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宣再照他地模样将下围绑在腰间,想了想,又将袖子收成窄袖,自己低头看去,笑道:“如果把咱们俩送到街上,人家一定以为我们是流浪汉,说不定能讨块面包。”
典韦并没有觉得好笑,而是问道:“什么是流浪汉。”
黄宣张嘴结舌。想了好一阵,道:“就是浪人?”
典韦木然。
黄宣比划着。道:“就是那种衣食无着,呃,这个词也不懂?那就是没吃的,没喝地,每天在街上游荡着,没事情干,又想要找吃的,找喝的人。”
“闲汉。”典韦恍然大悟。
黄宣一头热汗。
将多余的衣服零件丢回到位面通道,黄宣首先检查了密织金属,然后掏出柯尔特和81式,想了想,将手枪分配给了典韦,问道吗?”
“矮洒客教过我。”典韦用两根指头捻起这支45口径的手枪,在手上熟练的耍了个枪花,然后将枪头对准自己,作势瞄着,道:“矮洒客说要开个机关才能用,在哪里?”
黄宣抹着汗,先给他把枪头拧过来,道:“圆头地枪管要对着人射。”
“就和弓箭一样,尖对着敌人。”典韦很有领悟力的道:“我只是看看里面放好箭没有。”
……
在路上,偶尔还可以看到被撕烂的衣物和暴露在空气中的人体部件,倒是看不见完整的尸体,黄宣和典韦一路比照着这些人的装束,修修改改,等走出了这个小山坳,身上的装束已经与这个时代的人很接近了。
一路上,他们避开了数拨骑兵,这些穿着单衣,有些甚至都没有携带武器的侦察兵面目不清,不知是泥水还是灰尘的东西混在身上、脸上。从望远镜中可以看到,这些一脸彪悍地秦军士兵同样疲劳的厉害,眉目都垮塌着,但仍然强提着身子,向四周张望着。
在长平附近地都是秦国主力部队,这场战争已经进行了三年,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对峙,但在这些从少年时期作战到青年,甚至没有回过家的士兵们看来,战争仿佛无法结束一般。
除了骑兵,更多的侦察兵是步卒,穿着轻衣,三或五人一组,在丘陵中穿行着。
站在一个只有荆棘的小土坡上,黄宣远眺着传说中的长平位置,什么都没有看到。洛林为他在面前打开了
量屏,上面红色的星星点点,都是热能显示。
洛林解释道:“西边是秦大营,东边是赵国大营,但赵军主力目前已经被包围在战场西南的山谷里,西边是秦军壁垒,东边与其大营的交通也被阻断。就整个战场局势而言。”洛林说着扩大了地图,道:“由于能量不足以扫描如此广大的区域,因此我按照P001史实讲解,在赵国首都与长平之间,是秦军以民团为主的打援兵团,其总数可能有50万之多,秦昭襄王目前坐镇河内,其兵团主力在丹朱岭~军的粮道和几乎所有交通。”
黄宣眼都不眨的随着洛林的介绍在图上瞄着,他的外公。也就是张家,即是军人世家。类似地地图,他小时候是常常看的,能够有机会亲临其境,说起来也是很有趣地事情。
洛林则继续解释道:“赵军长平的大本营还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但也同样被秦军纵深包围了,如果一切未变的话。他们最终也要陷入绝境。”
说罢,他用长短音都没有变化的语调道:“在这种情况下,你决定加入哪方?”
随着年纪和阅历的丰富,已经长出絮絮绒毛般胡子地黄宣,乍看起来,也沉稳了许多,他两只手交错的挂在胸前,问道:“这支赵军的主帅是赵括吧?那个纸上谈兵的家伙?这支军队目前的情况怎么样?”
“军队一天前已经断粮,目前依靠马肉为食,洛林似乎在扫描着道:“无法确定其军队主帅。但他们的确按照记录,将部队组成了几个部分。轮番作战,企图突围。”
“旅行者呢。这里有其他的旅行者吗?”黄宣眨巴起了眼睛,熟悉小十六的人,这时候都会脚心发凉。
“没有位面基地的记录。”洛林停了一下,又道:“但我需要警告你,时空密钥本身是无视时间的。也就是说,虽然这个密钥在那位朱贤奎身上可能很久了,但如果它有复制品,我们进入地将是同一个时代。”
“就像是不管什么时间买的电影票,都要在规定地时间进场是吧。”
“可以这么理解。”
黄宣嘿嘿笑了两声,拍拍典韦的肩膀道:“你怕不怕?”
“怕什么?”典韦貌似无辜,凶悍的脸上露出疑惑,混合成“我的字典里没有怕字”的三国壮士版。
“我们加入赵国。”黄宣很确定的道。
“向西南地方向走。”
两匹马都没有着鞍,黄宣根本不会骑这样的马匹,还是典韦一手提着他。才能在光滑而板直的马背上坐住。也许是知道有机会得到大量的缓冲带,也许是因为能源存量已经很多。洛林并没有吝啬的使用伪装色将两人两马都罩在其中,如果是以前,黄宣很怀疑他会要求一个人回到位面通道中,另一个人在外边跑才好。
黄宣落地的地方已经是战场的边缘,随着逐渐的深入,可以看到新鲜的残垣断壁以及新鲜的人,以及已经不太新鲜地人和动物,摞在一些战场中间的尸体,充分说明了战事地激烈——由于畏惧瘟疫,无论谁胜谁负,作战双方总是会将死者遗体掩埋,但过去的几天里,无论是秦军还是赵军,却只来得及收拾一些军营附近的尸体,更多的尸体,不是被就地埋土覆盖,就是被草草的埋在几个小丘陵的中间,而在两军的壁垒附近,每天都会产生新的尸体。
一队轻兵从黄宣身边闪过,没有发现他的所在,他们的神情专注,近乎于虔诚,很快,黄宣就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色了。
哪怕是黄宣这样,只经过祖辈光辉教育的人,也知道,在没有后续兵力跟上的情况下,几千名连棉甲都没有的士兵,冲击上万人的阵线,其后果是什么——只用了半个小时,他们中的一半人就变的不再新鲜了。其成果,不过是骚扰了赵军个把小时而已。
顺着这条阵线,黄宣走到了山谷的边缘。长平之战,简单的地理解释就是,秦军驻扎在山谷中,乔装败退,将赵军引入山谷,然后将人的机动部队绕至山谷口,从而奇迹般的完成了以一围一的壮举。
当然,整个长平之战的重点,实际上并不是发生在这个山谷中,不过,赵军的主帅和被屠杀的大多数人,现在都在这个山谷之中。
黄宣挂着伪装,听着洛林每隔几分钟就一声的“10万块赵营上方的矮石峰——说是他攀,不如说是被典韦提上去来的真实。
“跳下去。”黄宣小声对典韦道。
三国大汉没有一点疑问的松开了黄宣,同一时间,洛林也撤去了伪装。
“什么人?”滚石的响动外加巨大的人影立刻惊醒了数百米外的战士。
“我是赵王的使者!”黄宣第一时间就大声喊了起来,洛林立刻将之翻译成了赵地方言。
→第一百四十八章 … 长平之战(3)←
平之战,被誉为决定战国命运的大决战,在当时,秦韩国,同时间歇性的虐待燕国,魏国是秦国的主要敌人,所以时不时的会被暴打一通,打的厉害时候,国都大梁就会被围起来。楚国原本是很安宁的,但不小心之下,被秦国打了闷棍,迫不得已要迁都,因此,赵国,是唯一可以在正面战场,与秦国独立作战的国家。
故而,秦国上下,对于长平之战空前重视,当然这并非是说赵国人不重视,但时代所限,当时的赵国上下,在与秦国是战是和的态度上,是颇有些摇摆不定的。特别当廉颇对秦作战三年以后,秦赵两国国力衰退,赵孝成王试图与秦国媾和,不提他们当时的想法,事后证明,这次谈判让齐、魏等国心存疑惑,在赵国粮荒期间,甚至不愿借给他们粮食,加上廉颇最后一次作战的大量伤亡,导致赵王临阵换将。
相比之下,秦国的态度就坚决了许多,由于国力相对强盛,他们对胜利有着更高的要求,但是,在公元前2609的时候,秦国也榨干了最后一滴血。
秦昭襄王亲自坐镇河内,征召全国15岁以上男子,赴长
可以相见,这根本就是两个国家的国运之战,失败者……,最好祈祷不要失败。事实上,在长平之战胜利后的10年,秦国都没有了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当战事进行到这一刻,无论秦赵。都感到了空前地压力,昭襄王征召的。只能被称之为民兵地战士,阻拦在从高平到上党一线,将赵国同样是举国征发的运输队阻拦在丹朱岭,当这一条战线完成之后,赵括的部队,就再也没有获得过军粮了。
这个时候。没有人知道,使者是否能够穿过这样的封锁。
“赵王的使者。”这五个字让已经开始断粮的赵国将士升起了希望,一个小校匆匆忙忙地赶来,在看过黄宣伪造的文书后,道:“您请跟我来。”
黄宣一路看去,现在的赵军士气尚好,按照历史,他们是在断49日后,方才彻底崩溃,在许多资料中。人们仿佛亲眼所见一般的宣称,断粮后的赵军。充满了人吃人的惨剧,他们说,强壮的士兵先联合起来,吃掉年老体弱的士兵,然后再红着眼睛互相吃了起来。
但事实是,这支部队最精锐的部分。被赵括分成了四个梯队,持续不断的冲击着秦国地防线,直到49日,赵括在最后一次冲~射死,赵军方才投降。
从这一点上,赵括倒也并不像想象中的糟糕,作为一名将军,哪怕是失败地将军,他的部队在他阵亡之后方才投降,他是死在冲锋的第一线。而在他活着的时候,也能够在绝境中始终保持旺盛的斗志。
不过。终究还是失败了罢了。
赵军的大营建在北坡,几队披着甲片地亲兵守在附近,赵括的父亲赵奢同样也是一位名将,而且据说很受士卒爱戴,而他的部曲,自然是留给了儿子。
小校喝止了黄宣的左顾右盼,将他交给帐外的士兵,一个人入帐报告去了。
不远处仍然能听到喊杀声,白起在最后的这段时间,不惜伤亡,使用轻兵,以敢死队的形式不断冲击赵军防线,以疲惫其师,同时,秦军在谷口的军队,同样承受着赵军的攻击,事后的统计,秦军地损失同样超过了10万人。
若是赵国人现在忙于吃自己,早就被白起包了饺子,何况,战场上有足够的尸体,再过几天,赵国人完全可以使用他们。
过了大约半刻钟地样子,黄宣听到帐内稀稀疏疏的声音,就站直了身子,他旁边的典韦始终都是标枪一般的站姿,不怒自威的看着周围的赵兵。
赵括是个白面、身形修长的年轻人,他的头发多日没有梳理,已经乱了起来,但比起他周围的将士们,却已经是天上地下。这位着名的军事理论家,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其锐利出乎黄宣的预料,甚至在母亲身上,他也看不到这样洞察性的眼神。
说起来,在黄宣的想象中,这应该是属于廉颇,而不是赵括的眼神。
一昭示着这是个公子哥的物事,是赵括挂在腰革上的短,如鸟嘴一般啄着,下端为圆柱。
注意到黄宣的视线,赵括笑着将之解下,道:“昔日齐桓公用它躲了一箭。”他说着然一笑,将之高高举起,对着周围的将士,高声道:“我王庇佑,今日必能重创秦军。”
“重创秦军!”
“重创秦军!”
随着带钩被远远的丢出,赵军爆发出巨大的呼声,赵括笑着一招手,道:“王使请入,我等恭迎。”
黄宣被惊的一跳,却被典韦轻轻的按住,他这才露出一抹笑,道:“将军先请。”
赵军将领也不客气,雄赳赳的走进了帐篷,黄宣叹了口气,看来这位赵王的声望,委实不怎么样啊。
赵括踞坐在帐中主座中,其余将领均竖立两侧,现在的赵军,刚刚陷入包围圈,还保持着起码的姿态。
看赵括是想要自己先开口的样子,黄宣自嘲的笑笑,将身上的文牒书信丢在桌上道:“将军,我实际上并不是赵国人,而是齐国的商人。”
洛林可谓是未来数万年最好的同声翻译,几乎在黄宣刚刚说罢,在场诸人同时色变,更有激动的将领,直接将剑抽了出来。
赵齐关系尚可,但齐人伪作赵王的使者。“其心可诛”,立刻有人叫了起来。
典韦怒目圆瞪,将仗剑数人挡在黄宣面前,赵括则眼角微跳,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确实是赵王的使者。”黄宣先缓和着气氛,然后才道:“将军可知对面的将领是谁?”
“莫非不是王龁?”赵括立刻反应了过来。
“王龁可有如此的气势?”无论是王龁,还是白起,黄宣都没有什么感性的认识,他所知道的,不过都是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