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的亲兵们心中都憋着一肚子火儿,就在身后的追兵们距离他们不足一百米的时候,他们抬起枪口对着眼前呜哇怪叫的追兵们就是一顿迎头痛击,打的他们是人仰马翻。
这简直是一场屠杀,在这荒无人烟的山谷之中这五百多追兵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周围没有任何的援军,此时他们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最先从枪林弹雨中清醒过来的是张世通,他着周围的士兵们顷刻间便报销了二百多是勃然大怒,原本想着用黄道周和关山月的人头像福王邀功好博取个一官半爵,谁知道竟然出师不利遭此大难,这要是空手而归,回了一世英名不受,福王还不当场便要了他的性命。
着身旁的士兵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他是勃然大怒,仰天长后一声,噌的一下从马背上蹦了下来,把那柄六十多斤重的鬼头大刀舞的是滴水不漏,使出毕生所学闪转腾挪,猩红着双眼冲着眼前的火枪兵们杀去。
关山月骑在马背是倒吸凉气,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世间竟然真的有人能躲过子弹的攻击。
原本配合的严丝合缝的三段击在张世通的冲击下,队形变的混乱起来,一匹匹战马在他那宽阔刀背的拍击之下是折颈而亡。
他的头脑还算清醒,只伤马不伤人,目标直指马背上的关山月,他一边往前冲一边冲着身后那没头苍蝇一般的二百残军,恨铁不成钢的怒吼道:“逃跑杀无赦,给我冲进去,跟他们搅在一起,用近战抵消火枪的优势,快!”
那群士兵见张世通如此神勇,惊魂初定的他们觉得他的话说的极有道理,顿时提着手中的长枪和钢刀,用盾牌挡住已经不如刚才密集的子弹,一窝蜂的跟关山月的亲兵们搅在了一起。
关山月着猩红着双眼冲着自己逼近的张世通,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冲着身后的那辆马车喊道:“老黄,还没准备好吗?前方的弟兄们已经开始陷入险境了!”
老黄和两名衙役打扮的士兵正手脚麻利的扳动着这辆改装的马车上的扳手,一阵“咔咔”的机关声响起,车身后那钉满箭矢的围板“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满头大汗的老黄探出头颅,冲着关山月焦急的喊道:“你快叫弟兄们撤到车后边去,已经点着火了,这东西可没长眼睛不分敌我!”
“都撤到马车后边去,不要管地上的战马,快,快,快!”
关山月命令下达后,那群已经挂彩的士兵们交替掩护,快而不乱的撤退到了最后那辆马车后边。
身后的追兵们趁机追了上来,填补了那片空白。
黄道周着越逼越近的张世通,等不及后边的追兵们齐集,激动之中带着一丝恐惧,高喝道:“喷!”
要是前朝的士兵一定一眼就认出这是猛火油柜,就是打死他们也不会离这索命的东西如此近。可这猛火油柜已经逐渐淘汰出大明的现有装备序列,销声匿迹数百年,他们那会认得。
张世通着近在眼前的黄道周,心中暗笑一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个猛虎扑食,纵身扬刀便冲着黄道周的脑袋狠狠的劈了下去。
这一刀力敌千钧,就是石头做的脖子也得命丧当场。
眼着那鬼头刀还有不到一丈就要砍在黄道周的脖子上,张世通的脸上都提前挂上了胜利的笑容。
只见黄道周避也未避,闭上了眼睛。
张世通只觉得眼前一黑便被一阵黑色的胶状物喷涂满了全身,还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儿,眼前一红他连同冲在最前面的十多名士兵全都处在了一片火海的包围之中。
哀嚎一片,那火就像在这十几个人身上生根发芽了一般,任凭他们在地上翻滚就是不灭。
张世通的反应不谓不快,他凭借着自己的直觉迅速的脱光了身上的衣物,可那火并未如同他想象的一般灭掉,没了衣服等燃烧物,竟然燃烧起了他的皮肤,阵阵钻心的痛楚伴随着阵阵肉香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仗着自己的武艺助纣为虐,在福王的收下杀人如麻,虐杀过无数的不听福王号令的官员和地主。他那已经麻木的心,今天终于感受到了那种被死亡笼罩着的恐怖。
开始的时候那群士兵还念及旧情用树枝等东西帮着灭火,可上去一批就被黄道周烧一批。
着眼前的人间地狱,他们是彻底精神崩溃,只能眼睁睁的着眼前的人烧成一堆人形黑炭,站在那里再也不敢前进半步。
张世通也不知道是被烧昏了头脑,还是一失足,竟然跌落到了千丈悬崖之下。
关山月叹了一口气,怜悯的了一眼眼那一百多名追兵,策马往前走了两步,向黄道周投去了求解的目光。
黄道周哪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冲着他摇了摇头,说道:“一个也不能放他们走,一旦我们的行踪暴露,我们的身后便是福王源源不断的追兵,无穷无尽的麻烦,乃至杀身之祸。你要是想拿弟兄们的命开玩笑,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关山月现在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了切身的体会,对着身旁的陈二狗轻声说道:“上刺刀,给他们一个痛快!还有,好好安葬那些战死的战马。”说完不忍那残忍的场景,策马转身踏上了前进的路。
猛火油柜里的油本来就不多,已经喷的七七八八,这么笨重的东西是过不了黄河的,带着反而是一个累赘,黄道周安排人将这几辆马车全都推到了山涧之中,了一眼厮杀的战场便去追关山月去了。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南方的卫所兵无论是体能还是战斗素养都无法跟大宁士兵比较,更何况是百里挑一的亲兵。
陈二狗指挥手下的士兵们将那些战死数十匹战马安葬好后,夺了福王追兵的战马,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跟关山月在黄河边完成了汇合。
关山月让亲兵们脱去朝廷的官服,装扮成行商的样子。来到码头用多余的战马抵了船资,了一眼身后波涛滚滚的黄河,浩浩荡荡的踏上了北上京师的路途。
第一百零四章 万念俱灰的崇祯帝
崇祯帝是在半个月后才得到福王造反的消息的,那时福王已经利用地利之便,悄无声息的拿下了南直隶。已经连成一片的河南和南直隶,像一根鱼刺一样横亘在大明的国土中间,硬生生的将大明分成了南北两块。
现如今不但是福王造反,那些有魄力的亲王们见福王并未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在永乐大帝的辉煌实例感召下,有样学样,也扯起了大旗。整个大明乱糟糟的,成了一锅乱粥。
福王早有准备,利用崤山武库的装备和接受原有的卫所兵,转眼间手握十万重兵。加之福王四处封官许愿,减租税,虽然师出无名,却也未激起大的法抗。
河南和南直隶两省的底层百姓们心中对福王当皇帝是有些抗拒的,可福王利用减租税笼络了地主阶层和商人们的心,又利用广开官路笼络了士子们的心。原有的官员要是愿意留人就加官进爵,要是不愿意留任就发放十年俸禄,任凭自由离去。
福王现在是妥妥的一派“仁君气象”,除了被视作牲畜的底层百姓各阶层全都得了各自的好处,也就都闭嘴不言了。稍有几个不识相的硬骨头,也全都被秘密的处决掉了。
崇祯帝毫无生气的坐在龙椅之上,昔日站满文武百官的金銮殿如今空空如也,除了他身旁的贴身太监王承恩是空无一人。
王承恩摇了摇手中的拂尘,忍不住的抱怨道:“万岁爷,这群文武百官可忒不是个东西,简直就是一群忘恩负义的忘八。您平日待他们可不薄,食君之禄理当担君之忧,现在他们竟然连早朝都不来上了,成何体统。二十天不上早朝,按照惯例,应该杖刑一百,哼,这帮畜生。”
“哎,就连平时那些在朕的眼前窜来传去不得安生的言官也都消失不见,朕……哎,养的都是一群无德之人啊!他们就是一群恶狼,谁都想在朕的身上咬一口啊!”崇祯现在是万念俱灰,现如今紫禁城的安危是靠几千青壮年太监在维持着,他特别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逞一时之快,听了东林党人的谗言,裁撤厂卫。
感时花溅泪,此时这位帝王的心中思绪万千,但更多的是自责,他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在反思着自己当政后的种种不当举措:“要是有魏忠贤时期的那些厂卫,在这些亲王们没有其实之前,锦衣卫一定会把消息提前送到他的手中。
还有裁撤驿站更是败笔,驿站虽然贪污*严重,已经到了不整顿不行的地步,可自己为什么不整顿官员,反而去裁撤那些干实事的基层驿卒呢?
山西流贼?呵呵,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要是百姓们吃饱穿暖谁会起来造反。朕不应该听从东林党人的谗言砍掉大明税赋的支柱茶税、布税、商税……反而缘木求鱼去加重穷苦百姓们的负担,还向他们加派辽饷,真是昏招迭出。否则,那会让福王一句除两年税赋就把那百姓们笼络了去。那些地主们是想方设法的偷税漏税,土地越多越不用交税。潞王400万亩地,而那些无地可种的穷苦百姓们却在吃观音土……”
心灰意冷的崇祯叹了一口气,悲怆的说道:“大势已去,文臣装病不上朝,却跟那些反王眉来眼去勾勾搭搭。武将不听号令,隔岸观火按兵不动,辽东祖大寿、吴氏父子跟后金勾勾搭搭,有意放他们进关,陕西三边总督杨鹤有意勤王护驾保朕,奈何境内民变四起,被牵制不前。蒙古林丹汗更是趁乱袭扰宣大一线,朕的手中已无可用之兵。哎,这是天要亡朕,亡我大明的!”说着说着悲从心生,忍不住哭了起来。
王承恩见万岁爷哭了,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崇祯嚯地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凄厉的说道:“这天下要是有卖后悔药的,朕一定杀尽天下各党,尤其是那误朕误国的东林党,只是这世间哪有买后悔药的啊!?承恩啊,朕对不起天下苍生,更无言面对先祖,如今唯有披头散发掩面自缢而死,得遭受那无端的屈辱!”
王承恩见崇祯竟然要自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心惊肉跳之下声音都变了调门,“圣上乃是万金之躯,万万不可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眼前的乱局只是暂时的,以圣上的才智和德行,天下归心指日可待啊!”
泪流满面的崇祯帝了一眼磕头如捣蒜的王承恩,心头一阵暖流涌过,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哥哥临死前的嘱托,这时才明白阉党是勋贵集团萎靡不振之后,皇帝用来制衡文官集团的一种手段,“哎,朕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朕已经输得一干二净了,那些武将们本来就听调不听宣,现如今国库内帑空虚,朕连赈济灾民的粮饷都拿不出来,又怎么能拿的出平定叛乱的军饷呢?输了,朕已经无力回天了,唯有一死……”
王承恩的膝盖撞得地面“咚咚”直响,他爬行到崇祯的身前抱住了他的腿,声泪俱下的说道:“圣上,勤王、晋王、蜀王、楚王已经站出来,他们是支持陛下的。卢象升的“天雄军”也正在赶来京师勤王护驾,臣有平日所受贿赂千万白银,愿资圣上天军,请圣上责罚!”
崇祯脸上神情一恍惚,他没想到王承恩一个宦官的钱财竟然比自己还要多,更没想到他会冒着杀头的危险将这些钱财全都捐赠给自己。
崇祯轻轻的拉起王承恩,主仆二人是抱头痛哭,“晚了,晚了,朕自打登基以来,一天忙于政务七八个时辰,如此勤政爱民,大明天下,奈何亡于朕之手!如今唯有一死,别无他法,百姓过得实在是太苦了,唯有朕死才能让百姓少受刀兵之灾,但愿这群逆臣贼子勿伤我大明百姓一人。朕先送走皇后公主,然后自缢煤山。承恩,你快快逃命去吧!”说完一把推开王承恩,提着宝剑就要去后宫砍杀妻女。
就在这时,金銮殿外响起一阵清脆的的掌声,一个身穿七品朝服的俊俏少年从门外闲庭信步的走了进来,“河南府灵宝县县令关山月见过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万岁!”
王承恩一突兀的出现在眼前的关山月,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焦急的说道:“哎呦,关县令你来的正是时候,老奴都劝了半天了,奈何笨嘴拙舌的劝不住。你快劝劝万岁爷吧,他要自杀!”
崇祯对关山月的到来也挺意外的,忍住抽泣说道:“关爱卿,快快请起。朕都这般田地了,你礼数不用做的如此周全。”
关山月就像没听见一样,像往常一样叩头谢恩后才站起身子。他已经在大殿门外听了一会了,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将崇祯帝的自信心打击的支离破碎,像往常劝诫是没有用的,唯有用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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