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马赛蒙特面对这重重拳影,却是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看着迎面而来的铺天巨网,马赛蒙特轻声说道:“神说:要有光。”
于是金光构成的光幕就在他的面前出现了,温德击出的每一道拳劲击打在上面,就似石沉大海一般,除了掀起一道波纹外再无其他表现。
马特蒙特又还叹道:“这么鲁莽,你们果然千百年来从未变过。”
温德本就对马赛蒙特防御有些头疼,听见他还在说风凉话自是更觉烦躁,忍不住回道:“不过是依托我们想象而存在的东西罢了。在这里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吗?”
温德暂时性的停止了攻击,将自身力量再往上催谷了一番,右拳再次打出,海龙座鳞斗士的绝学海浪滔天就被他使将了出来。
层层海浪向着马赛蒙特勇气,光幕在无穷无尽的攻击下也开始黯淡。马赛蒙特眉头轻皱,身后那对诡异的翅膀猛的一张,再次说道:“神说:天下的水要聚在一起,使旱地露出来。”
温德打出的海浪滔天只是以海浪的形式而存在,哪里是真正的水?可偏偏,马赛蒙特这话甫一说出,温德的攻势就不由自主的一滞,原本无穷无尽的海量气劲就真随着马赛蒙特的意愿偏到了一边。
温德不禁气结,“装神弄鬼的混蛋,你真以为自己是耶和华吗?”虽然对宗教很不感冒,但有贞德这样一位同伴,圣经这样神棍小说,温德还是多多少少的看过一些的。自是能够听出来,马赛蒙特在不断引用那里面的开篇。
马赛蒙特将温德攻击不断引偏的同时,也终于做出了攻击。他说:“光。”身边就有数十个金色的结晶体浮现,开始将无数道光柱向着温德所在处射了过去。
那光线还没有小指粗细,可偏偏内力蕴含的力量却是强的惊人。温德以水镜之墙占着可以对光折射反弹的便宜,依旧只能勉强只能挡下十数道便的重新制造。
可以说马赛蒙特甫一出手,温德就抵挡的很是艰难。说苦苦支撑绝不为过,还得听这家伙继续聒吵,“这也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本就是吾主最为忠心的仆人啊。”
(就你这模样也想说是天使?)
温德光是防御就费劲大半的力气说不出话来,马赛蒙特倒似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样,继续说道:“很奇怪吗?千万年前吾主命令我引领世人,可等我看见你们时你们已经堕落,无可救药了!唯有净化才是唯一的解决之道,新生须得从末日毁灭中诞生!!”
这话温德听的耳熟,略一错愕,忽然间恍然大悟,“末日教派就是你搞的鬼?你就是真正的幕后真凶?我呸!你还有脸提拯救?被你所教唆的那些人的所作所为,究竟制造了多少起无辜的灾难?”
愤怒里,温德的实力超常发挥。扬手中制造出的新的水镜之墙,既高且厚,竟是硬生生的将马赛蒙特的攻击尽数折还了回去。
这变故有些出乎马赛蒙特的意料,闪躲间稍有些狼狈,可就这依旧没有忘记说话,“你等皆是吾主的羔羊,生死岂不本就该由我等决定。”
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温德给气笑了,“好大的口气!我倒想知道,便是换了耶和华本人,也有没有脸说这等的话——归根究底,你们不过源自我们的想象罢了!”
“一派胡言!”
马赛蒙特呵斥道,双手一扬身边浮现的光质结晶体变得更多,而且除了金色的之外,还多了不少幽暗深邃的晶体。它们同样在放射光线,可能源却与金色的截然不同。金色射线可以归诸于神圣之力,可这黑色的射线,则就是不折不扣的负能量死亡之力了。
马赛蒙特居然拥有着两种截然不同且互相矛盾的力量,这让温德在吃惊之余抵挡起来也愈发的艰难。他先前将攻击反弹回去,仗得是心中一口怒意。可那虽强却不能持久。这时意尽,水镜之墙也在毫无征兆间被马赛蒙特的集火攻击所击碎,温德瘁不及防挨了正着,整个人就身不由己的倒飞了出去!!
受到攻击温德如遭雷噬,剧烈的疼痛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换作一般人就算不死只怕也会昏厥过去,可温德竟是强忍住这股痛感身在半空时,反手向着马赛蒙特击出了一拳。
这下既突然,威力也颇是强大。马赛蒙特没有料到温德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反击,一时不慎没来得及防御,被温德拳劲狠狠砸在面门。砰的巨响声中,脚步也是一阵踉跄。
不过归根究底,还是温德受创要更严重些。他向后飞出了近百米,落地后一时半会也狼狈的爬不起身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赛蒙特抹去嘴角的血迹,一步步的向他走来,“让人称赞的力量与意志,可惜却是坏的,作为人类你们根本不需要这些。”马赛蒙特看向温德,眼中居然还有点惋惜,“就像你,如果老实按照我的指引行动,岂不是不必承担这份痛苦了吗?”
“我对当狗没有兴趣。”
温德挣扎着爬起身来,发现海龙座鳞衣的胸甲处都出现了些许裂痕,不由得皱了下眉。
他再次摆出交战的架势,马赛蒙特看了,摇了摇头,“就是因为你们的狂妄,所以才应该受到惩罚!”
“比如末日吗?”温德冷笑,“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啊。”
“末日只是过程而并不是结局,我们真正的目的是把那些可以挽救的人挑选出来,指引他们走上正确的道路。”马赛蒙特也并不介意跟温德多说一些,因为此时此刻,温德的确是特殊的,“只要信奉我们,就可以得到庇护,不需要努力,难道不好吗?”
“所以说,成为你们的口粮,被圈养的动物,就是我们的应该得到的未来?”
温德冷笑连连,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再也没有了跟马赛蒙特交流的兴趣。这是一方面,另外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以马赛蒙特之强,温德也实在是没有了分心的富裕。
其实现在的温德实力是顶强的,就是遇见第二次全盛期的安达利尔,他也自忖可以拿下。而且付出的代价还不会太多,绝不会像真正遇见安达利尔时那样狼狈。这样的评价,温德自身的实力大概可以归诸到超凡低段到中段的程度。绝对是在他昏迷前的人们不可想象的。
然而温德却仍不是马赛蒙特的对手。无论他再怎么努力,马赛蒙特也都显得游刃有余。温德甚至看不出这敌人的深浅,交战到此时,有且仅有一次成功击中到马赛蒙特。
这样的差距说起来是很大的了。
但温德却也没有放弃、退缩这样哪怕一丝的心思。
不是因为伊丽莎白在离开时的摆脱,温德现在还没有完全搞懂伊丽莎白的目的以及所谓的限制人类力量的枷锁是什么。他只是单纯的讨厌着马赛蒙特,无论是目的还是做派,都让温德打心底感到厌恶,想要除之而后快。
当然,理想跟现实一向是有差距的。
就像是温德再怎么努力,看上去都很难做到这点那样。
无论他再怎么倾尽全力,费劲心思,十余分钟的交战下来,也没能对马赛蒙特造成太大的威胁。更甚至,就连马赛蒙特的全力都未曾逼出来。
跟马赛蒙特作战,温德主要所使用的技巧还是海斗士的招式。以战意催谷而出的力量,在持久战方面确实有着相当卓越的表现。他的攻击连番使出,一次次累计下来,怕是能将大地都夷为平地。
然而马赛蒙特与温德作战,自始自终所用使用的,就是光状的防护罩,意念引导力量偏斜的力场以及神圣之力跟死亡之力复合的射线。
略有些单一,但却也绝对实用。
温德几乎无法攻破马赛蒙特的两种防御,而对于马赛蒙特的攻击,水镜之墙应付起来却是显得捉襟见肘。
结果十数分钟的战斗下来。
温德已经记不清自己被马赛蒙特击中了多少次,哪怕战意不曾衰减,可伤势却也逐渐的影响到了他的实力。
而且这样的状况还有着进一步恶化的趋势。
于是,当温德再一次被马赛蒙特击中,倒飞出去一时里爬不起来后,躲在一旁,实力根本无法插手这场战斗的血鸦,也再也按奈不住了。
说起来,血鸦对于眼下的状况也是有些困惑的。不明白温德为何就会跟凯恩反目成仇。不过温德跟马赛蒙特的交谈并没有特意避开血鸦,所以马赛蒙特话里行间对人类的蔑视狂妄,血鸦还是明确能够感受得到的。
这让她隐隐感到不安。
更别说,这一路相伴着走来,血鸦终究是跟温德的关系要更加的亲密。
所以眼看着温德不敌凯恩,血鸦终究还是按耐不住的出手了。哪怕明知道一行动势必就将暴露自己引起注意,只怕有去无回,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举起了信心。
血鸦搭箭开弓,因为有所觉悟的缘故,倒让弓术在这有所突破。刹那间她所射出的箭矢不下百支,且每一箭都蕴含着血鸦跟信心所拥有的最强力量!
不过血鸦也没有奢望这能给凯恩造成伤害,毕竟温德的结果就摆在明面上,让她明白自己与马赛蒙特的实力差距是遥不可及的。她只希望能够给凯恩带来些麻烦,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能为温德换取时间,趁机得到喘息。
血鸦的出手对马赛蒙特来说是有些突然的,虽说以他的实力不至于感知不到血鸦的存在。但彼此实力上的差距,也让马赛蒙特有意无意的忽视了血鸦。
甚至连血鸦开始行动时,马赛蒙特还依旧漫不经心。
结果,血鸦所射出的箭矢居然出乎了所有人意料的,击穿了马赛蒙特的防御,射中了他的身体!!
噗、噗、噗、噗、噗!
刹那间如雨箭矢射中了马赛蒙特的身体,带起了一丛丛的血箭。看起来颇是夸张,可实际上伤害又是算不得大的。哪怕血鸦已经倾尽了全力,可大多数的箭矢在射破了马赛蒙特的肌肤后就停止了下来。
但这结果,对马赛蒙特心灵上的冲击,又是前所未有的大。
他呆呆望着血鸦,一时里甚至忘了防御,“不过是只蝼蚁罢了,你居然能够伤到我?!”很是不可思议的样子,直到连血鸦都有点手足无措起来,他才另外有所发现,“原来是这把弓的原因啊。因为温德无意间让它在这里具现,结果倒让它有了突破规则的能力。”马赛蒙特打量着信心,评价说:“的确是把好弓。”不过他也是不会任由这弓继续留在这里的,张张手就欲将血鸦连同信心一并毁灭,忽然间又住住了。
“说起来,你跟他之前似乎也是有着一段的孽缘啊。”
马赛蒙特沉吟着自言自语,数秒后忽又笑了,“那么就让我看看,如果你也恢复记忆的话。又该如何面对这份关系。”
马赛蒙特向着血鸦遥遥一指,一股神奇的魔力向着血鸦飞了过去。紧跟着,血鸦就如温德之前那样,感受到了难以忍受的疼痛,并在这疼痛中,取得了一份记忆。
那份身为安达利尔手下,堕落罗格领袖,与温德交战的记忆。
马赛蒙特这样做,自然是不怀好意的。他想看看血鸦在知道“真相”后该如何自处,还想看看温德面对亲手送出去的礼物时会抱有什么样的表情——虽然说话冠冕堂皇,可实际上,马赛蒙特心理阴暗不乏一些低级的恶趣味。
不是如此的话,他也不必猫捉耗子般,跟温德战斗到此时。
马赛蒙特的想法很快有了结果,困扰血鸦的头疼出现的突然去的也快。大概三四秒钟的时间,当她大汗淋漓的喊出,“不,安达利尔大人!!”的时候,一切都不同了。
从新站起身来的血鸦,身上气质一下子就变了,变得锐利如同出鞘的长剑。不过眼神倒还有点迷茫,因为她跟温德先前一样,刚刚接受了大量的记忆而暂时有些掌握不清状况。
但这种状态也没有持续太久。
很快的,血鸦的目光落在了温德的身上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是你?!”短短两个字,说得很有些刻苦铭心的感觉。
也让温德在这瞬间感到了一阵苦涩,哪怕不曾后悔自己的决定,对于眼下这样的状况也是有点头大的。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的表情来面对曾经的敌人,如今的同伴,对于血鸦的询问就默不作声,没有回答。
倒是一边马赛蒙特唯恐眼下的情况不够戏剧化,还在那里煽风点火着,“没错,就是杀死了你大人安达利尔的温德。而且还不止一次,而是两次哦。”
血鸦看向温德的目光更冷,不复之前的崇拜之情,“他说的是事实?”温德不禁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耸耸肩答道:“啊,没错。在我出现在这里之前,的确又杀死了安达利尔一次。”
温德没有否认,马赛蒙特便充满期待的对血鸦说道:“我说的没错吧。怎么样,想不想亲手杀死他,为你的大人复仇呢?”
血鸦根本没有理他,只是继续盯着温德,沉默了许久,才忽然问道:“你那个时候……已经取回记忆了吧?为何还要保护我?”
言语中虽是还有恨意难掩,可听见血鸦这话,马赛蒙特却也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温德反应也是不满,马上意识到了血鸦内心深处动摇。心中自身一动,发现自己还有机会把她争取过来。然而想了又想,开口时他却没有多说,只是简单的陈述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