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收编,作为以后自己的嫡系,那些人都是职业的军人,很快就答应了楚炎凉的建议。
“太好了,”楚炎凉大喜过望,篝火映红了他的侧脸。
“不要做得太明显,”王明提醒他。
“将军,来壶酒吧,”掌管后勤的士兵给楚炎凉提来一壶酒,楚炎凉喝了一口,看向远处的一个少年,那个人是那场大战中自己队伍中剩余不多的人,话说那场战役之后,原本跟随着自己的部队,好像也没有活下来多少人了。
“似乎离开倾城山许久了,”楚炎凉低声呢喃着,伸手掏出怀里的紫金兜銮,放在手里仔细地摩挲。
“我已经知道暗堂的总部了,”楚炎凉说完,看向崔怀安他们。
“崔怀安也看着他,问道:”大人还等什么,这件事本来就和他们有着莫大的关系。”
“师兄是怎么知道的?”独孤启问道。
“我告诉他的,”柳小草不知什么时候立在楚炎凉的身后,自黑色中慢慢的闪现出那张同样年轻的脸庞。
“是你?”崔怀安的眼睛闪了一下。
“是我,”柳小草尴尬一笑。
“将军,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副将发现并非是往颍川的方向行军,即刻从后军赶上去问楚炎凉。
“去汉国,”楚炎凉淡淡地说道,打着马望着前方。
“汉国?”副将大惊,看着不停开拔的队伍,“为什么?”
“我才是主将,”楚炎凉扭过头,斩钉截铁地看着他,然后,不再理会他的惊诧,独自往前赶去。
“还有多远?”楚炎凉问道。
“快了,”柳小草吸了一口气,“你没有嗅到死亡的气息么?”
第417章 威仪
山体突然变得越发阴沉,在狭窄逼近陡峭的山势之间,秃鹫不停地盘旋,士兵们不住地抬起头望着昏暗的天空还有嶙峋的石头,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越过了汉国的边境。
“停下,”柳小草招招手,“再往前走就会被他们的暗哨发现了。”
“扎营,”楚炎凉命令着。
“我们不能动用这些人,”楚炎凉悄悄地到崔怀安和独孤启的身边,“那样越青玄就会知道这件事。”
“那不如棋行险招,”崔怀安在楚炎凉的耳边低声喃喃着。
“不行,”听到楚炎凉的叙述,柳小草果断的拒绝,“那样恐怕要配上我们自己的性命,你们要明白,那里的每个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也许我们可以和他们谈一笔生意,”楚炎凉灵光一闪,所有的人都看向他,他的脸上却现出一个莫测的笑来。
“这便是镇魂殿,我们的总部,”柳小草的眼睛流露出惊恐之色,每次他来到这里的经历都是噩梦一般的。四个人立在远处,矗立在眼前的山岳强力地压迫着每个人的内心,凌乱的洞穴错落分布在半山的地方,毫无特别的征兆。但等他们潜入其中,才会发现别有洞天,首尾相连的洞穴玲珑有致,即便是在此生活很久的人,也无法窥得整个洞窟的全貌。
“什么人?”他们的影子刚刚出现在出口的地方,黑衣人就落在大石之上,蹲在那里看着他们。
“是我,”柳小草摘下自己的面罩。
“原来是少主,”黑衣人面色带着笑容,道:“堂主已经等少主很久了。”
“恩,那走吧,”柳小草点点头。
“少主,他们是?”黑衣人看向他身后的楚炎凉等人。
“不该问的不要问,这些规矩还要我重新教你一遍吗?”柳小草瞪了黑衣人一眼。
黑衣人显然是惧怕柳小草身为少主的威严,只能悻悻说道:“留下兵器,你们跟我来。”
“我们并没有带兵器,”楚炎凉他们张开双臂,任由黑衣人在自己的身上一阵搜查。
……
……
在山体的最深处,居然有这样让人叹为观止的阔达二十丈的洞窟,巨大的铁镬从洞窟的顶上,由五根碗口粗的铁链勾垂而下,燃起足以照亮每一个角落的篝火。暗堂堂主孤独地蜷缩在座位之上,所有的人都和他隔开七丈远的距离,两侧数百个黑衣人身着及地的黑袍,从柳小草他们一进来就一刻未停息地盯住他们。
“吾儿,”暗堂堂主起身,向着柳小草迎过去,“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柳亦青,”柳小草直呼暗堂堂主的名讳,柳亦青的眼睛眯了起来,盯着柳小草。
“原来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儿子吗?”柳小草说道。
“我当然记得,”柳亦青笑了笑,“不过你这次任务失败了,暗堂的规矩是不会改变的,即便你是我的儿子。”
“规矩,”柳小草扫视着周围虎视眈眈的黑衣人。
“我带来三个朋友,”柳小草没有理会柳亦青,“我想出十万金买下你所有的生意。”
柳亦青一听,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地笑起来,其余的黑衣人也跟着笑起来,剧烈的笑声在洞窟间回旋碰撞,柳小草转了一圈,扫视过每个黑衣人的脸,他的神情严肃,仿佛刚才的话一点也不值得嘲笑。柳亦青还在不停地笑,露出深白的牙齿,舌间在齿缝中略微地旋转,柳小草的瞳孔紧缩,那是父亲暴怒的征兆。
“我的孩子,你这句话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柳亦青笑道。
“现在我改变注意了,”柳小草身后的一个蒙面人挺身而出,“我要买你的命。”
柳亦青笑得更厉害了,柳小草离他也有七丈的距离,虽然柳小草长长自诩是天下无双的箭客,可眼前的男人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挽弓的手已经在不自禁地打着哆嗦,而只要柳亦青轻轻一动手指,堂下的黑衣人就会用最残酷的方法将他们撕成碎片,他实在想不出,他们怎么在弹指间掠过七丈远的距离。
一个闪念间,在所有人都没有动作的时候,柳小草伸手一扬,黑色的缎带从指缝间流出来,他身后的蒙面人迅速的将缎带的顶端扣在柳小草的脚踝上,与此同时,柳小草的身体自上而下向后绷紧形成弯月的形状,双脚等在缎带上,柳小草的身体竟然可以像竹片一扬弯曲成那样巨大的弧度,在蹬点着地的一刹那间,柳小草的手腕一动,将弯曲的身体蓄满的能量迸射出去。
谁也没有想到,那最终的兵器却是柳小草和楚炎凉的本身,柔身为弓,挺身为箭,谁能想到柳小草不仅箭术聊得,柔骨的能力怕是柳亦青这个做父亲的不曾知晓。身体蕴藏的力量,使得那七丈远的距离不再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蒙面的楚炎凉在众人的惊讶声中弹射出去,笔直地射向七丈外的柳亦青,精度和速度与真正的弓箭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要更加迅猛。柳亦青同样并非庸手,可惜在大变之下还未来得及反应,楚炎凉的双手已经握住他的身体,然后双脚互蹬在空中一转。
咔嚓,颈骨碎裂的声音,柳亦青的脑袋歪斜地抵住地面,身体被楚炎凉拎起来,然后仍在一边。一连串的动作流畅干净,就连那些杀人如麻的杀手也不由得惊惧,蒙面人摘下面巾,露出一张英俊的年轻面庞,然后坐在柳亦青座位下面的台阶上,一言不发地看着七丈外的人群,面无表情。
“他们杀了堂主,”人群中有人叫了起来。
“杀了他们。”
“杀。”
他们叫嚣着,人群沸腾起来,把柳小草他们围在中央,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率先出手。
“外面有一万的人马,”楚炎凉高声说道,“你们可以选择和我们同归于尽。”
“什么?”人群中很快就有人向洞窟的外面跑去,想要证实他们的话。
暗堂人心尽失,现在掌握主动权的却是楚炎凉他们。
“现在你们的首领死了,”独孤启也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精致的脸,“我看你们需要重新选择一个堂主,重新寻觅合作的伙伴了。”
“难道你要当我们的堂主?”黑衣人中有人冷笑道。
“山下果然有很多人马,”一个黑衣人冲进来惊慌道。
“怕什么,来多少杀多少,”有个年长些的声音高声的叫道,“先杀了他们,然后我们再一起杀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七丈外的楚炎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站在他的面前,死死地盯住他,年长的黑衣人被吓得退了一步。
杀人的人最怕的却总是死而已。
“如果柳小草能够成为你们的堂主,我倒是可以答应和你们合作,并且保证一个月内先送五万金作为订金,”见到所有人都臣服于自己的威慑下,楚炎凉反剪着手,在黑衣人围成的圈中踱起步来。
“你是谁?”黑衣人中有人问道。
“我乃楚炎凉,倾城山山主门生,南晋国未来的主人,”他转过身,昂起了头,箭一样的目光直逼向刚才说话的那个人。
那一刻,王者的威仪油然而生,让人不得不仰视起来。
……
……
十日后,南晋国都颍川,锦衣的年轻人慢慢地走进颍川城中最大的银庄,他不紧不慢地从身上摘下一枚令牌,缓缓地推到傲慢的掌柜眼底,那只是很普通的一块令牌,由于长久带在身上,已让它变成了最不起眼的存在,只是那上面用阴文篆刻的铭文却越发清晰。
掌柜看到那枚令牌,脸上马上就变了,肥胖的身体从椅子上一弹而起,毕恭毕敬地站在年轻人的身边,谄媚道:“请公子吩咐。”
“十五万金,”年轻人淡淡的说道。
“是,”虽然是前所未有的巨大数目,可掌柜的神色不变,“请公子留下府邸的名号,小号五日内备齐。”
年轻人站起身,留下那枚令牌,掌柜的捧在手中,马上招呼堂后的堂悺,立刻说道:“不管累死多少匹马,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交到主人的手里。”
万三千伸手握住那枚令牌,突然想起那个年轻人的背影来,还有,那句誓言:“有一天你需要的时候,拿着我的家徽来找我吧。”曾经某些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年轻人,忘记了那句誓言,可当那块令牌重新回到手中的时候,万三千的鲜血又沸腾起来。
翌日,长长的车队,驮着几十箱的珠宝向颍川的方向进发。
翌日,三千七百仞的冻原上,唐煌带着族人们悄然返回,他的手中捏着一封帛书,看完之后他将帛书用业火焚尽,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同时他翻身上马,对着自己的青狼卫说道:“出发,我们去颍川。”
第418章 造势
“也许我从一开始错了,不应该和君上走的那么近,和那些贵族世家走的那么近,”诸葛勋惶惑地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曾经,我也越青玄走的也很近呀。”
那个时候,越青玄在那个夜晚攻占了颍川城,屠杀楚氏皇族满门时,就是暗中和身为上卿的诸葛勋媾和,最终,越青玄获得了南晋的天下,诸葛勋一跃而上更是位列三公之首。如今,他们却又站在了互相对立的面上,互相利用的关系,始终是这样脆弱的么?诸葛勋拷问着自己,别院之中,却有人慢慢地走过来。
“大人,”仆人低着头,将紫色的锦帛递到他的手上。
用金线连缀书写而成的字体华丽而工整。
“他怎么来了,”看到落款下面飘逸的名字,诸葛勋突然想起了那个在大陆上传说了很久的人。
在那个夜里,三十七张同样的锦书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送到了南晋国贵族们的手中,锦书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久仰阁下尊范,敬请明夜南郊一叙,万三千谨上。
……
……
灰色的马车一路行来,水墨色刚刚在这天地间纷纷洒洒,等诸葛勋赶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是华盖云集。宾客们一下车,便想看一看能和自己一起得到万三千这样的奇人邀请的会是那些人,这些贵族,无不自视甚高,等到发现这里的每张面孔都能熟识,他们不禁面面相觑,为了不失贵族的身份,却又不便去交头接耳。然而让他们惊讶的,却是在南郊这样原本空旷的地方,不知何时起了一栋优雅的竹舍,竹舍前一拱流水涓涓而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宾客们都知道万三千的豪阔,便猜想那竹舍之中,会是何等辉煌的景象,但待到他们进入其中,里面的陈设却极为简陋,只是一张长桌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屋子的顶端,桌下有一方软塌,一个弱冠的童子站在门口,招呼着宾客们入座。
见过无数繁华的贵族们觉得万三千的手笔也不过如此,直到其中的一个宾客耐不住等待的寂寞,站起身走到竹舍的窗边向外眺望,忍不住扶在“竹墙”上时,入手处温润清凉,才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宾客们这时才发现,那哪儿是什么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