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大家商量了一会,也没得出什么好的方法,也只好跟赤脚说得那样,耐心在外面等着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真正闲下来,在洞外傻等着。他们重新把外面围着的天兵天将布置了一下,让这些天兵天将收缩包围圈,重兵把守在洞口所在的那块山岩上。而后他们又赶着时间在浩淼峰各处设下了禁止,从天上到地上,从岩石到树木,有如铺设地雷一般,尤其那山岩上下左右,几乎是三步一陷阱,五步一禁止,以防阿诚从其它地方逃脱,只有那洞口附近是保持不变,八仙还有明灯以及魔家四兄弟则是全守在了洞外,到时候就算阿诚能够仗着草雉剑的锋利,破除这些禁止,也不可能瞬间突围,只要他触发禁止,先由到处围满了的天兵天将拖住他们,以明灯他们的速度再赶去援助,也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
……
阿诚把若尘拉进戒指,闯过洞口的黑色光幕,直接往里走去。
一突破黑色光幕,到了里面,阿诚只感觉一下子从白天来到了黑夜,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因为什么都看不到,真跟瞎子一般,阿诚只感觉全身一阵寒冷刺骨,潜意识里也闪过一丝恐惧,甚至有种想要退出去的冲动。不过此时,外面有明灯他们,也不容阿诚退缩。
他先站了下来,匆忙从戒指里拿出当初他和敖离闯进龙墓中敖离给他照明用的夜明珠。
一拿出夜明珠,夜明珠上的柔和光亮徐徐透出,阿诚总算是感觉到了一丝光明。
只是让阿诚惊异的是,原本他和敖离在龙墓中,拿出夜明珠,怎么说也能借着夜明珠的光亮看到周围几米范围内的东西,但在这里,这夜明珠虽说光芒依旧,却只能模糊照清一尺左右范围。
原来夜明珠外的黑暗看去竟似实质,甚至于几乎像要把夜明珠给吞噬了一样,也有点像把夜明珠投进了染成黑色的湖水中,就算夜明珠本身再怎么发光,也无法穿透这种实质一般的黑暗,它的光至多只能传出尺许范围。
阿诚细细一看,也终于发现他所处的地方,或者说他身边,其实是跟洞口的黑色光幕是一样的,有就是说他走出了这么几米,依然处在黑色光幕中,只不过外面因为有阳光照射,还能反射或者透着一丝光亮,到了里面,却是漆黑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发现这个后,阿诚也暂时打消了将若尘拉出戒指的想法,因为现在就算他把若尘拉出来,只怕若尘也要被这实质一般的黑暗所困住,甚至当场绞杀。
想到这里,阿诚又想起来刚才洞外那一幕,原本他还以为进不了这洞,只能跟明灯他们硬拼时,他手上的戒指突然发生了变化,而他也突然能够毫无阻碍地突破黑色光幕,进到洞里来,而现在他能够像鱼儿游水一样在这如实质一般的黑暗中自由,只怕也是靠了手上的戒指。
他忍不住抬起左手,把手上的戒指凑近夜明珠看了看,却发现那戒指上仍在渗出黑色丝线或者黑色雾气一样的东西,就像点燃香烟后烧出烟一样,那戒指上渗出的黑色,大部分从他手指处向外蔓延,匍匐盘绕在他身体表面,竟似有生命一般,而还有一些则是融入了阿诚身外的黑暗之中,就像毛笔上的一滴墨汁滴入了装满了墨汁的砚台里,两者相融无间,再分不出彼此。
阿诚惊奇不已,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他也更加肯定,若是这洞里真藏着什么东西,只怕跟那猴子还真的有关。他手上这戒指是老流给他的,而老流也说过这戒指正是猴子的东西,如今出现此等异景,只怕也非偶然。
阿诚也一时多了些信心,他几乎是蹲下身子,用手上的夜明珠照着地面,慢慢地向前走去,洞里黑暗有如实质,他也像当初跟老土学钻地术一样,似在土中穿行一般。
不过随着阿诚向前走去,他眼前居然一点点地亮了起来,不是因为他手上的夜明珠变亮了,也不是黑暗变淡了,而是在他前面似乎有光线透过黑暗照射过来,那金色光线穿透力十足,连这黑色实质也是不能彻底阻挡。
阿诚脚下亮了许多,他的视野也开阔了起来,连着他心中都不由亮堂了许多,脚下也加快了速度。
随着他前进,那金色光线也越来越多,似乎在他的前面有着一个小小的太阳,正放射出这种有如实质的金色光芒。不过黑色光线却也不见少去,甚至于因为金色光线的映衬,更显惹眼,也有如丝线一般,与金色光线互相纠缠,黑中有金,金中有黑,甚至几乎不分彼此,阿诚也好像走在一片榕树林中,这些黑色以及金色丝线也跟榕树的须根一样,只不过榕树须根往往是垂直而下,而这黑色以及金色丝线则是基本平行于地面,而且对他的行动几乎是无丝毫阻碍。
阿诚也看出来了,这黑色光线其实也跟金色光线一样,是从前方照射过来,呈辐射状,似乎跟金色光线是来自于同一件事务。
又走了近百米,阿诚感觉差不多已经来到了腹心,他眼前的黑色以及金色光线已经是密密麻麻,而且还在他前面织成了蚕茧一样的东西,有如一块更浓厚的黑色光幕,阿诚也完全看不清楚这两种光线织成的蚕茧一样的东西里面又会是什么样子。
阿诚不由停了下来,略一思索,便用手上的草雉剑草光幕碰了一碰,不过那光幕却也跟洞口的光幕一样,没有给他任何的阻碍感,草雉剑也毫不费力地刺了进去,就像刺进黑色湖水一样。
他犹豫片刻,便踏步走了进去。
光幕似乎很厚,阿诚钻入里面,又是什么都看不多,连手上的夜明珠也是明珠梦尘,黯淡无光,因此阿诚也是加快了脚步,两步并做一步向前走去。
可是他刚跨步,却已穿出了光幕,原来这光幕却也只不过尺许来厚。
穿出光幕,阿诚眼前又是一亮,虽然不比白昼,却也能让他看清楚前面的东西。
在他前面,空中漂浮着三件样式各不相同的东西,左边是一顶帽子,右边是一件马甲,中间则是一跟棍子。
这三样东西样式古朴,看去其貌不扬,却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威压,就那样飘在空中,却连阿诚也感觉面前的不是什么棍子帽子,而是三座大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当然,阿诚有这种感觉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心中的激动,左右两边的帽子和马甲他还没感觉怎样,细细看了一眼中间那条棍子后,阿诚却是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腿脚一软,竟是坐到了地上,连草雉剑和夜明珠丢在地上了也不管,嘴上喃喃道:“原来是这件东西!”
那漂浮在中间的棍子长约四米,粗若碗口,中间一体黑色,两头却分套着两段宽近半米的金箍。那黑色以及金色光线正是从那条棍子上所出,齐齐从棍子两头涌出,互相缠绕交织,在棍子和帽子以及马甲周围织成了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光茧,连现在的阿诚也被罩在了里面。
而除了那棍子,那帽子还有那件马甲也是让阿诚又惊又喜,情绪复杂,那帽子金光灿灿,也不知是什么金属铸成,前后还各镶着一颗鸡蛋大小的白色珠子,简单却又显不凡;而那马甲,却是一体黑色,上面黑鳞片片,有如水类身上的鳞片,栩栩如生。
这棍子还有帽子以及马甲就那么漂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除了带着一股似乎自然而然的威压外,却又带着一丝萧索和苍凉,那段峥嵘岁月里,他们曾经是如此地大放光彩,而如今,过去的那段辉煌早是往日云烟,就像英雄迟暮。
不,不是英雄迟暮,他们是宝剑蒙尘,终有再次大放异彩的时日,他们就像有着生命的三只生灵,静静地等待在那里,等待着重见天日的那一刻。
阿诚坐在地上看着这三件宝贝,却是口干舌灶,心儿也狂跳不止,除了激动却也有着无边的恐惧。
虽然他也一直有心理准备,多次猜想过这洞里或许藏有那猴子的东西,而阿诚最期待或者说最认为可能的便是那件马甲一样的东西,他也猜着那件马甲八九不离十就是龙灵甲的主件。但对于其它的东西,阿诚几乎从没去猜测过,也并没有多少的期望,因此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竟然还藏有那条棍子。
阿诚之所以恐惧并非因为棍子所给他的威压,而是因为棍子所承载的那段沉重历史。在那段血与火交织的岁月里,这棍子就是究极的世间凶器,丧在它之下的亡魂从神到仙,从妖到魔,不计其数,它代表着鲜血,代表着死亡,他就是一台收割性命的机器。
不止如此,它也代表着无畏的精神,某种足以逆天的气概!
它就是‘如意金箍棒’!
而阿诚已区区一个凡人,一个曾经混迹无世堪称碌碌无为的凡人,又是否真能够承受得了这么多?
阿诚犹豫着,彷徨着,心情复杂无比,就像旧时代的贫农,整天想着怎么吃饱肚子,怎么从只知道压迫和剥削的地主手上多存下点粮食,小心翼翼,艰难度日。某一天,他狠下心,偷偷闯进了地主家,想偷点粮食好过冬,结果却被地主家的人给发现了,他被迫逃进了地主家一个粮仓,而粮仓里不但有粮食,还有一把当年某个带着诸多穷人反抗地主而且还直接砍过地主的凶人所留下的大刀。为了自卫,为了活命,他需要这把大刀,但只要他拿起这把大刀,就等于是要走那凶人所走的路,前途也将更加凶险。
阿诚叹了口气,也暂时抛却这些太过复杂的东西,把若尘以及老流祖孙俩还有小双他们从戒指里拉了出来。
老流和若尘他们出来见到前面的如意金箍棒等东西后,也是愣在了当场,激动地全身颤抖起来,直愣了片刻,才哇地一声高叫,脸上带着无边的惊喜。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老流颤颤巍巍,几乎要朝着如意金箍棒跪将下去,一张脸上也是涕泪交流。
那若尘也目瞪口呆,喃喃着:“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阿诚也索性不打搅他们,先任由他们在那里激动。
过了一会,老流终于算是平静了下来,他见阿诚面色有些不对,还以为阿诚不认得这几样东西,便跟阿诚介绍了起来。
如意金箍棒自不用说,正是猴子当年仗以成名的武器。而那马甲还有那帽子也都是龙灵甲的一部分,马甲也不用多说,是龙灵甲的主要部分,而那帽子,又称凤翅紫金冠,是由龙骨炼造而成,前后两颗珠子正是两颗龙眼。
老流一边像个导游似地跟阿诚介绍着,心中却是比阿诚还要激动和惊奇。说实话,他来到凡界,就是受猴子吩咐,要为猴子找齐当年的装备,尤其是这如意金箍棒,以助猴子重整旗鼓,东山再起。
而他在日本呆了那么多年,就是曾听说日本有一个封印着许多妖怪的地方,那封印地里或许就藏有猴子用过的装备,却没想呆了百来年,却是一无所获。而十年前,猴子自己也来到了凡界,并且在不久前强行元神出窍附身到了阿诚身上,老流也因为戒指万变的指引找到了被猴子元神附身的阿诚,却也没想机缘巧合之下,借着阿诚的误打误撞,他发现日本那个封印地的所在,也由阿诚从苏那里得到了龙灵甲上的右手护腕。
所以说如今终于找到了如意金箍棒,老流心中的激动实在是难以抑制,毕竟找到了金箍棒还有那件马甲以及帽子,他可以说基本上完成了猴子所交代的任务,他老流也终于可以称自己不负猴子当年所托,也对得起自己流元帅之名。
马元帅,还有崩、芭二将,看你们以后在俺流元帅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老流得意地想道。
听老流介绍完,那若尘却皱了皱眉道:“那这三件东西我们该怎么分?”
听若尘这么说,老流愣了一下,嘴上轻声嘟嚷起来,显然对若尘的话有些不满,他是想当然地认为这三件宝贝都应该属于阿诚或者说猴子,不过却惧于若尘的实力,不敢明说。
阿诚却是笑了笑,轻松说道:“你说吧,你想要什么?不要地给我好了!”
当然阿诚嘴里虽这么说,心中却还是希望能够得到那马甲以及帽子,他现在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够把龙灵甲给凑齐了,多一分保命的机会。而至于如意金箍棒,他却是觉得可有可无,甚至带着逃避的心态,巴不得让若尘拿走。
“三件宝贝我都要!”若尘却说道。
“你,你也太黑心了吧?!”老流终于忍不住叫道。
阿诚也是微微一愕,不过还没等他说话,若尘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可惜呀,这护甲和帽子只怕戴在我身上也没什么大用处,你既然已经得到了两只护腕,龙灵甲本来就是一套,这两件也还是归你了吧。”
“而至于这棍子,”若尘看着阿诚道:“这棍子嘛……”
“给你!”阿诚笑道,松了口气。
“不可!”老流急道。
若尘又哈哈几声大笑,摇了摇头:“我确实想要,可惜这棍子本就是大圣的武器,如今你与大圣一体,正好拿了这棍子,继承他的衣钵,以后你们可算是不分彼此了。”
“正该如此,正该如此!”老流喜笑颜开。
阿诚听若尘这么说,心中更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