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瀚海一指破开神符后,在一处的房梁上猛地一蹬,借力之后,顺势向着洛阳城的某个方位快速离去,那些神弩手们只能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不知所措。
“给我追上去,”闫阔海正要组织禁卫们追上老人的背影,却被欧阳正华摆手阻止。
“老先生,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他离去吗?”闫阔海焦急道。
“没事了,”欧阳正华口中吐出鲜血,说道:“刚才他为了破开我的神符,燃烧了庞大的生命力,那五口金色的鲜血就是证明,他本就已经很老了,挣脱樊笼后,再一次使用自己的力量后,他也注定活不了多久。”
“闫统领,你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陛下,一切后续事宜,由陛下定夺,”欧阳正华说完这句话后,栽倒在闫阔海的怀里。
“老先生,老先生,”闫阔海怀里抱着欧阳正华,只觉得老先生的身子冷的可怕,抱在怀里,就像抱着一块冰块。
“来人呀,还愣着干什么,叫一辆马车来,传御医,”闫阔海说着,看向闻瀚海离去的方向,内心暗叹一声:他欲走,所以他离去,可是老先生已经这样了,如果老先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该如何向陛下交代呢?
第185章 :看见光明的少女
欧阳正华作为大衍唯一的符师,司徒云秦本意是想将他安置在宫城之中,可是欧阳正华明显不喜欢宫城里面凄凄惨惨戚戚的气氛,所以这是他第一次违背了司徒云秦的命令,而只是在距离洛阳宫城的墙根处,搭了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草棚。
所以当上百禁卫们护送着欧阳正华老人回到他的住处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闫阔海亦是如此,看着生命垂危的老人,再看到他所居住的环境,闫阔海心中只有由衷的敬佩。正是这样的一位老人,为洛阳抵挡住了密宗光明大主教的攻击。
推开草庐,内里十分简陋,只有一张木桌和一张木床,木桌之上堆满了闫阔海看不懂的书籍,看着那些书籍略带古旧的封皮,可见已经有些年头了。
将欧阳正华老人小心放置在穿上,闫阔海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对着外面的禁卫喊道:“御医还没有过来吗?”
早就有守候在一旁的禁卫回道:“统领,老先生所处的方位距离宫城有些距离,所以宫里的御医们一时半会恐怕还到不了。”
“废物,”闫阔海大骂一声,“如果老先生出了什么事,你们谁担得起这个责任,去,你骑我的马去,顺便将这个消息一并告诉陛下。”
“是,”那名禁卫见闫阔海勃然大怒,恭敬说着,牵过闫阔海的那匹骏马,向着洛阳宫城的方向赶去。
看着那名禁军士兵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闫阔海才终于舒了一口长气,回过头来看着沉睡的老人,闫阔海不禁对洛阳城的未来担忧起来。
……
……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后,一尊金黄马车的车驾赶到了这处草庐,在金黄马车的身后,是上千禁军。御医们的脸上满是惨白,显然是十分不适应骑马的感受,不过当他们知道患者是欧阳正华老先生后,他们也没有在意这么多,忙不迭地跟着禁军前来。
闫阔海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那辆最显眼的马车,他大步走到马车前,单膝跪地,对着马车内的人喊道:“恭迎陛下。”
他身后的五百禁卫们齐齐跪地,同时高呼:“恭迎陛下。”
马车的翠玉围帘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掀起,然后露出一脸担忧的司徒云秦来。
司徒云秦一袭龙袍,腰间佩着一柄华美的长剑,他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站起来,他的脸上带着焦躁,对着闫阔海说:“闫统领,今日的事情你们处理地十分完美,至于那闻瀚海,马上在全城张贴通缉的告示,你们禁军也去协助城防军,将那人揪出来,朕要让天下修行者知道,洛阳城不是他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是,”闫阔海微微低头,恭敬说道。
司徒云秦说完,已经走入了草庐之内,看着木床上的欧阳正华,看着在他身边不时把脉,检察的御医们。
“你们替朕好好检察,朕不能容许欧阳老先生有任何差错。”
“是,”那些御医们对着司徒云秦拱拱手后,便继续检察起来。
过了半晌的时间,所有的御医们终于长出了口气。
“回陛下,欧阳老先生只是因为体内气息不畅,配合臣等调配的药房,只要休养一个月就可以痊愈。”
“如此甚好,”司徒云秦笑道,自从和倾城山彻底翻脸后,司徒云秦自己也十分清楚,自己继位之后,重用武人,之所以将久久不得志的端木提拔起来,只是为了堵住那些言官的嘴。在他心中,他还是比较信任武者的。可是欧阳正华不一样,老先生历经四朝,自厉帝在位时,便担任钦天监一职,如今已经年岁上百,也是大衍朝唯一的符师,所以由不得司徒云秦不紧张。
当听到御医们的报告后,司徒云秦才觉得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了。
“你们出去吧,回宫之后自去领赏,”司徒云秦对着那些御医们摆摆手,“对了,让闫阔海进来。”
“多谢陛下,”那些御医们告退之后,身着重甲的闫阔海走了进来。
“陛下,情况如何?”
“老先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气虚体弱罢了,”司徒云秦说道。
“陛下,臣知道陛下重用武人,就连臣也是陛下您一手提拔起来的,可是今天的局势您应该也看见了,没有修行者镇守的洛阳城,防守简直脆弱到不堪一击,”闫阔海双手抱拳,劝谏道。
“我知道你意思,”司徒云秦的脸上平静如水,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可是修行者是把双刃剑,可能还没有伤害到敌人,就在背后捅你一刀,朕绝对不容许这种事情出现在朕的身上,绝不。”
“可是……”
“不用再劝朕,朕意已决,”司徒云秦挥手道,似乎想到了什么,“等端木从边军回来之后,你让他来见朕,朕会交给他更重要的事情。”
“是,陛下,”闫阔海无奈说道,渐渐退出了草庐,只留下司徒云秦一个人,依旧待在其中。
司徒云秦的面色如乌云般凝重,他看着欧阳正华,小声说道:“当初我弑兄夺位,靠的便是这群人的帮助,朕怎么可能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修行者毕竟是外人,永远都是无法相信的。
……
……
闻瀚海跌跌撞撞地从天空落了下来,当他的脚踩在石板上的时候,双腿一软,已经摔倒在了地上,他扶着墙壁,挣扎着爬起来,脸色惨白。
之前他连吐五口金色血液,已经感到元气空虚,现在脱离了战斗,那种身体积蓄已久的疲累感一股脑的涌上头来,令老人心累。
闻瀚海摇了摇头,心中叹息一声,看来自己真的老了。
闻瀚海想着,想要辨明自己究竟在城中何处,当他抬起头来时,“青龙巷”三个字映入了他的眼睛。
“青龙巷么,”老人喃喃道,开始向着青龙巷的深处走去。
老人沿着巷子走着,每走一步都感到身体每一处骨头都在痛苦地呻吟,老人暗叹自己燃烧生命后,已经时日无多,看来那个心愿已经无法完成了,现在唯一的愿望,只求在临死前,能找到一个得意衣钵弟子,将自己一身所学尽数传授,才不会让光明一脉断绝。
老人艰难走着,远处似乎有一个人从店里走了出来,老人定睛看去,那是一个少女,一头白发十分耀眼,老人看着少女,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老人呆呆地看着少女,少女似乎也觉察到一丝不寻常,回过身来,看见了老人,不禁秀眉微皱。
在老人的目光中,少女是那样的纯洁,一身元气波动在她的身周扩散,只有老人才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完美的弟子。
在少女的眼中,老人身上的布衣破破烂烂,或许是巷子外的乞丐进来了吧。
“你进来吗,我可以请你吃碗面,”兴许是少女的同情心作祟,她对着老人招了招手。
“好,”老人说完这个字,走入了少女的书画店中。
他回过头,看着少女将门板将店门封锁后,便迈步走入厨房,为老人煮面。
看着少女在灶台前忙忙碌碌,老人更加肯定了他的判断,他不禁在心中叹道,这就是命运,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你的身边。
第186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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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很普通的一碗面,只是在其中加了一些青菜和一个荷包蛋,油亮亮的辣子铺在面的表面,令人看上去胃口大开。
闻瀚海大口吞咽着口水,他抬头,看了对面少女一眼,说道:“我可以吃了吗。”
第一次,这位密宗曾经的光明大主教,竟然如孩童一般紧张。
“当然可以了,”少女淡淡说道。
闻瀚海听罢,终于顾不上什么面子,操起右手边的筷子,大口大口朵颐起来。
红油油的辣子甚至沾在闻瀚海雪白的胡子上,闻瀚海却浑然未觉,在这个时候,闻瀚海不是高贵的光明大主教,而是一位饿极了的老人而已。
当一碗油辣的汤面下肚后,闻瀚海抚摸着自己微微有些鼓胀的肚皮,然后靠在身后的那张黄花梨木椅上,十分惬意,当他看见少女时,才想起来自己究竟为什么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还没有等少女先发问,闻瀚海便抢先问道。
兴许是告诉一个老人名字也没有什么大碍,于是少女在略微沉吟后,终于说道:“我叫司徒静。”
“司徒,”闻瀚海蓦然一惊,意味深长道:“这是个很有故事的姓氏。”
“您想多了,我只是恰好姓司徒罢了,”司徒静微笑着,站起身来,将老人身前吃完的碗筷收拾好,然后随手丢在了水池里。
“你是一名秘术师,”老人的话令司徒静一惊,她回过头,看着那个一身破衣的老人,目光中精芒一闪而逝,“您开玩笑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书商,怎么可能是秘术师。”
“不,你就是一名秘术师,我的眼睛不会欺骗我,”闻瀚海坚持着,“无论是你走路的姿态,亦或是其他一些东西,你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防范的架势,这种姿态在普通人身上是不会出现的,而且我能感觉到,你身上隐藏的巨大元气力量。”
“你究竟是谁?”司徒静没有去管水池里的碗筷,重新坐回到老人的对面,冷静问道。
“我?”闻瀚海哈哈一笑,旋即举起自己破烂的衣衫,在司徒静的眼前抖了抖,“我只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司徒静的眼睛眯了起来,随后说道:“一个可怜人可以一眼看出一个人是秘术师?一个可怜人能够感应到秘术师隐藏的元气,我不想和你猜谜语,如果你不说出你的身份,我只好将你留下来,”司徒静说着,一道略有略无的元气从她的身上溢散,那气息是那样的刚猛霸道,可是在闻瀚海眼中,却如春风一般动人。
不错,她就是我要找的弟子,闻瀚海越发确定自己心中所想。
闻瀚海面对着司徒静散发的元气不为所动,他只是紧盯着司徒静的双眸,司徒静也认真看向他,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店外突然传来了阵阵雨点击打在地面上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十分有节奏感,又十分欢快悦耳。
“我再问一遍,你究竟是谁?”司徒静阴沉着脸,看向面前的老人,她绝对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垂暮老人,就有任何的心慈手软,在外的历练,和她经历的许多事,已经让曾经的大衍公主,学会了许多这个世界上生存的道理。
“我是谁并不重要,”闻瀚海呵呵笑了,“重要的是,我想收个徒弟,不知你愿不愿意?”
“你要我拜你为师?”司徒静诧异,身上的气息不由减弱下来。
“不错。”
“为什么?”
“因为我快死了,”闻瀚海的头颅低下来,语气神色中满是深深的疲倦,“我知道,我已经活不长久了,我不能让我一身修为被带到棺材里,所以我想在洛阳城中找一个弟子,将我的衣钵传承下去。”
凝望着老人的神情,司徒静颦眉,老人所说似乎不像作假,于是她说道:“为什么是我?”
闻瀚海看着眼前的司徒静,那种眼神中的兴奋,就像看见了一块天然的璞玉,“在你身上,我看见了一些我需要的潜质,我在你身上看见了无限的光明,这也正是我所需要的。”
“光明?”司徒静疑问道。
“不错,正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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