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从我回来就寸步不离跟在我身边,如今安静驯良的趴在我们旁边,若不是它中间的蛇颈上还挂着巫抵人头,我都有些忘记它其实是一只充满杀戮和残暴的凶兽,我走到九婴身边轻轻拍拍它的蛇头。
“明日你跟随妖狐前往灵山,切记不可恣意妄为再我没回来之前千万不要贸然攻杀灵山叛军。”
灵山中毕竟有斗篷在,我担心离开后九婴失去约束又会像在长留大杀四方,万一遇到斗篷我怕九婴这一次难全身而退。
自从九婴臣服于我,不管对它说什么九婴都会言听计从,而这一次我忽然发现之前还温顺的九婴突然直起九个蛇头,根本没有注视我而是全神贯注盯着军帐之外的黑暗,外面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夜雨。
我听见九婴平复的鼻息渐渐便的急促,它浑身的黑鳞缓缓竖立起来,原本在我面前还温顺的蛇眼已经目露凶光透着无法抑制的嗜血和杀戮的凶残。
从九婴蛇头中发出的婴孩之声急促的回荡在军帐之中,它的蛇眼一动不动始终盯着外面的漆黑,身体也随之缓缓弓起,那是九婴要发起攻击的前兆,想必是九婴察觉到潜藏的危险。
我顿时一惊立即警觉的和太子还有银月以及杜若看向外面,淅沥的夜雨中我们渐渐听到传来的脚步声,稳健而轻柔似乎充满了自信,随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旁边的九婴愈发狂暴。
我心中都诧异这军营在大军之中,四周还有妖狐警戒,要到这里来势必要经过层层关卡,可我们一直没有听到外面有丝毫的动静,靠近我们的不管是什么似乎只有九婴才能察觉到。
当那脚步声消失在军帐外面,夜雨我们清楚的看见一个人举着伞停在外面,那人举止从容淡定,甚至不忘仔细的把伞收好才走进来,当那人的脸露在灯火之中时,我们看见一个穿着斗篷遮挡住面容的人站在我们面前。
我心中倒吸一口冷气,我们正在计划如何潜入灵山和斗篷决战,没想到大军竟然没有丁点察觉之下这斗篷一路畅通无阻直直走到军帐之中。
可等那人把斗篷慢慢从头上掀下的那刻,我们所有人顿时瞠目结舌震惊不已的张开嘴。
芈子栖轻轻拍着不小心掉落在身上的雨水,她远比我们要轻松自如,脸上依旧挂着淡淡充满高傲的笑意,把低垂的头发捋到耳后从容不迫的坐下来。
第一次见到芈子栖是在独山阴庙,一出手竟然把拥有七世修为的方想打的魂魄飞散,如今芈子栖竟然悄然无息出现在军帐之中,而且还穿着斗篷这让我立即想到在灵山大厅见到的那人。
“你就是一直在幕后操控灵山十巫的人?!”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
“看来你们是白见了陆吾,他不是说的很清楚阙天斧能查探到魔界中人的踪迹,我若是你们说的那人,为何陆吾却一直没有发现有魔界的人进入到妖界。”芈子栖抬头看我一眼轻描淡写的反问。
我眉头一皱和其他人对视一眼,仔细想想也不对,在灵山大厅之中看见的斗篷分明是男人,绝非应该是芈子栖,不过让我惊讶的是芈子栖一张口便知道我们去见过陆吾以及交谈的内容,这只说明我们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我们去南方找陆吾时你一直在跟踪我们?”太子冷冷的问。
“不!是从冥皇你到妖界开始我就一直暗暗跟随在身边,剿灭奢比尸妖族,潜入灵山然后收服九婴再和幽冥教主以及见到陆吾等等一切我都知道。”芈子栖心平气和的淡淡一笑回答。
我下意识看看银月,那些青铜残片和两截冥皇幡我都交给了她,我和银月居然一直没有察觉身后还有一个如影随形的芈子栖,即便她不是那个祸乱妖界的斗篷,但她的目的再明确不过就是为了释放被封印的魔皇。
我的一举一动芈子栖都知晓的一清二楚,这么久没动手想必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是等我聚齐所有金人后再坐收渔翁之利,只需要从我这里拿走那些青铜残片和冥皇幡便可大功告成。
在独山阴庙我们合力连芈子栖一招也抵挡不住,虽然如今太子已经取回人界之力,而我也吸收琉璃玲珑塔中的上古神力,可惜闻卓不再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和芈子栖一决高下,但至少身边多了九婴和银月这两个祖妖。
芈子栖的目光落在我紧握的拳头上,然后很轻松的扫视军帐之中全力戒备的其他人,最后看向她面前铺开的山海图漫不经心的说。
“今日我来此并非想要和你们交手,你们大战在即还有强敌要对付,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力挽狂澜救妖界于危难才好。”
“那你到此是为什么?”我警觉的问。
“我来送两样礼物给你们。”芈子栖笑颜如花。
“……”我们面面相觑的对视完全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好半天太子才冷静的问。“妖界入口只有两个,其中之一由陆吾镇守,你入魔便是魔界的人,你虽然还没有真正重生……”
太子说到一半就怔住,我们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芈子栖缓缓抬起的手中,九颗精珠慢慢悬浮而起萦绕在她身体旋转,那是她修炼的魂魄双珠和嬴政的一样一共有九颗,不同的是嬴政把他的九颗魂魄精珠藏匿在十二金人的青铜残片之中,而芈子栖却藏匿在我要降世必须收服的险阻之中。
她会随着我降世而重生,在大罗天中芈子栖息得到藏匿在帝江身上的两颗魄珠后就撤去伪装,可见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需要利用我帮其重生,如今看来秦雁回并没有阻止到芈子栖重生,那九颗魂魄精珠她已经全部聚齐,如今在我们面前的是已经真正重生的芈子栖。
她尽得龙甲神章上的旷世神通,那本不该是凡人该拥有的上古神力,如今眼前的芈子栖早已今非昔比,远比在独山阴庙见到的她更为强大,在大罗天中从秦雁回的话语就不难看出,除了嬴政之外芈子栖不惧怕任何一个人。
“你是想问我怎么进入妖界的吧。”芈子栖高傲的盯着太子不慌不忙的说。“你是想不通我也是有三魂六魄的人,一样无法直视陆吾的妖眼,所以不明白我是怎么进入妖界的。”
芈子栖说到这里转头看向银月,慢慢抬起手张开五指意味深长的说。
“你应该比他们更清楚为什么我能进入妖界才对。”
我们看到芈子栖的手指上带着一个黑红相间的指环,那指环在她手指上缠绕了好几圈,怎么看都像是一条蛇,但我居然发现那指环竟然真的如同一条蛇般在芈子栖的手指上游弋,当我看清楚的时候顿时目瞪口呆,那竟然是一条缩小的烛九阴。
我一共就见过烛九阴两次,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这是一只足以遮天蔽日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妖物,而且连取回天界之力的闻卓见到烛九阴都不想再抗争明言不是其对手,而这和陆吾一样不过问妖界之事的祖妖如今竟然成了芈子栖的指环。
我看芈子栖转身问银月,想起银月离开妖界以后一直跟随嬴政,想必她和芈子栖相似由来已久,银月看着在芈子栖手指上游弋的烛九阴冷艳的对我们说,秦皇嬴政离开妖界时妖皇曾赠两只烛九阴为礼物,嬴政对此爱不释手带回去后交由芈子栖养育,烛九阴识主一直当芈子栖是主人,后来两条烛九阴越长越大万般无奈嬴政便将其中一条安置于海底金宫,在二十年前的祭宫之役,银月于烛九阴同归于尽,可银月有九命可以再次重生。
而另一条便是我们在巫山江底看见的烛九阴,想必是我们进入妖界之后芈子栖便如影随形,烛九阴自然会认得重生后的芈子栖当然不会阻止她,而且还被芈子栖缩成指环戴在手指上,就是说如今想要打败芈子栖,势必先要打败这烛九阴。
芈子栖看见我的目光一直全力戒备着她手中的烛九阴指环淡淡一笑。
“冥皇不用多虑,我若是想要对付你们也用不着假手于烛九阴,事实上冥皇还真不用记恨于我,你不妨好好想想我可加害过你们任何一人?”
“加害……”我冷冷一笑不屑一顾的说。“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还算少吗,你或许是没加害过我,那仅仅是因为你还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可你对方想所作所为幸好闻卓今日不在,否则他不惜陪上性命也断然会和你鱼死网破。”
“方想是我击伤,可我并没有要其性命,何况在大罗天还是我开帝江最后一窍你们才能取回聚魂花,方想被救回来是安然无恙的,她羽化三界是因闻卓而起这笔账算在我头上有失公允吧。”芈子栖对答如流轻松自如的回答。
“那杜若呢,若不是你挑唆血族兴风作浪杜若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我握紧拳头愤恨的问。
“她变成这个样子不好吗?如果她不是血族就不能超脱三界六道,她迷失在妖界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便是能勾魂夺魄的陆吾。”芈子栖不以为然淡定的淡淡一笑。“说起来冥皇还应该感谢我才对,否则你恐怕再也见不到她。”
“你……”我被芈子栖巧舌如簧回答的半天不知道如何应答。
“你既然不是来和我们交手,到底所为何事?”银月说完看向芈子栖不卑不亢的问。
“我说过是来送两样礼物给你们,其中第一样你们不是很好奇到底是谁一直在幕后操控一切。”芈子栖缓缓放下手环视我们每一个人后不可一世的说。“我可以告诉你们所有的一切。”
第一百八十九章成王败寇
一直以来芈子栖在我们心中都是罪大恶极的敌人,或许任何时候看见她都会剑拔弩张针锋相对,可此刻我们对真相的好奇远远超过这种敌视,芈子栖甚至漫不经心让我们都坐下,她要告诉我们的整件事会说很长时间。
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有一件事我倒是相信她,芈子栖突然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如今芈子栖彻底重生,即便闻卓再次加上九婴和银月所有人估计连她手中的烛九阴都奈何不了,芈子栖若是想对我们下手恐怕也不用大费周章说这么多话。
我对眼前这个人有很深的敌意和仇视,我们不惜一切千辛万苦努力的结果也是为了阻止她,可现在芈子栖有恃无恐的坐在我们面前,依旧那样高傲和冷艳环顾我们所有人一圈后漫不经心的告诉我们。
整件事的始末要从神魔浩劫开始说起,魔皇最终未能一统五界,不过魔皇并非是输在东皇太一之手,而是败在冥皇所统领的亡魂大军以及妖皇率领十二祖妖驰援,两大神皇联手才让魔皇溃败。
“事实上神魔浩劫冥皇也是惨胜,当时以魔皇的神力即便是你与妖皇联手也难抗衡,若不是冥皇身上那坚不可摧的血骨甲,怕是早战死在那场决战之中。”银月趾高气昂的看着我说。“即便最后把魔皇以及麾下大军封印在冥界之底也并非是冥、妖二皇的本事,不过是以浩劫中战亡神魔的怨念铸造成的封神图罢了。”
“她这话还没夸大其词,当时的神魔浩劫我和九婴随同妖皇参加过,最后的决战冥皇虽然身先士卒孤军奋战只进不退,但论神力冥、妖二皇的确难以和魔皇并驱齐驾。”银月在旁边点点头沉稳的说。“冥皇好几次都险象环生命悬一线,可魔皇始终无法击破那血骨甲以至于冥皇更加无所顾忌才一鼓作气打败魔皇。”
“那又能怎么样,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别说的心有不甘,魔皇若不是一己私欲挑起战祸涂炭生灵也不至于被封印在冥界之底。”云杜若不以为然冷冷的说。“神魔浩劫导致尸横遍野哀鸿四起多少生灵被涂炭,算了,你已入魔说了你也不领悟不到。”
芈子栖居然丁点都不为所动反而淡淡一笑不与云杜若争辩,继续不慌不忙对我们说。
“你唯独说对的只有那一句成王败寇,千古不变的始终都是胜者为王,魔皇兵败被困输也无怨无悔,可你们就真的以为赢了?”芈子栖盯着云杜若看了半天,然后目光冷峻的看着我们其他人。“在你们心中魔皇是祸乱五界涂炭生灵,你们唯一的骄傲是最终能拨乱反正打败魔皇,可结果呢?五界从此和平共处了?没有!结果是五界从此销声敛迹,只有重新被划分的三界以及坐收渔翁之利的东皇太一,魔皇是输了,你们也输了,唯一胜利的只有东皇太一,事实上东皇太一划分三界的结果和魔皇又有何不同,只不过一个是正大光明挑战五界,而另一个却是落井下石,我实在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实上你们自始至终并没有改变过任何事。”
一时间我们相互对视无言以对,芈子栖见我们哑口无言冷艳的淡淡一下继续说下去,魔皇兵败被困于冥界之底,这原本并非是上古神皇共同的决议,东皇太一深知魔皇神力其他四皇难以匹敌,打败魔皇之后便有灭掉魔界之意,上古五界原本同气连枝冥、妖二皇不愿意看见魔界覆灭,这才有了最后两皇铸造封神图以及耗尽所有神力封印魔皇的事。
可东皇太一始终认为此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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