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要让他逃了,”楚炎凉低喝一声,零落雪化作漫天风雪,零落雪,雪满天,形成一个艳丽的漩涡,向着袁灿笼罩而去。
兰若语自然也是不甘落后,手中连续甩出两道符纸,那两张符纸在空中绽放开来,化作两条由冰晶组成的巨龙,向着袁灿侵吞而去。
司徒静手掐印诀,早已经在四人周围布下禁制,将此处与外界完全隔绝,且绝对不会受到外界的打扰。
“砰,”袁灿刚欲腾空的身子撞在禁制之上,一时间竟然撞不通透,那无形的禁制只是摇晃了两下,便恢复了平静。
袁灿回过身来,见此战已经在所难免,不由得爆发出全身的潜能,拼死一搏。
“喝,”只见袁灿低喝一声,回转身去,向着纷纷乱乱的零落雪,以及两条冰龙而去。
黑气凝聚在袁灿的两个拳头上,邪恶的气息在禁制中蔓延。
一声清脆的声响,率先赶到的赫然是兰若语的两条冰龙,冰龙咆哮着向着袁灿冲去,欲要将他彻底冰封。袁灿不敢大意,两只拳头一左一右而去,狠狠击打在冰龙的头部,看似坚不可摧的冰龙,在这一拳上炸的粉碎。
“可恶,”兰若语看着两条冰龙粉碎,不由怒道,手中连点,元气冲天而起,声势浩大,要不是有司徒静的禁制包裹着,这般声势早已惊动宫城。
“去死吧,”兰若语手掌合十,当那双手展开的时候,半道神符已在手中,那是属于神符师独有的气息,令每一位见到的修行者胆寒。
袁灿也不例外,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符师展现自己的神符,那道散发出金色金光的符纸,就像夜空中促然出现的太阳,将宫城的一角彻底点燃。
“轰,”半道神符在袁灿的脚下轰然爆开,坚冰自下而上地延伸,这一次袁灿毫无抵抗之力,虽说有魔气加持,可面对半道神符,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
几乎在袁灿被冰封的刹那间,零碎的零落雪也悄然来到,当那些看似虚无柔软的碎片自冰晶上划过时,完整的冰晶促然崩塌,化作一块块大小不一的冰块,袁灿身死。
“咚,”一声沉闷的钟声在三人耳边响起,司徒静面色一变,对着楚炎凉大喊道:“这里的声势太过惊人,就连禁制也无法完全抹除,现在朝廷一定已经得知了消息,禁军马上便会赶来。”
“既然如此,”楚炎凉最后看了满地碎冰渣一眼,对着兰若语说,“你打我一掌,让我手上,然后你们从这里逃出去,接下来的一切,我来应付。”
“可是……”司徒静还想说什么,已经被兰若语拉到一旁,势大力沉的一掌直接印在楚炎凉胸口,楚炎凉当时抛飞出去,撞在宫墙上,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走呀,”楚炎凉焦急叫道,他已经感应道一队队的重甲禁军,正向着这里急速赶来。
“恩,”兰若语点点头,和司徒静一起飞掠上围墙,这时,禁军也已经赶到,那队禁军为首一名伍长式样的人物,扫了眼场地,看到吐血的楚炎凉,依稀能辨认出尸体的袁灿,以及那两个飞掠上围墙的背影,不由得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大声吼道:“抓住贼人。”
“是,”伍长身后的重甲禁军们一个个爬过围墙,齐声喝道,如山呼一般。
第269章 :袁灿之死(五)
看着地上已经碎成渣子的城守军统领袁灿,司徒云秦的脸色很不好,十分不好,不好到他想要杀人泄愤。
凶手竟然有胆子潜入皇宫之中,而且自己麾下的禁军竟然毫无察觉,竟然让凶手从容杀死袁统领后,安然离去。追击凶手的队伍据说已经去了许久,到现在还是没有回来,看样子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对方能悄无声息地潜入皇宫之中杀死袁灿,显然定是修行者无疑,凭这些禁军,就算追上了也只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
御书房中,看着跪在自己下首的禁军伍长,司徒云秦努力压抑自己的愤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缓,“邓伍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下官也是不知,”邓伍长紧张道,这是他第一次面见大衍的主人,所以有些窘迫,“下官此前领着禁军的兄弟们,在皇城周边巡逻,可是就在不久之前,从皇城的一角突然传来大规模的元气波动,下官带人赶到的时候,只看见楚大人倒在地上,以及地上袁大人破碎的尸体,而那两个袭击两位大人的凶手,刚好越过围墙,下官便兵临禁军前去围堵。”
“你说,你是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元气波动,”司徒云秦用手抚着颔下的胡须,若有所思。
“是的,下官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邓伍长将头埋在膝间,根本不敢抬起头来,面前的帝王是他仰视的存在。
“张永年,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司徒云秦问向身边一直沉默不语,只是枯坐的张永年。自从张永年结果欧阳正华的衣钵,继承了钦天监监正的位置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受到陛下的召见,而且还是面对这么一个敏感的问题。
张永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从位置上起身来,俯到袁灿尸体近前,仔细打量起来。
“凶手的杀人手段,不是秘术就是符术,而且并非一般的秘术或符术,而是十分高级的一种,这些坚冰自袁大人的脚下绽放,袁大人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便被彻底冰封,然后被凶手切成无数快,”张永年瞧了一眼袁灿的尸体后,便很快得出结论,就好像他曾经亲眼看过这场战斗一般。
“邓伍长,楚大人的伤势如何?”张永年突然回身问道。
“啊,”邓伍长一愣,旋即才知道对方是在询问自己,便恭敬道:“回大人,楚大人的伤势并不是很重,现在已经移步太医院休养。”
“张永年,你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司徒云秦见张永年沉默,很是不快,发声询问道。
“回陛下,下官只是一些拙见,”张永年对着司徒云秦一拱手,“凶手的目的很是简单,就是袁大人,这一点从袁大人身死,楚大人只是轻伤就可以看出来,不过下官更好奇的是,楚大人当时为何和会袁大人待在一起,这其中是否有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你怀疑楚炎凉,”司徒云秦皱了皱眉头,看向张永年。
“不敢,楚大人是倾城山的门人,断不可能做出这种恶劣事来,”张永年单膝跪伏在地,诚惶诚恐。
听了张永年的话,司徒云秦却陷入了沉思,喃喃道:“今日是炎凉第一日早朝,也是他身为禁军统领的第一天,他找寻袁灿或许只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至于将他和凶手挂钩,没有绝对的证据,我们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邓伍长,这几日楚大人受伤,宫里的禁军调度全权交由你负责,朕绝对不允许今日之事,出现第二次。”
“是,”邓伍长面露惊喜,身为伍长,却能够调度宫城禁军,这是莫大的荣耀,等到回去之后,定要好好炫耀一番。
“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记得代替朕去看看楚大人,”司徒云秦在邓伍长临走时,又加了一句。
“是,”邓伍长恭敬道,脸上带着笑,转身离去了。
邓伍长一走,御书房中便只剩下司徒云秦和张永年。
司徒云秦看着一地碎冰块,心中便觉得厌恶,一边的内监见了陛下眼色,连忙出门唤了几个太监过来,将御书房的碎冰块一点点挪出去,没一会儿,御书房又重新恢复光洁。
张永年和司徒云秦的关系十分微妙,或者说是钦天监和司徒云秦的关系十分微妙,自欧阳正华还活着的时候,欧阳正华是皇宫中唯一的修行者,欧阳正华死后,张永年继承了老师的位置,当上了钦天监监正,可是这时候钦天监已经名存实亡,张永年待在如今的职位上,很是尴尬。
“永年呀,这几个月过的还好吗,需不需要朕多派几个人去服侍你,”司徒云秦用拉家常的话语,增进自己的亲近感。
“蒙陛下照顾,永年这几个月都很好,平时就读读书,研究一下符道,这种生活很清闲,很好,”张永年悠然说道。
司徒云秦听了却是一叹,“永年呀,你莫要怪朕,朕也是迫不得已的,你应该明白,钦天监从太祖皇帝创立伊始,便没有起什么太大的作用,而这一次,随着皇级天盘的粉碎,钦天监更是没有存在的价值,朕这几个月让你在宫中待着,是想磨练你的心性,让你接过更重的担子,你明白吗?”
“陛下的用心良苦,下官自然知晓,也十分感激,”张永年说着,从椅子上起身,“只是永年想要提醒陛下一声,召楚炎凉入宫实属下策。倾城山的态度陛下不是不知道,就算陛下任命山主门人担任要职,难道山主就会感激陛下吗,不会,陛下此举不仅失了闫统领的忠心,更是可能将一块毒瘤埋在禁宫之中,徒增后患。”
“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司徒云秦赞许点点头,“我任命楚炎凉担任禁军统领一职,不过就是想将他的行动限制在宫中,并且派人无时无刻地跟踪他。”
“陛下此举大为不妥,此举无异于狼入羊群,怕是楚炎凉没有限制住,这宫中的大小事务均被对方打探去了,”张永年说道。
“哈哈,永年呀,你心里早就应该知道了,袁灿的死和楚炎凉脱不了干系,”司徒云秦笑道。
“那陛下怎么……”张永安欲言又止,不解问道。
“我需要一个理由,”司徒云秦幽幽道,“一个格杀楚炎凉的理由罢了。”
第270章 :晚霞背后的叹息
“陛下想要除去楚炎凉吗,”张永年淡然笑道。
“怎么,难道你不惊讶吗?”司徒云秦见张永年并咩有露出惊讶,而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笑容,顿时不解道。
“陛下是有野心的陛下,心中有这种想法并不出奇,”张永年踱步到司徒云秦的眼前,用充满自信的目光扫视着他,“如果陛下真的决定行使此事,下官可以为陛下分担。”
“哦,”司徒云秦哑然,“你有办法?”
“陛下要知道,楚炎凉现在在洛阳,想要找个理由杀死他,还不是陛下一声命令的事情,”张永年嘴角噙着笑,满是狡诈。
司徒云秦仔细打量了张永年几眼,发觉后者对于谈论这件事情有着浓厚的兴趣,“张永年,现在连朕都有些看不透你了。”
“陛下恕罪,”张永年跪伏在地,诚惶诚恐。
“不,只是一件好事,此前朕记得你还年轻时,便一直跟随在欧阳老先生身边,现在欧阳老先生已然逝去,你继承了老先生的位置,朕本以为你会消极低沉下去,没想到你的想法竟然和朕不谋而合,甚好甚好。”
张永年心中暗喜,想起了此时身在太医院的楚炎凉,不由说道:“此时楚炎凉正在太医院中,陛下不如……,”张永年做了一个斩切的动作。
“不急,”司徒云秦摇摇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此前他身在西魏时,连西魏的虎贲都奈何不了他,光靠宫里的这些禁军,必然也是同样的结果,而且我们提前行动,还会打草惊蛇,此举属下策。”
“那,我们就这么让他离开吗?”张永年不甘道。
“朕不知道你为何这么想杀死他,也不管你是否为了刻意迎合朕的想法,才说出此前的一番话,朕只是想要你记着,最好的时机,永远只有耐心最好的人才能等来,”司徒云秦抿了一口案边内监准备好的香茶,嘟囔说道。
“是,永年谨记陛下教诲,”张永年拜伏道。
“今日就让他离开,朕已经将楚炎凉在洛阳的消息散布出去,楚炎凉身为倾城山的游历代表,想来大陆上会有同样心高气傲的年轻人不服,你等着吧,过不多久,青龙巷的书画店,就将没有安宁之日。”司徒云秦哈哈笑道。
“还是陛下此手高明,佩服佩服。”
“恩,”司徒云秦很喜欢这样的马屁,笑着点了点头,“永远都要记住,一个人就算再厉害,难道能敌得过天下人吗。”
司徒云秦的声音从御书房中飘扬而出,配合着香茶的云雾缭绕,在这充满阴谋和幽暗的皇宫中转了又转,最后消失不见了。
……
……
当楚炎凉从太医院出来的时候,洛阳的天空也已经染上了一抹红霞,楚炎凉抬起头来,凝望着天边,下意识将这里的夕阳和倾城山作着对比。这里的夕阳和倾城山还是有许多区别的,如果倾城山的夕阳也依然烟雾缭绕,宛如人间仙境的话,洛阳的夕阳,却无故多了些人间烟火气,让人辨不清,远处的氤氲究竟是傍晚的雾气,还是普通人家厨房里升起的袅袅炊烟呢。
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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