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忘记了她刚才问的问题,付桦鸢神色激动的摇了摇黎青羽的肩膀,语速飞快的说道:“来来来再说两句我听听,乾祖在上,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黎青羽歪了歪脑袋,把一个单纯小姑娘的角色扮演的淋漓尽致,加上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萌的人心都要化了:“我刚化形没有多久,还不太熟悉人类的说话方式,所以一直不敢说,怕姐姐笑话,刚才没有忍住所以才……”
她说的并不完全是假话。
刚化形,她的声带还不太能立即适应人类的发声方式,如果一开始就开口说话很有可能会发出奇怪的声音,这一点即使已经经历过一世了也无法改变,除了慢慢练习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上一世在卫离的教导下她花了整整二十天才完全学会说话,当然,这一世不过花了三四天,后面不说完全是装的。
听着小姑娘一字一顿慢慢地说完这一长句,付桦鸢高兴的差点蹦起来,往前一扑捧着她的脸对着嘴巴就亲了一口。
小姑娘这下是真的被吓到了,瞪着眼睛一脸呆滞,半张着嘴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她她她他居然被人给强吻了?!还是个女的!!这可是两世加起来的初吻啊啊啊啊啊啊!!!!
亲完之后,付桦鸢似乎也知道自己好像做得过火了,有些尴尬的准备编个谎话解释一下,可谁知道还没开口就见青光一闪,小姑娘没了,又变成了小草。
“呃…我……这个……其实……呃,其实这是表达高兴地意思!很平常的!真的!吓到你了吗,十分对不起,以后我做的时候提前说一……我去我在说什么……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再随便亲你了!”付桦鸢想哭,为什么会突然就亲下去了呢,而且还是对着嘴?这也是她的初吻啊!!好吧这个其实不重要,只是小姑娘好像被吓着了,这才刚刚有一点进展呢,以后要是都不理自己了该怎么办?
可任凭付桦鸢怎么道歉解释,黎青羽都像没听到一样没反应,哪怕拿出她从未喝过的花露来也没任何动静,好半天之后,付桦鸢口水都要说干了也没有得到回应,不由得十分懊恼。
该怎么办呢?
她哪里知道黎青羽想死的心都有了!
草木之灵对于身体和心灵的纯洁看的十分重,除非真的遇到了可以相托一生的人,否则很少和别人有身体接触,更别说亲吻而且还是对嘴亲这么严重的事了,这对她来讲无异于天都塌了下来。
哦,坤祖在上,请告诉我这是我的幻觉好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青羽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接受了这个事实,一抬头却发现天都黑了,俞琛已经回到了房间但还没有出去,付桦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旁边的草丛里藏了四瓶各种口味的花露,看来是道歉的诚意表示。
用神念把四瓶花露往身边拢了拢,黎青羽在心里叹了口气。
好吧,不就是亲了个嘴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前一世跟师姐睡一张床的时候还被人给当竹夫人(注1)摸了个遍呢,她是个好人,相信也不是有心的,就原谅她好了。
可是第二天,付桦鸢没有出现。
第三天,还是没有出现。
第四天,依旧没有出现。
第五天,俞琛离开院子去天璇长老那里报到之后,黎青羽有些心神不宁地化出人形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要不要出去找她?
她和付桦鸢说起来好像没有多大的交情,可是确实这辈子交的第一个朋友,这么多天下来付桦鸢对自己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她也知道,这可比在靖南山的时候那些师兄师姐对自己差不了多少了,她又不是木头桩子怎么可能会没感觉呢,四天没见了自然会担心。
就在她纠结着要不要冒险走出院子去找付桦鸢的时候,她那独特的梭形灵器的破空声从远处传来。
付桦鸢老远就看到俞琛的小院里有个小人面向她这边站着,似乎在眺望着什么,顿时有些感动,因为之前她来的时候总是要去叫她她才会化出人形,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看来是自己这几天没有来让她担心了吧?可这也不能怪她,谁让师傅突然传音过来说有要紧的事找她,然后就把她给扣在摇光峰好几天不让出门,如果不是想着那天她留下的花露只有四瓶,再不回来小姑娘就要挨饿了,想尽了办法跑出来,这会儿还被关在师傅院子里呢。
落地之后,付桦鸢往黎青羽的位置走了几步,就见小姑娘明显的往后缩了缩,眼里带着几分闪烁的瑟缩,好像有点怕她,赶紧停下了脚步。
看来上次的事情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啊,得赶紧解释才行!
可没等她开口,黎青羽先说话了,声音依旧小小的,透着几分委屈:“我们天生对肢体的亲密接触就很敏感,上次我不是故意的……姐姐以后要做什么提前说一声就没事了,我不要紧的,姐姐不要不管我……”
看着小姑娘似乎是害怕自己怪她的样子,付桦鸢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话来,心里泪流满面,恨不得马上伸手给自己一巴掌。
我这是做了什么啊,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居然让一个纯洁的和出生婴儿一样的小姑娘先道歉,简直就是禽兽!
浑然忘了前几天说了那一箩筐的“对不起”。
看着付桦鸢皱成一团的五官,黎青羽在心里笑开了,之前的担忧不翼而飞,取代而至的是恶作剧成功的幸灾乐祸。
这一招“示敌以弱”前一世的时候在靖南山上不知道有多所向披靡,就连卫离都多次上当,大师兄见了也会忍不住嘴角抽抽,何况付桦鸢这个没有多少社会阅历的少女?
看来以后这一招可以经常用,至少拿捏她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
有了这么一出,两人的感情飞速增长,如果不是因为呆在灵草田能够更好的生长,黎青羽几乎都要跟着付桦鸢离开了。
在这期间,摇光峰的人来找过两次付桦鸢,但都被她用各种理由堵了回去,只不过黎青羽并不知道罢了。
等黎青羽终于突破化形中期的门槛时,付桦鸢垂头丧气的找上门来,好像要哭了的样子。
“姐姐这是怎么了?”黎青羽很惊讶,什么事能让这个一向乐天的少女变成这样?
“阿黎……”付桦鸢轻轻喊了一声,眼眶刷的一下红了。
“阿黎”这个称呼是前段时间黎青羽告诉她的,并没有说全名,“黎”这个姓是卫离给取的,她不想丢,至于名字,她并不是很在意。
“出什么事了吗?”她轻声问道。
“阿黎,师傅要我回摇光峰去,我已经拖了快半个月,再不回去她就要亲自来抓人了,可我不想走怎么办?”
“……”黎青羽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是因为放不下我吗?”
“嗯!我很担心你!”
“姐姐,我又没有告诉过你,我打算在俞琛出去试炼的时候一起离开?”
“没有,你要离开?!”付桦鸢有点着急。
“这里是乾元宗,不适合我成长,对我来讲实在太危险了”
“……好吧……所以?”
“姐姐应该也要出宗试炼吧?虽然可能会晚一些,但我们可以提前约定好在哪里见面啊。”
听到这话,付桦鸢的眼睛亮了起来。
注1:竹夫人,竹编的半人高柱状物,万灵界凡人世界中常用来给小孩子抱着睡觉,又因为有传言说很多鳏夫在私底下偷偷用,因此得名“竹夫人”。
第二十章:救死扶伤
那天之后,付桦鸢就再没有来过俞琛的小院,而俞琛就像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照常过自己的生活,每天依旧过着“小院-天璇长老的院子-小院-神秘地方-小院”的枯燥生活模式,让黎青羽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
走之前,付桦鸢花了十几颗灵石为黎青羽囤积了小山般分量的花露以及一个装花露的储物口袋,泪眼婆娑的交代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就差抱着她大哭一场了,颇让黎青羽觉得好笑。
没有了付桦鸢,黎青羽的生活就只有修炼了,最多每天对着天空发会儿呆,可以说是毫无波澜,很是无趣,所以这样的生活没有过多久她就开始期盼着俞琛能早日开始他的试炼,好让她早点离开这里。但距离上次给他叔叔写信的时间已经快要超过半年了,他一点要试炼的意思都没有!
难道说出了什么差错?
再拖下去她可等不及了啊!
就在黎青羽开始考虑自己跑出去这件事的可行性时,俞琛的行为终于出现了一点异常。
这天傍晚他回到院子里后并没有着急进屋,而是在院子里捏了一个剑诀操控着飞剑舞了好一会儿,好像在试验着什么,一时间整个小院里剑光四溢,有几道剑芒差一点就削到她身上来了,吓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看了一会儿,黎青羽生出了几分感慨。
难怪被称为乾元宗千年来剑修第一天才,距离他突破凝元期这才多久,如今居然已经进入到了凝元中期!
不了解的人可能会说黎青羽也是这段时间里进入的中期啊?
可以一个是化形期,一个是凝元期,二者相差甚远,完全不是能简单的用时间来对比的。
和草木之灵化形期相对的灵修等级是筑基期,筑基初期和筑基中期的门槛并不算难,只要不断的累积灵力就可以了,天才如俞琛,从筑基到筑基中期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筑基中期到筑基后期花了一个半月,但突破炼气期则花了两个半月的时间。
等级越往上突破就越难,很简单的道理,但能够直观理解的人却不多,因为没到这一步的人是体会不到其间差距的,举个例子,筑基中期的人如果能在技巧上多下些功夫,完全能够和筑基后期甚至炼器初期的人打成平手,如果依仗好的灵器胜利也不是不可能,但若是成丹中期的人想要和成丹后期的人打成平手,如果没有超出一阶以上的灵器助攻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再往的后元婴中期和元婴后期之间的差距就更大了,有些人一辈子都突破不了这个门槛,更别说打平了。
俞琛在院子里舞了一会儿后就把飞剑收了起来,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成绩,露出一个不是很明显的微笑然后微微点了点头:“看来今天就能……”
他说话的声音非常小,而且到后面基本上都没有声音了,如果不是黎青羽的神念靠的很近根本听不到,可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听到完整的句子。
今天就能?
难道说他今天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要做?和试炼有关?
黎青羽的神念紧紧地跟着俞琛,想要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可是俞琛却像往常一样回屋打坐了一会儿,等天黑之后就又出去了,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看来他要做的事和每天晚上去的地方有关,这样的话和自己就没有什么关联了。
黎青羽在心里撇了撇嘴再不去想他的事,收回神念专心修炼,要知道她已经在考虑自己跑的可能性了,如果不抓紧时间好好修炼,等想走的时候就走不了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距离天亮还剩不到一个时辰的时候。
俞琛还没有回来。
不过他也不是第一次回来晚了,有好几次都是天亮之后才急急忙忙赶回来,连伤势都来不及仔细恢复,只能塞两颗灵丹勉强蒙混过关,还有几次伤势重到几乎是爬着回了小院,更有两次是连爬都没了被付桦鸢扛回来的,黎青羽并不意外。
可没过几分钟,她就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声音。
声音很小而且断断续续,如果不注意完全听不到。
想了想,她放出神念往声音来源的方向探了过去。
经过这段时间的温养修炼,黎青羽如今的神念已经比许多炼气期的灵修都要强了,虽然还不能探到非常远的地方,但两三里的距离还是勉强能够做到。
神念差不多延伸到了极限,她还是没有看到声音的源头,不过却分辨出了这个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和俞琛的飞剑破空声颇有几分相似,但是却飘飘忽忽,显得十分无力。
保持着这个距离又等了一会儿,那个发出声音的物体终于进入了她的神念范围。
这个物体确实是带着飞剑的俞琛,但他现在的样子再一次刷新了曾经的凄惨程度——一把卷了刃的飞剑晃晃悠悠的往这边飞,原本蕴含灵性的剑身如今黯淡无光,好像一块破铁片,而飞剑的主人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衣服也烂成了布条挂在身上随风乱飘,浑身是血,趴在飞剑上犹如一滩血红色的烂泥。
天哪,他这是被人给千刀万剐了吗?怎么比之前最惨的一次还要惨?!
就在她惊讶的时候,飞剑一晃,俞琛差一点就从飞剑上掉了下来,但好歹稳住了,可那晃晃悠悠的样子实在很让人担心它的稳定性。
难怪声音断断续续还十分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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