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破晓时分,经过一番缜密的讨论和集思广益之后,一份成熟的作战计划终于瓜熟蒂落。
为了不打草惊蛇,大宁军由界岭口秘密入关。关山月率领天狼营、火器营和五万新军主攻山海关,李定国率领五万新军主攻宁海城,贺文龙率领五万新军攻打角山长城和威远城,最后三方齐聚山海关。
色特尔也则率领泰宁营、神箭营及两万骑兵伺机而动,防止后金突袭。
来而不往非礼也,色布腾率领水师自库页岛除出发,夺去虾夷岛,并将其牢牢控制在手中(其时,虾夷岛并不在本子手中)。
双眼猩红的关山月马不停蹄的把作战计划送到了崇祯帝的案前,他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着双眼布满血丝的崇祯帝是一脸的愕然,“圣上,你的眼睛怎的也这般猩红,可是有什么忧心之事?”
崇祯帝迫不及待的翻阅着翔实的作战计划,他还没来得及作答,站在一旁直打哈欠的王承恩摆了摆手,插嘴道:“自打关大人走后,圣上就这么在龙椅上坐了一宿,一夜未眠。”
“要你多嘴。”崇祯帝对这份作战计划是相当的满意,他抬头冲着关山月一笑,说道:“要是遭遇到关爱卿,朕的江山未必是这番摸样。想当年,朕给予袁崇焕是绝对的信任,五年复辽,那是欺朕当年不懂军事啊!这份作战计划,朕,准了。”
二人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临行前,关山月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对崇祯帝讲明白了为什么说人口也是一种战略资源。
受他启发,当日,在继续鼓励生育的同时,为了缓解北方四省的人口短缺问题,崇祯帝大赦天下政治犯。当然是带附加条件的,那就是所有的犯人必须举家迁往北方四省边境地区戍边垦荒。
崇祯帝玩的一手好牌,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这些犯人可都是高素质的人才,他们有文化知识,有的甚至有一技乃至多技之长。将他们迁往北方四省边境地区,把原来的被押者转变成新家园的,既可以减少内政开支,又可以巩固边防,在加快民族融合的同时还能带动边远地区的文化教育的发展,可谓是一举多得。
迁徙,被关押者肯定是心有抗拒的,但与生不如死的关押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中相比,北方四省自由的天空简直是触手可及天堂。何况,雪片一般的《大明日报》把北方四省宣传的跟人间天堂一样,又不是去传说中“蛮荒”一般的海南,他们不动心,他们的家人也早就动心了。
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搞笑的一幕出现,崇祯帝颁布的诏,最先响应的竟然是福王治下的百姓。他们本就与福王政见不同,仿佛汪洋中的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岂肯放过这一线生机。想尽了各种办法拿到了路条,偷着摸着去大宁户部报到去了。
与此同时,一道密旨自天宁城发出,易装的锦衣卫马不停蹄的冲着沐王府狂奔而去。
集结的号角终于吹响,一匹匹膘肥体壮承载着军令的战马以大宁都督府为始点,跑向北方四省的四面八方,军令所致无有不从。
整个北方四省动了发出一声震天的嘶吼,变成了一部令人恐怖的战争机器。一夜之间,四省一切经济生产活动都以战争为中心,各种军事战略物资源源不断地走下生产线,走向大宁,走向即将开战的前线。
浓浓的战意化身成一只下山的猛虎,冲着山海关猛扑而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滔天恨意
少年得志,鲜衣怒马,又复辽土的吴三桂是意气风发,觉得在这大争之世中当个皇帝也不是不可能的。Ωヤノ仯讥帷。!!#
身着盛装的吴襄为了欢迎得胜归来的爱子,特地在山海关举行了盛大的阅兵仪式,整座城池在狂欢中渡过了三天。
但是吴襄却无比的郁闷,因为在阅兵的时候,旗杆断了,他认为这是不祥之兆。
他劝吴三桂消停一些,可吴三桂却完全没有听进去,他按耐不住杀戮的心,率领一千多关宁精骑,在山海关对那些早已暴露的大宁探子们展开了一场绞杀。
所有被缉拿的探子,连审问的程序都省略了,全部被就地正法。山海关笼罩在一片血腥气之中。
吴三桂亲自参与到了这场猫戏老鼠的游戏之中,他终于把城中的大宁探子们逼入绝境之中。
大宁参谋部在山海关的据点坐落在一处不起眼的民宅内,现在处于关宁精骑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之中。
这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转眼间便杀进了院落之中。
受伤的大档头孔龙躲在门窗后,对着吴三桂发出一声怒吼,“吴三桂,卧槽你姥姥,你不得好死!”
吴三桂躲在亲兵的盾牌后,狞笑一声,猖狂的说道:“上次那贱狗的炸弹,差点让王我绝了后。要不是范文程提醒的及时,这次攻打高丽指不定又坏在你的手中。孔大档头,本王敬你是条汉子,归顺于我的帐下,立马封你当个游击将军,如何?”
孔龙一刀斩断深入骨髓的箭矢,咬牙切齿地骂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别以为自己换个“王爷”的称号就妄想成为皇亲贵胄,却不过一痞子尔。昙花一现草丛间,泯然于众人矣!”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着众人的面揭了吴三桂的伤疤,来路不正的他立刻陷入狂怒之中,双拳紧攥,指甲陷入肉中。
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豪迈的歌声,是数十人的大合唱,“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这是我们亲爱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这是英雄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
孔龙环视四周那十二位年轻的面孔,从他们的眼中他不出一丝的恐惧之情,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那笑声声振屋瓦。
“哈哈哈,好样的,慷而赴死眉不皱,为国捐躯英雄也!烈士墓碑上,也有咱爷们的鲜血。弟兄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冲啊!”
忍无可忍的吴三桂,冲着身后的精兵一挥手,声色俱厉地喊道:“死到临头还有心思唱歌,给我上,除了画像上的这个人,一个不留!”
屋门是从里面打开的,十三个被逼到绝境的探子们,绝境之中拼死反抗,一起向吴三桂发起了绝望冲锋,期望临死前能宰了他。却被四面八方冲来的关宁铁骑开膛剖肚。
大档头孔龙被厚重的刀背拍在后脑,顿时昏死了过去。
才崇祯四年正月十五,吴襄的担忧终于变成了现实,山海关一线的长城狼烟四起,杀声震天。
十五万大宁军,用手中的刀枪让永平府的卫所选择闭了嘴。至于那些不听话的将领,全都被天狼营给抹了脖子。
关山月率领六万大军自正月初七出界岭口,跳过沿路城池,直接杀到了山海关城下。
大雾散去后,着城下突然出现的大宁军,吴襄陷入慌乱之中。
但他的儿子吴三桂却冷静无比,即使是从西侧进攻山海关,他也不相信关山月有能力攻下山海关。山海关的城墙高十四米,厚七米,笑话,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束手无策。
正月十五,约定的时间一到,宁海城和威远城的战役便打响了。率先出场的不是云梯、冲车等东西,而是一排排被关山月叫做迫击炮的新式武器。
迫击炮的炮筒子虽然不如威远城、宁海城的火炮炮筒子粗,射程却在其之上,再加上有膛线,拉开距离后,一轮矫正射击愣是打的守城的士兵人仰马翻。
眼光毒辣的吴三桂一眼就关山月身后的那群新军是农民出身,他趁着炮火的间隙,躲在女墙后,扯着嗓子冲着关山月喊道:“姓关的,你这不过是奇巧淫技罢了,决定战争胜利的终究是人,就凭你身后那群穿着破烂的农民想赢本王,你洗洗睡去吧!”
关山月心生不屑,遥想当年,八旗子弟,衣服是华丽的,浩浩荡荡奔赴战场,却被八国联军虐成狗,一群逃命两万五千里穿着烂衣服的“乞丐”却让一个民族的每个人都能在洋人面前挺直腰杆的说:“o!f。。c。yo!”
“我只知道尊严是打出来的,不是穿出来的。”
吴三桂撇了撇嘴,不屑地喊道:“山海关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你就是二十万的兵力也是攻不破的,没出十五就是年,我先送你两份大礼!”
关山月现在在射程之外,也不怕他暗算,冷笑道:“吴三桂,上次没弄死你算是你命大,这次,送礼也不行,老子一样往死里弄你。”
吴三桂没有说话,而是把一筐东西从城墙上扔到了城下阵前。
十二个黑咕隆咚的东西,从城头天女散花一般,发出声声闷响,重重的摔在到了城下,有的磕到了石头上,弹了起来,像球一样滚得四面八方都是。
“啊?!是人头!”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那是多么熟悉的面孔,刘文秀睚呲欲裂,一口鲜血夺口而出,“是咱们的弟兄,吴三桂我艹你祖宗!”他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抓紧缰绳,冲着城下策马狂奔,全然不顾城头射下的暗箭。
身后的亲兵紧随而上,用宽大的盾牌将刘文秀牢牢的护在中间。
十二颗人头被捡回来了,十二颗被煮过的头颅,这得是多大的仇恨。
一通归来的,还有四具被射成刺猬流着鲜血的年轻尸体。
兵部左侍郎熊文灿是杨嗣昌一派,名义上是来督战,实际上是杨嗣昌派来恶心关山月的。
他骑在马上,满脸的讥讽,阴阳怪气的说道:“啧啧啧啧,用四条人命,换十二颗人头,这买卖可真划算,大明的兵可真是用来糟践的啊!”
“啊呀,老子劈了你个畜生!”刘文秀闻言挥舞着手中的苗刀就要跟熊文灿拼命。
关山月眼疾手快,两军阵前岂能自乱阵脚,一把刘文秀给拦了下来。
除了熊文灿的亲兵,在场的人全都双目喷火,恨不得当场把他碎尸万段。
“不抛弃,不放弃!”
“不抛弃,不放弃!”
“不抛弃,不放弃!”
六万大宁军用震天的嘶吼声回答了熊文灿。
吴三桂在城头抚掌大笑,高声喊道:“好一个不抛弃,不放弃。姓关的有本事亲自来取,这是本王送于你的第二份大礼!”
城上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荆条木筐,从城头缓缓地降落下来,里面装满了牛粪,隔得远远的便能闻见一股浓浓的马粪味儿。
关山月连忙掏出望远镜,发现热气腾腾的马粪之中埋着一个人,只露着一个头,脸。
“啊!?是孔龙,孔档头!二狗子,巴图尔,提供掩护,救人!”
关山月发疯一般的冲着城下冲过去,除了筐中的孔龙,关山月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见,他与这世界割裂了。
三百多亲兵一窝蜂一般冲了出去,用自己的生命护卫着关山月的安危。
此刻,熊文灿着城头射下的雨点一般密集箭雨却嫌不够,心里在恶毒的诅咒早点射死关山月。
陈二狗跟巴图一左一右,抄着大框回到了阵前。
孔龙左脸的肌肉已经被削去,右脸上的肉往外翻着,异常狰狞,得出他命不久矣。
关山月疯了,喊的撕心裂肺,“医护兵,医护兵,救人,救人……”
血肉横飞的战场上,医护兵眼里只有袍泽弟兄的痛苦,哪里还得见恶心。
两个医护兵,冲到筐前,一左一右把手伸入马粪之中就要把孔龙拎出来,却捞了半天什么也没捞出来。
他们趴在筐边把手臂全都伸进了马粪之中,像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发出一阵惊呼便瘫软在地。
陈二狗以为他们嫌恶心,一脚把医护兵踢开,喝骂道:“废物!孔老弟,哥哥来帮你。”亲自把手伸进了大筐之中,划拉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他的嘴巴张的都能放下一颗馒头,愣了片刻,转身冲着关山月悲怆的说道:“人彘,吴三桂这畜生把孔兄弟制成了人彘,啊!”说完陈二狗再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悲愤,仰天长啸。
关山月紧咬着嘴唇,忍住哭泣,不让心中的悲痛泄露出来。他把双手深入牛粪之中,抱着孔龙的腰把他从牛粪中抱了出来,弯下身子把搂在了怀中,“孔老弟,你还笑,你还有心思笑。你怎么不说话啊?啊,你的舌头呢?啊,啊,啊,啊,吴三桂!水车,水车!”
还没等水车来到阵前,孔龙便从关山月的怀中挣脱开来,咬破嘴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雪地上写出了两个鲜红的大字——报仇。
写完冲着北方的大宁眷恋的了一眼,便笑着撒手人寰。
这一刻的关山月相信坚信人是有灵魂的,他跪倒在孔龙的面前,指天发誓:“不灭吴三桂,誓不为人!孔大哥,你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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