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不禁深吃一惊。
原来那藏女面色苍白,似乎已没有血色,嘴角、鼻孔渗出缕缕鲜血。
陶醉暗叹:
“可怜一个藏女,又惨死于童魔之手。”
只待藏女完全没了呼吸,虎儿才站起身来,神色之间显得兴奋异常。
他的嘴里忽地发出一声鸟叫。
一个人的嘴里突然发出鸟叫来,把陶醉。秀秀都吓了一跳。
陶醉心忖:
“童魔的口技不错嘛。”
鸟叫声未几,已有一人飞身掠来。
这人身法快捷、端凝,目光炯炯,分明是一位武林高手。
虎儿指着这藏女的尸体,道:
“你先去把她的尸体处理掉,不许留下一点痕迹。”
那人应声,抓起女尸而去。
陶醉心想:
“这人又是谁?他是不是跟顾少游一起来的?童魔为什么要杀兄弟谷的弟子?顾少游知不知道?”
正想之间,那人己风一般掠来。
想必他有一套专门处理尸体的方法,大概是化尸散、销尸粉之类的毒物,因此速度才这么快,而又干净彻底。
童魔道:
“你过来。”
说着,他把那人领到一个光线较亮之处。
只见他从身上掏出一个盒子,取出毛笔、剃刀、面粉之类的东西,在那人的脸上一阵涂沫、修饰。
陶醉看了一会,就明白了:
“童魔是在为那人易容。”
秀秀也看明白了,想道:
“不知小淫魔会把这人易容成谁?”
又过了半晌,虎儿道:
“好啦。”
他取过一面镜子,递给那人。
那人仔细看了看,满意地笑道:
“妙极了,真是妙极了!”
他转过身来,陶醉、秀秀见到他的脸,都大吃一惊。
那人已变成了刚才死去的那名兄弟谷弟子,简直一模一样。
那人扒下死去的那名弟子的衣服穿在身上,更叫人分不出谁是真谁是假了。
虎儿面色凝重,道:
“你把这具尸体处理掉以后,即刻赶去兄弟谷。”
那人躬身道:
“是。”虎儿又嘱咐道:
“居一刀,你在兄弟谷可得小心点儿,若没有顾堂主的命令,绝对不可轻举妄动!”
那叫居一刀的汉子恭声道:
“是。”
虎儿笑了笑,道:
“你去吧。”
居一刀道:
“我怕我找不到入谷的道路。’”
虎儿笑道:
“没关系,我会在暗中指点你的。”
居一刀不再说话。
他抓起那名弟子尸身,飞身掠去。
虎儿喃喃自语道:
“什么兄弟谷,在我童魔眼中看来,狗屁也不如!”
话声中,他展动身形,眨眼间没了踪影。
陶醉直至他真的瞧不见了,才倒吸一口冷气。
他回思以前跟虎儿在一起玩耍的情景,当真是犹有余悸。
数年前,父亲孔令师曾将他当作华山派前掌门人赤松子道人的遗孤带到明月堂,谁料想竟是引狼人室。
再加上狼子野心、心计深沉的顾少游,孔令师怎能不死?
如果不是陶刚无意中发现童魔的秘密,他——阿潜也早就死了。
莫名其妙地死了。
看到童魔的出现,以及他替居一刀易容,陶醉更对顾少游增添了戒惧之心。
他已瞧出了顾少游的用心。
顾少游表面上是来和兄弟谷联盟、密谋害死战喜,实际上他也将童魔这样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孩子带进了兄弟谷。
谷氏兄弟精明一世,却也未想到被顾少游称为义子的虎儿竟是昔日威震桃花教的童魔。
只是近年来童魔隐伏明月堂,江湖中大多数人都以为他死了。
那名弟子把陶醉领出兄弟谷的时候.没想到童魔就悄悄跟在身后。
陶醉居然也未发觉!
幸好他面貌已改变许多,否则必被童魔认出来。
那时,顾少游有了警惕之心,陶醉就非常危险了。
童魔杀了那名弟子,令桃花教另一高手居一刀假扮他,打入兄弟谷内部,无异于在谷氏兄弟的心脏中暗插了一把刀。
一把毒刀。
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顾少游这一着一箭双雕之计,好不毒辣凶狠!
陶醉心想:
“顾少游的野心真大,不仅篡夺了明月堂,而且要杀死战喜、颠覆兄弟谷,当真是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随即他又想道:
“顾少游啊顾少游,你做梦也想不到孔令师的四子阿潜非但没有死,反而洞悉了你的奸谋。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是你的克星的话,那人就是我!”
秀秀心想:
“听说这陶醉是二谷主从外面带进来的,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她轻轻问道:
“小醉,你在想什么?”
陶醉笑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那个人明明是个孩子,怎么能……”
秀秀道:
“兄弟谷出来的人果然都没有……与众不同,眼见一个娇弱无助的女子惨遭恶魔污辱,居然视如罔闻。”
她本来想说:
“没有良心”,但又害怕陶醉忠心于兄弟谷,听她将兄弟谷中所有的人都骂了,会不高兴,所以改了口。
陶醉叹道:
“我也恨不得能杀了那个孩子,但我害怕不是他的对手。”
秀秀“哼”了一声,道:
“等到你把武功练成天下无敌,好人早就死光啦。”
陶醉道:
“那你怎么不打死那个小孩子?”
秀秀讥笑道:
“这话你也好意思出口?你一个大男人,又练过武功,路遇不平事,没有行侠仗义,反而叫一个弱女子出手,你的脸皮够厚的了。”
陶醉也知失言,正色道:
“秀秀,我没有出手,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顿了顿,道:
“不过,你要相信我,我绝不是个坏人。”
他目现杀气,一字字地道:
“迟早有一天,我要手刃那个小淫魔!”
秀秀一阵默然。
陶醉心道:
“我总得先把她的秘密探听到,才能决定是否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
他又问道:
“秀秀,这些年来,你在兄弟谷中过得快不快乐?”
秀秀一听这话,神色顿时黯然。
出了一会神,她道:
“像我这样一个丑丫头,没人关心,没人疼爱,身份又贱,任人欺负、任人打骂,你说我会快乐吗?’”
陶醉忖道:
“木芙蓉将她扮成一个丑丫头,实是明智之举,否则谷兄、谷弟都是大色魔,眼见她长得如花似玉,更不知要被强暴过多少次了。”
秀秀瞧了他一眼,道:
“幸好我遇到了你,生活中的阴霾才逐渐消散,我才一天天地快乐起来。”
“真的?”
“真的。”
陶醉握住她的手,轻轻地道:
“秀秀,请你相信我,不论发生什么事,不论在什么时候,我都爱你,永远地爱你!”
秀秀想起自己凄苦的身世,不由感动,将头依偎在陶醉怀里。
陶醉轻抚她的黄发,脑中闪现的却是秀秀裸浴时的情景,问道:
“你和大夫人都是从西域来的,大夫人想必对你非常信任,对你非常好,是不是?”
秀秀幽幽地道:
“是啊,除了你之外,大夫人可以说是待我最好的人啦,我受了委屈,她就来安慰我,我被人打了,她也来开导我。
有时,她有好东西,也喊我一起去吃。她……待我真是太好了!”
陶醉道:
“她真像你的妈妈。”
听到“妈妈”二字,秀秀吃了一惊,失声道:
“你说什么?”
陶醉道;
“我说大夫人像你妈妈。”
秀秀低下头来,道:
“我怎配做她的女儿?我……我没有那个资格。”
陶醉笑道:
“大夫人在兄弟谷,虽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荣华贵,但我总觉得她……”
秀秀问道:
“她什么?”陶醉道:
“我总觉得她并不是很开心,并不是过着一种真正自由、舒适的生活。”
秀秀奇道:
“你怎么知道?”
陶醉一笑,道:
“我当然是猜的。”
他盯着秀秀,问道:
“你是她最贴身的侍女,应该知道她的心事,应该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快乐。你说,她在兄弟谷的日子开心吗?快乐吗?”
秀秀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不禁心生惕意。
她笑道:
“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陶醉道:
“我想,如果大夫人并不喜欢在兄弟谷的生活,我们应该想办法把她解脱出来,也就是让她离开兄弟谷,过一种她自己喜欢的生活。”
他这番话说出来,更是出乎秀秀意料之外了。
秀秀不由对陶醉多了几分戒备之心,嘴里却淡淡地道:
“我们这真是干操心!其实大夫人过得快不快乐,她有什么心事,又怎会告诉我这样的一个小丫头?”陶醉道;
“难道我说错了?”
秀秀道:
“你没有说错,只不过这些话你不该对我说,而应该对大夫人讲。”
陶醉心想:
“这丫头口风甚紧,我得想其他方法。”
他岔开话题和秀秀聊了一会,天光大亮,雪山之景致已现于眼底。
两人下了树,吃了些干粮,继续赶路。
见识到顾少游的手段后,陶醉已觉得自己势孤力单,绝非其对手,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联合桃花教,再对付顾少游。
所以他必须抢先赶到桃花教!
秀秀道:
“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陶醉道:
“我要把你贩买了。”
“你敢!”
“谁说我不敢?”
“像我这样的丑丫头,谁会要啊?”
“这倒不一定,我不是爱上你了吗?”“呸,不要脸!”
秀秀又问道:
“说真的,你到底要到哪儿去,既然你把我带出来,我就有权力知道。”
“我们去云南。”
“云南?”
“不错,没去过吧?”
“没有。”
“云南可好玩了,宜人的山水、漂亮的衣服、美丽的姑娘、勤劳的小伙子,要什么有什么,你一定会不虚此行的。”
“老实说,你到云南干什么?是不是去找美丽的姑娘?”
“我只是随口夸奖云南的姑娘美丽,你如何又吃醋了?”
“谁知你嘴里在说,心中是不是也在想,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
“我不也夸云南的小伙子勤劳勇敢吗?你有没有动心?”
“呸,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还要来取笑我,我不理你啦。”
陶醉见秀秀佯嗔薄怒,赶紧投降。
陶醉心想:
“其实我这次到云南,一是找我的妻子梦姐,二是看看爽儿,她曾在那黑洞中要求我跟她亲热亲热,我没有答应,现在我长大了,绝对不会拒绝了,不知她忘记了没有?这两个都是大美人儿,再娶秀秀,三美同床,不亦快哉!”
突然间,一阵银铃声自对面传来。
陶醉、秀秀举日望去。
原来是两骑快马疾驰而来。
两骑速度奇快,眨眼间就奔到近前。
陶醉已看清马上乃一男一女。
男的方面大耳,黑色劲衣,腰悬长剑,分明是一位会家子。
女的艳若桃花,虽也穿着劲服,却有意将那乳峰怒凸而出,不仅如此,连那猩红的乳珠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眼看双骑一擦而过.那女的突然勒住丝缰,胯下马唏溜溜一声长嘶。
那黑衣男子也不得不勒马止步,问道:
“休灵,你要干什么?”
那叫你灵的女子毫不理他,径自飘身下马,走向陶醉。
秀秀见这女子眼波流动,水汪汪的如欲滴下水来,而且对陶醉抛媚眼、送秋波,不禁心头有气,问道:
“她为什么朝你笑?”
陶醉低声道:
“我不认识她。”
休灵还未走近陶醉,一股香风已飘送过来,直沁鼻端。
休灵媚笑道:
“这位公子貌欺潘安,人如宋玉,气度翩翩,好帅哟!”
陶醉心想:
“这种勾引男人的方法我见得多了,只有桃花教的女子才这么大胆放荡。不知她是不是桃花教的?”
他笑了笑,道:
“承蒙夸奖,在下愧不敢当。”
休灵风情万种,嫣然一笑,道:
“你到哪去呀?”
“回家。”
“那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我又不认识你,跟你走干什么?”
“跟我走,好处多多哟。”
“什么好处?”
休灵见陶醉一双眼睛直向自己高耸的胸脯扫来扫去,以为他被自己美色所迷,不由笑得更甜,道:
“你喜不喜欢吃月饼?”
“喜欢。”
“我身上就有月饼。”
“这位姑娘真会说笑话,现在又不是中秋节,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