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灰意冷的南宫在凌晨回到了自己家中,而这个时候,他与一具走肉没有分别。
最后,他无奈接受了父母为自己安排的婚姻,和那名尚书的女儿生活在一起,随着年月的增长,他发觉自己逐渐爱上了尚书的女儿,且自己的妻子已经怀有身孕,欣喜若狂的南宫,顿时忘记了那名曾经拒绝自己的青楼女子,而是专心准备做一个好父亲。
命运似乎和他开了无数个玩笑,当妻子生产的时候,却因为难产,不仅孩子没有保住,妻子也因为大出血而离开了人世。
直到这一刻,南宫看着躺在床上咽气的妻子,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他亲手安葬了自己的妻子,然后在她的坟旁静静的站着,这一站就是七天,在着七天里,他水米未进,谁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活下来的。当第七天时,他终于移动了自己的脚步,他蓦然抬头,只是一眼,坟旁的梨花树瞬间开花,没有丝毫征兆。
之后,他离开了家族,远赴倾城山,在倾城山中呆了七年后,终于准备出山游历天下。在游历天下的过程中,南宫见识到许多自己过去,不曾见过的东西。
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解决当地百姓的疑难问题,甚至在当地讲经,宣扬自己的理念。
在两年后,他受到了红莲寺住持枯融大师的邀请,请他到红莲寺。与自己一道宣扬佛法,南宫答应了。
在红莲寺的天王殿中,南宫和枯融大师一坐就是十九天,十九天后,天王殿大门打开,枯融大师当即封南宫,为红莲寺弥天院首座。
此后五年,他又接到密宗宗主的邀请,请求他担任密宗副宗主一职,南宫远赴密宗,成为密宗的副宗主。
年仅三十岁的南宫,已经是修行者中的翘楚,身兼三大神秘之地的绝学,已然是天下众多武者、修行者羡慕、仰慕的对象。
大衍昭武十六年,已经四十六岁的南宫大师,受到南晋楚氏皇族的款待,成为了南晋的护国国师,可是同年三月,越青玄领三十万大军讨伐南晋,仅仅不过一个月,南晋的国都颍川城破,南宫大师也不知所踪,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所有人都认为南宫大师作为南晋的护国国师,已经在与越青玄大军的战斗中战死,可谁能想到,就在这么一个暗无天日的地底坑洞中,楚炎凉竟然还能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世人皆说,您已经在越青玄大军攻破颍川的时候,身死了,”楚炎凉问道。
“呵呵,”南宫艰难笑道,“我倒是想死,可惜,有人不想让我这么轻易的死去。”
南宫一扯手上的铁链,又是一阵叮当作响。
“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这里么,这里是楚氏皇族最后的藏匿点,可惜,最后还是被越青玄发现了,”南宫摇着头叹息,“不仅如此,他还将我锁在了这里,让我在这里等死,一辈子只能看着他的所作所为而悔恨死去。”
第32章 :不为人知的真相
“你们一定不知道,我在这个鬼地方,已经独自生活了十六年,”南宫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这十六年说话的次数,加起来都没有今天来得多。
“当初,我奉旨,带领楚氏的残余皇族,以及护送我们的三万南晋甲士,分别在不同时段,从宫城不同的地下通道离开颍川,然后逃到了这里,在此期间,仍然有从那场屠杀中活下来的皇族,找到了这个隐秘的地下深坑,然后在这里居住了下来。”
“那么,越青玄是如何知道你们的去向的呢?”楚炎凉问道,如果这是一次十分隐蔽的行动,那么,越青玄理应是不知道的。
南宫听罢,叹息一声,“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的,就是叛徒。”
“可能是宫城之中有人泄密,又或者是一些其他的原因,总之,在我们来到这里的第三个月,越青玄就率领大衍的军队,将这里团团包围,又上演了一次和颍川一模一样的大屠杀,将所有人都杀戮殆尽,除了我……”
南宫枯瘦的手用力捏紧,已经没有多少血肉的手,是那般的苍白无力。
过了许久,南宫才缓过神来,看向面前的两位年轻人,露出疑惑的神情,“按理来说,这个地方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的,你们又是如何进来的?”
楚炎凉听罢,苦笑一声,转过头看了眼司徒静,无奈道:“回前辈,我们也是一言难尽。”
“算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我也不逼你们说出来,”南宫摇头,长发再一次将自己丑陋的面容遮住。
“小兄弟,还不知道你们的名讳?”
“在下楚炎凉,师承倾城山,这位是……”楚炎凉手指着司徒静,略微停顿了一息,才说道:“这位是舍妹,楚静。”
“原来你们姓楚呀!”南宫低沉着嗓音,看向面前的少年和少女,目光闪烁,似乎想着一些什么。
“前辈,不知您是否知道,如何才能走出这个地底深坑呢?”楚炎凉拱手问道。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你看到我身后的那个狭窄的缝隙吗,顺着这里走出去,就能到清风峡,再走十五里,就是天风城,到时,你们就可以返回倾城山了。”
“真的吗,炎凉哥哥,我们可以出去了,”司徒静兴奋地大叫。
“静儿,注意一点,”楚炎凉干咳一声,司徒静才及时反应过来,南宫前辈还在面前,似乎不该表现的这么高兴。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南宫似乎并不在意。
“既然如此,前辈,那我们就先走了,”楚炎凉向着南宫拱手,已经拉起司徒静的手,向着老人身后的缝隙走去。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南宫的声音在楚炎凉耳旁炸响,犹如晴天霹雳。
“前辈,您说什么,我的身世,你认识我的父母吗?”楚炎凉来到南宫面前,看着老人枯槁空洞的双眼。
南宫的嘴角微翘,笑着说道:“倾城山门人,十六岁,又姓楚,你觉得你会是谁?”
老人的目光从未像此时一般炙热。
“您是说,我是……”楚炎凉已经无法相信。
“没错,你就是南晋皇族的遗世子,那个楚氏皇族,唯一活下来的人。”
“这不可能,”楚炎凉看着满地枯骨,看着石碑上的古朴字迹,满脸俱是惊骇,就连司徒静也是满脸震撼地看向南宫。
“为什么不可能,”南宫一抬头,“我认得你身后的那柄剑,当年正是我,将你交给了这柄剑的主人,然后将你委托至倾城山中抚养。”
“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位教习和我说过这种事情,就连先生也是,”楚炎凉浑身颤抖。扭头看向司徒静,如果南宫老人的话都是真的,那么静儿的父皇,就是下令杀死自己满门的罪人。
“不,炎凉哥哥,不是这样的,父皇不是这样的人,”司徒静苍白地辩解道。
“父皇?你不是说她是你妹妹吗?”
“你这个臭老头,休想骗我的炎凉哥哥,我是司徒静,不是什么楚静?”
“司徒,难道你是大衍司徒皇族的人,”南宫先是惊讶,然后是彻底的癫狂,“炎凉,你瞧见了吗,在你面前的,就是你的灭族仇人,你难道不想为了整个楚氏皇族报仇吗?”
“我,我不知道,”楚炎凉抱着头,懊恼的蹲在地上,此时,他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迷茫,令他无所适从。
“炎凉呀,你知道,为什么当初,皇帝只针对南晋动手吗?”南宫问道。
“为什么?”
“那是因为一段没有任何根据的谣言……”
“大衍昭武十六年,有神石自天外飞来,降落在南晋颍川的城郊,据闻,神石上刻着一句话,‘楚氏者,可得天下’,我也是因为这传言,去了南晋,我与你的父王,也就是晋王见面之后,畅谈五夜,觉得晋王此人确实是难得的帝王之才,于是我留在了颍川,成为了南晋的护国国师。”
“可谁能想到,就是因为这么一句,没有任何根据的谣传,皇帝竟然会派遣三十万大军,进攻南晋,南晋也随之付之一炬,化为焦土。”
“当年,在满是火光之中的颍川宫城,晋王将你交到了我的手中,委托我,将你带出去,因为我的目标太过显眼,于是我找到了我的一位挚友,剑圣易水寒,将你带出去,带往倾城山。”
“您的意思是,这柄剑,是剑圣易水寒大人的,”楚炎凉将背上的零落雪握在手中,说道。
“不错,易水寒显然也是十分喜欢你,才会将最喜爱的佩剑留给你,”南宫的脸上露出慈祥的表情,但是配合着那张脸,确是格外狰狞。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和你见到的一样,越青玄找到了这里,将所有人杀尽,”南宫说完,看向楚炎凉,“而你,就是复兴楚氏皇族,复兴南晋,最后的希望。”
“我竟然是南晋遗孤,我竟然是南晋遗孤,”楚炎凉一遍遍的呢喃自语,“难怪我每一次向先生询问我的身世时,先生总是会用各种借口搪塞过去,竟然是因为这个。”
“不错,现在你应该清楚了吧,”南宫的身体剧烈的抖颤,艰难的伸起手,指着他身后的司徒静说道:“这就是你的仇人,你将她杀死,然后将我从这里解救出去,我一定有办法让你登临帝位,君临天下。”
楚炎凉转过身,用复杂的眼光看向司徒静。
司徒静显然也是被老人说的故事惊呆了,待看到楚炎凉的眼神,她才惊慌道:“炎凉哥哥,你不会相信他说的鬼话吧,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应该相信谁,”楚炎凉痛苦地抱着脑袋。
“别傻了,孩子,你真的是南晋的皇族,你是不是在见到石碑的一刹那,有一种从心底萌发的抵触感,如果你还是不相信的话,你就把你的一滴血,滴在那块石碑上,那块石碑被浸满了楚氏皇族的鲜血,如果你的鲜血,和石碑产生呼应的话,你就应该明白,我没有骗你。”
听完南宫的话,楚炎凉竟然真的走到石碑面前,看着石碑上的大字,看着越青玄的名字,楚炎凉咬开自己的手指,将一滴鲜血滴在石碑上。
几乎是在血液接触石碑的一瞬间,原本发光的石碑顿时光芒黯淡,一声低沉的咆哮自石碑中发出,在这片不大的空间中,发出一声凄凉的叹息。
一幅幅画面映入楚炎凉的脑海中,那满地的鲜血,人们的惨叫和哭泣,他甚至看见了越青玄,那个一脸冷俊的男人,手中提着沾满鲜血的长刀,不动声色地杀死每一个面前的人。
当画面停止的时候,两行清泪自楚炎凉的眼角滑落,他知道,南宫说的话是对的,自己确实是楚氏皇族的遗孤。
楚炎凉看着司徒静,面上写满了复杂。
第33章 :成魔
“你是谁,为什么你的眼睛这么漂亮?”
“我是楚炎凉,你又是谁?”
“我是大衍的司徒静公主,怎么样,怕了吧。”
“为什么你不害怕我,我可是皇帝的女儿?”
“我为什么要怕你,人和人在这座山中,都是平等的。”
这是楚炎凉和司徒静,在倾城山中,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正是因为这番十分孩子气的谈话,令司徒静彻底迷恋上了他,一直到现在。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就是那个一直爱着你的人,你却不得不背叛她。
楚炎凉此时就是如此,脑海中一直回忆着石碑上,不时回闪过的画面,想起那些杀戮和泪水,他觉得心很痛,就算是被红颜一掌打飞,都没有此时此刻的痛,来的强烈。
他的手慢慢顺着石碑粗糙的纹理颓然滑落,然后扭头看向司徒静,发现后者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目光中满是朦胧水汽。
“南宫前辈,这石碑上的事都是真的吗?”楚炎凉看向南宫。
南宫叹息一声,“即便你不愿意承认,发生过的依旧是真实存在的,看看你脚下的枯骨,他们当年,正是被越青玄亲手杀死,在他们之中,甚至还有你曾经的亲人,你明白吗?”
“我,我不知道,”楚炎凉看向司徒静,面上写满复杂的情绪,因为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面前的这个可人儿,不是承诺过,要守护她一生一世的吗?
“炎凉哥哥,你不会杀我的,对不对,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不是吗?”司徒静的眼角已经泛起泪光,当最心爱的人,和自己反目成仇时,一切的海誓山盟,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炎凉,你还在等什么,动手呀,杀死这个女人,”南宫丑陋的脸庞上,写满狰狞,他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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