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而受重用的人大部分都是大权在握的权臣,难道不是吗?”
男人听罢摇头苦笑,遥遥手指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李浩然虽然身为飞龙城的城守,表面上看似乎是风光无限,可是凉州城中每日不知有多少篇奏折都是弹劾他的,而夏王之所以一直信任他,不过是因为其中的一桩秘辛罢了。”
“秘辛,”这次轮到楚炎凉感兴趣,他越发觉得看不透眼前的这个人,谈起飞龙城城守李浩然就像是喝水一般随意,对于其中内幕消息似乎比自己还要了解许多。
“那桩秘辛已经隐藏了许多年,至今也无人还会谈起,今日见你我有缘就与你说上一二,不过你可别到处乱说,不然是要掉脑袋的,”中年男人做了个斩首的手势想要吓唬楚炎凉,见到对方只是笑笑,便知道对方也并不在意。
中年男人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那还是乱世争霸群雄逐鹿的年代,其实就好像还发生在昨天,夏王登基之后,划分大夏为九州,其中玉溪州身处九州中心地带自然是重中之重,夏王甚至有过一段时间住在飞龙城,就是怕有其余各国率兵奇袭进来,如果成功,那么大夏的国土将失去一半。”
“夏王亲自镇守飞龙城的消息自然是不胫而走,根本瞒不过各国密探,汉王吕青阳更是在第二年轻率莽荒骑突袭飞龙城,莽荒骑一路所用披靡,根本没有军队可以与之抗衡,就这样,大汉的铁骑竟然在短短半个月之内兵临飞龙城下。当时,飞龙城有守军三万人,而对方不过是五千莽荒骑,按照正常情况下骑兵想要宫城,兵力又逊于守城士兵,这城定然是攻不下来,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当时的大汉已经注重修行者的吸纳和培养,五千莽荒骑不过是他们的主力部队,真正用来攻城的是百名大陆上的修行者,当时红莲寺还并非大夏的国教,夏王也对修行者一知半解,也就是这唯一的疏忽,险些就要了这位帝王的性命。”
“三万守军在百多名修行者中根本没有丝毫作用,汉军用莽荒骑配合修行者起到了奇效,不到三天时间,飞龙城城破,汉军涌入城中,而夏王则带领着残余部队在城中巷战。”
“战斗是残酷的,巷战更是如同地狱一般恶心,莽荒骑进入飞龙城后死伤终于开始出现,可是夏军的损失更加惨重,汉军的修行者几乎是摧枯拉朽一般进攻,打得夏军毫无招架之力,就连夏王也被困死在一座府邸之中,面对着三十多名修行者连绵不绝的进攻是有苦难言。”
“可是就在此时,年轻的李浩然就好像是从天而降,帮助夏王击退了修行者,带着同样年轻的帝王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此后,夏王组织大军反扑,终于将汉军击退,而李浩然也被夏王任命守候此城,以纪念当年飞龙城一战。”
“这般说来,李浩然岂不是有护驾之功,”楚炎凉说道。
“算是吧,”中年男人轻轻点头,“可是也只不过是如此,李浩然一辈子也就是待在飞龙城内处理公务,顺带着每天晚上来这里泡泡温泉,至于你之前问这易春楼为什么没有什么太多的顾客光临,那是因为当年李浩然救出夏王的地方就是这里,为了缅怀过去,这里已经不完全算是一个酒楼,而是更加具有象征意义。”
“那这酒楼的老板娘显然定非常人咯,”楚炎凉问道,开玩笑,一个可以在李浩然救夏王的地方开上这么一个酒楼,会没点背景?
“这你算是说对了,”中年男人起身,显然是已经泡够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以后听故事也好找你,”楚炎凉远远叫住。
中年男人没有回头,而是摆手吟唱道:“是非功过转头空,天地清明一浩然。”
第361章 :泪湿桃花扇
“是非功过转头空,天地清明一浩然,”当这句话从中年男人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楚炎凉便已经猜中了一二,中年男人身上各种战场上的疤痕,以及了解那么多和李浩然有关的密信,楚炎凉就是傻子也已经知道中年男人的真实身份,同时也对这家易春楼的老板娘越来越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可是在当年李浩然的救驾之地开上这么一家酒楼,就算大夏的士大夫没有大衍的文臣那般刁钻,当想必也会拿此时多做些文章才对。
这般想着,不知不觉天色渐晚,楚炎凉恋恋不舍从温泉池子中走出来,浑身热气腾腾体内元气重新充沛,楚炎凉双手握拳,元气又重新充满四肢百骸,修为更加精进。
这一趟温泉之旅实在是不许此行,也让楚炎凉对那个叫李浩然的男子更加好奇,当李浩然在温泉中给他讲述这段足以令很多人自豪的丰功伟绩时,楚炎凉没有从李浩然的语气中听出有丝毫得意之色,相反,李浩然好像丝毫不以为意,甚至给楚炎凉的感觉就好像他很后悔当初救下了夏王,至于其中种种缘由就不会楚炎凉去妄图揣摩的了,他来大夏不是为了这些琐事,至于李浩然为何如此,楚炎凉也不在乎,他只是单纯对李浩然这个人感兴趣而已。
酒已冷,夜已深,当楚炎凉回到客房的时候,拓跋野依然在床上呼呼大睡,楚炎凉抿嘴一笑,或许等拓跋野醒来后应该告诉他,在他的熟睡的这段时间中,自己竟然和飞龙城的城守大人一起泡温泉,估计拓跋野又要愤恨自己为什么不把自己叫醒了。
“唉,”楚炎凉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脑海里始终回想着李浩然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是非功过转头空,天地清明一浩然,”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一个明面上位极人臣的一城之守说出这样的落魄话语,难道仅仅是因为凉州城上士大夫每日不绝的弹劾吗?
楚炎凉双臂枕在头下,窗户是打开的,所以楚炎凉可以很清楚看见窗外的风景,街道上十分安静,只有守夜的卫兵是不是会从楼下走过,清脆的甲胄声在寂寥的黑夜中叮当作响,点点星火从黑暗中一闪而逝,原来那星火是守夜士兵们手里提的灯笼散发出的微光。
头顶是一轮弯曲的明月,比在大衍见到的还要更大一些,难道更往北走连月亮都会变大吗,楚炎凉心中想着,迷迷糊糊之间睡去。
……
……
易春楼大厅中依旧灯火通明,店小二已经回房睡去,只有之前离开的中年男人李浩然坐在一张桌子前,眼前放着一坛黄酒,和楚炎凉的一模一样,而在李浩然的对面,坐着一位丰腴妇人,妇人年纪在四十岁左右,风韵犹存,特别是那胸口露出大片雪白令人垂涎,妇人手中持一柄桃花扇半遮面,媚眼如丝,只是李浩然连看都不看一眼。
“你还是和当年一样绝情,连看都不愿看上我一眼,难道我真的没有丝毫诱人之处吗?”妇人亲自为李浩然酌上一杯浓稠黄酒递到李浩然的眼前,妩媚诱惑说道。
李浩然面不改色,只是伸手接过黄酒后一饮而尽,道:“当年你爱的的人不是他吗,和我又有什么干系。”
妇人脸上露出凄苦神色,说道:“当年发生的一切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你也很清楚,不然你怎么会在最合适的时候出现,又在合适的时机将他救出,如果不是我,难道你能走到今日这样的位置。”
“我情愿没有这样的位置,”李浩然重重放下酒杯,沉声说道,“当年如果你和我一起离开这里,我们可以过的很好。”
妇人戚戚然,若有所思,似乎在追忆当年心酸旧事,促然道:“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离开飞龙城,因为我是慕容家的女儿,就连我现在在这里开酒楼,你知道我冒着多大的风险吗?”
“慕容家,又是慕容家,”李浩然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酒坛都砸的震起又轻轻落下,“难道家族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难道还比你的终身大事值得去付出。”
“你不懂的,你和他都不懂,”妇人收起桃花扇,在那张绝美脸庞的另外一半上,是一条条丑陋的疤痕,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绝对是无法容忍的事情,“我最正确和错误的选择,就是同时爱上了你和他。”
妇人说完,李浩然沉默,只是低头喝着闷酒,过了许久,他站了起来,走到易春楼的大门边,突然说道:“当初你就应该告诉我的,如果我知道你是慕容家的女儿,我当年一定会为了你屠戮慕容满门,只要你不恨我。”
妇人起身,看着那个倔强的背影渐行渐远,眼泪终于从妇人的眼中流淌出来,将桃花扇打湿一片。
……
……
在大夏国中,除去皇族,以耶律家族为贵,其下是拓跋、端木、南宫、慕容,四大家族掌控四州之地,其中慕容正是雄踞玉溪州飞龙城中,也是玉溪州最大的世家大族,根本没有人感去招惹分毫。
此时,飞龙城慕容家族府邸。
慕容世家的现任家族慕容名,年逾六十,但是眼目清明,头脑更是异常灵活,完全不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此时老人一身睡袍,神色甚是恭敬,因为他对面还站着一个人,一个叫耶律大石的人。
虽然大夏国中世家无数,慕容更是其中翘楚,可是同拓跋、端木、南宫平起平坐,可唯有耶律是个例外,毕竟是未来的一门四王爵,根本不是慕容世家可以抗衡的。
慕容名喜好早睡,今日却早早被仆人叫醒,说是有贵客求见,慕容名知道能在玉溪州自家地盘被称为贵客的,定然是耶律家的人,于是草草披了一件睡袍就匆匆赶到大厅,待见到来人竟然是耶律家二公子耶律大石亲自登门后,更是以为是家族中某位子弟惹怒了这位边境煞神,顿时手足无措。
“耶律公子深夜造访,老夫有失远迎,还请公子恕罪,”慕容名知道,对于这类世家大族中出来的公子,一定要放低姿态,千万不要倚老卖老,不然慕容世家基业将断送在自己手中。
耶律大石只是笑笑,也不客气,淡淡说道:“深夜造访慕容府邸,还惊动了老伯父亲自来迎,是大石有失偏颇才对,”耶律大石话语客气,动作却丝毫不客气,他大咧咧坐在大厅中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慕容名不好做声,只能忍气吞声。
“那贤侄深夜造访是有何事要麻烦老夫呢?”慕容名直接开门见山。
耶律大石说道:“既然老伯父开门见山,大石也不藏着掖着,之前在飞龙城前的峡谷口处,我弟弟惹上了一个修行者,不仅贴身侍卫被杀了去,就连随行的亲卫铁骑也损失过半,我在附近打探一二,知道他们此番就在飞龙城易春楼中居住,那人十分好认,手中提一柄银剑的就是,还请老伯父帮衬一二,替我把他出去,好为我弟弟出头。”
“贤侄真是个爱护弟弟的好兄长,要是我家那几个小子能有贤侄一半,老夫我睡觉都要乐醒,”慕容名抚须接着道:“至于贤侄安排下来的任务都是极其简单的,只要在玉溪州飞龙城内,就没有我慕容氏解决不了的问题。”
耶律大石听罢抚掌大笑,极为不尊敬地拍了拍慕容名的后背,说道:“既然如此,就麻烦老伯父了。”
说完,耶律大石仰头大笑离开,惊动慕容府。
第362章 :美人出浴
耶律大石离开之后,留下慕容家主慕容名自顾自相觑,慕容家长子慕容静山从内厅走出,见到了父亲一脸虚脱表情,不由怪声说道:“耶律世家真是好大的架子,什么时候能够对我们慕容家这般指手画脚,正当飞龙城是他们的地盘不成,”慕容静山对着门外早已远去的耶律大石发发牢骚,转头对着慕容名说道:“父亲,他耶律家不是在城外有草场吗,明天孩儿就派府兵把他耶律家的草场连根拔起,也好让他瞧瞧,我们慕容家也不是能随意招惹的。”
慕容名沉默,慕容静山还以为父亲同意了自己的注意,正要心中窃喜,不料慕容名对着他脸上就是一巴掌,嘴中唾沫星子乱飞,“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儿子,耶律家是我们可以抗衡的么,不要在以为在飞龙城作威作福就可以把你那些垃圾学问搬到台面上来,如果你真的惹恼那耶律大石,我可不会再护着你。”
慕容静山捂着被打了一巴掌的脸颊,眼底的阴霾一闪而逝,不过很快收敛起来,满脸堆笑说道:“父亲大人教训地是,是孩儿不对,孩儿不该将平日里的那一套拿来对付耶律家,耶律家是我朝大族,无论是耶律大石,亦或是其余三人,都不是我们慕容家现在惹得起的。”
慕容名瘫倒在座椅中,目光平视前方缓缓说道:“既然如此,之前耶律大石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你不总是在我眼前吹嘘你那些飞龙城中的狐朋狗友们是多么手眼通天吗,今次就给你一个机会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