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神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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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神雕-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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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自然是本书的主人公周志重,楚地多山,古时陆路交通不如水路方便,加之周志重元气未复,周程二人便搭了一艘商船前往临安。商船不大,后舱只有三间舱房,除去主人外,周程二人正好一人一间。船行甚速,每到一处商市换货不超过一日,比之其他船只快了许多。
    周志重每日无事,坐在船头打坐练气,山色江水宜人,微风拂动,心情舒畅,身子恢复便快了许多。小船顺流直下,出了荆楚大地,不日来到江州。
    江州,又有九江、柴桑、浔阳之称,山拥千嶂,江环九派,“士高气清、富有佳境”。自古以来,就是舟车辐辏、商贾云集的通都大邑。城中名胜古迹颇多,一首白居易的“琵琶行”,令浔阳城、琵琶亭鸣声大噪,途经此地的客人往往上岸游历,瞻仰遗迹。
    舟行靠岸卸货,附近同行数舟客人皆上岸观赏,货物所换不多,连船老大也不免上岸附庸风雅一回,周志重原本欲前去瞻仰一番,却正逢行功至关键处,便未曾出舱。
    午膳后,船老大回船,周围诸船大多货未换完,看来要留宿此地,小船购货不多,便欲起行。那船老大看来意兴勃勃,撑起竹篙,口中尚还不停讲述自己岸上见闻,间或夹杂着几句听别人讲述的名胜传说,那文邹邹的话语显然记不清楚,错漏百出,周程二人笑盈盈的听着,也不反驳。
    舟行离岸,忽听一声尖锐的哨音传至,周志重愕然回首,见一人健步如飞,手指置于口中,吹哨作势,左手扬起摇摆,似乎是呼唤船只。船老大扬声道:“对不住呐客官,小船已经满了,您乘别艘罢。”
    那人手臂挥舞更急,口中呀呀连声,竟是个哑巴。周志重看他神态甚急,便道:“船家,今日只有我们一艘小船上路,看他似乎急着赶路,还是载他一程好了。”船家道:“可是公子,舱房已经满啦。”
    程英笑道:“无妨,我们腾出一间便是。”周志重点了点头,扬声道:“阁下请稍等,我们马上靠岸。”那人在岸上看得真切,忽提气跨步,三丈不到的水面一步跨过,瞬息已至船头,船身略略一晃,立时平稳下来。
    周志重一愣,没想到此人竟是个练家子,旋即又释然,此人若是霸道欺人之辈,直接跃上船便是,何必要等船家应允,想必定可一交。当下抱拳道:“在下周志重,不知前辈。。。”那人头戴发箍,身着僧袍,竟是个头陀,两道刀疤并列在右颊上,显出一分狰狞之色。头陀张口而笑,伸手指指口,又指指耳,摇头不答,神态倒是颇为和蔼。周志重知其是个聋哑人,二人见过礼,各自落座。
    舟行片刻,岸上喊声忽起,周志重回头望去,见四人疾行追近,口中兀自呼喝:“船家,速速停船!”船老大奇道:“咦,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公鸡下蛋啦?怎么有这么多人叫船?”回头喊了一嗓子:“满啦!”
    一粒黑点由小而大,自远而近,直趋船家面门,周志重看得分明,那玩意竟是一把明晃晃的飞刀!心中大怒:“这些人太草菅人命了,二话不说便下此毒手!”
    正欲出手,那头陀却是倏地立起,伸掌一挡,周志重“啊哟”一声尚未出,听得当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这刀居然未能穿过掌心,反被震为两截。周志重心中颇是赞叹,这头陀的铁砂掌力实是炉火纯青。但听得岸上有人大喝道:“好你个哑巴,居然给你一路逃至这里,今日你万难走脱,识相点,快快靠岸,把东西交出来罢。”
    那头陀迎风而立,双目圆睁,煞是威风凛凛,船家经刚才一下,心知岸上不是好人,哪敢靠岸,忙加速划船,舟行更速。岸上诸人连发暗器,均被头陀挡下,眼瞧着前面一条支流隔断陆路,二人忽的跃起,直掠向舟。
    小舟因较小,一直靠岸行驶,此时已渐渐划向江心,江岸离船还有十丈之远,天下绝无高手能一跃而就,偌大个江面无处可借力,周志重倒要看看这二人如何上来。
    二人掠过三丈便即下坠,足尖轻点江面,竟是再次掠身而起,周志重看得仔细,原来是岸上一人伸手抛出木片给二人借力,劲道拿捏极为巧妙,落在踏足之地,正是那射掷暗器之人。二人两个起落,已是离船不远,再借力一次便可以上得船来。
    周志重恼恨他等不分皂白对船夫下手,袍袖轻轻向外一扬,旁人只见他扬袖掸灰,却不料他袖中暗运一阳指,一股柔和的指力发出,将丈余外的木片荡开,那二人落下时便失了准头,眼看便要落于江中。这下子甚是突兀,岸边船上敌我均是讶然。
    那二人也未料到会有如此田地,一愣之下,双足已是快要触水。一人身子忽地弯下,双手已是抓住了对方的双足,内力运处,轻轻一抖,竟是将那人扔上船来,自己却是“扑通”落水。
    这招临敌应变的能力周志重也是暗暗叫了一声好,但见人影晃动,众人但觉船只一荡,那人已是登上了船。那人身着灰布短褂,样子看来在三十许。头陀一愣之下,不待对手立稳,身子抢前,双手发掌击向对手小腹,要将对手震入江中。周志重不明双方恩怨,暂时袖手旁观。
    那人身子斗然前弯,吸腹向后,整个人似要弯成一张大弓,头陀双掌沾上他衣服,却再也无法进得一步,但见那人足下运劲,身子犹如风车一般转将过来,头陀一招落空,那人已是踏实了。二人出手在这小小方圆不足五尺的船头相斗,掌风拳劲激荡,斗得不亦乐乎。
    看他二人相斗,那头陀招招斧劈巨凿,声威凛凛,显是外家功夫甚深,对手却是巧闪腾挪,在这小小船头仍是游斗,出招声息全无,然与头陀内力相激却是劲风大作,却是内家一路。
    程英曾浪迹江湖,见闻颇广,此时在周志重耳边轻轻道:“那头陀一手铁砂掌力,想必定是湖南常德府乌鸦山的聋哑头陀,此人在江南武林名显十载,只因又聋又哑,从不与人来往,不知何故到了此处。”周志重道:“此人人品如何?”程英道:“他虽性子孤僻,但决非奸恶之徒。”周志重心中一动,好似在原书中看到过,道:“既是如此,那与他对敌之人看其行径,想必不是什么好人。”他想到那发暗器之人心中便有气,是以说话毫不客气。
    他二人说话并未掩饰,聋哑头陀听不见,那人却听得满耳,心下大怒,只是二人相斗,劲风四溢,周志重与之相隔仅两尺之遥,却衣衫片襟不起,身后包括船工在内,丝毫不受影响,深测不显,不敢造次。
    转眼二人激斗数十招,头陀似是愈斗愈勇,拳脚上劲力不住加重,那人渐渐招架不来,一不留神间,那头陀左掌沾住那人右掌,右掌长驱直入,那人胸口门户大开,急欲闪身,却无法甩开头陀左掌,唯有举左掌奋力招架。
    但听得“噗”的一声,头陀右掌连着那人招架的左掌,齐齐击在那人左肋,那人一声闷哼重伤摔倒。头陀一击得手,刚上前一步,忽大吼一声,纵身跃后数步,险些撞上身后的周志重。周志重这才看见头陀左腿鲜血淋淋,一人全身湿透,自江中跃上船头,手中明晃晃的长剑上犹自沾血,却是适才落入江中之人。
    显是那人自水中泅至船头,见自己人落败,便即出手偷袭,要不是聋哑头陀感觉敏锐,肌肤一凉便即后跃,只怕一只左腿已经被砍将下来了。
    那人一击得手,手中长剑不停,轻挽两朵剑花,罩住头陀心口“华盖”、脐下“关元”,剑式吞吐不定。这招颇为高明,所攻处视敌而定,叫对手防得住上防不住下。
    但听得“铮”然一声剑鸣,手中长剑去势忽顿,大惊下却发觉剑尖为周志重右手拇指食指轻轻拿住。那人心中转了几个念头,这青年竟于间不容发之际看破剑势,一拿得手,武功实深不可测,却不知是何来路。
    想到此处,抖手收回长剑,周志重功力才恢复了六成,不愿多加耗力,撒手由其撤回。那人双手抱拳道:“兄弟江南四友在此办事,不知冲撞了阁下,阁下武功精湛,可否赐教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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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 江南烟雨 第二章 空明
     更新时间:2010…7…8 14:49:29 本章字数:4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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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程二人面面相觑,这江南四友不知何方人士,以前没听说过,想必是这几年中成名的,当下抱拳还礼道:“在下周志重。”
    周志重下山来与武林人士接触不多,仅在驰援襄阳的豪杰中知名,于江南武林来说还名声不显,整个江南只怕唯有同为道家宗派的正一道知晓。是以那人一脸茫然,心中默念了几遍,亦记不起有这样一号人物,倒是颇添了几分神秘感。
    这江南四友乃是自称,江湖人背地里都唤他们作“江南四恶”,四人结拜,各以拿手武功为名,老大叫常开山,以掌力称绝;老二胡绝刀,一套“绝地刀法”造就不少冤魂;老三便是眼前手持长剑之人,叫阴一剑,这一剑指的是他杀人往往只用一剑,不是说他武功高到只需一剑的地步,而是他往往自背后下手,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往往偷袭一剑毙敌;老四是那受伤之人,叫盖万里,擅长的自然是轻功。
    阴一剑心念电转,开口道:“此人与我们有些过节,不知周大侠可否给个面子,不淌这趟浑水?”周志重见其目光闪烁,显是言语不实,更是打定主意要帮一帮聋哑头陀,便道:“世上哪有天大的梁子?大家好好商量,化戾气为祥和,岂不更好?”
    盖万里侧躺在地,左肋阵阵剧痛袭来,心知定是断了好几根肋骨,怒气上涌,喝道:“三哥,还跟他废甚么话,做了他便是。”阴一剑瞪了他一眼,心道你个傻老四,对手要能那么容易对付,我还用的着这么费劲么?
    此时已成骑虎,唯有硬着头皮道:“阁下既然接下这道梁子,那就手底下见真章罢。”他向来动手不打招呼,话音未落,长剑已是指到了周志重前心。既然名叫一剑,手底下的功夫自是不弱,这招叫“襄王入梦”,意思是你还在梦中尚未察觉,这一剑已经送你回老家了。阴一剑曾屡屡凭此一剑一击得手,自是他的得意之作,霎时剑尖已经沾胸。
    但听“铮”然一响,眼前青光大盛,阴一剑长剑忽顿,见周志重不知何时手中出现一柄剑,正平面搭在自己剑尖上,自己无论如何运劲,皆无法突前一寸。周志重手中持的正是当日自谷中携出的长剑,因独孤求败并未言明长剑的名字,周志重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蜀山剑侠传》,便自作主张取了个名字叫“青冥剑”。此时他实已是手下留情,若是将宝剑侧过来,阴一剑手中的长剑早已断为两截。
    阴一剑连发内劲,手中长剑却纹丝不动,两股巨力所至,长剑渐渐弯起,“啪”的一声,突告中断,阴一剑好似千斤巨力尽数击在空处,心中空荡荡的好不难受,险些吐出血来。周志重长剑挥出,阴一剑闭目等死,却迟迟不见动静,张目望去,周志重立起身来,道:“船已靠岸,尔等去罢。”
    此时船抵岸边,程英心巧,让船家刚好过了一条支流靠岸,那常开山与胡绝刀二人被拦在河西,短时间无法过来。阴一剑自知与对方武艺差得太远,唯有扶着盖万里恨恨离去。
    那厢周志重已经为聋哑头陀点穴止血,程英为其包扎后,聋哑头陀取来纸笔,与周志重以笔交谈,周志重方知其来龙去脉,此事竟还与河南信阳府的赵爵爷有关连。
    赵爵爷乃宋朝宗室后裔,太祖三十二势长拳和十八路齐眉棍是家传绝技,他是袭爵的清贵,向不与江湖武人混迹,只是他居住的信阳已属蒙古,许久未曾有消息传出了。信阳地处安徽、河南交界处,地跨淮河,曾为南宋的襄阳九郡之一,历经宋金、宋蒙大战,正是兵家必争之地,连年的战争,赤地千里,百姓日子苦不堪言。
    北方大地历来慷慨悲歌之士不绝,蒙古人残暴的统治,自是激起义军无数,于是,南到淮河流域,北到山东、河北,抗蒙大旗络绎不绝。信阳附近自是亦有义军,赵爵爷身为宗室,自是义无旁贷,虽不曾亲自出力,却也出钱出物。他在朝廷中也认识一班忧国忧民的大臣,通过他们联络江南爱国豪富,筹办粮饷兵刃,支援义军。
    聋哑头陀虽隐居不出,但他也是个爱国之人,此次江南高手共三十人护送押运银粮,前往淮北。岂知遭到史嵩之的党羽拦截,信阳城南一战,聋哑头陀被闻讯赶来的赵爵爷救出,其余人等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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