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帝传- 第3部分

　　　　“呆子！”不二好似看到个不开窍的榆木噶哒般的气道：“这东林寺马上要完了！”

　　　　不成小和尚如何能信？“啊？这，这怎么可能？”

　　　　却听不二拍了一下不成的光头说道：“戒色师叔是本寺百年来唯一修成金刚不坏体神功的，是为护法金刚，现在不管他是死了还是成佛了，东林寺都是没有了护法，现在江湖上传言我寺中有一部绝世的武功秘籍。我还告诉你，那个鱼玄机也不是江湖上的最厉害的顶尖儿高手，有比她还厉害的人物呢，只不过她功夫邪门罢了，这样，你懂了吗？”

　　　　“这……”不成小和尚没法说他不懂。

　第四章　小花身上毛

　　　　月亮好像一块白面大饼，却不知道被谁咬了一口，带着伤也没关系，踉踉跄跄的爬到了半空中。

　　　　东林寺晚课如常开着，但这僧人却见少，讲经的师父也有些无聊，最后禁不住扔下一句，大家散了吧，他也就回了。

　　　　而不成小和尚头一次缺了晚课，本来他是想去的，但却被师兄不二给拦了下来，原因是师兄不二要出去找些东西，需要不成看家。

　　　　话说，东林寺中根本无需什么看家护院的，大家都是和尚，外物不过是诸般色相，留之也是无用的，但是不二师兄硬说，今时不同往日，不成无法，只好缺了晚课。

　　　　“不成。”

　　　　“师兄，你回来了？哎？这是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才见到师兄不二回来，而不成却看到师兄不二拿了些东西回来，似乎是……毛？

　　　　“阿弥陀佛，可累死佛爷了！”不二师兄口宣佛号，却无半点儿礼敬之意，晃荡着手中一把毛对不成炫耀道：“这是后院小花身上的毛，可精贵的嘞，不严师弟为了这些个毛，他被小花狠狠的踹了一脚，我看着他半天起不来的样子，估计日后就算是入凡尘也入不了那销魂巷了……”

　　　　听闻此言，不成急切的打断了师兄的话，“不严师弟也要逃？还有啊，你们到底把小花怎么了？我们师兄弟平日里没少受小花的照料，现今你们，你们……拿这毛要做什么？”

　　　　这不成说到后来气鼓鼓的，那不二师兄却笑道：“呆子！你果然呆，我们是僧人呀，逃出了东林寺之后可怎么办？这方圆百里的就我们这庙有些个名头，那些个江湖人士不来追杀我们寻那秘籍的消息？就今日那鱼玄机，你能顶得住三招两式？有了这些个毛，往脑袋上一粘，你看，我们不就不是和尚了吗？”

　　　　毛还能有这等功用？

　　　　小不成以前从不知道，可是他却会计算呀，“就这些能有个毛用？不是和尚却也成了秃子！”

　　　　不得不说，不成讲的在理，可那不二师兄有招法，只见他梳拢了一下那些个毛，然后找了把剪子再剪了几下，最后在脑袋上铺了一层，成了个中间空，周围密的样子，做了这一切便笑着对不成说道：“你看，我现在像不像个契丹人？”

　　　　“这……”不成没见过真正的契丹人，但他听不二师兄说过的，以前契丹人在大齐皇朝的东北边上，时常骚扰边民，他们称作打草谷，他们样子就跟现在的不二差不多。最近这些年，契丹被吴老将军震慑，不再犯边，大家还互相通商，有些个契丹商人还进入江南道，似乎这个法子还真的能成。

　　　　不二见师弟的样子，他对自己的法子有信心，而自己用不了这么多毛，便塞给师弟些说道：“虽然少了些，可于你也是够用了，怎么样？感激师兄不？”

　　　　“什么呀！这……”不成见到手上拿没几根的毛，他实在是忍不住的说道：“顶多塞进鼻孔里做鼻毛！”

　　　　“哈哈哈……”不二忍不住大笑道：“呆子，你年纪轻，还长了张娃娃脸，虽然个子高一些，但这些毛足够你铺在头上做个阿福头了，不但可以混过去，还正好可以遮掩戒疤。”

　　　　说到戒疤，不二这个当师兄的那是一个也没有，可不成头上却好几个，师父戒嗔说，便是因为不二这个家伙心多杂念，可现在，却成了他的优势。

　　　　不成小和尚发现自己在这方面辩不过师兄，于是只好关心起别的来，“小花现在怎么样了？毛都没了，这日后……”

　　　　却听不二斥道：“呆子，你现在就应该关心我们如何跑路，你担心一头驴干嘛？”

　　　　小花，是一头花驴，但却是一头相当受到东林寺众僧爱戴的一头花驴，它平日里勤勤恳恳的拉磨，寺中的豆腐都是它产出来的，而今日，东林寺大难欲来，小花先受其害。

　　　　哎~所谓殃及池鱼莫过于此了。

　　　　不成小和尚想到日后小花要光裸着身子尾巴都没有了的拉磨，他便心有戚戚焉……

　　　　东林寺墙头上，弯月悬空，照着下面两颗光头，只不过其中一个只中间光亮。

　　　　“师兄，我还是不想走。”

　　　　“呆子！休要磨蹭，我们不走就只能跟东林寺一起完蛋！”

　　　　“可现在走了，如师兄你说的，好没义气的！”

　　　　“呆子！义气要看实力的，你师兄我的功夫，到江湖上买艺还能混口饭吃，你会啥？顶多去要饭！留在寺中，你我碰见那些个高手，连人家塞牙缝都不够。我之前跟你说的道理你都不懂？现在东林寺有宝物，会引来好多高手，到时候……”

　　　　“师兄，道理我是懂的，可我还是觉得现在走了是不对的。”

　　　　“呆子！你以前不是跟我说，你也想离开东林寺，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吗？”

　　　　“师兄，其实，我那只是想找找我的父母，若是找到了他们，我想告诉他们，我过的很好，我做了和尚，叫他们不要担心，仅此而已。”

　　　　“你这呆子，你爹妈都把你扔了……”可这接下来的话，不二说不下去。

　　　　这两颗光头，自然就是不二跟不成了，只不过，直到现在不二也没有完全的说服不成，但他自己可是装扮好了，特别是一身衣服都换了，不再是僧衣麻鞋，而是长衫短靴，真像个一般商贾。

　　　　“呆子，你看，那些个挂单的王八蛋，他们先跑了！”不二指着远处几点光亮恨声道。

　　　　“师兄，不可犯嗔戒。”不成小和尚看的清楚，但是他记得师父教习过，咱们和尚说话要注意一些。

　　　　“呆子！快看，定字辈的师侄也跑了，还有，那是玄字辈的……”不二很不高兴，但却也不好多说，只好拍了一下师弟的光头说道：“叫你粘上，你就是不听！”

　　　　还是那个毛的事情，本来不成小和尚也害怕，但是听师兄说了，这毛就是小花尾巴上的，于是，不成便是被打死也不粘。

　　　　其实，不成有些话没说，便是当他被分配到照顾小花的时候，经常见到小花在甩尾巴的时候，总有那驴粪蛋哗哗的落下……最近不是自己当值，怕是没有谁会给小花洗澡。

　　　　这剩下的毛也没浪费，不二师兄真的塞进了鼻孔中做了鼻毛，形象彪悍了许多，越发的像契丹人了，只是那个气味……

　　　　阿弥陀佛，还是不说的好。

　　　　“时间差不多了，不会有人管了，我们走吧！”不二便要逃出这东林寺。

　　　　不成小和尚却似乎下了决心说道：“不二师兄，你自己逃吧。”

　　　　“呆子！你要作死吗？”不二气极，自己是好心才带着这师弟逃的，甚至之前还分了那非常金贵的小花毛，这玩意现在寺中师兄弟以及师侄们都争的打起来了！

　　　　却见不成还是摇摇头，于是，不二便不再搭理不成，“好心当成驴肝肺！”

　　　　说完便自己腾身而起……

　　　　不二毕竟是东林寺中的僧人，东林寺在大齐皇朝中与白马寺齐名，在江湖人口中，有‘疯魔出白马，金刚入东林’之说。疯魔指的是白马寺的绝艺疯魔杖法，金刚说的是东林寺的金刚不坏体神功。

　　　　只不过，这些个说法，不成小和尚是不知道的，因为不二师兄没跟他说过。

　　　　“师兄……”看着不二消失的身影，其实他何尝不明白师兄说的道理呢？

　　　　自己的留与不留，对东林寺都没有什么影响，甚至，还是个累赘，很可能如不二师兄说的那样，枉送了性命。

　　　　可是，不成只是想了却一些个牵挂，好似师父跟师祖都说过的，这都是缘法。

　　　　不成定下心意，便向大雄宝殿方向走去了……

　第五章　一禅

　　　　大雄宝殿供奉的是释迦牟尼，自然需要庄严郑重，东林寺的大雄宝殿尤为可观，虽说这寺中有些破败，甚至是有些个寺墙的墙皮子都脱落开来，可这大雄宝殿却很不一般。

　　　　便说这大，就有数十丈见方，里面供奉着释迦牟尼佛身边还有迦叶尊者跟阿难尊者、十八罗汉在两边，而东林寺的释迦牟尼佛却是卧佛，更见其宽大，东林寺这十八罗汉也有意思，降龙跟伏虎身形是一高一矮，可是这里的却是大小差不多，只是姿态各有不同。

　　　　不成小和尚当然不是头一次来到这里，更加不是头回晚上来，但今日的气氛有些怪，可到底哪里怪，他也说不出来。

　　　　“师祖。”

　　　　一进去，便见到慧通师祖盘坐在释迦牟尼卧姿的中央，佛大更衬的他身形矮小。但这殿中还不止慧通师祖一人，两边分别是慧苦、慧难两位师叔祖，再看，守在木鱼旁边的是大师兄不一，接着又有戒字辈的师叔师父四名僧人分列两旁，分别是戒贪，戒嗔，戒痴，戒悔。

　　　　东林寺现在总共有五代弟子，最高的是慧字辈，之后是戒字辈，再来就是不字辈，之下还有定字辈，最新入门的弟子是玄字辈的，按照慧、戒、不、定，玄、通、法、本来排序。

　　　　不成得了个好，他自襁褓中便在寺中了，于是如此年纪便是不字辈的三师兄，辈分算是很高了，与年龄很不相称，所以，寺中僧人大多叫他一声小不成，只有不二师兄叫他呆子。

　　　　见到了不成小和尚，慧通方丈也不等他见礼完毕，便打断的问道：“小不成，你怎么来了？”

　　　　话说，现在大殿上僧人全是不成的长辈，他要一一见礼确实挺麻烦的，师祖如此一问，倒是少了很多麻烦。

　　　　不成走近了几步便说道：“弟子今日想离开东林寺，但心中却有些牵挂，所以便想……”

　　　　“小不成。”慧通方丈又打断道：“要离开便离开好了，佛门广大，来去自由，我东林寺一直如此，从未强求谁入门，也未强求谁留下，无需多想，速速离去吧。”

　　　　此话一出，其他的东林寺众僧都有些思量在心头，如若在世俗之中，不成从小就在寺中了，吃东林寺的，用东林寺的，而今日大难临头，不成便要离去，似乎于世俗情理，颇有不对，可众人却都是僧人，是出家人，跳出红尘外，所以，如方丈所讲的，蕴含佛理。

　　　　“阿弥陀佛，师叔佛法精深，弟子受教了。”作为小不成的师父，戒嗔领悟不少。

　　　　不成对世俗中人情世故本来就不是太懂，虽然觉得自己在东林寺中十九年，确实受了恩惠，今日说走就走，确实不对，可众师兄弟都这样不说，到了这大雄宝殿，师祖也如此说，那么如此看来，反倒是不二师兄干脆了。

　　　　不愧是师兄啊……

　　　　不成心里想着，单手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这书似乎有些破旧，再上前几步便要将这经书递给慧通师祖。

　　　　原来，不成想的就是自己走就走了，可是却不能再拿寺中的东西了，这青灰僧衣他没法脱，毕竟做不到鱼玄机那种不害臊，可是这经书却万万不能再拿，留下吧，再无牵挂。

　　　　距离师祖还有几步远，可突然间，却有一阵清风拂过，那破旧的书上本来有三个字，便叫做‘说涅槃’，可破旧的封面敌不过那清风，翻动开来，露出了里面的一页来，这一页却好似也是个封面，上面写了几个大字，涅槃经，而这几个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大涅槃真解》！

　　　　“哎~”慧通方丈此时却是一声长叹。

　　　　嗖的一声，不成一疼，一颗好似珠子的东西打在了他手腕之上，那经书便掉在了地上。

　　　　却在此时，风动衣襟之声乍起，这大雄宝殿之上，便多出了几个人来。

　　　　“哈哈哈……”

　　　　“慧通老和尚！你果然是个厉害人物！”

　　　　“我说这老和尚怎么急着叫着小和尚走！原来这真经藏在那小和尚的身上！”

　　　　“有趣，有趣……”

　　　　这大殿上突然多了六个人，各占了一个方位，似乎之前是躲在了十八罗汉造像的其中六个的身后，这六个人也很有意思。一僧，一道，和尚长的样子很凶悍，貌似屠夫，那道人则是邋遢的紧，道袍都好多的补丁，另外，还有一个穿着青衫头戴书生巾可背后却背着把宝剑，说书生也可以说侠士也成，还有一位手上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