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含嗔带怒的,差点又勾了无语去,急忙扭开头,催促道:“没没,麻烦你快动手吧,红杏要挂了。”
依露反而停了动作,“还没到挂掉的时候呢。现在说说我第二个治疗的原则吧。”
“什么?”
“这个绿油油的家伙是当今太子吧?”
无语望向岑岑和豪鬼。岑岑还没转过脸来,豪鬼只好承认:“我已经告诉了依露的。”无语点点头,问向依露:“没错,他是太子。请问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我第二个治疗原则就是……”依露拖长了声音,卖起关子。
“你倒是说啊。”无语急得连声催促。
“治疗费一千两金子。”依露轻描淡写地说着。
“扑通”,三人同时倒地,又尴尬地爬起来,嘴巴都张得老大,足够塞进一个鹅蛋了。
岑岑背着身子大叫:“依露你别太过分啊!”
豪鬼也在大叫着:“我们哪有钱啊?”
“哦?如果我没记错,现在这里可是有着两位太子哦,还有一个名满天下的歌姬。你们觉得我会相信你们没钱吗?而且吧,熟归熟,我可没有免费治疗的原则哦。”
事实上,豪鬼说的没错,他们的确是没钱。两个太子殿下都是出门不带钱的主,那位歌姬同样也是走到哪都不花一分钱的,至于无语就更别提了,还没听说游侠之中谁有钱的,何况还只是个见习的游侠。说起来,就是那辆马车也是几个人从路上截下一家出外郊游的商贾手里抢来的。
无语抱住红杏放声大哭,“红杏啊红杏,不是哥们不救你啊,实在是医生没医德啊!你放心,明年今日我一定去给你上香的!”
依露根本就不管他,又叼起一根纸卷,打个响指,用右手食指上窜起的黑色火焰点着,慢悠悠吐个烟圈,“这样吧,实行第三条治疗原则。”
无语看着她奇怪的举动和奇怪的物品,不好意思地问:“请问,这是个什么东东?”
“哦,这东西在西方叫香烟,我这个很有名的,‘中华’牌,要不要来一根?”
“哦哦,香烟,好东西吗?我来试试。”无语满怀希望地看着她。
依露笑了笑,“一个金币一只的,算起来,大概是东洲这里五两银子吧。”
无语立刻又抱着红杏大哭,声音哽咽,“抽烟……有害健康……”
依露缓缓吞吐着烟圈,“第三条原则就是:你们之中得有个人给我‘打工’。”
这么简单的原则,却让满室的阳光也冷了许多。
第一卷 乱世四公子 第三十八章 契约
无语向来认同做事有原则是一件好事,至少表示这个人的做事态度是好的,可当一份原则在潜移默化中变成了“契约”。。。。。。他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是没有后悔药可以买的。。。。。。这个概念就发生在片刻之前。
“第三条原则就是:你们之中得有个人给我‘打工’。”
依露慢慢吐着烟圈,轻飘飘说着没有杀伤力的原则,无语觉得这个原则倒是非常人性的,既然没钱,那么做点力气活也不算什么了。
“就是他!”
两个声音尖叫起来,无语吓得一哆嗦,回头却看到了让他心里发虚的场景。
那天下第一歌姬和魔界西洲皇太子正用手指着他。。。。。。
无语并不知道,岑岑和豪鬼心里都在为他祝福:没办法啊,无语,不是我们不道义,实在是敌人太恐怖。
依露弹开了烟头,轻声问:“你真的愿意给我打工么?”
无语茫然不知所以,楞了一下,问:“打工就打工吧,我有力气。那么,要做多久?”
“呵呵,呵呵。”依露眯着眼睛笑了,笑得如同百合绽放,顿时艳光四射,得意已极。
无语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鼻子里又发起痒来,急忙捂住鼻子,也陪着干笑几声。又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为什么岑岑和老鬼那么急着把我推出来?
下一刻,他就知道答案了。
“没多久的。来,签个名吧。”依露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两张纸和一只笔来。纸上全是西洲的文字,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写着什么。依露指着纸的最下面一行,“来,到这里签上你的名字,两张都得签哦。”
边说边朝无语微笑着,那明亮的目光里闪动着让无语难以抗拒的光彩,就像是情人的眼眸呀。无语呆呆地看着她,手里却不由自主地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依露笑得更来劲了,“成了,一人一份,你得给我打一辈子工了。”
“哦,好好。”无语讷讷地点头,然后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叫了起来,“啥?一辈子?我什么时候说过给你做一辈子工啦?”
“哟哟,想赖账吗?你刚才可是在这契约上写了名字的呢。”依露扬了扬手里的纸,然后直接塞进胸口内衣里了。
无语被噎得无话可说,狠狠盯着那张笑如百合开放的脸,“你太卑鄙啦!用的是西洲文字,我哪知道上面写着什么!”
“这怎么能怪我呢?那边不是坐着个西洲的太子么?你自己不去请教他,怎么能算到我头上呢?”依露的脸上写满得意,事实上她也的确是很得意了。
无语恼怒地瞪向豪鬼,眼神杀了过去。“死老鬼,居然不帮我!”
豪鬼无奈地翻了翻眼睛,眼神很惨的样子,“不是我不帮你啊,实在是敌人太狡猾呀。”
岑岑的眼神加入进来,“无语你就忍忍吧,为了救红杏啊。”
无语低头看看红杏,又放声大哭,“红杏啊红杏,你咋不早点死啊……”
就这样,未来的“天行骑士”和未来的“光明祭祀”签下了不平等的“终生劳动魔鬼契约”。多年之后,每次依露心情不好或是无聊至极的时候,一声令下,无语不管身在何处都是拍马赶到。在依露成为“光明祭祀”之后,有不少人都问她,一生中最有成就感的事是什么,她每次都笑得很放肆,却始终不肯说什么。
有一次,成了东洲圣主的红杏对天行骑士无语说:“真难为你了,为了救我,让你一辈子被那女魔头奴役。”
“你是想说,你觉得很内疚很惭愧吗?”
“是啊,我一直耿耿于怀的。”
“可是,为什么你的表情会是这么开心的?”
“有吗?我真的很内疚啊。”
“可你为什么笑得这么贱?”
“有吗?哇哈哈……”
便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午后,一份黑暗的契约被签订了,而同时,一份黑暗的任务也在形成之中。
解甲关,钱府。
仍旧是钱财神的主卧室内。一个黑袍人戴着金属的面具,站在关闭的窗边感受着阳光透入的温暖。钱财神的主卧室设置在全府的中心,四周以一百零八棵高大的杨柳梧桐和一片绕卧室而建的人工湖泊隔开其他的房舍,确保着主人的安全。虽然现是阳光普照,主卧室内却不甚明亮,这种情况让府邸主人的内心里觉得保险了很多。黑袍人没有推开窗,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黑袍人“哼”了一声,知道这是钱财神的脚步声,那体重达到二百斤的家伙发出的脚步声,任谁听过一次就不会再忘了。
门开了,钱财神迈步进来,阳光随着门的开放涌了进来,卧室内明亮了起来,瞬即又暗了,钱财神回手关上了门。
“阳光先生,属下来迟了,恕罪恕罪!”钱财神在黑袍人的身后恭敬地请着安。
黑袍人没有回头,声音从面具后传出,“爵爷客气了。我这次过来是想问问事情的发展。”
“如此属下就不再兜什么圈子了。”钱财神略微清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说:“在比武大会之后的第二天,属下发出了截杀令,并且将那‘乱武星’的画像传遍了全洲,相信不久之后各地都会有此人的画像出现。昨日,属下秘密派出使者去见东洲各地的黑道势力,如果不出意外,大概在十日内,各方黑道势力都会展开追杀。这样,不管是官还是匪都会把‘乱武星’作为第一剿除的对象,而且,属下派出的使者都会附带一个任务,就是铲除太子红杏,太子的画像属下也准备好了的,当然这个任务我是交给有一定实力的黑道帮派去做,而且绝不可让官家知道。”
“不愧是陛下倚重的爵爷,您这番安排实在是很周密了。”黑袍人淡淡地说。
钱财神略略颔首,“谢先生夸奖!不知先生还有什么吩咐需要属下去安排?”
黑袍人迈步走向门口,在门口站住,头也不回地说:“我的人已经跟踪着他们到了临海关,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是,属下这就去做布置。”钱财神恭敬施礼。
“辛苦爵爷!”
黑袍人拉开了门,阳光涌了过来,他的面具上泛动了冰冷的光芒。
午后温暖的阳光毫不吝惜地普照大地,整个炎龙东洲的大大小小都忙碌了起来,无数的人为了生计在奔波着。可是天大地大,毕竟有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在这些阴暗角落里,也有无数的人为了生计在奔波,他们不需要安稳的工作,不需要安稳的家庭,甚至不需要安稳的生命。
第一卷 乱世四公子 第三十九章 依露
人说认真做事的男人是很有魅力的,其实认真做事的女人也是极具魅力的,不管这个女人是否丑妍,当然是美女就更好了,这就是现时无语、豪鬼和岑岑的想法。且不论依露的恶劣品性,就她这份做事的认真来说,三个少年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那是一名医生应有的素质,无论是一丝皱眉还是翘唇勾笑,正正是无限的医生式的仁慈与温暖。
依露仔细地查看着红杏的伤口,过了一盏茶的时分,缓缓地说:“有七处伤口,六处是普通的刀剑伤,不碍事。肩头处是毒伤,这毒的名字叫‘给你三天’,意思是三日内必死。呵呵,这毒有点意思啊,很久没碰上了。”
她说得很轻巧,那三人却是心惊不已。
岑岑忍不住催问:“依露,能救活他吗?”
依露瞥了她一眼,“呵呵,我的岑岑妹妹,你那么紧张他吗?我可是很久也没见你着急的模样了哦。”
岑岑涨红了脸,“坏依露!”
“呵呵,岑岑,别急么,有姐姐治不好的伤、解不了的毒么?”依露话锋一转,“我现在就要开始了,岑岑,你转过头去,把耳朵堵上。”
岑岑知道她的作风,老实地背过了身去。
“豪鬼!”
豪鬼立刻蹦了起来,“干……干什么……”
“你过来,和无语一起抓住红杏,别让他乱动。”
豪鬼松了口气,忙跑到几案边,和无语一人一边按住了红杏的肩头和双腿。
依露的脸色凝重起来,嘴里喃喃念颂着什么,左手打个响指,“唰”地一下,从左手食指上窜出一道蓝光,形成小刀式样,接着朝红杏中毒的左肩伤处一划。“噗”,一道绿血从红杏肩上溅出,正正打在了无语的脸上,吓得无语一激灵。
“你干吗?”
“别吵!”依露没看他,仍是盯着红杏。刚才的风刃割开红杏的皮肤,肉眼可见红杏的骨头,骨头已经出现了淡黑色,她皱了皱眉头,右手打个响指,将那黑色的小火焰直接按进伤口。火焰烫着伤口皮肤发出“兹兹”的声响,透出一种烤肉的味道。
红杏脸上痛苦神情展露无遗,青筋爆起,面容扭曲,巨大的痛楚不断冲击着神经,虚弱已极的身体爆发出强烈的力量在狂乱地挣扎着,口里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那非人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之中,盘旋在每个人的耳边,撕裂着每个人的听觉。
无语和豪鬼看得倒吸着凉气,死死按住了被疼痛折磨着乱动的红杏。岑岑在一边背着身子,用手死死按住双耳,银牙紧咬,强忍了眼泪,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动了起来。
依露的脸上没了刚才的轻佻,代之以一脸严肃的表情,甚至眉毛都没跳动一下,收回右手,嘴里喃喃念颂着,探出左手的风刃,下手稳健,来回刮动着那已经发黑的骨头,发出足以让人发狂的声响来。
整个大厅都安静了,红杏也没了嚎叫声,他已经疼得发不出声音了,晕死过去,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和刀刮骨头的声响在交叠盘旋着。无语、豪鬼和岑岑心里都震颤了,对依露的治疗手段大感惊奇,同时也更加恐惧起来。这是医生该用的方法么?
片刻之后,依露长出了一口气,“毒已经解了。”
三人都觉得轻松了起来,岑岑更是立刻就跑了过来。果然,比起刚才的情况,红杏身体上的绿色减去了不少,但却浮现了一片死灰颜色。
“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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