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中天级以上的修为,出拳劈掌,都干练有力,没有丝毫地拖泥带水。
甚至毫不夸张地说,古凡觉得这支队伍,如果稍加训练,甚至不会逊于自己前世在伊犁带领的那支叱咤风云的铁旅。但是古凡并没有被这种欣喜冲昏头脑,他知道,这支队伍缺少的是什么,不是武道修为,也不是武器装备,而是对军官的忠诚与信任,以及铁与血的磨砺。
顺天军作为北斗王朝的精锐部队,一直有晨练的习惯,只是各个部有的定为三天一次,有的一周一次,有的半个月一次,这样一来,下行到旗这个单位时,有些旗直接就把晨练制度废除了,像古凡这样真把晨练当一回事来抓的基层军官,实在是凤毛麟角。此时已接近巳时了,雾气渐渐散开,很多士兵也都出了一身的汗,古凡便站到校场中央,下令道:“所有人绕弥渡镇跑一圈,回来之后吃早餐!”
士兵们便在百夫长的带领下整齐地喊着口号,如同一条长长的黑龙从校场的西侧出发跑了出去。
古凡目送着那条长龙消失在校场的尽头,他两世修炼武道获得的体会就是,肉身的锻炼在修炼前期相当重要,虽然这些士兵大多数都已经十**岁,甚至是二十多岁了,已经错过了修炼武道的最好时间,但强化肉身的锻炼,增加运动量,对于吸收天地元气的好处自不必说,甚至可以帮助他们突破瓶颈,更进一步。
李小狼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古凡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恭敬道:“大人,早餐已经做好了……请您到大帐用膳……”
古凡转过头,看见来人正是昨天被他训斥的伙夫老孙头,不禁笑道:“不必去大帐了,直接拿到校场来吧,士兵们回来我跟他们一起吃……”
“这……大人,这不太好吧……”老孙头吞吞吐吐道。
古凡眉头一皱,厉声道:“怎么?你不会又做了什么手脚吧!你在正红旗呆腻了吗?”
老孙头急忙辩解道:“小人哪里敢啊,不是怕您不习惯嘛……今天的早餐做的是瘦肉粥和馒头,我这就让伙夫们送到校场上来!”
大约一刻钟之后,所有的士兵回来时,看到校场上放着数百个巨大的木桶,桶边是长木勺和瓷碗,碗里放都放着三个白面馒头,诱人的香气已经扩散在了空气之中。
却见他们的长官古凡,盘腿坐在一张木案后面,桌上放着两个碗,与普通的士兵一样,是一碗粥和三个白面馒头。就在所有人面面相觑时,古凡已经笑着站了起来说道:“大家训练辛苦了,现在坐下来吃早饭吧,吃完之后解散,一切训练照旧!”说完他又盘腿坐了下来,左手抓起馒头,啃了一口,也不顾食物的粗糙,大嚼了起来。
其他兵士见状,也纷纷在校场上席地而坐,拿起了碗和勺子,当他们看到木桶里不是寻常那种稀的可以照见人影的米粥,而是粘稠的瘦肉粥时,很多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古凡留意到甚至连四位千夫长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惊异。
看到卢云,王英和郑钧都坐了下去与自己的百夫长坐在一起,拿起馒头啃了起来,唯独费明诩站起身,跟身边的一名士兵说了几句,那士兵便盛了一碗粥,拿起一碗馒头,跟着他朝营帐里走去,显然,费明诩不喜欢跟士兵们坐在一起吃东西。看到他这样的举动,古凡在心中嘿嘿一笑,也不言语,埋头就了一口粥,转过头笑眯眯地想看校场上正要用餐的士兵们。
另外几旗的士兵在后来的几天里,纷纷知道正红旗来了一位年仅十七岁的云骑尉,不仅每天陪士兵晨练,而且一日三餐都与士兵们一起,最让其他旗的士兵羡慕的是:正红旗自从这位年轻的云骑尉到来之后,每一餐都能够有荤菜!
但是高兴的却只是普通士兵,四位千夫长中的三位却是怎么样也开心不起来了。古凡到了正红旗之后就下了禁酒令,不仅是军营里所有私藏的酒全部被收缴充公,连弥渡镇的酒店都被警告,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敢卖酒给士兵,就要做好被砸烂铺子的准备,周围的乡镇也都得到了同样的通知,这样一来军中的酒鬼可就都郁闷了,尤其是卢云,在存货喝完之后,已经断喝不上酒了,每天如坐针毡,几次想跟古凡找个借口,跑远点出去过个酒瘾,但每次去大帐都被古凡笑着顶了回去。“卢云,你身为千夫长,什么事情就不要亲力亲为了,出门的事还是下面的人去做吧……”每次卢云遇到古凡笑眯眯的软刀子,总是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其次就是王英,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三个壮汉跟着他,古凡美其名曰:“保镖”,实则是监视,连上茅房都有人跟着,最让王英郁闷的是,这三个人似乎还是古凡特地挑选出来的闷葫芦,不说话也不笑,就这样像三根会移动的柱子一样跟着他,但每当王英想要出军营,逍遥快活去的时候,三根柱子就会一齐拦在他面前,屡试不爽。
最后就是费明诩,古凡借口帐篷不够,将他一人一间的帐篷收回给了李小狼,将他赶到了士兵们的集体帐篷,结果第一天晚上,那间帐篷里其他的士兵都被他扔了出来,有的还被打断了手脚,端的是凄惨无比。当古凡带着李小狼去费明诩营帐问罪时,他红着脸说的一句话,险些把古凡气乐了:“这些个臭男人总是对我动手动脚的……”
于是古凡果断让李小狼每天为费明诩换一个帐篷,并且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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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节:降头师
一周之后的一个夜晚,古凡正在大帐内参看西南周边战况和地形的卷宗,通过韩山留下的资料,古凡清楚地了解到,距离弥渡镇正红旗营盘最近的就是盘踞在临沧城的三苗,三苗是蛮族中第三大部落,战斗力较强,双方经常会有摩擦和交火,而且根据韩山留下的资料,这部落之中似乎有降头师的存在,甚至还有武道修为不俗的蛮族战士。、降头师说白了,就是使用蛊术的人。而降头术既是一种可害人,也可以救人的法术。古凡前世在伊犁遇到最多的就是赫人萨满,但是从资料上看,这降头师却比萨满祭司要可怕得多,
根据韩山的记载,降头师能够运用毒物也就是蛊将人害死,下蛊之后会潜伏很久,发作的时间由降头师决定,而中蛊之人死相十分凄惨,有的甚至会发狂变为撕咬生人的野兽,而且降头师喜欢死人的尸气,这也是每一次与蛮族作战之后,顺天军都会把尸体焚毁的原因,因为你即便将尸体掩埋了,降头师也会盗尸,吸噬死人的脑髓,甚至会将战死的英灵炼制成傀儡,极难对付。
古凡看到这一段时,不禁抬起头,饮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皱起了眉头。“还好这些降头师数量不多,否则的话就算只用蛊害死几百人,也有可能让一个旗的战士因为军心恐慌而奔溃。”
他原本还计划让部队主动出击一次,现在看来,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才行。
就在这时,李小狼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碗参汤,笑着说道:“小侯爷,伙夫见您这么晚了,帐子里灯还亮着,就做了一碗老参汤,让我端来给您补补……”
古凡放下手里的卷宗,看了看李小狼端进来的参汤,笑道:“这些个伙夫也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人参是给老人家补气用的,我年纪轻轻的不是要我流鼻血嘛!”李小狼附和着笑了一下,依旧把参汤放在了古凡面前的木案上。
古凡示意李小狼坐下来,自己拿起调羹舀了一口,却听到李小狼压低声音,坏笑着说道:“小侯爷,您实在是太能整人拉!”
“嗯?”古凡略微抬起头,对李小狼看了一眼。
“那几位都坐不住拉,说要集体退伍……”李小狼幸灾乐祸地笑道。“说这日子没有办法过了……”
谁知道古凡面沉如水,竟然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饮了一口参汤,继续问道:“那下层士兵怎么说?”
“他们都说小侯爷太够意思了。”李小狼笑道:“每天都是托了小侯爷的福,让大家都享受到了云骑尉的伙食标准!”
古凡淡淡地笑了一下,对李小狼说道:“小狼,你要留意培养一下亲信的人了。”李小狼顿时会意,笑了笑说道:“小侯爷,我估计这几天,他们就会向您打报告了,接替的人选可想好了吗?”
“这没有问题……其他两个千夫长,我已经有了人选。”古凡看着李小狼道:“最近这一周你不用管营里的事了,先闭关把从天级稳固住吧!”说着古凡从怀里取出一块青色的玉璞,那圆润的玉璞上,隐隐有青气缠绕,正是当初古凡从澹台骜手中夺来的丹青璎珞,交在李小狼的手上,看着李小狼错愕的表情,古凡浅笑了一下:“下去吧,军队里,最终还是要用拳头说话的!”
李小狼恭恭敬敬地将丹青璎珞收了起来,用力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营帐。
古凡看着那个背影,笑了一下,摇了摇,从卷宗里用双手夹出一张纸条,那纸条上用蝇头小楷,清晰地写着:“小侯爷,明日酋时,博望酒楼第四个雅座,不见不散。”落款是一片羽毛,显然来信的人正是古凡的部下,飞天白羽谢羽翔。
古凡伸出食指,扣起在木案上敲了一敲,自言自语道:“三个正好,不多不少……”
……
酋时,弥渡镇内的博望酒楼,酒旗迎着晚风招展,
作为弥渡镇最大的一间酒楼,此时已经到了晚餐的时间,楼上楼下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楼下大多是一些散客,只是些朴实的桦木桌子,上面已经坐满了食客,酒杯碰撞与碗筷相碰的声音不绝于耳,而楼上则是隔成了十几间雅座,都用木门掩着,里面不时传来丝弦弹唱和宾客的喧笑之声。古凡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沿着走廊到了第四间雅座,扣起食指在门上轻轻敲了一下,雅座内的谈话声截然而止,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有什么事?”
古凡认得是孟无痕的声音,笑道:“昨夜得到拜帖,特来拜会老孟和谢先生!”
那雅座里的人听出是古凡的声音,急忙打开了门,开门的人正是孟无痕,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穿一身道袍,毕竟在这西南边陲,道袍实在是太扎眼了,而是穿了一件素色锦衣,身后背着那柄松纹剑,将古凡迎进了雅座之内,转身就关上了门。古凡只见这间雅座里放着一张奢华的圆桌,左边坐着的是手持羽扇的谢羽翔,而右边坐的则是一名浓眉大眼,留着虬枝一般胡须的壮汉,在那件无袖的衣衫下,结实的古铜色的肌肉一块一块地绽开,上面可以清楚地看见青色的血管,古凡在看到那人的第一感觉,他好像是一个打铁的……
孟无痕看了看古凡,又看了看那陌生的一人,介绍道:“欧阳兄,这位就是平原侯府的小侯爷,现任朱雀部正红旗云骑尉。”古凡对着那人拱了拱手,那汉子也只是略微点头,当作还礼,并没有因为古凡是世家子弟而给予青睐。
紧接着孟无痕便招呼着古凡坐下,解释道:“小侯爷,我与欧阳本是同门师兄,欧阳是师兄,我学的是推演卜卦,他善鬼谷机关,后来他大隐隐于市,便在这大理城内开了一间铁匠铺,我们师兄弟这一别已经是快十年没有见面了。”
古凡听着孟无痕的描述,知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古凡看向此人,感觉到对方至少是与自己实力相仿的廓天级武者,不禁感觉到有些可惜,这样的武者居然选择开铁匠铺……
这时酒保被谢羽翔喊了过来点菜,谁知酒保到了桌边,蓦地看见了坐在桌边的古凡,面色顿时一板。
孟无痕哪里知道这些,自顾自地翻着菜单,随口说道:“先来三坛白酒……”谁知听了他这句话,酒保的脸上就挂不住了,“客官,我看您旁边这位客官好像是正红旗的人,我们不能卖酒给正红旗的人,不然是要被砸店的……”
孟无痕听得他这一番话,皱起眉头来,对着酒保问道:“谁说不准卖的?你可知道你对面坐的是谁吗?”
“新来的云骑尉规定的……他这一道命令下来,我们少做了好多生意,可不恼人嘛!”酒保恼恨道:“莫管是谁,凡是正红旗的人,都不卖!”
“小二,我劝你别在这不识抬举,坏我们兴致!”旁边的谢羽翔闻言心内想笑,却拿起羽扇指了指酒保调侃道:“你旁边这位军爷,可也不是你得罪得起的……”
古凡急忙笑道:“好了,不饮酒就不饮酒吧……”古凡看了看酒保那张板着的脸说:“你们放心吧,最多再过一周,一切就会照旧了……还能不让你们做生意嘛!”
酒保白了古凡一眼,拿着孟无痕点的菜单,将信将疑地退了出去。
待到酒保出门,孟无痕拉了一张椅子坐下,调笑古凡道:“小侯爷,您这个禁令下的可真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