“知道了,你快些回去吧,路上也要小心。”
  方墨白进了军营,一路回到居处,静静地打了水洗了把脸,又洗了手脚,冰凉的水激的人心神一震。
  和衣躺倒在床上,方墨白看着眼前苍茫的夜色,抬手在胸前一按,探手往里头摸了摸,摸出个素白色碎布裹着的长条来。
  方墨白小心翼翼地打开,布条之下,是一枚巴掌长短的银钗,方墨白看着那钗子,眼神也变得极为温柔,粗粝的手指在钗上轻轻滑过,眼前便浮现好些场景来。
  方墨白呆呆地看了那钗子许久,才又小心地包了起来,仍旧放进怀中靠近心脏的地方妥帖收藏。
  将近中午,知聆把手上的书放下,眼睛有些酸痛,伸手揉了揉,起身走出殿外,想要随意活动一下手脚,怎奈身边处处不离人,有些不便。
  知聆只好轻轻甩甩手,抬眸看向远处,让眼睛放松下来。
  知聆略走几步,心中暗想:看了几天的书,对本朝的风物大约有些了解,但是却找不到有关方家案件的记录,想来也是,那种大案,一般都是在刑部记录,或者……
  远处高树上隐隐地传来蝉鸣,知聆眯起眼睛,恍然出神。
  与此同时,在寝殿的正前方百米之遥,宜妃同一干后宫的女子相伴经过此处。
  因众人皆知宜妃身份特殊,有太后加持,恐怕以后这皇后之位也非她莫属,加上皇帝昨儿又留在宜妃宫中,这便是个好的信号,因此一大早上,有些宫妃便纷纷地前去宜妃宫中巴结凑趣。
  此刻正有人说:“皇上这会儿该还在御书房里吧……近来天热,难得皇上竟还是如此勤政。”
  “当然了,皇上是千古难得的明君。”
  “听说金阳殿有了个新的恭使女官,先前毫无预兆,也不知是何来头?大家都听了什么风声不曾?”
  “听说是告老的徐嬷嬷的亲戚,啧啧,徐嬷嬷可真能耐,那个位子多少人盯着呢,尚宫局的几个宫人更是四处通融,都想提到皇上身边来,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宫妃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有人便问宜妃:“宜妃娘娘,那人真的是徐嬷嬷的亲戚?娘娘必然是知道内情的。”
  宜妃对此事一无所知,但因她是太后的娘家人,这起宫妃有的惺惺作态,有的有意巴结,都看向她,宜妃便道:“这个吗……”正要随口搪塞过去,忽然一人说道:“你们看,金阳殿前那个……看起来十分面生……”
  大家伙儿齐齐抬头看去,却见在殿门处,一人着宫女服饰,然而气质却极为出众,虽然隔得远,依稀能瞧见那花容月貌,令人动容。
  几个妃嫔顿时都语塞了,有的震惊有的嫉妒有的猜疑莫名,各怀心思。
  半晌,有人吱声道:“看她打扮,难道就是新换的恭使女官?”
  “可是……长的这样……”底下的话并没有说出来,但人人心中却都想:一个恭使女官,容貌竟比她们在场的这些都美……万一迷倒皇帝,岂非是大大不妙。
  宜妃更是惊心,频频看了几眼,一行人便往那边去,想看得清楚一些,谁知道还没走到殿前,就见先前跟随掌事女官的唐嬷嬷走到那宫人身后,说了句什么,那人身影蹁跹,便转身入殿内去了。
  宜妃本想将人喝止,只可惜脚步慢了些,正好宜妃身边的宫女上前,把唐嬷嬷叫回来,宜妃便问道:“嬷嬷,刚才那个是谁?可是新任女官?”
  唐嬷嬷行礼道:“回娘娘,正是新任的恭使女官。”
  宜妃道:“先前没有见过的,以前她也是宫里的人?”
  唐嬷嬷垂眸:“此事是承鹤公公安排,奴婢只知道恭使先前的确不是宫中之人。”
  宜妃心头一震,当下就想:“是承鹤安排的?看那人容貌出色,又非宫中选拔,难道是承鹤想要讨好皇上,所以才将人弄进宫来,假做是宫中女官,实则……他好大的胆子!”想到这里,不由地面露愠怒之色。
  宜妃一怒,便想将人唤出来,细细问个明白,却听有人道:“皇上驾到。”
  众人闻言急忙转身恭迎圣驾,赵哲远远地便看到宫门前一堆人,他心有所念,就担心知聆会有麻烦,承鹤自然明白,遥遥地就先叫了声。
  赵哲到了跟前,见众妃嫔福身行礼,便道:“都平身。大热的天,怎么都在这里?”
  宜妃抬头,便道:“回皇上,本来跟众姐妹出来散步的,方才看到殿门前有个面生之人,因此便过来看看。”
  在宜妃身后,有些妃嫔愚钝,便都竖起耳朵要听,有些却是聪明的,暗中冷笑:宜妃真是被太后宠得不着边际了,这样的问话,竟像是在质疑什么,莫非真个把自己当成皇后了。
  果真,赵哲听了,便微微冷笑:“面生之人?莫不是刺客吧。”
  宜妃怔住:“当然不是刺客,是个宫人,好像是新进宫的女官……”
  赵哲不等她说完,就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我这恭使女官昨儿才进宫的,怎么,你看得她有什么不妥当?”
  宜妃此刻才听出不对来,忙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略觉好奇……又加有些妹妹们说宫里头多了个新女官,正好又见到有人在这里,于是大家伙儿就齐过来看看。”
  赵哲淡淡:“是吗?”目光往宜妃及她身后众人身上扫了一眼,看的众人齐齐低头,赵哲说道,“宫里的日子委实太无聊了,一点小事也能让人趋之若鹜,只是这人是朕亲自过目的,想必也挑不出不妥当,若是没事,都退下吧。”
  众妃嫔松了口气,应声之后,缓缓退了,赵哲自进了寝殿。
  承鹤走得慢,听得宜妃道:“公公且留步。”他便顺势停下:“娘娘有何吩咐?”
  宜妃便说:“公公,那位女官是公公认得的?”承鹤道:“娘娘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宜妃说道:“不然的话,皇上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人?”承鹤便一笑:“娘娘多心了,不管是哪里的人,横竖合皇上的心意,能用能使唤就行了,何况不过是个宫女罢了,娘娘何必这么多心呢。”
  宜妃见他不咸不淡地模样,心头略有些愠怒,便道:“皇上是什么性子,公公是知道的,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头一号顶用的,有些事上……还要务必劝着皇上些,听说前两日皇上三天两头往外跑,太后很是不喜,这女官来路不明,若不是承鹤公公认得的,怎么随意就能进宫来,于礼也不合。”
  承鹤见她咄咄逼人,有点质问的意思,便微微冷笑着:“娘娘说哪里话,难道是在说奴婢撺掇着皇上做什么下流的事不成?谁人不知皇上圣明,无人可及,我也不过是个伺候主子的奴才,怎么会有那样大的能耐左右皇上的决定?娘娘若是觉得那女官来路不明,方才为何不向皇上明言?反捉着我这样的奴才质问,是何意思。”
  宜妃闻言,脸色便涨红起来,此刻里头便出来个小太监,说:“公公怎还不进来伺候,皇上叫人了。”
  承鹤便垂头道:“娘娘恕罪,奴婢要去伺候主子了。”后退两步,径直跟着入了殿里。
  承鹤进到里头,见御膳房的人已经放了御膳,知聆带着一干宫女站在旁侧,伺候皇帝用膳。
  见承鹤进来,赵哲便放下手中茶盏,看他一眼:“耽搁什么?”
  承鹤走到他身旁站了,声音不高不低地说:“宜妃娘娘拦着奴婢,说了几句话。”
  “说什么了?”赵哲的面色淡淡地。
  承鹤道:“宜妃娘娘说……”就看知聆一眼,赵哲若有所思地看向知聆,忽地微笑道:“纯明,这儿不用你伺候,你自去歇息吧。”
  知聆自然知道承鹤有些话要避着她,隐约也猜到大概跟自己有关,便行了礼退了出去。
  等知聆避开了,承鹤才把宜妃的话一一说了,赵哲听了,便冷道:“她真的把自己当皇后了,朕要用个人,她都要管。”
  承鹤犹豫了会儿,便道:“皇上,有件事奴婢要提醒皇上。”
  “你说。”
  承鹤说道:“这宫里不比外头,宜妃娘娘身后又是太后,今儿给她上了心,若是以后针对了恭使……明里暗里给个亏吃,那可……”
  赵哲目光一寒,手指在唇边轻轻抹过,沉思着低声道:“若放在朕身边儿也能给人下了绊子使了坏,那朕这个皇帝也是白当了。”说着,便把承鹤唤过来,低低嘱咐了几句,承鹤点头:“奴婢遵命,但只怕太后那边……”赵哲道:“太后不至于即刻出面,若真惊动了,朕自有说法。”
  赵哲说到这里,便没心思再吃东西,起身道:“朕去看看纯明,都不必跟着。”



☆、69第69章

  且说段兴玮打定主意后;满怀心事去见钟京娘,本是怀着一线希望;想要让京娘利用自己的人脉帮着找一找人;谁知道却歪打正着。
  楼里的鸨母见了他,自是热情洋溢的,特特拉了他,亲昵道:“三爷来的正是时候,再早了点也是不成的。”
  段兴玮便问:“这是什么意思?”
  鸨母看看左右无人,便将他一拉,低低笑道:“先前永安王爷在这儿呢……跟京娘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不才走;三爷就来了。”
  段兴玮闻言便笑道:“瞧你说的,我跟王爷也是认得的;若是他在这里,一块儿说会儿话也是好的。”
  鸨母见他一派认真,心里便笑他仍是单纯,然而表面仍自在地,就道:“三爷说的也是,我倒是忘了三爷跟王爷的关系不同寻常了。”说着,又道,“我这多嘴的,那就不阻着三爷了,方才我见三爷来,就叫人去跟京娘说了,京娘应该正当着您了,三爷快请去,待会儿我再叫人送点新鲜正好的水果过去给三爷尝尝。”
  段兴玮便笑道:“有劳了。”一举手,迈步望内便去。
  段兴玮入了里头,见钟京娘坐在古筝之后,抬手轻轻拨那弦,段兴玮端端正正先行了个礼:“京娘姐姐,我来了。”
  钟京娘看着他端正之色,也一笑,便道:“天这样热,三爷有心了。”就叫丫鬟看茶。
  丫鬟奉茶上来,便退下了,段兴玮坐在钟京娘对面,道:“京娘姐姐,近来可好?我方才从刘妈妈那里听说,永安王爷才走?”
  钟京娘点了点头,眼神略微变幻了下,拨弄古筝的手停下,就扫了段兴玮一眼。
  段兴玮心里有事,寒暄过后,就叹了声。钟京娘便问:“三爷怎么唉声叹气的,平日里难得这样。”
  段兴玮道:“京娘姐姐你有所不知,我家里如今出事了。”
  京娘问:“出了什么事?”
  段兴玮就把知聆不见的消息匆匆说了遍,又道:“京娘姐姐,这件事我虽然不好插嘴,但心里可是真真同情哥哥,明明喜欢方姐姐喜欢的什么似的,却偏不能相守,到现在人都不知去哪里了,生死也不知道!”
  钟京娘听了,慢条斯理便道:“三爷只同情段大人吗?难道,被卖掉的方小姐不是更值得同情?”
  段兴玮怔了怔,然后点头道:“那并不能用‘同情’之说了,也没什么用处,所以我才跟没头苍蝇似的四处找寻,想要早早地赶快把人找到,那才是好呢。”
  钟京娘看向段兴玮:“那就算是找到了,又能如何?真个儿会是好?”
  段兴玮见她言语不紧不慢,又不见惊诧,心头便一动,道:“找到的话,自然要好好相待,总比流落外头生死不知的强,何况京娘姐姐你也没看见我哥哥,好好地一个人,差点儿撞死在母亲跟前,额头至今还不见好,又是一副颓丧绝望的神情,他刚接了去山东的差事,听说是一趟凶险的,但是哥哥对我说起来,却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这心里,真真难过……”说到这里,忍不住便也红了眼挂了泪。
  钟京娘听着,便轻轻地叹了口气:“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只可惜段大人空是一个情痴,却护不住要保的人,奈何?倒不如彻底断了这情丝的干净。”
  段兴玮忙道:“我哥哥跟方姐姐,乃是天生的一对,若不是因为……”
  钟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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