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前的桌子上摆着两封同样的求援信,一封是左翼中旗蒙衮的,一封是右翼后旗奥巴的。他犹豫再三后,还是决定舍近求远去救援他的阿布奥巴。
头疼欲裂的巴达礼用手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他觉得整个科尔沁好像一夜之间遭到了明军的全面攻击。四旗之中三旗告急,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跳过右翼后旗,但他知道这绝对是有预谋的攻击。他判断明军这次至少投入了八万人的部队,因为凭借他往常的经验判断,依照明军的战斗力低于这个数字是万万不能战胜他们这群草原上的勇士的。
不过他心中现在更多是恼怒,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阿布为什么昏了头,同意皇太极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子的建议,搞什么筑城固守。千百年来蒙古的牧民向来不都是随着季节的变幻追草而居随水而牧,自己当初那么苦口婆心的劝他整个部落只有拧成一股绳才能雄视大草原,傲慢的他就是听不进去,非得一意孤行推行什么筑城政策。现在倒好了,这简直是自缚手脚,被明军钻了空子玩起了各个击破。
虽然事实印证了他的想法,可他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现在我是迫不得已依附于后金,等我有一天成了部落的首领,我一定要亲手宰了皇太极这贼子。我跟阿布关系向来和睦,现在关系闹的如此僵硬都是他在从中捣鬼。他们就没从汉人哪里学来什么好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给我们蒙古人搞什么分而治之,哼!”
巴达礼身后的亲兵们也咬牙切齿的骂起了皇太极,听那恶毒的语言就像跟他又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不过其中有一个人一直在沉默,似乎在考虑着些什么,待到大家骂的差不多过完嘴瘾的时候,他开口说道:“我觉得我们现在还得仰仗后金的力量才能度过此次危机,单凭我们的力量即使倾巢而出也未必有十拿九稳的胜算。而有了后金的帮助情况就不一样了,所以我们需要……”
巴达礼虽然粗犷可也知道现在敌情未明,还是放下身段向后金球求援的好,“哼,他奶奶的,这些事情都是因为后金而起,以前咱们原本跟大明相安无事,都是皇太极这混蛋要咱们攻击朵颜三卫才招致今日的报复,现在这黑锅可不能都扣在咱们科尔沁的头上,得拉他们来垫背。来人啊,传我的命令,前去后金盛京求援。要这破城池有什么用,要不是有阿布压着我早就把这破玩意拆个底朝天了,只有懦夫才需要借助城池的守护呢,在我来这特么简直是一个天大的负担。以前没有城池,咱们科尔沁勇士在草原上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是何等的快活,谁能奈何咱们一丝一毫。传我的命令,咱们右翼中旗无论男女老幼全都拿起武器,去教教明军怎么打仗!”
巴达礼命令一下达,城中人仰马翻顿时乱作一团。士兵们的呵斥和鞭笞的声音不时传来,乱糟糟的一个时辰过后,城门外整齐的站着三队人马,足足有两万多人。远远望去是声势浩大,好不骇人。
不过要是走进了一,你便会发现站在最前面的一队全都是些老弱病残,第二队的是强壮的妇女和瘦的孩童,站在最后的才是强壮的正规军。
北方得到蛮夷很少有尊老的概念,他们是崇敬强者的。打猎来了肉食是强者先吃,然后才轮的到老弱病残,只有强者吃饱才能去掳掠更多的食物和物资。
站在头两排的人都知道各自的命运,他们不过是去消耗敌人的箭矢罢了。等到敌人的箭矢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后边强壮的士兵们便会犹如猛虎一般的冲上去屠杀那些一脸惊恐的敌军。尽管站在前两排的人都是一脸的哀伤,可他们并没有丝毫的抗争和不从,因为一辈辈就是这么传下来的。
部队已经从右翼中旗开拔三天,心急如焚的巴达礼已经接连向后金派出了六波求援的骑兵了,可全都犹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求救的骑兵们骑行的都是上等骏马,就是骑行的劣等马现在后金也应该回信了。可偏偏事与愿违,不但连后金的毫毛没有见到,就连那些派出前去求救的骑兵们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他们压根就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巴达礼的心头,他隐隐的觉得这次后金是不会派援兵来了。他吧心一横,再也不等后金的援兵,催促着部众们加速冲着右翼后旗的方向拼命奔去。因为他想着既然没了后金的援兵,就要用手上的兵力,打对手个措手不及,只有这样才有必胜的把握。
崇祯二年对大宁都司来说是重要的一年,大宁都司的弃子们披荆斩棘,终于在塞外站稳了脚跟。将士们在演武场上的汗水和热血没有白流,在战场上终于印证了关山月“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口号,他们利用一个月的时间就完全吃下了科尔沁部的势力范围,又利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完全接受了他们的人口和马屁等物资,在这塞外总算是有点家底了。
只是这次科尔沁的盟友后金,并没有像科尔沁与林丹汗的战争中那样发兵来救,而是静的让人心里发慌。就连出来替弟说句公道话都没有说,就这么眼睁睁的着大宁都司将他们盟友的地盘一点点的蚕食掉,最后完全纳入囊中。
倒是林丹汗趁着大宁都司的兵马根基未稳,三番五次的前去侵略四旗,但都被大宁守城的士兵给无情的打了回去。他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索性擎起蒙古共主的大旗,号召那些已经归顺大宁都司的科尔沁MZ去归顺于他。只是他以前做的太绝,科尔沁部与他早就形同水火,那还会有人去归顺与他。
幺蛾子不断你的林丹汗是四处碰壁,最后只得灰溜溜退回自己的老巢,再也不敢前去侵扰四旗,也算是变相的承认大宁都司继承了科尔沁部的势力范围。
关山月对林丹汗反倒不担心,要不是害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被后金这个渔翁得利,他早就接着这次的机会给林丹汗来一个搂草打兔子了。他觉得豁出去拼个鱼死网破能除掉林丹汗这个大敌也是值得的,那样除了北方的瓦剌,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这塞北都是大宁的天下。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后金,皇太极完全有实力阻止自己这次行动,估计皇太极也是害怕最后被林丹汗把好处捞去才没有发兵。不过,关山月隐约的觉得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肯定不是全部的原因。皇太极称得上是一个枭雄,他不是那种谋一城之得失的,现在之所以按兵不动,他一定在憋着一个大阴谋。
尽管知道前边有一个大雷在等着自己,可至于皇太极到底在憋着什么大阴谋,关山月思来想去就是抓不住。他想了几天后,觉得自己也想不出了所以然来,便一心组织起大宁都司境内卫所的建设来。因为地盘虽然打下来了,可守住还得靠人。
第六十八章 科尔沁,大宁都司欢迎您!
听到这惊天的噩耗巴达礼彻底懵了,站在那是不知所措,他紧赶慢赶就是来救他阿布的,现在阿布都被人杀了还救个毛啊。不过等他的骑兵跟这队来路不明的骑兵还没走出五里地,他冷静下来后觉得这特么一定是敌军为了扰乱他们的军心在跟他们使诈,要不当着这么多士兵们的面喊什么,悄悄地告诉他不就行了。
就在他像望夫石一样站在原地,担心这批前去查的骑兵,会不会也跟去后金的骑兵们一样也会从此杳无音讯的时候。他们很准时的回来了,当然是带着噩耗回来的。
不过他压根就没听见前去探查骑兵的最后一句话:“他们之所以没有把头颅带回来是那里面驻守着一队为数不多的明军。”
巴达礼一听自己的阿布身首异处,顿时开启了暴走模式,毫不犹豫的为众人选择了困难模式。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劝说他心有诈,也会被他毫不犹豫的劈成两半。地上那几个身首异处的亲兵们就是不信才出来现身说法的,不过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巴达礼一点也没有念旧情。
活着的右翼中旗部众一这个顿时群情激奋同仇敌忾起来,气得嗷嗷直叫,都是部落首领被人挂了这仇必须得报,要不以后或者都没脸见人。一部分人聪明的人嘴上也喊得杀声震天,可他们觉得明军在前方会有埋伏,迫于他的淫威,众人只得无可奈何的跟着复仇心切的他向踏上了复仇之路。只是继续行军的路途上脑子机灵的已经开差跑了,剩下的是死是活他们就不操心了。
巴达礼不用冲在前边开路,倒觉得没什么,急眼的他还像赶牲口一样嫌大家走得慢。
这样一来可苦了前边负责趟雷的部众们,骑着马冲起来,刚要策马扬鞭,咻的一下出来一条胳膊粗细的麻绳,夸嚓,人仰马翻。这时候咱们发扬不怕死的精神,拍拍身上的灰尘振作疲惫的精神,继续蒙头往前冲,“哎这次好哎,明军没下绊子。”跑着跑着,酷驰一声,“妈呀,谁挖的这么大的一个坑啊,哎呦,里边还特么有这么长的竹签子,我的胸口也有哎,啊,死了。”
这是用生命趟出来的路,原本以为逃出生天的右翼中旗群众们已经折损过半了,战战兢兢的站在山谷的中部刚想喘口气儿,然后迎来了一阵如瀑布般的箭雨。他们还没来得及转身往后跑,身后便想起了乒乓作响的火枪声。这下退路彻底的被封死了,再也不能首鼠两端了,只能把心一横玩命的向前冲了。
好不容易冲过那段死亡之路,谷口就在眼前了,却发现凭空出现五千多捂的跟个铁王八一样的虎贲营战士,这群混蛋正露着两只眼睛举着手中的钢刀在对着自己狞笑。
这时候,“投降不杀!”的话语响彻山谷,这群右翼中旗的部众们终于如临大赦,任凭巴达礼呵斥和砍杀,就是一心缴械投降。命都要没有了,谁还管你是不是首领啊。
整个大宁都司没有多少腐儒,有几个也在后方的大宁科学院。现在在前线将领居多,关山月也不是那种拘泥不化的人,他有着来自现代社会的先进人生观和世界观。本着********的原则,他听从了刘文秀的建议,干净利落脆的就把跟巴达礼有血缘关系的人全都给咔嚓了。
这下奥巴彻底随风而散,他要想报复只能到地府去跟关山月算账了,在这人世间他是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了。
两天后,福余营和泰宁营也把左翼中旗拿下。在那边负责镇场子的魏忠贤是老厂卫了,他把有关人员清理的比关山月还干净呢,压根就没用他嘱咐。
经过一年多的谋划,实行起来却只用不到半个月时间。不过大宁都司终于把科尔沁部的势力范围纳入囊中也算是喜事一件,当然更难能可贵的是检验和锻炼了队伍。
正常战役下来关山月也有觉得对不住的人,那就是他的伙伴色布腾。这子一听要收拾他的死敌科尔沁部,就像站在烧红的铁板上猴儿,上蹿下跳的要来报答科尔沁部当年不收之恩。哭着喊着要珍惜这最后一次跟科尔沁部的深入交流机会,就是跟在他身后当一个传令兵也行。
他考虑再三,觉得苦夷岛战略价值和位置过于重要,那里必须有一个人负责镇守,终究是没圆了色布腾的这个梦。现在大家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他只得修一封,跟色布腾说:“军功章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哥们你别泄气,你的热情攒着收拾后金吧,那可是个大块头……”
崇祯二年对大宁都司来说是重要的一年,大宁都司的弃子们披荆斩棘,终于在塞外站稳了脚跟。将士们在演武场上的汗水和热血没有白流,在战场上终于印证了关山月“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口号,他们利用半个月的时间就完全吃下了科尔沁部的势力范围,又利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完全接受了他们的人口和马屁等物资,在这塞外总算是有点家底了。
只是这次科尔沁的盟友后金,并没有像科尔沁与林丹汗的战争中那样发兵来救,而是静的让人心里发慌。就连出来替弟说句公道话都没有说,就这么眼睁睁的着大宁都司将他们盟友的地盘一点点的蚕食掉,最后完全纳入囊中。
倒是林丹汗趁着大宁都司的兵马根基未稳,三番五次的前去侵略四旗,但都被大宁守城的士兵给无情的打了回去。他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索性擎起蒙古共主的大旗,号召那些已经归顺大宁都司的科尔沁MZ去归顺于他。只是他以前做的太绝,科尔沁部与他早就形同水火,那还会有人去归顺与他。
幺蛾子不断你的林丹汗是四处碰壁,最后只得灰溜溜退回自己的老巢,再也不敢前去侵扰四旗,也算是变相的承认大宁都司继承了科尔沁部的势力范围。
关山月对林丹汗反倒不担心,要不是害怕螳螂捕蝉黄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