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还是没有田淑兰、叶涟漪三女的一点点的消息,搜寻的范围已经扩大到了周围五百里了,照理说三个女孩子,外出经验都很少,怎么会找不到呢?朱影龙心中是焦急无比,让田淑兰置身在虎狼中已经是很对不起她了,万一三女要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或者落在魏忠贤的手里,恐怕到时候他会真的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朱影龙在焦躁不安中渡过了第四天,他终于听到了关于田淑兰三女的消息,那天叶涟漪护着田淑兰和莲儿悄悄的逃出之后,三人身上都身无分文,还是叶涟漪胆大包天,居然领着田淑兰和莲儿二女重新折回去了,扒开了被杀锦衣卫的坟,将女装换掉,扒下死去锦衣卫身上的衣裳,挑了三套基本没有血迹的换上,将死去锦衣卫身上的值钱的东西全部顺手牵羊,三人居然女扮男装,当起了锦衣卫四处游荡,胆子可真大,接连骗了周围三个想升官发财的县令,陆皓天好不容易才在一家妓院里找到了差一点被灌醉露馅的三女,现在正将人马不停蹄送到京城来了。
相比朱影龙,魏忠贤的心情可就糟透了,一得知魏良卿的快马传驿,魏忠贤差点昏倒在地,紧接着入宫见天启帝,哭诉着要惩办李永贞,要灭田宏遇一家九族,客巴巴得知儿子被贼人掳去,也跟着跑过来对着天启帝哭诉,让天启帝下旨先斩了李永贞,然后下旨剿灭白莲教,救出候国兴,这么哭呀,闹的整整一天都没有消停,最后天启帝实在是没有办法,下了两道旨意,一是将李永贞暂时羁押镇抚司大狱,二是,命令魏忠贤全力进剿白莲教的逆贼,营救锦衣卫指挥史候国兴。至于诛杀田宏遇一家九族,这又不是叛国的大罪,天启帝不糊涂,没有答应魏忠贤的请求。
第八卷:孤注一掷
第一章:谁罪谁过(二)
宫内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朱影龙的耳朵,朱影龙连忙让人唤来史可法和熊瑚商量对策。
朱影龙先把天启帝两道圣旨的事情跟两人说了一下。
李永贞救还是不救?朱影龙和史可法两人之间产生了分歧,史可法认为李永贞不可救,可能会引火烧身,坚决主张放弃李永贞,朱影龙则看中了李永贞身上的利用价值,这家伙身上有许多他们还不知道的魏忠贤的秘密,绝对对铲除魏忠贤有帮助,所以内心还是打算将人活着救出来。
两人各不相让,各有各的想法和理由,这个议题被熊瑚的建议下暂时搁置,等李永贞回到京城再说。
“王爷,魏忠贤一定不会放过淑兰小姐的,虽然皇上暂时还没有听从魏忠贤的话下旨缉拿淑兰小姐,您还把下令把人送到京城来了,王府被东厂的人昼夜监视,被东厂的人发现了就麻烦了,还有,那个候国兴怎么处理?陆皓天等建议用他来换一些被朝廷抓起来的白莲教徒。”虽然两人在刚才对于李永贞的身上有很大的意见分歧,吵归吵,但并不影响两人的感情,接下来的事情,史可法总是能心平气和的说出来。
朱影龙心里何尝不知道,谁知道中途会出现叶涟漪这个变数,居然把魏良卿给直接变成了太监,这下叔侄两可以齐头并进了,可这样一来,候国兴在自己手里就如同鸡肋,原本想利用候国兴挑起客巴巴和魏忠贤之间的矛盾,现在看来结果相反,反而让他们更加紧密的结合起来了,一子之差,满盘皆输。
“杀了候国兴!”朱影龙一记重拳落在书案之上,惊得史可法和熊瑚二人相顾骇然。
“王爷,候国兴此人我们留在手里我们还可以利用,还请王爷三思。”史可法上前恳切的规劝道。
“本王已经三思过了,候国兴的死比活着对我们有用多了。”朱影龙并不是一时的冲动,候国兴没死,魏忠贤和客巴巴就会紧密的结合在一起,客巴巴需要魏忠贤帮她救儿子,候国兴一死,客巴巴就会绝望,甚至会迁怒魏忠贤和魏良卿,两人关系一旦出现裂痕,朱影龙的处境就会好很多。
“王爷,只要人质在手,我们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况且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杀候国兴只能让魏忠贤和客巴巴不顾一切,锦衣卫和东厂要是疯狂起来,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要受到牵连呀!”史可法竭力说服朱影龙道。
是呀,如果这两人疯狂起来,受到牵连的人绝对不在少数,恐怕那跟随候国兴的活着回来的三十几个锦衣卫要身首异处了,还有飞云渡周围的几个县都要无辜牵连,自己的辖区出现了袭击朝廷官员的白莲教妖人,不被发配戌边已经很不错了,就是现在也难逃罪责,恐怕现在已经在发疯似的抓人吧!
“丽娘有一计,就看王爷舍不舍的了?”熊瑚眼神中闪过一丝异彩,道。
“本王有什么舍不得的!”朱影龙一听,顿时精神一震,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
“让淑兰妹妹现身出来。”熊瑚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不行,本王绝对不同意这么做。”朱影龙脸色顿时一暗,他不知道熊瑚想要干什么,他只是不想再一次伤害田淑兰了,两姐妹都都差点被他伤害了,所以一口否决道。
“你不答应,那当初你怎么就忍心将淑兰妹妹置身虎狼之窝,那个时候你怎么就做的那么决绝呢,都到这个时候了,年反而犹豫起来了,我真不知道淑兰妹妹怎么会对你这么一个虚伪的人一往情深?”熊瑚的话越说越高,语气也越来越激愤,简直把朱影龙骂的是一无是处,直叫旁边的史可法看的是目瞪口呆,比刚才熊瑚提议让田淑兰现身还要惊诧三分,敢这么当面骂信王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尤其是称呼都改成“你、我”,上下之别荡然无存。
“虚伪?”朱影龙如遭雷击,怔怔的看着熊瑚说不出任何的话来,我虚伪吗?这还是第一次在心里这么问自己,在他的字典里,虚伪的含义就是带着面具做人,可自己一向都是以诚待人,敌人除外,那在熊瑚的理解里面,虚伪又是什么含义呢?他为了自己把深爱自己的女人先送入虎狼的身边,然后再把人救出来,万一这之间发生了什么,自己将如何面对深爱自己的那个女人,朱影龙蓦然惊出一身冷汗,而现在自己不愿意这么做了,却被人说成了虚伪,这是为什么?他实在很难以理解。
史可法看气氛不对,忙以要去鑫源茶楼找周淮安拿消息为理由,悄悄的溜了。
“丽娘,你说的对,我的确是一个很虚伪的人。”朱影龙神情很落寞,如果不是自己的虚伪,他一开始就不应该下那个决定,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虚伪和自私得来的一杯苦酒,这杯苦酒他应该喝,而且必须喝下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熊瑚还没见过朱影龙脸色这么难看,他现在一定伤心透了。
“是我错了,丽娘,你能原谅我吗?”朱影龙发现,原来他一直找到的可以平等对话的人就在自己身边,她可以毫无顾忌骂自己,恨自己,而自己却对她起不起一点恨意或者不满,感情就是这么奇妙。
“王爷,丽娘刚才失言……”熊瑚从来没有见过朱影龙如此的真诚,还是在恳求她的原谅,心中顿感慌乱,男人肯放下面子请求女人原谅已经是很难得的一件事了,如果那个人还是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地位尊贵的王爷就更加难能可贵了。
“你说的没错,错的是我,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那么做,我对不起淑兰,也对不起你,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补偿你们的。”朱影龙走上前去,把熊瑚一把揽入怀中,动情的道。
熊瑚也能感动,这个世上没有完美的人,既然爱了,就应该学会包容,当然这包容也是有限度的,当到了限度,就应该学会纠正,这都并非是刻意做出来的,有的时候人在不自觉间就学会了这一切,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熊瑚窝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抬起头来担心的问道。
“这件事必然要引起朝野瞩目,希望这不是一个导火索。”朱影龙非常的无奈道,这次的篓子捅的太大了,如何收场都不知道。
“不如你在虚伪一次?”熊瑚低着头思考了很久,突然间冒出了一句道。
朱影龙长叹一声道:“不了,我对不起淑兰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她再出任何的事情。”
“如果没有危险呢?”熊瑚眨了眨眼睛道。
朱影龙讶然失笑道:“没有危险,这个世上做任何事情都有风险,有人吃饭都能胀死。”
“丽娘的意思是将淑兰纳入我们的保护范围之内,不就降低了危险吗?”熊瑚解释道。
“你究竟想干什么?刚才还说我虚伪,这么这刻你又让我把淑兰推出来?”朱影龙眉头一皱,熊瑚的性子跟叶涟漪差不多,想到的就会去做,不同的是,熊瑚会冷静的考虑后果,而叶涟漪是不计后果的。
“魏良卿被阉这件事恐怕魏忠贤暂时也不想太多的人知道,只要这个消息天下人知道了,天下人该怎么想?魏忠贤权势再大,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如果淑兰妹妹这个时候在站出来道出魏良卿的暴行,魏忠贤就只有打落牙齿汪肚子里吞了。”熊瑚给朱影龙细细分析道。
“但是淑兰一现身,她现在是秀女的身份,魏忠贤必然要逼着她入宫,这怎么行呢?”朱影龙摇头不同意道。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熊瑚笑笑道。
“我?”朱影龙大惑不解的问道,“我能有什么本事?”
“早先周王的奏折必然不会将你与他和淑兰妹妹的争夺之事写上,因为他也不想让这种大丢面子的事情更多的人知道,你大可上书将此事禀明皇上,然后……。”熊瑚突然脸上大红起来,支支吾吾的不往下说了。
朱影龙正想往下听,这熊瑚突然不往下说了,一急闻到:“然后怎么样?”
“你做过的事情,难道还不明白吗?”熊瑚大羞的从朱影龙怀里挣脱开来。
“我做过什么呀?”朱影龙一脸的迷惑道,“我什么也没有做呀?”
“死人,你对我做过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熊瑚又羞又急,嗔怒的轻啐一声道。
看熊瑚如此忸怩羞涩的小儿女模样,朱影龙心中顿时一荡,脑中更是豁然开朗,瞬间明白她想要说的是什么了。
第八卷:孤注一掷
第二章:后金求和(一)
宁远保卫战的胜利奠定了袁崇焕在军中的地位,天启帝更是给了他加了官又进了爵位,辽东巡抚还兼着右佥都御史,外加兵部侍郎的衔,表面上是风光无限,实际上他反而没有以前自由了,不但给了派了一个跟高第差不多不懂军事的文人经略,执行还是高第的那个放弃辽东之地的政策,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气得袁崇焕再也不去山海关了,还好魏忠贤现在可不敢把他这位能打败后金的统帅拿掉,对他还稍作让步,经略王之臣专督关内,而他和监军刘应坤则负责关外。
“大人,已经深夜了,您怎么还没睡?”跟随袁崇焕多年的死士谢尚政看到了在院中独对深秋冷月的袁崇焕。
“是尚政呀,你怎么也没睡?”袁崇焕头都没回就听出了身后的何人。
谢尚政看袁崇焕半夜时分身上就披了一件单衣,如今已经是深秋,辽东之地不比江南,夜里是刺骨的寒冷,忙脱下自己的外披,披了过去道:“大人,您还是回屋吧,院子里太冷了。”
袁崇焕知道部下关心他,身手拢了拢谢尚政给他的外披,问道:“密折发了吗?”
“发了,六百里加急。”
“刚才刘公公来过了,给您送了跟老山参,说是你这些日子太苦了,给您补补身子,他怕东厂的人察觉,偷偷的送过来的。”谢尚政忽然想起自己把这件事给忘了,连忙禀告道。
“这个刘应坤,算了,帮我收起来,过几天找人捎回家去。”袁崇焕庆幸的是魏忠贤给他派的这个监军太监刘应坤是个知大理明大节的人,大明朝那么多的监军太监中,他也算是个异数了。
袁崇焕愁呀,努尔哈赤的继承者皇太极一点不逊乃父,现如今更是年富力强,野心勃勃,可以预见未来至少二十年辽东不会平静,未雨绸缪,长期作战最重要的粮饷问题,中前所、前屯卫、中后所,还有宁远四城虽然两面二百多里,战略纵深是有了,但北面是山,南面是海,宽不过四十里,宁远地区年年征战,粮食生产得不到保障,国内更是年年遭灾,仅有的一点存粮除了赈灾,还要喂饱那些祸国殃民的蛀虫,所以他必须效仿孙承宗经略辽东是的办法,向锦州方向推进,移商民开垦屯田,要开屯田,必须修筑城堡来保障,因此他制定了修筑锦州,中左所和大凌河等城,为了保证城堡能顺利修筑完成,同时为了防止后金的袭击,他想到了利用和谈的方法来做掩护,因此他给天启帝上了一道密折,将自己的谈判计划奏请天启帝批准,这道密折关系到辽东的将来,由不得袁崇焕内心不紧张,万一朝廷不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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