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脚一踏，地面居然很恐怖的震动了下。
黑暗巨人抬起了手掌，十个并列的格子出现在它手掌中。
浓郁的红光，缓慢在格子中凝聚。
突然，第一个格子中的红光满了，黑暗巨人跟着动了，模糊的面容上出现一张嘴，张开，吐出两个波克王朝时期的音节：“骑士。”
咔嚓，格子中的红光坠落。
在接触地面的刹那，红色褪去，化为灰暗，然后是一个身披盔甲，手持长枪，骑着一匹马的身影出现。
“骑士”一出现，就一甩长枪，快速朝着众人冲来。
最为不可思议的是，在这“骑士”长枪的枪尖上，居然释放出了微弱的白光——斗芒！
斗气理论上存在的最强境界。
“因为战死而游荡在人间的古老骑士，拥有摧城破寨的超强杀伤力，受到最初的约定，投影而来。”
那黑暗巨人高举双手，发出几百年前的音节。
然后，就听到鲁夫高喊一声：“开枪！”
轰！
令出将随，训练有素的督警司士兵，抬手就是一枪。瞬间，一片火海笼罩下去。
滋滋，“骑士”灰飞烟灭。
轰，墙壁碎裂，屋顶被破开了一个大洞，大片阳光投落进来，那黑暗巨人顿时化作青烟消散。
啪嗒、啪嗒，有石头和木块掉落。
鲁夫慌忙下令，“快出去，珠宝不用管。”
一行人刚跑出，就看到这座仓库，因为失去了一面墙壁作为支撑，轰隆一下，整个都坍塌了。
卢格脑海里嗡嗡的，他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他有些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到底是什么。不过有一点他倒是能够确定，那位“骑士”灰飞烟灭的，应该格外憋屈。
不比斗气隐秘，斗气理论倒是广为人知，从斗气的诞生、激活和引爆，至成长到巅峰，然后再进一步，形成纯属为了破坏而生的斗芒。
如果真有武者练成了斗芒，那么按警署档案来看，有足够的资格被列入西格玛（Σ）级。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卢格呢喃一声，他跟着士兵进入废墟，只是直到搬救兵的士兵都回来，他还是连一点线索也找不到，只好放弃，和鲁夫说了一声，就快速离去。
不过没走多远，他就记起来一件事——格尔呢？
那只蠢狗不见了！
48章、血债
卢格最终也没有找到格尔，不过在来时路上巷子的墙角边，他看到了六个歪歪扭扭，像是用嘴咬着石子划出来的字：晚上回来吃饭。
懵了好一会儿，卢格才回过神来。
格尔写的？
嘴角抽了抽，卢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想了想，还是先回去。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变形魔药，好像又要生效了。
这可真是个操蛋的故事。
除了暗算人的时候，卢格其他时间，挺不想变成狗的。因为会有虱子特意跑来安家。
……
这一天的贝儿南斯城都很乱，不时有噪音的巨大轰鸣传来，交通严重堵塞。而伤亡人数，在没有精确统计的情况下，都已经不下千人之数。
警署的警员，也在里克警督被彻底拿权后，正式集体出动，配合督警司行动，这才于傍晚时，彻底压下了这场近乎叛乱一般的动荡。
在督警司的赫蒙少校一怒之下，将麦瑞列入反贼名单后，摩尔家族的罪名，也随之更替为通敌卖国，就地处死。
同时一并处死的，还有很多贝儿南斯人，他们的罪名大多相同。
只因为他们与麦瑞相识。
这场动荡中，平民意外死了数百人，这笔血债必须有人顶着。连素来同气连枝的贝儿南斯贵族先生们，也都不约而同的放弃了给摩尔家族求情，拖延死刑。赫蒙少校不敢，他们也不敢承受这笔血债。
毕竟如今的王国，不是以往的王朝，一味强者为尊。
这是鲁夫带给卢格的消息。
削水果皮的卢格，差点把刀直接削手上。伤亡的数量，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而对方拥有火弹枪的数量，也吓了他一跳。
如果不是势均力敌，伤亡字数又怎么会这么大。
“还有平民被卷入……”卢格吸了口冷气，一时间整个人都懵了。他不是被这伤亡数字吓到了，而是这之后牵连着的后果，令他不寒而栗。
目前“莫林”还没被抓到，那么也就是说，麦瑞也还没死。
以这位麦瑞先生的能耐，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出是卢格告的密。到时候，这位麦瑞先生的报复，也会随着而来。
一个明面贵族，本质却是恐怖分子的报复，会是怎么样的？
光是想想，就有点毛骨悚然。
“你不吃吗？”这时鲁夫指着卢格手里已经削好皮的水果。
卢格有些失神的摇头。
“那给我。”鲁夫一把就把卢格手里的水果拿走，然后咔嚓一口放嘴里咬开了，嚼了几下，点头道：“挺甜的，再削一个。”
卢格看他一眼，直接把水果刀扔桌上，然后回房间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位鲁夫警督的位阶已经确认了，只是一时之间，新警署的工作地点，没法弄出来罢了。
被人恭维的多了，自然难免趾高气昂起来。这会儿无论说什么话，鲁夫都下意识的带上了命令语气。
所以，卢格坐等薇薇安回来收拾他。
晚上用来提神的热饮料，他已经冲泡好了，足够他撑半晚。
在卢格房间的书桌上，有一个装满了绿色液体的琉璃管子，被酒精灯的火舌不断舔着，咕咕的陆续有气泡冲出。
啪，是气泡在空气中炸开。
一股略为刺鼻的气息，随之弥漫着整个房间。这是卢格耗费时间配置出来的针对性药剂，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进来有些时间的卢格，愣愣的看着这瓶药剂，卢格还是没有尝一口试试这药剂口感如何的勇气。
因为这药剂的其中一项材料，是美少女的洗脚水……
在贝儿南斯，只要有钱，大部分的东西都是能买到手的，无论有多么奇葩。卢格花了有近一百个贝，才弄到一盆据说是莉莉丝小姐的洗脚水。
购买过程很顺利，就是交货的卖家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
最终，卢格将药剂倒入了垃圾桶里。
揉了揉眉心，卢格有些头疼，他的实力目前来看，固然不错。但也只能是在贝儿南斯这个小地方，不和非凡力量拥有者接触的情况下，实力值得称道一二。可一旦和非凡力量拥有者交手，他必然是被压制的结局。
在面对超自然的攻击时，以他的肉壳，毫无反手之力。
想了好一会儿，卢格决定先下手为强，或者说以不变应万变。
他打算去寻找潜能！
目光中有异色闪过，卢格呐呐道：“那地方的遗迹，也是时候去看一下了……”
以前受限于很多原因，近来又生出了太多变故，让他手忙脚乱的，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关注那处遗迹。
现在终于有点时间了，又有来自麦瑞的威胁。不管怎么说，都只能冒险一试。
他的潜能想要增加，光凭从普通书籍中获得的，几十年也不见得能将石像功推上二阶，让自身实力增加。
一阶就需要300％潜能，二阶需要的，卢格用械脑估算下后，发现至少居然六百潜能。
咚咚咚，这时屋子外有人敲门。
“有什么事？”
“卢格，莉莉丝小姐找你。”门外传来鲁夫的声音。
卢格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他奇怪莉莉丝怎么会上门来找他。对于他家的地址，以莉莉丝的家庭背景，想要查到易如反掌。不过应该是出于女孩子家的腼腆，从来没有找过他。
“难道是因为我毕业了？”
想来想去，就只有和那一张今天到手的毕业证书有关。有督警司的施压，刺荆棘特意“例外”了一次，连学期没到就让卢格毕业。
他走了出去，见到的只是米缇夫人，她一见到卢格，就站起来，有点生硬，但语气上带着敬意道：“鲁夫警长，我就先带卢格过去了。”
知道对方是个斗气高手，鲁夫一直满脸堆笑。毕竟这种人，不管对方有没有背景，在对方没有违法前，是没人想招惹上的。
卢格跟着米缇夫人出了门，就道：“米缇阿姨，上次那些石板，还有吗？”
“你练了？看样子练得还有模有样。”
然后，这位米缇夫人就闭口不言，再不肯提一个字。
楼下的街道上，是那辆什么徽章图案也没有的马车，米缇拉开车门，示意卢格进去。
爬上车，钻了进去。
俏生生的莉莉丝坐在车里，有些无聊的翻着一本书。
“嘿，莉莉丝小姐。”卢格打招呼道。
莉莉丝的脸突然变得有些红，她看了眼卢格，似乎犹豫，不过还是开了口：“你喜欢我的洗脚水？”
49章、玩偶
看到卢格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莉莉丝的脸更加红了，她扭过头去，声如蚊呐：“那个店，是我的。”
卢格总算明白为什么她能知道得那么清楚了，毕竟这才过去几个银砂时。若是中庭的眼线和情报工作真得如此可怕，那么卢格就该考虑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了……不成为中庭的高官，始终如鲠在喉。
不过这下子，卢格就更加尴尬了，他没想到，只是去买份实验材料，很巧合的跑去莉莉丝的店，买了莉莉丝的洗脚水……
归根结底，都是那药剂创作者的错。
干嘛有事没事拿洗脚水充当实验药剂的水溶剂，而且还非得美少女的……
于是，卢格理智的转移话题：“莉莉丝，那是你父亲给你的产业？”
“不，是我攒了一年零花钱，让米缇阿姨买下来的。”
卢格在瞬间呆滞了下。
据他所知道的，那条以出售奇葩商品为名的格兰大街道，因为吸引了很多出手阔绰的富豪贵族前往，所以地价也在逐年攀升。目前，已经涨到了一平方公尺，360大贝的恐怖价格。
他多次以身试险，所赚取的钱，大概也就在那边买一间小铺子，事后再略作装修。
这时候，这个出身背景吓人一般的女孩，突然拉住了卢格的手，然后让他靠过来点，一时之间失神的卢格，忘了米缇的警告，两人一下子贴得很近。
卢格以为这个女孩想大胆一下，对他的脸或者嘴，来一次突然袭击。
但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只是小声说：“卢格先生，原来你也有这方面的爱好呀，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语气中，带着难以掩盖的失望。
大有明天移情别恋的意思。
“咳咳咳……”一时间，卢格就剩下了剧烈咳嗽，咳完了他急忙辩解：“莉莉丝，我是在实验一副药剂，玛葛儿的古医学药剂，这本书你听说过吗？”
这无关能不能挽回他在这个女孩心中的形象，这可切切实实事关他的声誉问题。
他知道，这个姑娘看似文文静静，柔柔弱弱，很有贵族气质，但本质上，就是一个嘴上没把门的家伙。
以前在一块完成刺荆棘的学分作业时，卢格没少听她抱怨哪个女生长的难看，还穿得那么暴露，还有哪个女生小气得要死，连糖都不给她吃一块……
越听越有种幼稚园小朋友的既视感。
他就怕这儿刚分开，莉莉丝那边遇到她的好朋友，就倒豆子般的，把他这事全说了。然后第二天，估计整个贵族圈子年轻一辈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也许会受这次的****影响，再晚上一些时间，但结果是不会有一点偏差的。
“那本书……是二十年前的偏门医师玛葛儿所著的？”莉莉丝的学识渊博，只是看到卢格点头后，这个女孩的脸色却一下子古怪起来，“玛葛儿不是后来被发现，只是一个骗子，根本就没有医师资格吗？现在他大概还在贝儿南斯的牢里蹲着。”
卢格再一次目瞪口呆，他记得当初这本书带给了3％的潜能，这也致使他对这本怎么看怎么像是扯淡的古医学书，格外上心。
卢格沉默了，莉莉丝的小嘴却没有停下。
她这会儿看起来格外有兴致，“卢格先生，你喜欢我的洗脚水，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还有好多人喜欢呢？”
“玛葛儿的那本书，那么多人信以为真？”卢格总算找到了一根证明智商水平的救命稻草。
伪装的太久了，他潜移默化间，对于自己的名声已经无比在意了。
无论好坏，就是不能背上变态这个锅。
“没有，这本书早被销毁了，现在很少有存本留下，要有的话，也只能是玛葛儿的手稿。当初是没有找到手稿，负责那次医学诈骗案件的，是我父亲。”莉莉丝略作了下解释。
“弗拉伯爵？”
心脏如遭重击的念了声这个词，卢格的两条眉毛往上挤着，“很多人，喜欢你的洗脚水……这是怎么回事？”
这会儿莉莉丝看卢格的目光，格外令他奇怪。
不像是鄙夷，也不像是在看变态，如果和以前的目光对比下，那么就是从小女孩看到偶像时的希冀，转变成了一头狼看到了一头还不会爬的小野猪……端的美味可口。
“去店里看看，怎么样？你今天跑得太快了，大概没看清楚。”莉莉丝说着，就不等卢格开口，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