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给老子去死!”
越想越是烦,曲飞龙直接出手,抽出自己的九节飞龙鞭,飞身过来就是一招‘星落九天’,鞭头飞龙,直砸那和尚的光头。
却突然间!
“啊啊!”曲飞龙一个倒飞回来,满头是汗!
就在刚刚,本来一鞭过去要碎那光头的天灵,却不想,眼前一晃多了个光头,原来是对手瞬间就抢了进来,可这还不算什么,曲飞龙清楚的看到原本砸在那和尚身上的雨点子,一瞬间四散崩飞,他也清楚的感受到一股浩大的气机……
不!是杀气!
幸亏他反应快,硬生生的翻了回来,不然早没了命在。
“还等什么!?”见状,塞外飞驼老前辈发了一声喊,跟着便出手了!
接着,刘老帮主,封大通,米有为等几人一早就扑了过来,大家都是老江湖,知道此乃生死存亡之境,绝不可妇人之仁。
以多欺少怎么了?
以大欺小怎么了?
到了江湖上,还不是我们武林盟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时之间,刘老帮主一把金丝大环刀,封大通、米有为两柄剑,曲飞龙九节飞龙鞭,还有一个驼子,一个光头,便在这张氏祠堂里,战到了一处!
……
“快来呀!”
“跟上喽,别忘了家伙什。”
“我这爬犁恐怕是不行,估计还要靠你的菜刀。”
张员外带着不少的人,但看上去乱七八糟的,显然都是他张氏族人或者是新来的长工短工,这其中,自然最为有气势的,还得说黄天化小侠。
到了这张氏祠堂外,黄天化伸手一栏,“各位,我先进去看看!如不妙,咱们就扯乎!”
“好!”众人都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既然这位黄侠士愿意打头阵,那谁还出来拦阻?
黄天化就是觉得,这帮村民就是给自己壮胆,让对方害怕,等打到了关键时候,还得咱黄小侠出马,若是让这帮人贸然进去,那不是白送了性命?
黄天化揉了揉自己之前被踹的生疼的腔子,暗想自己这也算是行侠仗义了,便迈着小步,慢慢的进入这个祠堂。
“我的天爷!”
刚刚进了去,黄天化就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中全是尸首!
一个中年汉子脸凹进去了,另一个书生样的中年汉子被刺了个通透,还有两个人,也是被剑给穿了,再看一个老头子,他脑袋端坐在一柄金丝大环刀上,身子端坐在椅子上,另外还有一个看不出年纪来,被一把九节鞭搭在颈子那里,周边有碎渣,最奇怪的是地上一个,姿势怪……
哦,原来是个驼子,生生给砸直了!
谁的手段如此雷霆?
黄天化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好了,却听见这祠堂里传来了声音,相当的微弱,来自一个木头轮椅,旁边蹲着一个人,一身的黑泥,只听见:
“呆子,你知道你为什么叫不成?怎么就得了这么个法号?我当年上山的时候也没多大,但也记得清楚,本来就是要不一不二,不三不四的这么叫下去,结果你上山的时候是个小婴孩,可把师父师祖他们给忙活坏了,成天的喂米汤,把屎擦尿,你小子还尿过我一身,尿了之后还呵呵笑,全寺的和尚都说自己不成,照顾不了,还经常问,尿了不成?拉了不成?那些时日,不成两个字叫的最多,最后,师祖一拍脑门,干脆就叫不成好了……”
“呆子,你怎么变的这么厉害?嗯,确实是比师兄我强了,可你要记住,厉害了以后要知道藏,这江湖上有的是高手,不是有句话嘛,一山还比一山高……”
“呆子,杀人没什么的,师兄告诉你,这江湖上的人都杀人……”
“呆子,你可别学师父师祖他们,什么不争,什么不斗,师兄跟你讲,这江湖上都在争,都在斗,不争不斗,得好了?咱东林寺得好了?”
“呆子,师兄我要死了,你别想着给师兄报仇,别想着像今天这样,师兄不值得你这样,师兄其实是个坏人,本来也想着害咱们这些个和尚的,临到了时候有些害怕,就跑了,不是发了善心……我早知自己身陷无间地狱,今日可说是得了解脱……”
到了最后,声音丝丝如蚊,已听不见了。
黄天化听着听着,不知道为何,双目涌泪,他记得清楚,绝不认识这个声音,但他就是忍不住,最后,黄天化走过去,看着自己的阿成兄弟。
不成还是一身的黑泥,蹲在那里,死死的抓着自己师兄的手,双眼无神,泉水般的眼泪无声滑落。
黄天化伸手一探,这轮椅上的和尚已经没了气息,黄天化心中大致明了,自己的成兄弟这番杀人如此的凶残,恐怕跟这个和尚有关系,这位是他师兄,自己的阿成兄弟不光是为了清凉镇枉死的百姓报仇,还是为了自己的同门,擦掉脸上泪。
“阿成兄弟!莫哭!这位大师故去了,可你也为他报仇了,却也不不枉了!”
黄天化如此说话,声音极大,似乎是想把自己的阿成兄弟振醒,但他又马上想到了一件事,“对了,阿成兄弟,你的媳妇呢?阿青弟妹呢?”
却在此时,这祠堂现了一人,开口清脆的道:“不成,你做的很好。”
黄天化转眼看去,他不认得这说话的人,却认得这声音,大惊道:“你是……阿青弟妹!?”
第三十七章 罗衫绣鞋,一局谋算
那天河似乎补上了,哗啦啦的下了这么久,可算是慢慢收敛了,只不过,乌云未散,彩虹不出,
张氏祠堂中,俏生生立着一人,身上着一件淡黄罗衫,窄袖,裙摆飘飘,藏住一双白色绣鞋,这大雨天的,竟然连个泥点子也无,本来这江湖上便有一句,只敬罗衫不敬人,此时看来,越发的贵气非凡。
衣衫已是如此,人更无可挑剔,长眉,星目,琼鼻,小口,桃腮,粉面,无一处不美,便是简单的束了个头发,都让人感叹,黑如浓墨,直似瀑布。
却不是赵清河还是谁来!?
“这……这……”看到此人,黄天化第一个发呆,“阿青弟妹,这是你吗?”
“呵呵……”赵清河也不言语,只是一笑。
她并非只身前来,身后还立着四人,人屠僧、穷老道、青鸾仙子,再加上一个身着紫色官袍,白面无须,阴气甚重之人,此时,这人闻听黄天化言语,面露不悦,走近赵清河身边,小声道:“小主,要不要杀了此人?”
赵清河摆了摆手道:“大师父不需劳累了。”
大师父?
如此称呼让人费解,而此时却见不成起身,浑身颤抖的指着那个白面人道:“你就是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
黄天化现在是怎么听着怎么糊涂,他们到底是说什么呢?
那紫袍白面人却笑道:“昨晚上正是咱家,话说,昨个晚上,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不成公子好身手呀,当时那一刀,咱家只觉得如雷如电!杀机万千!以咱家看来,这一刀,江湖上的二品好手无人可迎其锋!哎呀,不成公子这才多大年纪呀,日后前途无可限量。”
这人说话阴嗖嗖的,离老远就给人一股子冷意,而不成记得极清楚,昨天晚上的那个黑衣人,就是这个声音,可是他现在却跟赵清河站在一处……
不成只觉眼前一黑!
“阿成兄弟!”
刚刚还如杀神降世的不成,此时竟然有摇摇欲坠之象,黄天化赶紧搀扶住。
“主人!”
“哎呀~不成公子。”
这人屠僧、穷老道、青鸾仙子,甚至那白面人都出言询问,可此时,那赵清河只是一摆手,诸人都后退了一步,赵清河才开口说道:“不成,想来,你已经是明白了,没错,大师父出手是我指使的,今日之局都在我谋算之中。”
不成刚刚心中大震,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之前担心赵清河担心的要死,哪里想到这竟然是个局?!
不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灼灼的看着眼前的赵清河。
如此目光,赵清河毅然对视,毫不退缩,只见她对着不成盈盈一福道:“给夫君赔礼了。”
又是一福,“谢夫君不曾疑我杀了那些和尚。”
站在一旁的紫袍白面人都看不下去了,不忍的说道:“小主何必如此,真真个让人心疼。”
“大师父莫要如此,此间事情是我做下的,该如何便如何,我骗了夫君,自然要赔礼。”说完,赵清河又迎上了不成的目光说道:“眼下,我便解释一二,东林寺和尚的死,与我并无关系,但灭掉六大派之人,却实属应当,以大师父的武功,我手下诸人,并非难事。可是,这个仇,我却觉得应该由夫君来报,六大派的人,应该由夫君来杀!
可是,夫君知我,我知夫君,虽然你我二人只相处数日,却远胜寻常夫妻了。我便是知晓,夫君很难狠下心来动手,我只好如此,让夫君身陷绝地,才好杀人!”
听完之后,不成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想反驳,却又无从下手,眼前这美丽女子于道理上处于不败之地,可不成真真的觉得这不对。又一想,自己总是输她,她的聪明才智确实胜自己百倍,还说什么呢?
可黄天化却突然站出来说道:“阿青弟妹!之前看你长的丑,可觉得你这人还不错,眼下你漂亮了,我却觉得你心如蛇蝎!你这是坑你丈夫,你知道不知道?他不想杀人,就不要逼他杀了呗!虽然,我也觉得那六大派的人该死,我也觉得这不成杀人是行侠仗义。”
“找死!”那紫袍白面人如何忍得了这话,当下就要出手。
“大师父!”赵清河叫住了他,然后也不理黄天化,只对着不成说道:“夫君,我之前讲过,若想见我父亲娘亲,须建立一番功业。建功立业怎能不杀人?六大派这些人,个个该杀,是夫君上好的练刀桩子。”
不成还是没什么反应,那黄天化却想骂人,但,阿青弟妹的道理似乎没错,到底错在哪里,他也不知道了。
当下又一想,人家两口子的事儿,自己掺和个什么劲儿呀,干脆便也不说了。
听完了这些话,不成想到了很多很多事,以前在山上的时候,无忧无虑,从没想过山下的世界是这个样子,你杀我,我杀你,你唬我,我骗你,便是连自己倾心之人,她也倾心自己,也有唬骗。
这便是红尘吗?
这便是人间吗?
不成突然道:“妹子,我们离开好吗?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只有你跟我。”
赵清河听完,本来堪比磐石的心肠也是软了三分,眼中瞬间便沁满泪水,但是转瞬间她又回复了原样,对着不成说道:“夫君啊,你知道我是何人?我告诉你吧,我本不叫赵清河,清河是我的封号,我本名赵梦瑶,这段日子里唬了你,对不住了。但,我赵梦瑶是当今圣上第七皇子宁王的女儿,封清河郡主,我怎么能跟你过那样的日子?”
赵梦瑶?
郡主?!
不成脑中,好似风雨雷电交加,简直不知如何思量才好,却想起自己之前在山洞中想到的那个故事,那个向佛之后,由丑变美的公主,莫非,一语成谶?
可一旁黄天化听到了这里,恍然大悟的道:“我的老天,原来还是个郡主,咱这样的小老百姓可是要请个安?哈哈……”
这笑声极刺耳,那旁边的紫袍白面真受不了,当下就怒道:“小主,可要活剥了此人?”
“大师父无需动手。”赵梦瑶微微一笑,然后对着黄天化说道:“我家夫君不成,自幼在东林寺中,全然不知红尘事,不知世间人心险恶,跟个孩童差不多,此间事,我却有不对,旁人骂我,讽我,请随意。”转眼又看着不成,说道:“我的夫君,我只求你记得那句话,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好,我不会害你。”
为了我好吗?
不成此时真的搞不懂眼下之局,不知为何,又想到了那真经中的道理。
一切皆是不定。
可就在此时,这还没有搭建好的祠堂正房的梁上,传下来一个声音。
“我老头子终于是听懂了,那个赵家的小姑娘,你家相公对你真的不错,一颗心全在你身上,可想不到,你竟然还设局骗他,哎~”
这话里说的东西还是模棱两可,关键却不在这话里。
“小主当心!”那紫袍白面一下子护住了赵梦瑶,抬头看着那房梁,眼中阴芒爆射!
众人皆是一惊,刚刚竟然全无感觉,要知道,这屋子里的,除了黄天化之外,可都是江湖上少见的高手,结果竟然都不知道那房梁上被人占了。
既然能占房梁,那此人取各位人头,还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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