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
“当然,这也是有破解之法的,就是你在新城人民公园附近工地上,所经历的那次封印交换咒术。”
我一惊,这件事情竟然也包含在这个谜团之中,果然当时的高若松没有骗我,那个年轻的黑衣人竟然真的是赵铖。
他当时翻阅到资料,找到了破解之法,就是寻找出一个空间交叠点,向其祭祀出一个长寿的生物,便可使自己停留在当时的年纪至少二十年。我就是那个被他选中的人,应该说是我身体里的貘。
选择我,赵铖有充分的理由。一来貘的寿命不可估量,作为牺牲再合适不过了,二来如果封印完成的话。他一开始杀死我的任务也算达成了,说不定当初下诅咒的那个人会解除咒术,让他继续活下去。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一举两得事情,但却偏偏输在了我手里。
他失去了这唯一的一次机会之后,身体开始急剧年轻化,他已经没有能力再攻击我了。所以一直跟在我的身旁。包括在宋家别墅后的那个年轻身影,也是他。之后赵铖才发现,我已经将宋秋兰从照片之中解救出来。他也就没有任何遗憾了。他开始后悔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过,决定把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们。
我望着襁褓中的赵铖,心情变得十分复杂。我突然不再憎恨他,而是觉得他很可怜。本该在美好的年龄谈一场恋爱的他。因为一念之差犯下了大错,成为了别人的把柄。接下来的日子中都在为当初犯过的错而赎罪。而当他有能力回到年轻的时候,岁月却已经不再给他任何后悔的机会了,等待他的,只是借着新生名义的死亡。
“可是。我记得赵铖曾经有一次跑到我的办公室来,还偷走了我的东西,他的目的是什么?”我问。
“哦。你是说这个吧。”秋兰从衣服里掏出了那本鼓鼓囊囊的软面抄,递到了我的手里。“这个东西是赵铖给我的,他并不是自己想要这些,而是想帮助我们。”
“帮助我们?”我有些弄不懂,偷走我的东西直到现在才还给我,真的算是帮助别人吗?
“对。他调查过,这本软面抄跟叶佳禾的公司有关。那个叫庄游的小说家被施下的诅咒,很有可能跟赵铖身上的诅咒出自同一人之手。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利用反噬法寻找出那个施术人。”
我一听到可以寻找出施术人,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浑身又一次充满了干劲。我立即看向秦初一,原本以为他也会跟我一样对这个消息的到来感到十分激动,但他此时却充满疑惑地看着我,仿佛我就是那个神秘的施术人。
“小恙,”他压低了声音,十分严肃,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丝毫不给我瞥向另一侧的机会,“你不是跟我说过,这本充满妖气的软面抄已经被你销毁了吗?怎么还在你手上?”
我顿时哑然,一下子涨红了脸。
对于这件事,我确实没有任何理由去辩驳。我当时仅仅只是想带走这本软面抄,以解貘的饥饿,但是却不曾考虑到这种妖物留在世间的危害。那一刻我是自私的,而剩下仅有的良知,全都变成了“不能让秦初一知道”这个思绪之上。
我不敢面对他的充满质疑的眼神,低下了头。人心是多么容易受到**的蛊惑,这一秒我才终于深有体会。
“我们抓紧时间吧。”宋秋兰打破了沉默,“今晚就开始吧。”
“行,你跟我说一下反噬法怎么进行。”秦初一看着宋秋兰,坚定地说道。他此刻没有望向我,选择走在了我的面前,我不知道他以后是否还会选择继续相信我。
“反噬法,也称反噬术。严格来说,不算是一种咒术,而是作为一般咒术的副作用而存在的。施术者一旦使出鬼怪或者式神攻击他人,那召唤而出的鬼怪就会带有施术者的目的。鬼怪本身跟人一样,是有自己的意识的,而且对自由有着执念,就算是把姓名交给人类都是一种耻辱,更何况去完成人类的目的呢。
但被施术者召唤而出,就必须遵守契约。但如果这个鬼怪既定的目标失踪了,或者已经死亡了,那么这个鬼怪与施术者之间存在的契约就消失了。它会将被束缚的仇恨加在施术者身上,反过头去攻击他,这就是反噬。
“有很多咒术师利用这一点,诱惑对手使用鬼怪式神一类的东西,最后让对手死在自己使出的招数之上,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门法术,简称反噬术。庄游的那本软面抄,就是施术者利用庄游的手创造出妖怪,吞噬庄游本身。现如今他已经不在世上了,产生的鬼怪已经没有了目标,必定会寻找施术者以求报复。我们只要提前在鬼怪身上做好标记,跟着它就可以找到施术者。”
这个方法听上去很简单,但是作为庄游替身书写怪物的那个人还是会存在一定的风险。我本想将功赎罪,担负起这个角色,却被秦初一抢先一步。
“我来,”他想也没想地说道,“我有办法在鬼怪身上做标记,我来实行反噬术。”
我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但他依然没有回过头来看我,仿佛我不存在似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当初那件事情刺激了他,导致他对我产生了不信任,还是他已经一门心思投入到这件事情当中了。L
ps:昨晚电脑崩溃了,现在用的是舍友的电脑,如果出现排版问题请不要打我tt留言告诉我,我来改,对不住大家了。友情提醒:水逆期间注意电子产品安全……
☆、第九十一章 反噬:寻找施术人(二)
最后,由宋秋兰和秦初一两个人一起完成反噬术。书写者的角色由宋秋兰担任,这是她执意要求的,因为生命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秦初一则负责给妖怪做上记号,用镜窥术代替自己的眼睛跟随妖怪寻找那个神秘的咒术师。
而我,成了照顾小孩的那个多余的人。
不得不说,变成婴儿的赵铖看起来比之前可爱多了,小家伙也不哭也不闹,十分明白我们面前要做的是什么,长长的睫毛垂在大眼之上,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不过他的脸很白,没什么血色,这就是他与正常孩子之间的差别吧。
接下来,就是实行反噬术的时刻了。
宋秋兰与秦初一相对而坐,面前分别摆着软面抄和一面手掌大的小镜子,两者之间相差大约半米的距离。放置软面抄的地面上,用毛笔密密麻麻写了一圈咒语,包括宋秋兰手中的笔,也被画上了各种符号。这些符号之中有一个我非常熟悉,就是一个像眼睛一样的图案,秦初一曾经将一个类似的图案写在符纸上,接着便能看清楚鬼怪的身影。
而对面的秦初一,眼睛紧紧闭着,盘腿而坐,两手放在胸前,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结印姿势。他的眼睑之上,也画上了咒语,这是我刚刚照着他的话,帮他写上去的。
从他知道软面抄之事开始,就没有再跟我讲过一句话,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我不知怎的心里十分不安,这种不安不是平时丢了东西那样的失落,也不像考试失利之后的那种后悔,而是好比心脏的血液被放空了。却还要依旧努力跳动。
这种时刻,没有时间留给我抚平伤痛,我只能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努力撇开这件事不去想。尽管如此,拿着毛笔在秦初一白嫩的皮肤上写下每一个符号的时候,看着他脸上曾经无比熟悉的睫毛、眼角,我的心还是像锥子刺一般疼。差点手一抖就画歪了。
放在他面前的那面小镜子。正中也画上了同样的一个眼睛符号,四周依旧写着各种咒语,另外还用一张黄色的符纸垫在底下。完成了这一切之后。最后由我将香灰洒在他们身旁,形成最后一个大的圆圈,制作一个简单的结界。我则做外一旁,不用担任何风险。
这不公平。
随着秦初一嘴唇轻启。经文般的咒语开始从他嘴里流泻而出。这像是一个信号,听到这个信号的宋秋兰开始执笔。在软面抄上迅速书写字符。
“哗哗,哗哗”
随着她书写速度地加快,那段距离半米的地板之上,开始变得潮湿而黯淡起来。有如一个水渍一般,逐渐从中心向外周扩散。
水渍一般的痕迹逐渐变黑,直至形成墨迹般的深黑色。这团深黑色之中突然开始冒出一个又一个气泡。从我这个角度看去,仿佛是一团煮沸了的黑水。在不断地翻滚着。
接着,一个半圆形的脑袋从这团沸腾的黑水之中探出来,扭动了两下,最后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头顶上长着人类五官的脑袋。就在那个脑袋逐渐从木板底下生出来之际,四周的符咒仿佛都像有些生命一般,从地板上腾空而起,像一条锁链一般环绕在那颗脑袋的四周。眼睛一样的符号掉落在鬼怪的头顶,发出一阵淡淡的蓝光。
突然之间,怪物像是解除了束缚,从地板上一跃而起,怪异的眼睛巡视一圈后,向着旁边半开的窗户直直地飞了出去。那是一个长着人的脑袋,蜈蚣身躯的妖怪,密密麻麻的足肢看上去就像人的腿一般。后来秦初一才告诉我,这个妖怪叫做若足。客死他乡的旅人曝尸荒野之后,回乡的执念逐渐幻化成的一种妖怪。
随着若足的飞出,房间里产生出一道劲风,吹开了秦初一搭在额头的发丝。我赶紧捂住怀抱中的赵铖,他现在十分虚弱,不能受到一点点冲击力。
秦初一不为所动,依旧闭着眼睛念动着咒语。画在镜子上的另一只眼睛,此时开始微微泛起蓝光,随着蓝光的逐渐消失,小镜子上慢慢显示出电影一样的景象,那就是掉落在怪物头顶的眼睛图案所看到的画面。
镜窥术所用的原理很简单,但也有很大的风险。施术者将自己的眼睛暂时寄存在符咒之上,然后符咒所经过的地方,就能被施术者的眼睛所看到。这样不需要施术者走出半步,就能看到想看的东西,十分方便。
但万一在符咒被解除的前一秒遭到了破坏,那么施术者就会付出失明的代价,这对于一个把眼睛比作心灵窗户的物种来说,是十分痛苦的。所以随着若足的离去,我时时刻刻都在为秦初一揪着心。
若足的速度很快,视野是由上至下的,我几乎认不出它究竟飞向哪里,但可以肯定,它的方向是朝北的。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之后,若足突然放慢了速度,最后停在了一棵树上。
这棵树附近光线十分昏暗,没有灯源,只剩下微弱的月光。借着这微弱的光线,树下的东西还是能够分辨得出一二:一块块几乎一模一样的大理石板,上面贴着各种各样的黑白照片,被死板地一个一个放在一起,隐隐约约还看得见石板之前放置着干枯的花束。剩下的便是一片死寂。
“北楼公墓……”我喃喃自语,预感到事情的发展不太顺利。
若足再次起飞,这一次,它停在了一块墓碑前。墓碑上,是一个中年妇女的照片,带着一副圆形眼睛,皮肤偏黑,眼睛小而圆,鼻尖上有一颗淡淡的黑痣,笑得很勉强,仿佛拍下这张照片的时候,就知道会被用在墓碑上一样。
照片下方只是单单刻了两个字“爱妻”,其他什么也没有。我有些不明白,这个已经去世的女人,难道就是实行咒术的神秘人吗?我不敢相信,但又不能确定。
“春雨……”
“什么?”我听到宋秋兰小声嘀咕了一句,赶忙朝她看去。
她整个人仿佛被雷击过一般,呆呆地盯着镜子中的黑白照片,眼皮都不眨一下。L
☆、第九十二章 反噬:寻找施术人(三)
“秋兰,你认识她?”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听到我的声音,从呆滞中缓过神来,抬起头朝着我用力地点了点,“不仅认识,还很熟悉。她就是代号春雨,我们小组的另一名成员。”
转了这么一大圈,事情还是回到了这里。反噬术不可能出现差错,若足找到的第一个人肯定就是施术者,那么这个看似文弱的“春雨”,难道真的是施行残忍咒术,攻击莫伊、庄游和赵铖的人吗?
镜中的若足发出一声巨大的哀嚎,转而又腾空而起,飞向另外一个方向。
“它这是要回来了吗?”我问道。
“不,”宋秋兰摇了摇头,说道,“它会接着去寻找下一个目标,这个人有可能是跟春雨有直接关系的人,或者曾经参与过这场咒术。”
“那还有必要继续进行下去吗?”
宋秋兰没有说话,转头望向另一边坐着的秦初一。此时的他依然一刻不停地念动着咒语,放在胸前的手迅速做出了几个结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和宋秋兰互相对望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默默低下头仔细盯着面前的小镜子。
秦初一没有放弃,他想要继续找出跟这件事情相关的人。春雨的死竟然让我有一丝安慰,因为施术者死去了,就意味着秦初一不会遭到伤害。但是,这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