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两人的影响力弥补下百里土地的损失,然后榨干两人的剩余价值了!
果不其然,白起、王翦也知道,是到了表态效忠的时候,因此并没有犹豫,直接下跪叩首道:“臣等愿意归顺王上!请王上不以臣卑鄙愚钝,给臣等一个机会!”
韩王并无意外,只是用略微犹豫的语气说道:“那秦国”
白起一脸坚毅地回道:“臣已经向秦王辞行,从此这天下再无大良造白起,武安君白起,只有一介平民白起!”
“臣也已经向秦国太子辞行,如今臣也只是一介平民!臣和秦国再无瓜葛!”王翦也随即说道。
韩王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说道:“韩国能有两位先生来投,乃是寡人的幸事也!只是两位当知韩国的新法,无功不得授予爵位!权且只能委屈两位为客卿,但有功劳,必定授予爵位!以两位爱卿之才,封侯不过易如反掌!”
白起、王翦长揖道:“臣等一定殚精竭虑,为王上效力!”
韩王笑了笑,却没有更多的言语。很显然,韩王对此还保留意见,说的总比做起来简单,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只有和白起、王翦相处一段时间,才好下断言。另外,白起、王翦前不久还是敌人,将敌人骤然提拔到高位,除了引朝臣非议、诸侯猜疑,不会有什么更积极的效果!客卿的位置刚好,权力不大,地位又有些超然。
白起、王翦虽然属于降臣,但却不同于乐乘,毕竟白起、王翦之前曾是秦国三公九卿的存在,他们的身上刻满了秦国的烙印。韩王想要重用二人,需要一个过程,基础就是培养起君臣之间的互信,消除白起、王翦和其他韩国大臣的隔阂,才有发挥他们才能的机会!欲速则不达,韩王清楚,想要自己放心地放权给白起、王翦,让他们率领数十万韩军,东征西战,路还长着呢!
“两位爱卿可曾有什么指教寡人的吗?”韩王满是期待地望向白起、王翦二人。
白起深吸了一口气,率先说起自己的计策。
第十章献策(下)
“当今天下,论及国力,无有出韩国之右者,臣虽愚钝,但也斗胆献上一策,期助王上早日席卷天下,包举宇内!”白起言道。
韩王郑重地点了点头,作揖道:“请言之!”
白起回礼,侃侃而谈道:“秦、齐两国仅余三郡之地,民少而地瘠,诚不足为虑!燕、越两国地处偏远,越国受制于楚,燕国受制于赵。其地虽广,但民生凋敝,百姓困顿,可争一时之胜,但后继乏力,亦不堪韩国之敌!以臣观之,天下诸国,唯一可给王上制造麻烦的莫过于赵、楚两国。赵国者,外有廉颇、赵奢领兵,内有赵胜、蔺相如出谋划策,胜之不易。楚国者,君臣虽然离心离德,但民却悍不畏死,其国方圆三千里,败楚易,灭楚却难!”
“故以臣之见,上策乃是扶持越国与楚相争,令楚国不能牵制韩国,然后再联合秦、齐两国经略赵国。赵国强则强矣,但却受不了三面夹击,不出三年,赵国必然溃败。赵国自此衰落,楚国也将独木难支。到时,韩国将秦、齐、燕、楚、赵分割开来,各国不能呼应,只能向王上割地称臣。或休养生息数年,百万大军齐出;或稳扎稳打,逐一扫荡各国,如何统一天下,皆在王上一念之间!”
韩王不置可否,只是轻声问道:“如果燕国襄助赵国,又或者秦、齐两国趁势做大何解?”
联合秦、齐两国经略赵国倒是在韩王的计划当中,但这个计划的最大问题在于秦、齐两国会不会趁势做大!如果少了赵国一个劲敌,却让秦、齐两国恢复了元气,就得不偿失了!
白起一脸坚定地说道:“秦、齐两国拥兵不过二十万,两国经略赵国,最多不过得到一郡之地。以赵军之坚韧,得到这一郡之地的代价也会不菲!伐赵,主力还是我们韩国!故而。秦、齐两国想要借此做大,只不过是一个美好的设想!”
“至于燕国襄助赵国。臣以为倒是有这种可能。只不过,燕国怕是不敢和韩国对抗,而会图谋齐国。让齐国消耗燕国的有生力量,不是正合王上的心意吗?”白起轻声说道。
韩王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今天下弭兵,何来的战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计较吧!”
很显然,韩王认可了白起的想法。只不过如今天下弭兵,韩国身为盟主,是不会自己主动挑起战事的。破坏盟约的,只能是畏惧韩国强大的天下各国。
王翦趁势说道:“臣以为,如今天下虽然弭兵,韩国身为盟主,不宜发动战事,但却可以行削弱他国之事!”
韩王来了兴趣,问道:“计将安出?”
王翦道:“离间之计!如秦、齐两国,此次大败后朝堂必然分为两派。一派畏惧韩国的威势,主张亲近韩国,另一派主张合纵联合他国。对抗韩国。王上何不派人扶持亲近韩国的一派,打压另一派。如此,秦、齐两国可为王上所用!如燕、赵者,君臣不甘臣服韩国,王上可派人分化。赵国大臣分为两派,一派乃是世家子弟出身,一派是平民出身,两派不睦已久,不过有蔺相如、平原君这样的智者压制。君臣方能一心,如果这两人不在。那必然又起争端!燕国大臣也是如此,一派乃燕国本国人。一派乃他国外来之人,燕国丞相德高望重,无有不服,但将渠年事已高,一旦他身故,这丞相之位的争夺必然起一段风波。楚国、越国则不值一哂,两国急功近利,王上只需厚待,不加刀兵,南方必无战事!”
韩王抚掌大笑,回道:“好一个离间之计!如果各国内乱不休,寡人无忧矣!”
王翦、白起二人,一个说的是韩国在弭兵时的策略,一个说的是天下战事又起的时候的策略,相得益彰。其实,韩王在此之前也和张平、范睢等人商量过,参考秦国的策略,也为了避免一统天下后二世而亡,仁政是必须的。这也是为何韩国在灭亡魏国后,给予魏国一城之地保留祭祀。敌人在明处总好过在暗处,如果简单灭其国,流落在民间的魏国公子也许在世道混乱的时候就扯起虎皮造反!现在,魏国的正统魏王、魏太子就在洛阳,就算自己的子孙不肖,天下大乱,一个大义的名分也可以让自己的子孙周旋一二。
韩国已然是天下盟主,背信弃义,攻打他国,是为不义,何况国虽大好战必亡,治下的百姓若是对韩国没有产生归属感,他国来犯,很可能发生献城投降的事情!因此,在没有发生诸侯背盟的事情之前,韩国还是只能把主要精力放在收拢民心,加强对地方统治的事情上!
但这并不意味着韩国就会放任他国安心发展,无论是秦国也好,齐国也好,其实都有一战之力!秦国输在了运气,齐国输在了犹豫,楚国输在了自大,赵国则是输在了小心翼翼。天下各国完全没有想到,韩国其实也是在虚张声势,如果赵国果断一些和秦国一起攻打上党,韩国哪里还有心思继续攻打关中。如果楚国放弃淮泗,收兵郢都,解围之后,全力攻打南阳,笑到最后的绝对不是韩国。
韩国深知,虽然表面上看,韩国无可匹敌,已然成为庞然大物,但实际上,现在的韩国称得上是外强中干。二十个郡的面积何其广也,即使韩国有百万大军,分散开来,每个郡也不过五万。要注意的是,此时的战国奉行的是全民皆兵,如果不是战时,士卒都在家里务农耕种,常规兵力其实有限!所以,对大多数郡来说,能有五千以上的大军已经称得上是重兵把守!
在这方面,韩国其实还算是走在了各国的前面,每个县城至少有两百以上的士卒镇守,郡治所在地则至少有一千!而且,韩国已经建立起了一支数量在十万人以上的常备军队,这里面,最少也是从军两年伍长以上的军官,每逢大战,韩国以此迅速扩充军队!
这背后是韩国沉重的财政压力,毕竟,按照新法,士卒无论是残疾还是战死,都会获得一笔不菲的费用!至于常备士卒,待遇更高一些!想要养活这一支大军,韩国生产纸张所产生的利润几乎全都用来贴补军费!而且,无论是出于拉拢新占领土地上的贵族、维持统治的需要,还是为了补贴军费,这两年,韩国的新法已然有了一些新的变化。
其中,最重要的变化在于新并入韩国的地方豪族可以缴纳一笔不菲的财帛,换取政府承认他们名下的土地,当然,并不是永久,而是二十年!对于没有爵位的地方豪族来说,祖辈们积攒下来的土地可以保住,不用被政府收回,已经是很大的收获,即使价格略高了一些,也能接受。
而且,家世清白,全力支持当地政府的地方豪族子弟还能被地方官员们举荐,成为众人羡慕不已的郎官,也算是入仕的一种捷径。有了功名,就能获取爵位,而要知道,爵位和所拥有的土地是挂钩的,地方豪族们看到了彻底保住祖上基业的可能,对新法也就不如何抗拒了!
韩国随着国土的极速扩张,适时地变更了新法,将来自地方豪族的不满压制到了最低点!更重要的是,这并没有侵犯百姓们的利益。这个时代,土地并不是最稀缺的资源,地方豪族们囤积土地,更多的是国人对土地的特有情怀!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风雪雍城
韩国,凉州刺史部,天水郡治地,雍城
早在天水郡设郡的时候,有关以咸阳还是以雍城为郡治的争论就一直不断,连带着,凉州刺史部的所在地也在议论之中。
道理很简单,关中作为新收的土地,对韩国来说最重要的是迅速收服民心。而且,不同于东郡、砀郡,收服关中百姓的民心显得异常迫切。
毕竟,魏国已然灭亡,即使魏地的百姓心念故国,也无从寄托。凉州则不同,尤其是治下的陇西、天水,作为秦土已经数百年,还残留着秦国的影响力。如果秦国灭了,韩国还可以有条不紊地收服民心,可如今秦国还在,而且就在泾水东岸,如何消除秦国的影响力,减少百姓对秦国的同情,成了重中之重。
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许多韩国大臣认为当把凉州刺史部的所在地,同时也是天水郡的郡治,设在咸阳或者雍城。
前者紧邻边境,又是秦国曾经的都城,大军集结在这里,可以震慑宵小。后者是秦国故都,祭祀之地所在,虽然秦国得到韩国的允许,已经迁走了陵寝,毁去了宫殿,但在关中百姓的心中,雍城才是秦国的根。将雍城作为凉州、天水郡治地,可以更快的平定民心。
关于是选择咸阳还是雍城作为郡治,朝堂的大臣分为两派,两派大臣各不相让,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韩王拍板,以雍城居中央,可辐射四周为由,选雍城为凉州、天水郡治地。至于落选的咸阳,则被韩王属意修建为一个军事重镇的存在。
眼下已是寒冬腊月。关中的天气显得比关外更加寒冷一些,放在往常,没有服役的百姓早就窝在家里,好好歇息,准备伴着温暖的炉火,熬过这个寒冬!
但今年不同往日。长达半年的战事严重影响了关中的收成,关中的土地再富饶,也需要有人耕种才能收获粮食。而且,这八年来,秦国的战车就基本上没有停下过,原本人口密集的关中人口几乎锐减了四分之一,像是今年,秦国为了备战,施行重税。将百姓的夏粮收之一空。
如果秦国获得了大胜还好,凭借着外来的补给,关中绝对不至于到缺粮的地步。但秦国偏偏失败了,失去了二十万大军,还有数十万石的粮草,直接导致了今年的寒冬是关中有史以来最为艰难的寒冬。不少百姓家中不得不节衣缩食,变卖为数不多的家产,想方设法熬过这个寒冬。
这样的结果直接导致了物价的贬值。原本值三个秦半两的事物硬生生只能变卖了一个秦半两,即使如此。家中实在没了存粮的百姓还是争先恐后地涌向城中,生怕去晚了,自己手中的东西更加不值钱!
即使家中尚有存粮的,也是算着粮食过日子。老弱妇幼还好说,毕竟他们要么吃得少,要么可以忍饥挨饿。最苦的倒是十四五的半大小子。俗话说得好,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正是长身体的年龄,薄的只剩下清水的稀粥不喝还好,喝了反而觉得更加饥饿。这些最淘气的孩子只能尽量待在家里。用减少活动来保存体力。
不缺衣少食的地方豪族们知道头顶的天已经变了,本着不招惹麻烦的原则,全都勒令子弟待在府邸。在这样的情况下,原本繁华的雍城也显得很是萧条。即使有行人,也大都是行色匆匆,典当物事的寻常百姓。
和面黄肌瘦的雍城百姓相比,守城的韩军士卒无疑显得面色红润,活得很是滋润。他们笔直地站在城门口,城墙上,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远处,戒备着远方,似乎高大稳固的雍城随时都可能遇到暴徒的袭击!
两名青年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骑着毛驴大摇大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