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杜牧就想转身进去关门了,杜风哪儿肯给他这样的机会,一跨步一闪身居然从杜牧的身体和门只见的缝隙里钻了进去,嘴里还促狭的喊着:“不行,我得看看是哪家的姑娘……”说着话,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火折子,居然手里一晃就亮了起来,然后就听到屋内床上一声尖叫……
啊!!!
很多年以后,都有人回忆起这晚的这声尖叫,安仁坊许多人对此记忆犹新,都以为有人谋财害命,很是打听了几天,可是没有听到任何地方传出有凶杀案的传闻,还让那些人很是扫兴。人类就是这样,无论生活在什么年代,无论有没有互联网和新闻媒体小报记者,他们都是会很关心各式新闻的,当然,八卦新闻更是会被人们更为广泛的流传。老人家不是说过,一传十十传百,就是说的这么回事。
看完之后,杜风讪讪的退了出去,倒不是被这一声尖叫给吓着了,事实上那个姑娘即使再多叫个十声八声的杜风也不会有任何的动容,最主要的,是因为那个姑娘实在长的不咋滴。
往书房走着的时候,杜风在心里安慰自己:“大概是身材很好吧……可是,看到那张脸,真***想揍她一顿……太像……太像芙蓉姐姐了!!!”
坐着等了一会儿,杜牧冷着脸推门而入,杜风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刚才那声尖叫没吓着自己,肯定是把杜牧给吓得不轻,闹得不好,那姑娘还立刻翻身起床仓皇而去了。
因此杜风很是善解人意的说了一句:“我说哥,你现在的品味越来越差了,居然找了这么个长的那么个性也就算了,居然还会鬼哭狼嚎的姑娘,难道是因为她身材比较好?”
杜风不说还好,一说杜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身材也不好,肥的流油……”转念一想,不对啊,怎么像是跟杜风同仇敌忾了?于是杜牧又转而说道:“可是聊胜于无啊!”
杜风听了很是丧气,看来那姑娘真的就是个标准的芙蓉姐姐了,他实在很为杜牧的品味感到失望,同时也为杜牧感到可悲。
“你就没听说过宁吃仙桃一口,不吃烂桃一筐的话?”
杜牧有些不耐烦,挥挥手说:“去去去,你还未谙世事,哪里懂得这个……有什么事情快说,天气太冷了。”
杜风笑了:“你一会儿直接把那姑娘打发走得了,我明儿给你领个好的来。或者你要是愿意,我直接带你去流云馆。”
杜牧一听,两眼立刻放光:“你不是反对我这段时间去逛青楼么?说什么科考为重……”
杜风心说杜牧还真是挺听话的,怎么现在看起来他倒是比较像自己的书僮了?
“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也有些于心不忍,一天两天也算不得耽误……”
“那好,有什么话你快说,我们说完就去流云馆……”没等杜风说完话,杜牧就急不可耐的说。看来,他真的是给憋坏了……
杜风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好吧,一会儿就去。”
其实杜牧真的很苦,主要是经济命脉都在杜风手里掌握着,他倒是想自己偷偷溜出去逛逛青楼,可是也得有钱啊,妓院里的老鸨可不管你是不是风流才子,人家只看你有没有银子。掏出钱的都是大爷,没钱的,就算是当朝宰相,人家也不给面子。就算是今天,也是好不容易积攒了N多天的零花钱,才好容易凑够了夜资,并且,还只能找这么一个“芙蓉姐姐”。
“那就赶紧说事儿吧!”现在看起来,杜牧比杜风还要着急。
杜风又是摇了摇头,这才开始慢慢的说起:“现在已经是腊月了,明年三月初,就要进行进士的恩科了,你准备的如何了?”
杜牧一听是为了这件事,立刻垂头丧气的:“就这个啊?我想那些策赋之类,应该难不倒我吧?”
“可是点状元并不是单单只靠诗赋策文吧?当朝官员的推荐也很重要,这些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杜风说话也是一副朋友的口吻了,之前的那种书僮对主子的感觉荡然无存。
好在杜牧也不计较这个,想了想说道:“我也正打算这几日去拜访一下家祖当年的一些老友……”
“对了,你还是先去打发那个姑娘走人吧,让人等得太久也不好。我们可以边走边谈……”
杜牧一听,心花怒放,立刻转身出了书房,随后杜风就听到他的声音:“芙蓉,芙蓉,你自己回去吧,我今晚有事……”
杜风差点儿昏死过去,这姑娘居然真的叫芙蓉??!!天呐!!!
第二卷 小试牛刀 第一百章 权衡
等到杜风到大门口的时候,他发现杜牧已经在那儿急不可耐的搓着手等了半天了。
一看到杜风来了,杜牧就出声埋怨:“你怎么才出来,我都等半天了。”
杜风眼泪都要出来了,看来杜牧果然是憋坏了,憋得都有点儿像是神经病儿童了。
“哦,刚准备出门的时候小胡治醒了,迷迷瞪瞪的拉着我问我去干吗,我跟他聊了两句。”
杜牧也懒得多说什么,只是拉着杜风就直接往外走。
走了没两步,他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这长安城里晚上可是宵禁啊,咱们这么晚在大街上走着,会不会被那些巡街的侍卫抓住盘问?”
杜风一想也对,便跟杜牧说了一句:“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拿个江王府的灯笼出来,这样那帮侍卫就不敢拦咱们了。”
这就有点儿像是现代的时候,你开着一辆牌号为00001的车子出门,铁定没人敢拦你,明摆着是当地最大的官儿的车么。杜风手里拎着个上边印着江王府字样的灯笼,基本上效果就跟那00001牌号的车子类似。肯定会有人质疑,说是这种灯笼,自己在家做一个,然后在灯笼皮上写上江王府三个大字,难道走在道儿上就没人敢拦了?主要是古代人胆子没这么大,那可是个一言不和就能拔刀当场给你斩了的年代,玩冒充?也得有那么大的胆子啊!
“你刚才说起打算去拜访一些杜太傅(杜牧地祖父死后被封为太傅)的旧友。想好了给哪些人递帖子没?”杜风走着问着。
这里头自然有学问,不能一开始就直接去找什么裴度之类的人,虽然这样的人的确是当朝宰相,看上去威风八面,可是县官不如现管,管着考试这件事的是礼部,找到的人得首先跟礼部的关系不错才行。
而且,还不能官职太高,毕竟是由礼部侍郎主考,人家就只是个正四品的官儿。最终负责阅卷的也是他,如果弄个宰相去找他推荐说杜牧怎么样怎么样。那就有点儿以权势压人地感觉,即便是迫于形势。不敢不给你个状元什么的,等到考试完了之后,分配官职地时候,恐怕礼部侍郎也不会给你什么好脸色看,得罪人了……
当然,也不能官位太低,太低了。傻了吧唧的跑去找礼部侍郎,人家知道你是谁啊?即便是答应了你,恐怕也就是像正常地历史里头的那个狂出力的太学博士吴武陵似的,虽然名气颇大,可是官职太低,找到了礼部侍郎。人家犹豫半天才给了个第五名进士。
要说起来,真正在历史上,杜牧准备参加科考的时候。朝中差不多有二十多位有着不菲的声望的人给杜牧去推荐造势,可是到头来也就点了个第五名。在杜风分析下来,都是因为没有找对推荐人地关系。
凭杜牧的名气和才学,即便杜牧不去找任何人,恐怕到时候也有至少十多二十个的官员帮其推荐,可是没用啊,这帮人要么是自身还陷在党系斗争之中呢,要么是名望官职都不够,人家礼部侍郎也很为难,谁做了这个状元没关系,可是首当其冲的是不能得罪人。即便是要得罪了,也只能得罪不如自己的。
不过这事儿还得好好打听,因为在历史上,824年这年,主考的居然不是礼部侍郎杨嗣复,而是中书舍人李宗闵。这也是让杜风好一番斟酌地时候,因为现在的历史进程已经发生了改变,白居易还在朝中继续担任中书舍人的职务呢,虽然这中书舍人不止一人,可是也不见得就落到李宗闵地头上了。不过要是李宗闵倒是好办了,直接跟牛僧孺好好的打打招呼,再跟白居易扯一扯,虽然李宗闵早就放出话去,说是如果“庐山四友”进京赶考,谁先来就把状元给谁,但是有着牛僧孺的推荐,恐怕李宗闵也得好好的考虑考虑。这俩可是铁哥们!
如果是杨嗣复呢,这人早年比较公允,加上牛李二党的矛盾没有公开化,他也基本上没有太过于偏靠任何一个党群。因此若是他作主考,那么人选就不能是牛僧孺了,或者说不能单单只是牛僧孺,最好是牛李二党的人兼而有之,加上一些外围的不参与朋党之争的人一齐推荐,效果才会比较明显。
杜风考虑的比较多,他也很清楚依照杜牧的性子是不会想这么多的,杜牧只是觉得自己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子,进士试又偏重诗文歌赋,这本来就是他的强项,他都觉得只要自己参考,这状元就不可能旁落。而杜风又不能直截了当的说,还得旁敲侧击,不然杜牧心里就会很不舒坦,小节上依着杜风也就罢了,如果这种人生大事也让杜风来安排,杜牧那耿介的脾性肯定会显露无遗。如果杜牧不是性情过于耿介,也不至于一辈子都没什么出息。
因此杜风现在问是在问,可是其实心里早已有了准谱儿,只不过需要慢慢的牵引着杜牧往那个方向行进罢了。而且,杜风还有些其他的意图,那就是他这半年虽然跟不少官员都有私下的接触,可是跟牛党的那帮人几乎是一点儿交际都没有,也希望利用杜牧这件事找到一个突破口。
听到杜风问起,杜牧大大咧咧的回答说:“你说的就是这个事儿啊?我倒是也没什么重点,只是觉得将朝中几个大臣轮流拜访一遍就行了,想必他们都会帮着推荐推荐吧。”
杜风摸摸心口,心说好歹自己算是问了,不问这事儿又要给杜风搞砸了。
“那么先拜访谁后拜访谁,哥哥可曾有过考虑?”
杜牧一愣:“这有区别么!”
天呐,我的傻哥哥,你以为那些当了大官的就是圣贤么?他们也有自尊心也有面子好不好?你先拜访宰相或者尚书这些人,人家会觉得你依附权贵,那些小官儿们就不愿意为你出太大的力了。若是你一开始拜访的是官职太小的,人家大官儿又会觉得你小子不懂得尊卑,面子上下不来,根本懒得搭理你。这种事情,就像是国务院开会的时候,那些国家领导人的名字一点儿都不能排错,排的不好就是个政治错误啊!!
“这里头区别大了……”说着话,杜风就缓缓的将自己的一些考虑说给了杜牧听,听得杜牧连连点头。
“这倒是为兄疏忽了,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儿。不如子游直接告诉为兄,应该先拜访谁或者应该拜访哪些人便是,拟个名单,我逐一拜访。”
杜风心里暗骂:靠,你倒是省事儿了,麻烦全交给我了。大哥,我不能一辈子给你当书僮啊,照你这个德行,就算我一直帮着你当了宰相,估计你也当不了几天就得给人弹劾了。
搞得杜风心里一片瓦凉瓦凉的,除了摇头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事儿还得你自己琢磨,我拟的名单也未见得正确,况且这些官员跟杜太傅的关系亲疏远近我心里也没有准谱儿,还是你比较清楚一些。不如你自己想想,看看大致的排出几个重要的人来,而后给他们分个亲疏远近,随后我再帮你斟酌斟酌……”
这话杜风说的也是实情,总不能全都由杜风给安排好了,那不是让杜牧一点儿事情都没有了?杜牧该学会长大了 ̄ ̄这是杜风心里的最诚挚的话语。
杜牧对此也没什么话说,于是边走着边想着,想了好半天说了一句:“我看要不我还是先去拜访拜访一直对我照顾有加的牛僧孺牛伯父吧?”
这也是杜风心里的最佳答案,但是他还有一点儿犹豫,他想的是要不要先从礼部的人下手。但是,他又担心最终的主考是中书舍人中的某位,这样的话就有些犯难。而且,毕竟牛党这头泥腿子多,而李党那边几乎都是些世家大族门第显赫,若是先拜访牛僧孺,很容易引起李党那些人的嫉恨。牛党是一人影响最多数人而已,而李党则是一人影响好几个省的人,这又有些区别。
所以杜风也没回话,而是等着杜牧接着说。
“这第二个,既然子游与白居易白先生相熟,我想去拜访一下白先生。”
说实话,杜牧考虑的倒也对头,如果不是考虑到牛李二党只见的相互倾轧,他这种顺序倒是无可厚非。可是杜风毕竟是很清楚今后这三十多年间,牛李二党会争成什么样子,虽然由于自己的横空出世,直接导致了李训和郑注这俩人以后机会渺茫,但是现在若是把李党的人给得罪了,就无形中等于得罪了整个北方的名门望族,这还颇费思量。
杜风这头还在琢磨着,却突然看到杜牧停下了脚步,伸出一双大手:“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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