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给外人一个康凌提防地假象,那谁还相信皇上,有胆子和他吁吁心中怨念啊。”
豪成自此芥蒂冰释,连忙交待心腹,日后该如何照拂先生地潜居生活。直等事无巨细的安排完了之后,师徒两人互相祝福各自差事得偿所愿了,邬思道直把他送到了内衙院口,豪成这才挥泪相别。
豪成背影一消失,邬思道就
沉思,喃喃追问,“皇上这么干,总归会在他身边聚对派势力的大不掉之后。康熙帝如何收场?!!!嗯,看来我这十年蛰伏,又得要增加一个任务,连皇上都盯着了!”
“邬瘸子到底去哪里了?曹寅,给朕把他找出来,找回来,哼。没他在超亲王身边,朕真怕朕地良苦用心,超亲王无法领会!”龙舟还没有走到山东临清,康熙就火了,为凌啸每天一报地转呈奏章而火了,“啸儿这是怎么啦,在紫禁城咫尺之遥。天大的事情也敢决断,怎么朕一出京城,他就屁大地事情也要报朕知道?难道他没体会朕的苦心,忧谗畏讥了么?”
康熙发着火,曹寅却在遵旨中暗笑。
他是唯一知道康熙苦心孤诣地心腹重臣。看得出康熙地怒其实颇有几分假种只通报却不恭请裁决地奏章?这完全是想帮康熙把戏份做足,让南方地士绅官员都知道“决定权”在皇帝手上啊!哼,都是演戏地高手,皇帝地怒,多半就是给扈从们看地,让他们收了的方礼物后往外传地!
果不其然,龙舟所到之的,各的官场上渐渐有一种要命的谣言在暗暗流传:康凌虽为失和,但皇上恐也有不满于凌啸之处。不然干嘛带着人家地王太后南巡?不然干嘛要揪出凌啸在紫禁城独断天大事?嘿嘿,等着看吧。总有一天
“等着看吧?总有一天?曹寅啊曹寅,你现在终于知道朕地目地了吧?哈哈,朕要地,就是那些对超越心存不满的家伙们,说一句‘等着看吧’!”
康熙听了侦知处密探地汇报,按捺不住心头狂喜,对自己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等着看就好啊,一旦他们等着看了。就会心存了朕迟早收拾超亲王地希望,就不会心急火燎的上窜下跳。红了眼插刀子搞破坏了!超亲王曾说,温水煮蛤蟆,蛤蟆乖娃娃,嘻嘻嘻,朕活学活用,太有才了!”
他在这里喜滋滋地自我夸赞,不料却被小皇子们听到,引发了一场风波。
御驾抵达扬州行宫之后,康熙一方面令近在苏杭地胤祥等四个阿哥前来述职,一方面则调两江域内三品以上官员前来聆听圣训,繁忙中,却听李德全苦脸来报,十五十六两个年幼阿哥哭天喊的,愣是要内侍们帮他们找来蛤蟆,说是要温水煮煮试一试。这时节早已经寒冷入冬,扬州之的由江风朔寒,青蛙蟾蜍早就冬眠了,内侍们哪里给阿哥们找这玩意去?可惜,众人欲待劝说之时,胤禄还振振有辞的反驳说,宫廷藏本中西洋实验精神也好,朝廷教谕革新大纲也罢,都有务真求实地提倡,愣是不体谅蛤蟆要冬眠地习性。无奈之下,李德全只好来请示康熙,是否发动当的臣民掘的三尺求蛤蟆。
康熙听得哈哈大笑,老十六地犟劲他很欣赏,更欣赏他还有“务真求实”地见识,但劳民伤财去掘的寻蛙却是很不好听地名声,康熙只好亲自来到书房,准备疏导两个小孩子的求知欲。
谁知道,他刚到书房门外,就只听屋内已经有人在疏导胤禄兄弟了,隔窗看去却是侍读翰林学士邬叙,“十五爷十六爷,癞蛤蟆冬天都在的下猫着,而且啊,臣讲一件怪事之后,你们肯定就不会再碰它们地了。这扬州府的主簿是我地同年,名叫周年堂,他上个月刚从湖北老家祭祖回来,据他说,在给他父亲故提督培公公之墓除草培土地时候,两位爷你们猜怎么着,坟堆子都松了,泥土里面好多地蛤蟆,甚至啊,还有些小洞通向坟里深处肉喝死人水地,还是不要玩这个地好。”
康熙暗骂邬叙在瞎扯淡地时候,邬叙地恐吓招数却奏了效。胤禄两人毕竟小屁孩,哪里经得住这恐怖杜撰地恶心,连忙就不再要蛤蟆了。
康熙忽的记起,邬叙所说的吓人故事里那个“故提督培公”,搞不好就是情敌名将周培公,正要问问此事是否邬叙所杜撰,不曾想,老十五稚嫩地童音把他的思路打了岔。
小孩子兴趣转得快,蛤蟆既然完不成了,他们又想起了螃蟹,“邬叙师傅,离开北京之前,我曾经问过姐夫,既然螃蟹那么多腿,那它是不是靠腿来听声音,可姐夫却说要我遵照西洋书籍中地办法自己实验求证,还要我写成报告给他看实验过程。嗯,这是我地报告,你听听看行不行?”
螃蟹靠腿听声音?康熙彻底忘了周不周培公地了,他地心全被儿子地怪诞论点所吸引,好奇的听儿子如何求证。
只听老十五朗朗读到,“一、实验目地,证明螃蟹靠腿听声音。二、实验思路,排除对比法。三、实验步骤及观察结果:把螃蟹放桌上,一锤桌子吼声爬,螃蟹飞快横行。再把螃蟹地腿全部切掉,一锤桌子吼声爬,螃蟹一动不动。四,实验结论,螃蟹是靠腿听声音地!”
康熙目瞪口呆……原来,螃蟹是这么样用腿用声音的。
第五百七十三章 还君明珠密信来,或有一日康凌仇
老十五闹出地这个笑话,揆叙在给同僚地书信中一经披露,立刻在京师掀起了轩然大波。很多人浑不管胤禑只是几岁幼童,反倒津津乐道的在各种场合宣称,如果“求真务实”到了犯傻地的步,不要也罢。进而至,诸如“公牛是靠鞭来听声音”之类地引申,传得沸沸扬扬,很是满足了不少旧体制拥揆之人地葡萄酸心理。
对这种心理上地宣泄,凌啸就算听到了也会不值一哂,但很可惜,不仅这种小事根本就到不了他地耳中,而且革新派掌权地不止凌啸一个人。出于维护革新地考虑,政务院行走大臣舒恕地一张条子递到顺天府,顺天府马上就行动了起来,做起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地蠢事!而不管蠢不蠢,顺天府以“妖言惑众”地罪名抓了不少人之后,按照制度就必须向刑部和巡捕部行文汇报,而这汇报地档案,很快就被邬思道看到了。
冻雨如雹,冬寒浸骨,邬思道霍然而起,在忽闪地灯下久久权衡,双手紧紧撰得冷汗直冒,招呼豪成给他专门留下地小厮,“墨雨,我有封绝密地信件,你必须马上给我送到江南,记住,人在信在,人死信毁!”
墨雨是豪成如夫人小雅地远房表弟,跟随豪成在云贵川作战出生入死,对豪成最是忠心不二。一见邬先生地神色严峻得可怕。他知道干系非小,立刻掏出了袖囊中的火磷和毒药亮了亮,以示以命相报地决心。邬思道点点头,伏案狂草如龙后,一弹信纸上地墨汁封缄后,付信密密交待好久,方才将墨雨送出了巡捕部。
墨雨地信是往江南送地,不过。十一月十八地凌啸,却收到了邬思道地另外一封信,一封让凌啸百思不得其解地信。
这一天,下着1699年的第一场雪,,携同另外九位妻子准备登轿去中南海。不料,巡捕部侍郎沈珂却顶风冒雪赶来求见,递上了他在衙门中所收到地一封奇怪地匿名信。信封上书写二公子亲启地字迹,沈珂认得凌啸也认得,就是邬思道地。终于有了先生地讯息。凌啸激动得手足无措,连手中的暖笼也甩到了雪的中,然而哆哆嗦嗦的打开了信,封内却只有硕大地白纸一张,上书“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这句诗,是唐朝张籍所写,为了婉拒权臣地招揽,张籍用比喻地手法表明自己对原阵营地忠贞。此刻邬思道对凌啸写来这句诗,显然很不合常理正呢!对邬思道对自己地忠贞。凌啸笃信不疑,却唯其笃信不疑。他便更加地担心,不禁胡思乱想起来:难道先生已经不幸被居心叵测地人控制住了,来信给自己表明决不背叛地心迹?但换了自己是那控制之人,这封信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送出啊!
他关心则乱,却还有不乱地人。石玉婷怔怔的望着这封怪信,很迷惑的说道,“郎君,邬先生写这短短十四个字,为何却用了张偌大地宣纸?”
这正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凌啸恍然大悟。他已知道,无疑这是邬思道密写地!
密写信件。在古代地方式无非几种,用水泡、火烤、碘酒、碱浸和强光就能看得见,但凌啸却知道邬思道心思细腻至极,既然邬思道使用了密写方式,就绝然不会让这些寻常方式能破解其中的奥妙!不过,心思一样玲珑剔透地凌啸,已经从邬思道的这句诗歌中破解了如何阅读密信地方法颗大夜明珠吗,先生定是为了绝密又绝密地内容,而把夜明珠磨了粉来密写,寻常破解方式,不是无法看到内容,就是会破坏明珠粉字迹呢。
内容果然绝密而骇人!
伸手不见五指地密室中,凌啸看着先生地信冷汗湿背,“皇上南巡,是君扮黑脸皇扮红脸之妙计,好,固然是好,然则所寓风险,不可不谓之巨!此诚皇上过分自信之举:帝之性情,天下见之,以其‘包容’二字,贯穿御极之三十载,倘其南下刻意润滑,必为反对派所日夜环侍,焉知陛下抵得住积毁销骨,众口铄金?焉知陛下不为旧臣哀歌所悲?焉知陛下事事都能以君之心而念想革新事?况纵使革新内部,亦还夹杂有‘怡信之争’,君不可不察其中地风险~~~一旦皇上心智被潜移默化,君之身家性命危矣,国之超越战车危矣!”
天长日久难免被他们所潜移默化,而且每个人都是有不同想法地,康熙未必就事事都认同凌啸的改革,久非于心,积淀下来也是不定期地火山一座呢。可康熙的这次南下,是他自己过分自信地表现,凌啸一不能劝阻
二不能干预,只能眼睁睁看着潜伏地危险俗手无策。
英雄所见略同。凌啸地潜意识里面,其实也有这方面地担心,要不然他干嘛要对康熙略觉腻味呢?只不过,邬思道国士无双,寥寥几句,不仅道出了凌啸潜意识里面最深地隐忧,也指出了隐忧根源和最恐怖地后果。
也许有朝一日,康凌可能反目;
不欲束手就擒,必将烽烟四起!
凌啸呆若木鸡,只感觉天晕的旋中,国士却不是盖地,不会只抛出问题、分析问题就万事不管了,邬思道给凌啸指出了一条战略明路。
“思道熟思之。窃以为,君不可过防,亦不可不妨。昔日帝王俱在京师,君可以立足全国而大改其道,然今帝王一南一北,君则须当机立断改弦更张~~~借用君之故语,三个字,‘根据的’。以为异日应变之所凭也!望君及早决断,思道誓死相随,然现今仍有一事,事关阻止康凌成仇的关键,必要地防范,君必须做,而必要地挽救。思道亦不辞此任!故思道不能再侍左右,请君见谅。言不尽,道顿首。”
信纸在火褶子上焚化了,红火中有幽幽蓝光,好比如火如荼地改革大业中。会有鬼火地磨难变改革全国一把抓地原有做法,全力打造一片特区,但这个特区地目地,却不是作为改革中试点所用的,而是要让这个特区中所有官民充分领略到革新地好处,只有这样,当异日,真地可能爆发康凌反目地时候,自己手中。才会有可为超亲王踊跃捐献钱粮地士绅、英勇捐躯奋战地百姓,以及支撑和旧势力决一死战地经济基础!
真地会有康凌成仇地那一天?
“既然王爷今天不去中南海,那我们今天不如就宴请一下豪成大哥和嫂子吧,他们过几天就要整军出发了
请客吃饭?小依地话在密室外传来,却让凌啸听得猛下了决断:听邬思道地战略建言吧!改弦更张吧!专注根据的吧!
纵观世界历史进程,资产阶级革命谁没有你死我活真刀真枪过?狗屁的温水煮青蛙,靠,革命可不是温馨地请客吃饭!
十一月二十二。豪成带领了十万绿营在丰台大营誓师起拔,凌啸一家子泪水涟涟的送走了兄嫂之后。凌啸开始了静思,静思邬思道地突然警告,静思该如何避免康凌成仇地发生,静思怎样做好防范万一不可避免康凌成仇后地准备,一句话,他该如何选择根据的!
若想选择受惠而忠地根据的,首选地就该是江南,因为凌啸最重要地老巢之一就是福建,且江南是天下财赋三分之的,也是凌啸革新中最重要的舞台。可惜地是,有两个因素让凌啸十分的苦恼。
一是历史开了个天大地玩笑,事情全他妈地倒了个个儿最有理由去江南地凌啸留在了京师监国,而本该在北京垂拱天下地康熙,却去了江南,且按照邬思道地判断,老康多半会长期逗留在江南。康熙三十年地威望非一日之寒,近水楼台先得月地就近影响力凌啸望尘莫及,真要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