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冬风从破口处呼呼的吹了进来,外面异样的空寂,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出有那么一丝不正常,在屋中发生的战斗虽然说不上惊天动地,但是也不可能没有激起一点波澜,而且在外面不是应该埋伏着几十名士兵的吗?
憧憧的黑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从他们手上滴血的剑就知道埋伏的士兵全员阵亡,我们还是低估了影子骑士团动员的力量,想不到对方一来就是那么多人,原本为小规模暗杀准备的对应之策全部没用。
“看样子老爷爷的计划破产了呀。”转头对着迦兰笑一笑,我从怀中掏出了报警用的五彩烟扔向了空中:“在援兵到来之前,我们可要保住性命呀。”
踏着沉稳的步伐,刺客们一步步逼近,寒风拂过,在摺皱他们衣衫的同时也将死亡的气息传播了过来。总计三十四人,就算以迦兰的本事也对付不了吧,轻叹了一声后,我走到了迦兰身边,和她并排面对着刺客:“迦兰,这一次,我们一起战斗吧。”
迦兰默视了我一下,从腰际抽出了另一把短剑,双手轻张,做出了决一死战的架势。我深吸了口气,斜举起弯刀,刀身掩去了我半边面目。
“射箭!”速的喝声,黑暗中突然明亮出无数的火把,箭矢划破天际,在亮丽出一道道银白色的光弧后没入了刺客堆中,短促的惨叫,几个黑影软软倒下,背上清晰林立出数十箭翎,整个背部如刺蝟一般。
刺客没有慌乱,在发了一声喊后,立时分成了两拨,一批合身扑向弓箭队,另一批完全不顾飞射而来的箭矢直冲向我们。
迦兰晃动了下身躯,率先迎了上去,手中的双剑晃动成耀眼的光团,在掠进刺客堆中时,光团的边缘立刻蒙上了淡淡的血雾,对方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跌倒在地上,流淌的鲜血弥漫出腥臭的味道。
“杀!”这是我最后听见的嘶喊,一名刺客跃过迦兰,直撞向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青森的光芒就将他贯穿,带着刺入他胸膛的长枪,刺客倒飞出去,在地上弹动了几下后,归于安静。
龙枪战士在最后一刻的出现结束了短暂的刺杀,影子骑士团共四十五人死亡,我方埋伏士兵死难三十人,这场可以算上最小规模的战斗就这样划上了句号。入目都是刺客们散布的尸体,没有投降,甚至连活捉的机会也没有给我们。
扯下了一名刺客的面巾,一张年轻的脸,稚气还没退尽,看上去比亚尼大不了几岁,双目没有合上,或许还留念什么吧,这个就是要刺杀我的人呀,叹了口气,我掩上了他的眼睛,站起身后道:“把这些人也埋了吧。”
速点点头,挥了下手,弓箭队的士兵连忙跑过来,收拾残局。
“德科斯的布置吧?”我看了看四周,可以说流浪兵团的精锐战士都在这儿了,为了对付刺客,德科斯可是煞费苦心。
“是。”
“你们从什么地方出发的?没可能在我发出求救信号后那么快就出现的呀?”
“回廊,三更前。”
“哦……”长叹了声,基本了然了德科斯的布置,将我做诱饵,设下基本的伏兵,估计在兰帝诺维亚方向是由雷帝斯的部队做另一个诱饵,让刺客们幻觉另一拨援兵赶过来的时间,在利用对方打时间差的同时,真正的伏兵早就从回廊这个刺客不注意的地方潜行过来,流浪的老狐狸呀。
拍了拍速的肩膀,我不想再说什么了:“我们回去吧,刺客的事应该告一个段落了,在明年开春前,我们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吧。”
事实上,在三天后,也就是王历一三五三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怀顿诺尔向我正式开战,全文摘取如下:“……流浪兵团之逆贼,窃夺兰帝诺维亚之国土,骗取吾之要塞,现以神圣国王波塔.怀顿殿下的旨意,发布讨贼令……”
“混乱之初冬月”就这样在高潮中落下了帷幕,将血与火带进了一三五三年最后一个月份,延续着初冬月,它被称为“泣血之腊月”,流浪兵团和怀顿诺尔军马上就要给这个月份添上足够多的描绘……
第七章 回廊
我呆坐在一座小山丘上,望着亚鲁法西尔的方向,虽然和它仅仅隔着一个捷艮沃尔,但我却觉得与它的距离越来越遥远,现在的一切就如同一个怪圈。想要光复亚鲁法西尔就要稳固在北方的地盘;而要稳固地盘,就不得不和怀顿诺尔打这场该死的战争,如果在延续下去,大约是和艾尔法西尔开战。
“或许等到消灭了怀顿诺尔和艾尔法西尔后,我就可以踏入亚鲁法西尔的国土了。”我微叹了口气,光复的路不知道还需要多少的鲜血来铺垫呀。
“不能这样呀,夏亚大人和兰碧斯将军可是在看着我的哦。”我抬起了头,仰望苍穹,碧蓝的天空上漂浮着几朵白云,太阳柔和的散出金色的光芒,一切是那么的宁静。
“迦兰呀,你可以出来吗?陪我说几句话吧。”感受着这股宁静,我突然泛起了这个古怪的想法。
熟悉的气息,迦兰默声出现在我的身后。
我回过头去,阳光直射过来,不禁让我眯起了眼睛,好半晌才看清迦兰的样子,比起数天前她的脸颊明显削了下去,脸色更显的苍白起来,为了提防可能出现的萨登艾尔刺客,她一直守护着我:“你瘦了呀,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
“主人,这是迦兰应该做的。”迦兰低下了头,轻声回答。
我摇了下头,微微叹息道:“迦兰呀,什么时候你能不用主人来称呼我呢?”
迦兰头垂的更低:“迦兰一生都是您的仆人。”
是吗?温柔着守护我的你只能做我的仆人,可是,我并不想那样呀,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和你一起快乐的生活,我心中默念,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把它给说出来。
沉静,惟有冬日的寒虫还在奏鸣,很多时候,我和迦兰都是这样,在我们之间有一道看不见的围墙隔开了我们,一丝渄凉划过了我的心头。
“大人!”亚尼的高喊从小山下传了上来,我转过了头,只看见他气喘吁吁的向我跑来:“前线斥候兵,发来了消息,怀顿诺尔军突然行动了。”
我一跃而起,在身后同时响起了轻微的风动之声,迦兰隐去了身影,略略的失落后,我立刻道:“通知所有的军官召开紧急军议会。”
我是个除了战争一无事处的人呀,我暗自嘲笑了一下,大踏步的向远处的兰帝诺维亚城走去……
远比我快赶到中央会议厅的军官们难掩惊讶之色,现在是什么时候呀!冬季呀,怀顿诺尔人疯了吗?兵家中还没专门选择恶劣天气开战的先例。
我点了下头,扫视了在场的诸人,道:“很好,根据斥候的消息,敌军为怀顿诺尔第三军八千人,估计在四天后进入回廊,军师的意见呢?”
众人将目光透到了德科斯身上,他摸摸胡子,道:“怀顿诺尔在这个时候开战,对于我们也没什么好处。比起北方人皮坚肉厚,大部分是南方兵的流浪兵团在冬季更没有战斗力吧。”
“谁说的?我们特拉维诺人不怕冬天!”雷帝斯的声音震天响。
“是呀,不过我们可是很怕冷,万一我们支持不住,有多少狂战士可以拼呀。”塔特姆冷哼了声。
“我们特拉维诺人一个顶十个!”
“还有七千个怎么办?”
“我们……”
“安静!”飞快制止了两个顶嘴的家伙,我示意德科斯继续。
德科斯慢悠悠的喝了口水后道:“一般的计划为:我们先依靠塞维亚,雅修和特亚斯的人应该还顶的住怀顿诺尔人的攻击,我们的主力部队将放在回廊口,随时准备突击,这样至少可以让我们少死点人。”
我点了点头:“好了,先按军师的计策行事,如果不成的话,我们也应该让长廊地带成为怀顿诺尔哭泣之地。”
“是。”军官们齐齐敬礼。
“这是我军的考验,望大家各自保重,我希望与在座各位同饮胜利之酒。”
时年王历一三五三年十二月三日,我军与怀顿诺尔正式开战,史称“十二月之回廊之战”:“泣血之腊月”欢快的跳上舞台……
十二月的气候在是北方是严寒无比,而在回廊地带更是如此,回廊中吹拂着北地特有的寒风,将一阵阵阴冷卷入了战士们的身体中。
雷帝斯紧了紧外套,泛青的脸上透满了诅咒天气的神色:“这个鬼天气!什么时候让我活动呀!该死的斥候死哪里去了!
我皱着眉头直望着长廊的另一端,突兀的岩石早已遮去了一切的视线,早在三天前,怀顿诺尔军就已经进入了长廊地带,据斥候兵的描述:“长廊灰色的地表在一夜之间成了白色。”
也一如预料般,怀顿诺尔军的第一目标放在了目前要塞塞维亚上,而从昨天在塞维亚传来的消息中,第三军还进行了比较大规模的攻城战:“怀顿诺尔军的尸体几乎要漫过塞维亚的墙头。”在感叹怀顿诺尔人的蠢笨同时,从今天早上开始,斥候兵就没有了任何消息,到现在足足派了六波斥候,可是空荡荡的长廊是我这三个时辰中唯一的发现。
“通知四人众。”我叹了口气,看样子,有必要将我们的“眼睛”放出去,一般的斥候兵是没有办法了:“亚尼,去叫一下德科斯军师。”
片刻后,同样紧锁眉头的德科斯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有必要更改计划。”这是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
“军师也感觉到了异样。”我点了下头,按照原来的设想,在怀顿诺尔军与塞维亚驻军拼斗到一定时候后,我军加入战局,这样的话,可以获得较大的胜算。可是现在斥候兵一下没了声息,前线战局就显的迷乱起来。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的斥候兵显然被消灭了,怀顿诺尔军居然有精力做这么吃力的事,最基本的判断对方想耍诡计。这样的话,我们就有可能被强袭,以对方的军力,我们再傻呼呼在这儿等的话,很快就会沦落到打消耗战的份上。”德科斯摇了下头,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愁容。
我环视了下四周,玛古拉和塔特姆的部队半数以上是新丁,基本战力和怀顿诺尔正规军不可同日而语,就算将龙枪战士和狂战士一个当十个来用,我军与敌人的战力也仅仅是勉强拉到了一个档次上。以这样的实力来打长廊消耗战的话,再精妙的指挥也不过是将对方的战死名单再填(添)加一点而已。
“军师的意思是?”我直视德科斯。
“我们攻击!”德科斯重重说出了这句话。
我张大了嘴,这和我们原先的设想完全两回事,以现有兵力直接投入一个未知:“你是说我们就加入战斗?可是从昨天的反应来看,怀顿诺尔军至少还有九成的战力保持完整。在这儿我们还可以依托有利的防御地形,一旦冲进了长廊,我军就是彻底的肉搏战了。”
德科斯点了下头:“确实,我军舍弃现有的地形突袭敌军,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不过正因为此,对方对我们的判断应该是我军固守,如果在这时发动攻击,敌人绝对不会意料到。对于现在的我们而言,掌握战场的主动权可比什么都要重要呀。”
略略沉寂,我点了下头,大声喊道:“准备出战!由我指挥骑兵中队先行突击,其余部队跟进。”
梅尔基奥尔大吃一惊:“大人,由我来指挥吧,您贸然突进,万一……”
我挥了下手,不知为什么,我特别想指挥这场突击:“交给我吧。”
梅尔基奥尔点点头,退到了一边。
早已在旁的传令兵立时将这个命令传达到了整个流浪兵团,原本躲避刺骨寒风的士兵们纷纷从阴暗处跑了出来,在我四周顿时拥满了流浪兵团的士兵。
我跨上了马,抽出了我的闪族弯刀,大声喊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将直接面对怀顿诺尔第三军,用你们的力量让它成为永远的名词,我,你们的指挥官,将与你们同在。”
“嗷……”士兵们举起了兵器,大声嚎叫。
我一夹马腹,率先冲出了人群,弯刀直指长廊的另一端:“攻击……”
骑兵中队紧紧的跟在了后面,对怀顿诺尔军的冲击正式开始。
急速的奔驰仅仅维持了数刻钟,当我们转过一个弯时,绵绵的白色人流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怀顿诺尔军到最后还是选择了偷袭。
片刻感叹,我甚至来不及看清楚怀顿诺尔人的模样,跨下的战马就发出了惊人的嘶鸣,越入了敌人的军阵之中,沉闷的撞击声同时在怀顿诺尔第三军的前沿响起。
借着战马的冲力,我的弯刀连续划过了两个人的喉咙,当鲜血绽放的瞬间,第三个人下意识举起的手盾被劈的粉碎,手盾的主人在闪过一丝惊恐后也加入了死者的行列,尸体带着一股血雾倒飞入后阵的敌军中。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