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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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变-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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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让人辨不清,远处的氤氲究竟是傍晚的雾气,还是普通人家厨房里升起的袅袅炊烟呢。

    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太医们嘱托一定要喝的药,楚炎凉吐了吐舌头,此前在太医院的时候,他已经体会过这药有多么苦,让他回去还要喝,还不如杀了他。不过楚炎凉可不会拒绝提着药包出来,他如果不这么做,那些诚惶诚恐的太医们也不会这般轻易放自己出来。

    “唉,岁月静好,只需安然,”楚炎凉没来由感叹了一句,对着即将落下天际线的太阳抒发内心最真实的情感。

    “楚大人似乎兴致不错,能对着夕阳叹上一声,看来伤势已经无碍了,”张永年离开御书房后,就一直在太医院的门侧苦苦等着,因为他想要亲眼瞧瞧这个少年,究竟有什么奇特之处,凭什么能够打败剑痴,又可以成为山主门人,最重要的是,眼前的少年今年只有十七岁,而自己呢,已经年近四十,依然是个小小符师。

    “你是?”楚炎凉看着眼前的中年人疑惑道。

    张永年对着楚炎凉拱了拱手,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意,说道:“下官是钦天监新任监正张永年,得知大人在尽早遇了贼人的凶手,特来看看大人的伤势是否要紧。”

    楚炎凉疑惑地打量了一番,这个叫张永年的中年男人一眼,说道:“张大人才应该是好兴致,为了等炎凉,怕是已经等了许久了吧。”

    “楚大人喜欢看夕阳吗?”张永年强行将话题转移,而是抬头看向头顶的那片似血的红艳。

    “呵,也谈不上喜欢,”楚炎凉没有埋怨张永年的转移话题,而是自顾自说道:“小时候在倾城山中长大,你应该知道的,山中没有什么可供娱乐的东西,不像这洛阳城烟酒繁华,车水马龙,就算到了晚上也不安生,所以只能看看日出、落日什么的聊以自慰而已,算不上什么稀奇。”

    “哦,”张永年淡淡开口,那双看似浑浊,实则内涵睿智的双眼紧盯向楚炎凉,似乎向从他的身上,剥离出什么东西来才肯罢休。

    当楚炎凉将目光移过来的时候,张永年的目光便迅速移开,装作漫不经心越过楚炎凉的身边,向着禁宫深处走去,当张永年越过楚炎凉的时候,一抹若有若无的寒气让楚炎凉打了个激灵,楚炎凉回头望去,张永年已经走远了。

    楚炎凉摸了摸后脑勺,心中暗叹,真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人呀!这般想着,手里提着大包太医开出的苦口良药,朝着宫门离去。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张永年只是走到转角的身影蓦然折返回来,目视着少年远去,张永年心中颇不平静,瞧着少年的背影口中呢喃道:“十七岁,真是花一般的年纪,却能拥有所有人都应该羡慕的一切,我十七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哦,差点忘了,我十七岁的时候,大衍和大汉连年征战,连饭都吃不饱,哪还有时间来修行。”

 第271章 :上门小和尚

    穿过正阳门,亲切地和镇守在大门两边的禁军兄弟们交谈了一番,禁军似乎已经认识了楚炎凉一般,得知这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便忙不停地拍着马屁,说些让楚炎凉心神愉悦的话,楚炎凉自然也不会亏待他们,在告知过几日自己将在红鹤楼摆下一桌筵席,请在场的和不在场的都一定要到场。

    在得到众禁军的一直欢呼后,楚炎凉大摇大摆地迈步踏上了正前方的朱雀街,大摇大摆地向着自己的媳妇的书画店走去。徒留下一众禁军瞧着他的背影只发愣,并一直对身边的人大声赞许,看见没有,这就是小楚大人,真是一派仙风道骨。

    这些楚炎凉自然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觉得如何,仙风道骨,多半他听说之后只会笑笑,然后指着自己心里的魔种马上两句还差不多。

    青龙巷已经不似最开头的几日那般热闹了,不过青龙巷周围的街坊邻居,可是亲眼瞧见他们心目中的偶像小楚先生,是被一顶八抬大轿接进宫里去的。这一幕可是青龙巷头一回出现皇家的御驾,顿时这一幕也成为青龙巷日后众街坊邻居的谈资,就好像被八抬大轿被接进宫里享福的是他们一样。

    等到日后旁人问起,他们只会得意的说道:“看见那屋子没有,那是小楚先生待过一段时间的屋子;看见那门砖没有的,当初在那个可是听过皇家御轿子的;看见那对门没有,曾经我就住在小楚先生对门,那可是我莫大的荣耀。

    回到青龙巷,和周边的街坊邻居好好喧哗一番后,楚炎凉终于在夕阳将要落山的时候,回到了书画店前。

    手轻轻磕了磕木板门,见里面没有什么动静,楚炎凉心中一紧,莫不是她们两个逃回来的时候出了什么事端,可是这一天没有传来消息呀。

    楚炎凉正疑惑的时候,木板门被打开,司徒静俏丽的笑脸让楚炎凉心中的石头无声落下。

    “回来了,”一声轻轻问候,却是人间最温暖的一句。

    “回来了,你们还算顺利吧,”楚炎凉走入书画店后,将身上穿着的统领制服脱了下来,就地挂在门边的衣帽架上。

    “还算顺利,那些禁军根本不可能识破我的秘术,我只是略施手段,他们就一直在那里转着圈子,”司徒静抿嘴娇笑,似乎现在想起那些原地打转的禁军们,也觉得好笑。

    “如今袁灿已死,你这心中的怨气,怕也出了一半了,”楚炎凉叹息一声,犹自在桌边坐下,司徒静从厨房中端出一壶透凉的水,给楚炎凉倒了一杯。

    “辛苦了,”楚炎凉将水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突然一把将司徒静揽入怀中,羞得司徒静满面通红。

    “炎凉哥哥,你学坏了,以前你可是从来不会这么对我的,”司徒静嫣然笑道,安静附在楚炎凉的胸膛中,享受着难得的一刻。

    “我以前怎么了,人都是会变的,”楚炎凉调笑一声,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司徒静曼妙的身子上滑动着。

    “哼哼,”一声轻呼打断了“激动”的楚炎凉,以及羞红了脸的司徒静。兰若语从院子里走进来,白了楚炎凉一眼,“有些人真是会享受,这一回来就要享受齐人之福,真是臭不要脸。”

    见了兰若语,楚炎凉腆着脸无赖道:“你都说了是齐人之福,现在只有一个这么能算是齐人之福呢!”

    “呸,真不害臊,”兰若语口上是这么说,脸颊却也如熟透了的柿子般,白里透着红,看上去十分可爱。

    “怎么样,我们走之后,司徒云秦是怎么处理的,他有没有为难你?”兰若语和楚炎凉对桌而坐。

    “如果司徒云秦真要难为我,我也就走不出来,”楚炎凉苦笑道,“我在宫中待了一日,听周围的太医说,司徒云秦对于袁灿的死似乎并没有准备什么大动作,好像袁灿的死就像在他意料之中一样,我离开的时候,禁军的调动也丝毫没有变化,只不过巡逻宫城的人数比平日了翻了几番而已。”

    “那他有没有怀疑你?”司徒静在一旁担忧道。

    楚炎凉露出一个放心的笑脸,“怀疑肯定是会怀疑的,毕竟袁灿死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不过他手中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想来不会这么快和我撕破脸皮。”楚炎凉说着,不禁想起那个自己在离开太医院遇上的张永年,于是便问道:“你们认识张永年这个人吗?”

    “我认识,他是钦天监的监正,欧阳正华老先生的大弟子,怎么了,”司徒静脱口而出。

    “今日我在离开太医院的时候,刚一出门就遇见了他,他说他是特意等我的,可他只是满口说了学无聊的话就走了,真是个怪人。”楚炎凉将手中的中药随手扔在桌子上。

    “张永年这人我曾经见过一次,就是在老师和欧阳老先生在玉皇山大战时,他曾经出现过,不过他给我的感觉似乎挺正常的呀,”司徒静说道。

    “哼,才朝廷中当官,为司徒云秦做事,就算是个正常人、老实人也都会变成怪人的,”楚炎凉哼哼一声。

    “炎凉,这是什么呀?”兰若语好奇地指着桌上的药包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的那一掌,这些都是药,是那些磨叽的太医开的,可苦了,”楚炎凉撇了撇嘴。

    “当时还不是你说,要打你一掌的,而且如果那一掌力道不够,被宫里的人看出来怎么办,”兰若语双手环腰,很是不屑。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是有理,”楚炎凉对着兰若语摆了个苦脸,对着司徒静露出一个笑脸,“而我只要静儿煮的汤面就可以立马恢复力气。”

    “呀,炎凉哥哥还没有吃饭吧,那我马上去弄,”司徒静听完,转身向着厨房走去。

    “好静儿,记得多给我一个荷包蛋,”楚炎凉笑眯眯的说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也不知道你整天就知道吃,这身修为是怎么练出来的,”兰若语不甘道,想起楚炎凉在荒原的种种大展神威,自己在他身边,也只能甘当一个陪衬。

    “砰砰砰,”一声厚重的敲门声自门外传来,令人精神一震。

    楚炎凉和兰若语对视一眼,大声喊道:“书画店已经关门了,有事明天再来。”

    楚炎凉一声喊完,门外似乎没有了动静,正当楚炎凉放松的时候,门外再一次传来声响,不过这一次不是敲门声,而是一声空灵的人身。

    “小僧是来寻楚先生的,请问楚先生在里面吗?”外面那人说道。

    “是个和尚,”楚炎凉皱了皱眉头,起身掀开木板门。

    外面那人一身朴素的僧衣,看年纪同楚炎凉差不多,小和尚的脸上白白净净,头顶上布满一层细碎的发渣,十分干净整洁。

    “请问谁是楚先生?”那小和尚手里捻着一串念珠,微微躬身,对着楚炎凉问道。

    “我就是,你是谁,有什么事?”楚炎凉不善道。

    小和尚脸上依旧和和气气,“小僧名叫斌苦,自红莲寺而来,听闻楚先生是倾城山的出山游历代表,连剑痴也不是您的对手,特此从大夏而来,和楚先生讨教几招,不知可否,”小和尚的清静无为的眼神在一瞬间改变,这种眼神楚炎凉在许多大修行者脸上见过,那是对于胜利的执着。

 第272章 :一碗让人屈服的汤面

    斌苦,大夏国师未然大师的弟子,红颜的小师弟,今年不过十六岁,却已经是红莲寺未来的天才人物。

    之所以斌苦不为外界所知,是因为未然大师深知骄傲使人退步的道理,他在离开红莲寺前往大凉州前,让斌苦发下毒誓,十六岁之前不准许出寺,更不许和任何人动手,唯一知道斌苦底细恐怕就是红颜这个师姐,两人在寺门中经常切磋,斌苦的天赋令傲然的红颜的也不禁佩服,叹道如果再过几年,恐怕自己也不是斌苦的对手。

    斌苦的名字里有个苦字,那是红莲寺的住持枯融大师取得,斌苦和红颜一样,都是苦命人,还在襁褓之中时,便被红莲寺的僧人们保养回来,而枯融大师看了他的第一眼,就惊为天人,说道这世上竟然会有佛根这般灵慧的人儿,可惜他命中和大富大贵无缘,唯有以哭法镇压,方能长命,于是斌苦从那天起就叫了斌苦。

    斌苦小时候和所有小沙弥一样,挑水诵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到他认识了红颜。所有人都知道,红颜打小天性顽劣,长大如此,小时候自然也是如此,连枯融大师都管束不住她,当时自诩为红莲寺的小霸王,而斌苦就这样认识了这个小霸王。

    红颜的天赋自不用多说,佛门典籍、秘术看一遍便可记得,这成为她引以为傲的资本,可是在红颜遇见斌苦的那一天,就是她郁闷的开始。

    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师弟,红颜那点天然的骄傲被斌苦彻底击败,那些更加晦涩难懂的佛家典籍,红颜如果要看三遍,那么斌苦依旧只需要看一遍,那时候,红颜第一次在优势上完全落入了下风。

    可是没过多久,红颜就找到了另一个法子来展现自己的骄傲,那就是实战。红颜自六岁后就没有生活在红莲寺中,一应吃食都是自己找来的,生存能力极强,可是斌苦那时候不过是红莲寺中,一位不谙世事险恶的小沙弥,所以他根本不是红颜的对手。看着斌苦倒在自己脚下的样子,红颜终于可以放肆大笑,嘲笑自己这位小师弟。

    可惜,她太小瞧他了。

    自那天斌苦战败以后,红颜每一次和斌苦实战演练,虽然每一次都能取胜,可是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自己想要取胜,已经越来越难,斌苦正在以海绵的速度吸收实战经验,并迅速化为己有。

    在红颜十五岁,斌苦十二岁的时候,那次实战两人第一次拼个两败俱伤,从那天起,红颜再也没有嘲笑过斌苦,而是真心把他当做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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