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红莲寺枯融大师的首徒红颜,已经在前一段时间,接手了红莲寺的一应事务。”
“哈哈哈,枯融那个老秃驴,竟然收了一个女弟子,真是笑死我了,亏他两百年前,还和我说什么出家人应该怎样怎样,现在还不是落入套子中,真是可笑,”山主笑的前仰后合。
“虽说如此,可是红颜的修为,在年轻一辈中也算翘楚,”苏程程说道。
“狗屁翘楚,不过是从小就被灌顶,并且使用了大量的天财地宝,如果这样还造就不出一个天才,枯融老秃驴就可以随便找个水缸撞死,”山主不屑。
苏程程轻轻咳嗽一声,这时才想起自己来找山主,并不是来说这些的。
“山主,虽然大家已经做了决议,但您的态度才是大家希望看见的?”苏程程躬身问道。
山主听罢,略微沉默,看向窗外的梧桐,目光中似乎回到了百年前,他帮助大衍太祖皇帝建立的丰功伟业。
只是曾经所有的一切,都像这梧桐的落叶一般,随风飘散。
过了晌久,山主才扭过头来,看着面前的苏程程,正色说道:“你派人传令给山下的西魏军统领,既然他要战,那便战吧!”
苏程程眼神明亮起来。
“已经很久没有出手了,世人已经忘记了倾城山的荣光,也已经忘记了,我的荣光,”山主那如星辰般浩瀚的目光,在这一刻,几欲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那个沉寂了两百多年的身影,即将再一次,站上历史的舞台。
第53章 :洛阳城,漆黑如墨的夜
“他们拒绝了,”赢连横无奈地说,“看来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了。”
“将军有什么打算?”颜渊看着来回走动的赢连横。泰然自若地说。
“拂晓之时,我派出了三队斥候打探上山的路,可惜直到现在还没有得到消息,”赢连横说道。
马蹄的声音在营中的主道上,清晰地响了起来,赢连横猛地回转头,那个轻装的斥候首领几乎是从马上滚落到帐中的。
“情况怎么样?”赢连横折回帅案前,急迫地问道。
斥候的首领遥遥头,“我们在山中转了一个上午,可惜始终无法找到上山之路,只是在原地不停地打转。”
“果然是这样么,”赢连横摆摆手示意那个斥候,“唐老将军临行之前就告诉我,倾城山下密林中有十里玄阵,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十里玄阵么?”颜渊点着头,“以树为阵,却始终的死的。”
“话虽如此,没有路难道我们要砍倒所有的树木么?”赢连横质问道。
“那倒不用,君上临行前,要我在关键时刻向将军保举一些人,说这些人可能会给我们很大的帮助,”颜渊神秘地说。
“哦?君上如此高深莫测,那些人在哪里?”赢连横站起身走到营帐的门口,“快带我去见他们。”
“我已经来了,”声音突然在赢连横的耳边响起,让他着实吓了一跳,他侧过头才看到,在自己的旁边已经立了一个人,那个人披着丝袍,孔雀绿的绸子松散地套在身上,腰间系着一根白色的玉带,白面微髯,正在看着他。
“你是谁?”赢连横退后一步,按剑而立。
“你不必管我是谁,”来人举止傲慢,他背着手踱着方步,“你只管知道,我是来指引你上山的就行了。”
“将军,这位是……”颜渊正要介绍他,却被来人伸手制止了,“在下的名字不足挂齿。”
“那你怎么会知道上山的路,莫非你来自倾城山?”赢连横瞪着眼睛盯住他。
“哈哈哈……”来人的笑声仿佛来自空旷的原野,“如果不是出了一些变故,我的确会成为他们的一员,可惜,我走了另一条路,我们的人已经先一步混上了山,沿途留下了标记,只有我们认识的标记。”
“哦,先生有如此神通?”
“哈哈哈,神通说不上,只是很早以前我们就在为此事谋划了。”
“那先生准备何时动身?”
“两天以后吧,惑星升中天,正是杀人的好日子,”他说着,人影就如同他的声音一样,渐行渐淡了。
……
……
漆黑之夜,帝都,洛阳。
静谧的城市,散落着无数灰色的房屋,众星拱月地围绕在皇城的周围,那些寥落的建筑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衬托皇城的恢弘威仪。它们簇拥着,形成洛阳现在的这个样子,一个巨型的堡垒。
在这个夜色如墨,将月也遮掩的夜晚,星辰的光芒无法描绘出皇城庞大的轮廓,只有那细密的光线从窗棂中透射出来,连缀成一片笼罩着宫殿的光明。
北巨阙门,洛阳的宫殿严格缜密,坐北朝南,宫城就坐落在皇城的最北面,占地千余丈方,是平日皇帝休息和后宫的所在地。因为巨阙门的安危直接关乎皇帝,所以这里自古就驻守重兵。
穿过幽远的宫门,在主干道的两旁边,修筑着两个巨大绵长的回廊,那里长期驻扎着三千禁卫。在回廊的包裹下,形成一个巨大的广场,在广场的南面,便是凝阴阁。
隔过巨阙门两条街的距离,蛰伏的甲士像一条巨蟒,塞满了整个巷子。他们排成四排静立,甚至连大气也未曾喘息,他们压低声响,默默地等待一次爆发。
黑甲的将军矗立在黑色中,只露出一双精亮的眸子,精光流转之间,旁边的小巷突然闪出一个黑色的影子。
“王爷,”影子的速度相当迅捷,他单膝跪在青石板上,“四下已经安排妥当,合围之势已成。”
“哦,”黑甲的将军压抑住内心的喜悦。
“好,众人听令,”他用低沉的声音发话,“随我攻入长明宫,得司徒云奉人头者,赏万金,封万户侯,”说完,他翻身上马,长剑清啸而出,雪亮的剑身在黑色中,仿若一盏明灯。
乱世的序章就在那把剑下,被慢慢地割开了。
……
……
夜色更加浓密了,巨阙高大的宫门中,一骑突出,身后紧紧地跟着两列禁卫。紧凑的步调配合地恰到好处,铁靴顿地的声音哒哒作响,在拱形的门下鱼贯而出。
“石将军,”骑士翻身下马,行到当值的卫士头领面前,“时辰已到,是换班的时间了。”
中年的将军按剑立在那里,动也未动,好似没有听到骑士的声音。
“石将军,”骑士重复着。
“嘘,”石姓的将军将手放在唇边,“你听……”
宽阔的街道上,一开始只能听见长风贯穿的呼呼声,再仔细聆听的时候,细碎的脚步声和铁片撞击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包围,袭向他们的耳廓。
“这是……”骑士扫视周围,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来了,”石将军张开握住的剑鞘,另一只手往空中一扬,身后兵器的声音响开一片。禁卫手持着长枪,整齐地向前踏出一步,对着石将军手指所看到的地方。
那一骑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黑甲骑士的身影也渐渐得明朗,他端坐在漆黑的马身上,头盔上现出硕大的弯月形状,面前的胸甲上,是一朵妖冶的金色牡丹花阳纹。
金色牡丹花,正是大衍司徒氏的徽记。
“是我,”来人淡淡地说着,竟然是宁安王司徒云秦。
司徒云秦者,大衍武帝司徒云奉之胞弟也。昔日司徒云奉登基,司徒云秦被封地于北地宁安等数十城。
宁安是大衍北方的重镇,自古以来就以地势险要著称,凭借着天山山脉的地形北拒大汉。天山山脉绵延数千里,隔断了大汉这么多年来逐鹿中原的野心。
汉王吕青阳继位以来,一直想要得到宁安城,一旦占据此城,便可以以此为源,觊觎中原。
司徒云秦素有野心,在封地屯兵自重,不久被手下一名中书舍人告发与吕青阳有勾结。武帝怒,不日削其封地,召回洛阳,保留其封号和爵位。
自此之后,司徒云秦终日沉湎于酒色,暗地里却从未停止过对帝位的争夺。按照正史记载,他一直自诩自己为天之骄子,是比司徒云奉更适合重振司徒威名的人选,所或缺的只是他比司徒云奉晚出生三天。
“三天,已经足够改变很多人的命运了,”后来的大衍元帝司徒云秦这样对他的史官说道。
而这个时候,还是宁安王的司徒云秦,就坐在马上,默然地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中郎将。
“啊,原来是宁安王,”虽然对司徒云秦的束甲整装颇为疑惑,但起码的礼仪还是要有的,“皇帝已经歇息了,不知道宁安王……”
“我来是想告诉你们,”司徒云秦没有等石将军把话说完,“过了今晚,我便是皇帝了。”
他的话掺杂着贵族的骄傲,伴着那清幽的剑光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银白色的剑光如无可驳逆的咒语,顺利地没进石将军的咽喉,接着在石将军身后的禁卫还在错愕的时候,司徒云秦的身后腾起难以计数的火把,火把下是几千张杀意浓烈的脸。
“这是造反,”另一个中郎将惊恐地往后退去,“快关上城门。”
禁卫们开始行动起来,一个卫士转过身,飞快地跑动着,径直来到凝阴阁广场的中央,“有人造反了……”
他的声音沛然有力,响彻这个如墨的夜空。
第54章 :帝都流血夜
重重的宫闱之下。
“什么声音?”伏在木犀案上的司徒云奉猛然惊醒,旁边的内监急忙躬身过来,“许是北门有什么事端吧。”
“哦?”司徒云奉站了起来,铜鼎中的檀香钻进鼻子,司徒云奉侧起耳朵听起来。
“殿外西门禁军都尉求见,”慌张的小太监猛地冲了进来。
“真是混账,不知道陛下要休息吗?”内监呵斥道。
“出大事了,”年轻的都尉没等到传见,就不顾阻拦地冲了进来,扑倒在地,“陛下,皇城的西面遭到大批人马的突袭,南门已经失守了。”
“恩?”司徒云奉抬起头,“这怎么可能,洛阳城中除了常年守备禁军外,何来可以撼动皇城的部队?”
“这些臣不知,但据北门的回报,为首者是宁安王。”
“云秦么?”司徒云奉自言道,“想不到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放弃。”
“陛下,事态紧急,请皇上移驾,”年轻的都尉叩首拜道。
“慌什么?”司徒云奉长袖一摆,自御案上取下一块白玉,“你速持兵符,去禁卫统领闫阔海那里调兵来救。”
“陛下,还是由臣保护您暂时离开吧。”
“我不走,”司徒云奉转过身,面壁而立,“昔日,顺皇帝在位时,也曾有夺门之变,慌忙出走,结果身死于乱军之中,朕不愿意做那样的皇帝。”
“臣就算身中万刀,也必保陛下的安危,”都尉几乎哭着向司徒云奉明志。
“这四门之中,以北门兵力最为雄厚,拿朕的盔甲来,朕要亲自督战,杀退那些乱臣贼子,”司徒云奉说着,摘下了墙上的宝剑。
“陛下,”都尉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恳求道。
“朕意已决,”司徒云奉转过身,面色凝重地走下殿来,“你快去吧。”
他扶起年轻的都尉,那是一张生机勃勃的脸庞,司徒云奉伸出手按在年轻人的手上,“朕的身家性命,此刻全在爱卿身上了。”
……
……
巨阙门内的校武场,厮杀片刻都没有停息,三千禁卫一开始还想排成整齐的战阵,但他们很快发现这不过是徒劳。因为司徒云秦带来的居然也有三千之众。
开始还是势均力敌的较量,甚至禁卫还要略占上风,毕竟是皇帝直属的卫队,并非浪得虚名。
五百弓手分成三组轮番地向涌进门中的甲士射击,刚刚冲进门的甲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漫天的箭雨倾泻而下。三棱的箭头摩擦着空气,凶狠地钻进他们的胸膛眼睛大腿。
一个甲士的脖颈的大动脉被射穿,想要叫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捂着流血的脖子转过身,却很快被人推倒践踏。
茫茫的黑色中,等到三番箭毕,甲士的冲击已经迫在眉睫,端着未带任何修饰的长矛,禁卫们开始冲锋。所有的甲士都手持尺许的铁剑,金属不断地撞击,甲士的手腕翻飞格开枪头,想要进行近身的攻击。
但他们的攻击只是徒劳,并很快被第一排的禁卫后面的士兵,从缝隙中伸出的长枪扎死,枪头顺畅地穿过薄薄的盔甲,带出炫目的血花。
“给我把他们逼出去,”北门的都尉持枪而立,在队伍的中间发令。
禁卫们开始牢牢抱成一团,结成五层的方阵,长枪透过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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